我喜欢你很久了

　　第十四章

　　回应他们的是小萌两个连续的喷嚏。

　　程林夕连忙低头去看，这才发现小萌鼻头有些发干，像是上火了，内眼角湿漉漉，挂着两条泪痕。

　　程林夕就近找了个长椅坐下，从兜里拿出湿巾给小萌擦脸，然后又问陆时玉：“陆总，你最近给它吃什么了呀？”

　　陆时玉说了一个狗粮品牌。

　　程林夕连忙说：“那个牌子不行的，贵么死贵，说是天然粮其实都是禽类内脏的边角料，之前微博上还曝光了。”

　　陆时玉见她这么讲究，不由轻笑一声：“哦？那应该吃哪种？”

　　程林夕立马说出一个牌子，是个瑞士品牌，正宗的天然粮。

　　她说完，想到些什么，扭头看向陆时玉，水汪汪的杏眼里多出了几分妥协：“陆总，我可能真的暂时养不起小萌。”

　　光狗粮就那么贵。

　　她差点忘记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一掷千金的富家小姐了，居然还下意识地开口推荐那么贵的狗粮。

　　陆时玉对上她的眼睛，心中莫名闪过一丝柔软。

　　他有种想要伸手揉揉小姑娘脑袋的冲动，不过最终他把手伸向了小姑娘怀里的小狗子。

　　修长的手指梳理着小狗子日渐稀疏的毛发，他默了一会儿才说：“那就继续养在我那里。”

　　程林夕叹了口气，一脸不舍地看着小萌。

　　陆时玉见状，接上一句：“你可以随时探视……”

　　他故意省去了“探视”后面的宾语。

　　程林夕只当他允许她随时去看小萌，不由高兴起来：“真的啊！”她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随后客气地跟陆时玉商量，“陆总，以后我也会负担小萌一部分费用的，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等我可以完全负担得起，我就把它接回家。”

　　陆时玉默默在心里盘算了小萌的狗粮、美容、医疗、游泳等日常开销，然后再把消费水平提到同层次最高，又与程林夕正常涨薪进度对比，计算出她“完全负担得起”所需要的年限。

　　最后，他才放心地点点头：“可以。”

　　程林夕乐开了花，抱着小萌乖巧地笑：“我会很努力哒！”

　　她晚上没绑头发，一头黑亮的长发乖顺地垂在脑后。晚风风吹乱她的头发，程林夕抬手，重新将头发拨到耳后。细白的手指顺着耳廓一转，夜色中，小姑娘一下子有了小女人的妩媚。

　　陆时玉目光落在她白嫩的小耳垂上，眼里闪过一瞬间的幽深。他察觉到自己的心猿意马，连忙别开眼，不再去看她。

　　程林夕疑惑：“陆总？”

　　怎么突然又板起脸了，难不成真是那方面不行导致脾气古怪？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同情他。

　　陆时玉闻声回过头，像是为了消除尴尬，勾着嘴角问她：“你用的什么牙膏？”

　　小姑娘一愣：“啊？”

　　“牙齿很白，”陆时玉说完顿了一下，“很漂亮。”

　　后面的“很漂亮”三个字，与前面的“牙齿很白”隔出几秒钟的间歇，也不知他夸漂亮的是牙齿，还是别的什么。

　　程林夕没有注意，闻言热情地向他推荐了一款热敏牙膏，然后她的视线落在陆时玉嘴上，准确来说，像是要通过他薄薄的双唇，看到里面的牙齿。

　　“陆总，我看你牙齿情况挺好的，用这款牙膏再配一把电动牙刷足够了。如果还想再上一层楼，你可以试试牙贴。”

　　陆时玉看着小姑娘一脸认真的模样，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又说：“是吗？不过我没时间研究这些……”

　　程林夕嗨了一声，一脸“这事儿包我身上了”的豪迈：“那还不简单，我帮你买呀！”

　　陆时玉这才放任自己的嘴角随着飞扬的心情轻轻扬起，他对程林夕说：“那我就等着你送我了。”

　　程林夕一愣，这话说的，好像他以为她要送电动牙刷给他？

　　送是可以送，只是送牙刷这种事有点暧昧，似乎是女朋友送男朋友礼物的首选，以前苏忆南就给她男朋友送过。

　　程林夕想了想，笑嘻嘻地说：“没问题！陆总你都送我一个手机了，我送你一把牙刷不过分。仔细算一下，还是我赚到了！”

　　她一副哥俩好的语气，陆时玉的嘴角微微一沉，下一秒又高高挑起。他轻轻地“呵”了一声，连带着勾起的嘴角都流露出几分嘲讽。

　　陆时玉开口，声音轻飘飘的：“的确不过分。”

　　程林夕：“……”

　　他这个样子，到底是觉得过分还是不过分啊？

　　过了一会儿，小萌开始在程林夕怀里嗷嗷扑腾，陆时玉见状，告诉程林夕：“它可能还想去草地里撒欢。”

　　程林夕忙把它放到地上，牵着狗绳跟小萌走向旁边的草地。

　　小萌呼哧呼哧地在草地里打滚。

　　陆时玉站在程林夕身边，小姑娘本身个子就不矮，再加上穿着宽松T恤，下面又是贴身铅笔裤，更显得腰细腿长，整个人看上去比实际身高高出不少。

　　他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站了站，想了想又问她：“上岗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谈到工作，程林夕一下子也正经起来。她先向陆时玉表达了感谢：“陆总，说起来真的谢谢你把我交给邵梦佳，她真的太厉害了，感觉跟着她可以学很多东西！”

　　提到邵梦佳，陆时玉眼神有一瞬间放空。

　　他很快点点头，说道：“邵梦佳的确很专业。”他顿了顿，又道，“她手上的巴西客户ULK，是我们外贸板块最大的客户，你跟着她好好学习怎么操作。”

　　程林夕点点头，突然想起钱圆圆说陆时玉从来不过问ULK的操作细节，那他怎么知道邵梦佳把ULK的单子分出来让她一起跟踪了？

　　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在程林夕脑中闪过。

　　她不由地偷瞄了身边高大的男人一眼，过了一会儿，又偷偷瞄一眼。

　　陆时玉忽然看向她，一下子攫住她偷偷飞过去的视线。程林夕顿时面红耳赤，尤其是陆时玉问她：“看什么？”

　　“没、没什么……”程林夕摇头，但心里却想问问他，是不是他让邵梦佳把ULK分出来让她跟的。

　　不过，这样问的话，就显得她脸太大了。万一不是，徒增尴尬。

　　程林夕眼睛一转，把这个问题咽回肚子。下一秒，她又尖叫起来：“快快快！你有没有带方便袋？”

　　她指着不远处的草坪，小萌正耸着鼻子到处嗅来嗅去，不一会儿，就撅起屁股准备方便。

　　陆时玉赶紧从随身的帆布袋里拿出小铲子和塑料袋，程林夕眼疾手快地接过，这才没让小萌干出不文明的事儿。

　　程林夕跑去洗了手，回来才对陆时玉说：“陆总，你赶紧给小萌换狗粮吧，我看它肠胃不太好，都有点拉肚子了。”

　　陆时玉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程林夕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程林夕一看是室友苏忆南的电话，连忙接起。那头苏忆南语气焦虑：“夕夕你在哪儿啊，你看我发你的微信了吗？”

　　程林夕微信一直调得振动，刚刚光顾着与陆时玉聊天，没注意。

　　苏忆南在那头说：“就我回家看见门口放着快递啊，以为是我们前两天一起代购的护肤品。结果打开来一看，里面是我照片里发你那个。”

　　程林夕赶紧打开微信看苏忆南发来的照片。

　　是一条黑色的男士内裤，上面沾着已经干掉了的浑浊痕迹。

　　程林夕差点吐出来，赶紧又回到通话界面，问苏忆南：“谁那么恶心？！”

　　苏忆南也很烦恼：“不知道啊，你说我们是不是被变态盯上了？”

　　两个小姑娘在电话里商量着报警，陆时玉站在一旁，把她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想起刚才照片里的东西，有点担忧地看了程林夕一眼。

　　等程林夕挂断电话，他才沉着声音开口：“最近你的室友惹过什么人吗？”

　　程林夕摇摇头：“应该没有。”她慢慢反应过来，反手指向自己的鼻子，“难不成是我……”

　　陆时玉看着她：“你再仔细想想。”

　　程林夕思索了一会儿说：“最近的话，就只有老范了。”她忽然醒过神，“老范是不是已经从拘留所出来了？”

　　陆时玉抿抿唇。

　　这种踩在法律与道德边界线上的性骚扰最是可恨，法律无法重判，道德只能谴责，最后吃亏的还是被骚扰的小姑娘。

　　他想了想，对程林夕说：“保留证物，先报警再说。”

　　程林夕点点头，一边往家里走，一边打电话报警。

　　陆时玉把她送到楼下，看她进去之后，这才牵着小萌往回走。

　　过了会儿，他拿出手机拨通赵助理的电话，直接问他：“老范的家庭住址人事那边有登记吗？”

　　电话那头小赵很快接话：“有啊，公司里一直有保留员工常用住址的习惯。”他顿了顿，忽然反应过来，“陆总，你要老范的住址干什么？”

　　陆时玉冷下声音，吩咐：“找几个人，去他家附近晃一晃，什么也别干，早午晚跟他问个好就行。”

　　赵助理虽不明就里，但还是一口应下：“陆总，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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