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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或奸
听了明太师的质问，陈相爷不以为然地摊手，“已经救了，总不能搁着不管吧？那岂不是前功尽弃？江西的事稍后再议，眼下解决了安北道的饷银才是当务之急，以老夫看，不如增加赋税，以充国库。”
明太师断然否决，“之前几位皇子争执皇位，兵乱四起，如今天下虽定，可民生尚未恢复，绝不能再加税赋引得国本动摇。依我看，应该减赋税,轻徭役才对，不然农夫桑妇们应了赋税，就无力以继衣食了。”
兵部的刘一刀立刻说：“对，再加赋税，会引起民乱的。”
“有民乱是你们兵部治辖不严，刑部有冤不平，你们应该让各府严查乱匪，杜绝民乱，这样才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原本跪在地上哭泣不止的户部金侍郎一听，立马跳起来反驳刘一刀。
刘一刀气得挥拳，“你这老儿，若是没有军士保家卫国，以为你能在这金銮殿上站得稳吗？”
金侍郎立刻又跪扑在地，“皇上，刘大人言出无状，竟然说老臣的位置全靠他才保得住。他还要打老臣，求皇上为老臣做主。”
听见他们的争执，朝堂上顿时再度响起嘈杂声。
“金大人，现在说的是安北道缺衣少粮，恐怕守不住边塞关卡，你们户部要设法尽快筹集军饷，将军备物资运过去，免得拖久生变，其他的事情休要乱扯。”大司马皱眉道。
户部尚书马尔泰上前挡在金侍郎前面：“没错，我们就是在说筹集军饷，不先充实国库如何能有军饷？倘若不加赋税，大司马还有其他的法子吗？”
“至于民生，当然不能不管。只是……”他横眉冷对旁边被人拉住的刘一刀，“在此危难之际，我们应当同心协力为皇上分忧，而不是互相指责、推诿，难不成打一架，安北道的饷银就能变出来吗？”
说完，他摇头叹息，仿佛满朝文武，只有他们户部才是忧国忧民。
听到马尚书所说，坐在地上的金侍朗再次抹泪，“可怜我户部众臣日夜操劳，马大人已经三日三夜未曾歇息，却被人妄加指责，都是老臣无用，不能为皇上分忧……”
说完，他就用头“砰砰砰”的撞地，似乎不碰出血来不足以明志。
和他相熟的官员们连忙上前将他拉起。
陈相爷看着明太师和大司马：“不如咱们一边加赋税，一边疏民意，如此一来，既充实了国库，也不怕引起民乱了。”
明太师笑了，头偏向一边，“陈相爷所言跟饮鸩止渴有何区别？”
大司马也挥袖道：“胡闹。”
“那就请大司马想个不胡闹的法子吧！”陈相爷一拱手，将烫山芋丢给了大司马。
大司马看着他道：“若是老夫有法子，老夫怎么说你们怎么做，可否？”
陈相爷若有所思。
“怎么，不敢了？”大司马看着他，露出讥笑，“如今这事，可不光是户部、兵部的事，若是安北道守不住，匈奴长驱南下，咱们这儿的每一个人，都睡不安稳，到了这种时候，你们还要争吗？”
陈相爷没有理会他，对着宝座上看得津津有味的谢琛施礼，“臣请皇上定夺。”
之前他们吵来闹去，只有大司马说他有法子……谢琛看向李盛贤：“大司马不妨将你的法子说来让朕听听。”
……
早朝之后，大司马、陈相爷、马尚书和明太师几个还要到政事殿里讨论相关细节，看着穿紫色官袍的几个身影消失，其他朝臣边往外走边议论纷纷。
“大司马竟然想出这么个法子，让朝廷内外捐银募资送往安北道，真是高啊，如此一来，危机立解……”
“高什么？二品以上官员捐献一年俸禄，五品以上捐赠半年，九品以上捐三个月……对他们来说当然是九牛一毛，可我们呢？本来这几个月的俸禄就在拖欠，眼看连饭都要吃不起了，还要捐钱，让我们喝西北风吗？”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朝臣愤慨地说。
“陈相爷刚才也说不妥，但皇上惧怕大司马，已经允准了，咱们还能怎么办？勒紧裤腰带呗！”
“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大司马说了，愿意为皇上分忧，为国效力的，可以按照捐献的多少，适当升升品级……”
刘一刀洪亮的声音响起，“我觉得大司马此法甚好，兵部第一个响应。”
“刘一刀，你是想坐兵部尚书那个位置吧？这么上赶着拍大司马的马屁。”金侍郎撇撇嘴道，“别忘了，你只是兵部的右侍朗，今个是年侍郎没上朝，不然，哪有你说话的地？”
年侍郎是兵部的左侍郎，也是兵部的老臣，比起刘一刀这个今年才调到兵部的右侍郎来，年侍郎说话更有威信力。
金心诚这一句话，不仅骂了刘一刀，还挑拨了兵部的同僚关系。
“金老儿，我念你年事已高，不与你动手，你莫要把人逼火了。”刘一刀挥了挥自个的拳头。
“只会用蛮力的武夫，老夫不与你计较。”金侍郎连忙快走几步，躲开刘一刀。
这可不是在大殿之上，万一这个兵蛮子真动起武来，吃亏的可是他。
出宫的甬道上，不时有笑声响起，有低声抱怨，大司马的提议，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拥护有人排斥。
……
回到乾明宫，屏退左右后，谢琛问高忠，“你说大司马算忠臣还是奸臣？”
不等高忠回答，他就自言自语道：“你说他是奸臣吧，他所做所为都是在为朝廷打算，你说他是忠臣吧，他却把持着朝政不肯松手，连朕的后宫之事都要干涉，还有他那个女儿，骄矜毒辣，实在不像是忠臣之后。”
想到李昭仪的所做所为，高忠默然，想了想，他说：“老奴愚钝，也猜不透几位大人们的心思，但就今个这事看来，大司马率先说要捐出十年的俸银做军饷，为皇上分忧，明太师也说要想法子国富民强，比起马尚书跟陈相爷两个，确实更将大周的江山放在心上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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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君这个点更新，是为了蹭蹭玄学，看看能不能有不同时差的小天使点进来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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