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在恐怖世界变成了狗

　　黎博楠见唐灵喝光了自己泡的姜茶，眼底漾开了很深的笑意：“听王准妮说这附近有一家西餐厅的牛排很不错，我带你去吃？”

　　听到“牛排”两个字，一些血腥的画面从唐灵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刚缓和的脸色又僵了下：“不了，没胃口。”

　　“也行，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那我送你回家吧。”黎博楠始终扬着唇角，丝毫不介意她如此直白的拒绝。

　　唐灵也察觉到自己状态的不对劲，想到黎博楠等她下班到这么晚，再断然回绝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便欣然同意了。

　　回她家的路上，黎博楠特意挂了低档，车子一路开得平稳，时值春末，暖暖的风柔柔地灌进车里，吹得唐灵甚是惬意。

　　她倚着车窗，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熙攘的街道，却赫然发现人群里有个披头散发、穿一身白色套装的人影一动不动地站着。

　　她呼吸一顿，抑制不住地低声惊呼了下。她慌忙转过脸，一双手将系在身前的安全带攥得极紧。

　　黎博楠赶忙刹住车，关切道：“唐老师，你没事吧？”

　　“唐老师？”

　　“唐灵！？”

　　唐灵慢慢睁开眼，同黎博楠对视许久，才缓回神来，心有余悸道：“你能看到外面有个穿白衣服的吗？”

　　黎博楠解开安全带，下车四处张望了好一会儿，才又坐进来：“好几个穿白衣服的，还有穿白色长裙的，你指的是哪个？”

　　唐灵深呼吸一口气，重新看向窗外，半晌，略有失神地摇摇头：“应该是我眼花了。”

　　黎博楠眸光一沉，重新启动油门：“这次的副本世界吓到你了？”半晌，他开口问道。

　　唐灵垂下头，思绪有些游离：“一堆数据而已，都是假的。”

　　黎博楠：“但你进去后，所有的经历都会变得很真实，不是吗？”

　　唐灵抿唇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黎博楠眉头轻拧，缓声道：“人的脑电波有α波、β波、θ波和σ波四种，其中σ脑波是睡眠状态，α脑波和θ脑波代表人处于放松的精神状态，如果被测试人处于焦虑、敏感、警觉或者激动、高度智力运行的状态中时，就会出现β脑波并不断增加。”

　　他说到这顿了下，从车内后视镜里深深望了眼唐灵，才继续道：“你这次进去后，对比第一次闯关，α、θ和σ三个脑波出现的时间都大幅度减少，而你的β脑波大多时候都处于高频状态，这意味着你的精神力在里面负荷很重。”

　　上一次出来时，她还很亢奋地将里面的情况迫不及待地描述一番，这次却只是兴致缺缺地提了句会尽快整理出报告递交给他们。江华教授自然宝贝他一手带出来的得意门生，不仅丝毫不催促唐灵，反而特意给她放了一周假，并嘱咐她“裂缝”项目会有黎博楠帮忙担着，不用思虑太多，让她务必好生休养。

　　唐灵沉默良久，才像是自我剖析般说道：“上次的至多算是惊险，血腥程度也还行，也就那食数怪长得磕碜了点。我实在没想到这次的的副本居然有鬼，甚至里面还有人在我面前被食人鲳活活咬死，太真实了。我以前几乎没怎么涉猎过灵异类的作品，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吓坏了吧。”黎博楠担忧地瞥了她一眼，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要不下次换我进去吧。”

　　唐灵蓦地扯开笑：“你忘了那封点名要我上的求助信可是你六年后通关失败了才会发过来的。”

　　被无情揭短的黎博楠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话虽如此，但我毕竟是男人，不应该让你一个女孩子来受这种苦。”

　　唐灵立即不悦地蹙起眉：“能者居之的事跟性别有关系吗？进去的是脑电波，我不认为有男女区别对待的必要。”

　　黎博楠失落地耷下眼角，淡淡道：“对不起，是我狭隘了。”

　　气氛一时有些僵。

　　车子很快驶到了唐灵小区门口，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重了些，唐灵又缓声道：“现在谁都不知道进去后失败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就像江教授说的，我不在所里至少还有你能担着，如果我后面……”她的表情忽然凝重起来，“也折在里面了，‘裂缝’项目请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完成，毕竟那是江教授倾尽一生的心血。”

　　黎博楠缓缓停住车，他紧绷起下颌线，沉声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放心，”唐灵笑着下了车，“为了我妈，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她挥手道完别，转身便没入了沉沉的夜色里。

　　唐灵刚到家，就看到李月华靠在沙发上打盹，电视里播着八点档狗血连续剧，虽然开着声音，但家里还是显得很冷清。

　　她从房里抱出一床毯子，轻轻给李月华盖上，但李月华睡得极浅，还是被弄醒了。

　　“回来啦？”李月华拢了拢压乱的头发，“今天回来还挺早的，吃晚饭了没？”

　　“妈，下次困了就回房里睡，你这样万一冻着可怎么办？”唐灵在李月华身边坐下，脑袋靠上她的肩膀撒娇道。

　　李月华拍拍她的手，轻叹了一声：“谁让我女儿这么漂亮，妈不等到你平平安安地回家，怎么可能睡得踏实。”

　　唐灵眼眶突然酸了下，把李月华从乡下接到这里后，除非她通宵加班，否则母亲再晚都要等到她回来才肯休息：“只能怪妈妈太美，才会把我生得这么危险。”

　　李月华目光慈爱地笑道：“其实你更像你爸，只可惜……”她表情怅然了下，没再往下说。

　　唐灵的肚子适时响起“咕噜噜”的叫声，李月华赶忙问她想吃什么，自己这就去做。

　　“一碗青菜面就行。”唐灵其实鲜少在家吃饭，午餐和晚餐基本都是泡在研究所里用盒饭打发，平日里李月华也只能在她早饭上下足心思。她今天回来早，便也不想太劳累母亲再去厨房忙活。

　　“我昨天正好卤了些羊肉准备明天周末你休假在家吃，要不给你弄份羊肉打卤面？”李月华系上围裙，从冰箱里端出了一盆卤至酱色的羊肉。

　　唐灵瞬间联想到刘岩做的那些荤菜，赶忙阻止道：“别了妈，我就想吃点清淡的。”

　　李月华想了下，点点头：“那妈给你打个荷包蛋吧。”

　　唐灵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卧室，她打开电脑，对着文档硬起头皮就开始码报告。

　　她必须要趁着记忆新鲜的时候事无巨细地将副本世界完整地描述出来，以免自己日后失败了，接替她进去的人又是一无所知地重头开始。

　　李月华端着面推门进来时，唐灵又惊得打了个激灵。

　　没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女儿，李月华将碗筷搁在书桌上催促道:“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别忙活了，快来吃面。”

　　唐灵暗暗稳好心绪，笑着拿过筷子就听话地吃了起来。

　　李月华下的是她最爱吃的手擀面，口感爽道劲滑，面汤咸淡适中，再加上清甘的葱花香和浓郁的煎蛋味，吃得她味蕾大开。

　　“妈，”她喝完最后一口汤，意犹未尽道，“所里给我放了一周假，我陪您出去旅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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