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余生,你的名

作者:徐悦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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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只有一小部分的年轻人他们有过痛苦,但又能痛苦多久?不过是熏黑了半边肺之后那颗心也就鲜活起来了。
      我像个孩子似的将脑袋深深埋在母亲的臂弯下,轻声嘟囔着:“他们觉得我那段时间是痛苦的,认为我没有尊严。我并不这么认为,我真的不是——”轻轻抬头看了母亲一眼,她睡的依旧安稳,我继续轻声说道:“您说我能给自己最亲近的人带来什么,看着您生病了我却没有在您身边陪着——上学的时候吊儿郎当的人家问我个方程组我都解答不了。现在——我挺喜欢那个女孩的,就是前些日子给您煲汤的那个。但我还是什么都给不了人家——”
      “能在一旁看着她们幸福我就足够了,有什么甘不甘心的——我——我认命了。”母亲的手忽然抬起来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
      她试图坐起身来,我赶忙伸手搀扶。
      “您这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明白,说那些什么用呢。要是早听您的话我也没准能过好这一生呢!”我哭笑着说。
      母亲伸出双手在我面前晃悠,吃力地摆出一个“二”一个“六”的手势。大概是要告诉我刚刚二十六而已,不要如此沮丧。
      “方哲也刚二十六而已,这不说走就走了吗?您说这人怎么就这么脆弱呢?”我吸了口凉气,轻声说。
      母亲不再支支吾吾地说话了,她叹气的工夫我看见那眼眶已经有泪水在打转。沉重的气氛忽然被响起的电话打破,我倏然起身小跑出去。
      “你怎么还没睡呢?”看到来电人是慕雪,我的声音有些激动。
      “嘿嘿,我已经睡饱了。你干嘛呢?给我讲讲故事呗。”慕雪那如出谷黄莺的声音给寂静的环境带来了一片生机。
      “现在啊?我在医院呢,有——有点不方便——”我支吾说。
      “那——那如果我现在过去找你,你——你不会介意吧?”
      “啊?我——我倒是不介意,可这么晚了我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跑过来呢?”我感觉自己此刻虚伪的要命,表面上受宠若惊,心里却是欣喜若狂。
      “没关系的,我生存能力很强的。何况从我这到市医院仅仅有十多分钟的时间——”对面已经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你真的要过来?”我难以置信的问。
      “嗯——”慕雪拖着孩童般的鼻音说。
      我探身望了望病房里的母亲,说:“这里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你还是别过来了。”
      对面忽然陷进了寂静中,过了约莫两分钟的时间慕雪试探性的问:“你——你不希望我过去吗?”
      我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顿了顿声说:“呃——我求之不得呢,我是说我也挺想找个人聊聊天的——那好吧,你在楼下等我,我过去接你!”
      “不用不用,你要是不放心别挂断电话就行。”慕雪那边突然传来盈盈的笑声。
      那一刻,我感动的要命。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她匆匆奔下楼的画面——
      “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待我呢?”我的声音很轻,但却是字字真切。
      若是放在几年前我一定会厚颜无耻地问她,你是不是喜欢我啊,这追求的方式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可现在因为太在乎,更多时候我们都会选择含蓄表达或者默默无言。
      慕雪大概是上了出租车,我听见了啪地一下关门声。
      “你听见我说的了吗?”我极度心慌地问。
      “你可以认为我们是同病相怜也可以当成是我另有所图嘛。”慕雪的声音清脆透亮,明显流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心态。
      她不在意什么,我又在意什么呢?
      空荡荡的走廊里那明亮的白炽灯让我感觉一阵眼晕,我长舒了一口气。回到病房里对母亲说要到门口接一个人,母亲用一种极为吃惊的眼神看了我一阵。心里大概揣摩这么晚了要去接什么人呢当她注意到电话还一直贴在我的耳边时,脸上竟露出了会意的一笑。
      “您笑什么呢?人家来了您可别再用那种眼神看人家了,多尴尬啊!”我向母亲撇嘴一笑说。
      到了医院的门口,借着灯光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接近午夜。这让我的心里忽然多了一份沉重的愧意——
      心里暗暗祈祷:你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最好开车门的时候手指甲都不要划一下,不然我做牛做马也难以偿还啊!
      终于有一辆出租车驶过靠在了路边上,一直没有作声的慕雪突然轻声说:“我到啦,你可以安心了吧?”
      只能说放心,哪里是安心呢?
      慕雪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外套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随着夜晚吹来的凉风那披肩的长发时不时地拂过脸颊,样子更加迷人!
      当她向我信步走来的时候,我突然想冲过去紧紧的抱住她,用略有些发干的嘴唇去测试她的温度。从耳根吻到脖颈再从脖颈吻到——咳咳,我是说她今夜的样子很美,美得让我连弹烟灰的力气都没有了!
      “嘿——这么看我干嘛,几个小时而已就不认识啦?”她的眼神不再迷离,明亮如珍珠。
      “没——这么晚了居然跑医院来听人讲故事,说出去还真没人信。”她离我有两步远的时候我不敢再明目张胆地看她,转身走在前面说。
      “干嘛要别人去相信呢——妇孺皆知的事情做起来还有意义吗?”慕雪轻笑着说。
      这话听得我一愣,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嘴角还自信地上翘着,但那双眼神却不知何故地避开了我。
      “跟你相识,如梦一场——”我说。
      临近病房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脚步。身后的慕雪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一头撞到了我的后背上。
      “怎么了?”慕雪向病房里探望了一眼说。
      我神色略微紧张地看着她说:“我妈她现在已经醒了,而且——你知道她是教书的。所以,所以看人的眼神总让人觉得哪里不舒服。不——不行我就送你回去吧。”我原以为自己如此推三阻四的会多少引起慕雪的不满,可她却抬眼看了看我,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
      “我是乖乖女,向来不怕老师的。走吧!”她忽然伸手推了我一把,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怎么就突然反客为主了呢?
      当我们走进去的时候,母亲正费力地翻腾着她的手提包。我凑过去问:“您这是找什么呢?”
      母亲瞥了我一眼,将手里的一个小红本递给我。我大致地看了一下,上面工整的写着我们那届毕业生的联系方式,不过都是家长的。
      她含笑地看着我身后的慕雪,左手悄悄地向我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我当即恍然大悟,问:“这上面有方哲家的电话?”
      母亲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其中一个联系方式。我看了看名字应该是方哲母亲的电话。“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能打得通吗?”我一边犯嘀咕的时候电话已经打了过去。
      安静的氛围里响起了一个甜美女性的声音。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尽管是意料之中但我还是挺失落的,紧紧攥着手里的电话不知所措。
      “现在这通讯是发达了,可真正找起一个人来还是那么不容易——您就没有方哲父亲的电话吗?”我看着母亲问。
      母亲摇了摇头,看那双迷惑的眼神好像在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方哲的父亲。的确,若不是那次在派出所见到了他的母亲我们还都以为他是一个孤儿呢!
      我这脑子浮现着各种疑惑的时候,母亲轻咳了一声。我这才意识到身后的慕雪,慌忙给她搬过一把椅子。
      她的身子还是直愣愣地站在那,修长的手指甲一直抠着裤线发出很小但挺腻烦的声音。等我离得稍近一点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她的身体在微微打颤。
      “怎么了?”我茫然地问。
      “呃——没事,可能是刚才风吹的头有点晕。”她坐在椅上的时候,手指甲还在不停地抠着裤线。
      我虽然留意到她这个小动作但也没有多问什么。每个人在紧张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小动作,可她究竟是在紧张什么呢?可能是因为我母亲那满含深意的眼神吧,我心里揣摩。
      “阿姨,这么晚了还过来打扰您休息真不好意思。”慕雪微笑着说。
      我母亲笑不拢嘴摆手示意说,不打扰不打扰的。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也为了让慕雪能够理所当然的避开母亲的眼神。我在一旁吭声说:“咳——人家是作家,通常都是白天休息的。找我来纯粹是为了让我给她提供些素材什么的,您别用那种眼神看人家啦。”
      母亲当即将目光转到我身上,用那种狐疑并且掺杂着不屑的眼神看着我。像是在说:“你那丢人现眼的事多了,有什么可提供的?”
      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心里揣摩实在不该让慕雪到这里来。母亲虽然不会说什么拆台的话,但她的眼神着实够我受得了。
      我强颜欢笑的说:“您甭用这种眼神看我,当初虽在您眼皮子底下但那津津乐道的事我可是做了不少呢!”
      母亲白了我一眼,心里大概又在抱怨像她这样知书达理的女性怎么会孕育出我这个大言不惭的儿子来。我也不予理会,将身子坐的稍稍舒服些之后便开始讲叙起来——
      时间过的很快,也就是多睡了几堂课的工夫就转眼到了期末。
      那时候,学校有一项特别混蛋的规定——前三十名在一个班里考试,后三十名则是被统一带到多媒体教室参考。这防止作弊的手段表面上弄的一丝不苟,可实质上却是漏洞百出。经常在后进者的群体里跳出一匹黑马来跑到前列者的队伍里瞎搅和,原因很简单——后进者的作弊手段高明。
      我一向稳占后进者的位置上,因为我打心眼里讨厌作弊。但我非常欣赏那些埋头钻研着如何作弊的同学,看起来就像是一群科研院的人在搞什么最新科技一样。他们通常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拿出各种纸条相互对比,等到监考老师走进来的时候他们才一哄而散。
      “同学,你前面的是谁?”监考老师一边拆着密封的试卷一边问最角落的我。
      我放下二郎腿,起身看了看考号说:“01233——二班的。”
      监考老师一边念叨着考号一边在名单上搜索着这个考号的主人,就在这个时候叶欢突然出现在门口。
      “报告!”他的声音很嘹亮,但舌头好像肿了似的听起来倒像是在哇哇乱叫一样。
      监考老师瞥了他一眼,问:“你是这个考场的吗?”
      叶欢一脸兴奋地说:“我是01233——”
      监考老师皱眉瞪了他一眼,不悦地说:“说名字,弄的跟囚犯是的。”
      “二班叶欢!”他说完之后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监考老师阴沉着脸,用特别尖锐的目光盯着叶欢问:“你舌头怎么了?”
      叶欢僵持了一会儿又突然缓缓回过头去,说:“牙龈肿了,说话有点不利索!”
      我用力地踹了叶欢的凳子一脚,说:“嘿,嘴里放着什么东西呢?”
      叶欢挑了挑白眼,撇嘴说:“刚涂的药,别瞎说。”
      “人都到齐了吧?那就保持肃静——开始分发试卷了啊!”监考老师有些不耐烦地将试卷递到前排学生的手里。
      我记得那一科目是语文,将作文和阅读答完之后我就准备趴在桌子上开始补觉。闭眼之前我还看了一眼叶欢,看完我就后悔了!这孙子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了,那是一个被透明胶带包裹的纸条,上面还沾着黏黏的唾液。
      “你他妈真恶心——”我使劲踹了他一脚说。
      叶欢一本正经地对照着纸条上的诗句,等发现无误之后才回头得意地说:“嘿,我对照完了,你要不要?”
      “滚滚滚,看你我他妈就想吐!”我也不再理他闷头就睡。
      叶欢看了看前面的监考老师,贼兮兮地将头扭向了另一边对我说:“你听说没,咱们下学期就要住宿了,哥们那可是那你最后一次翻身的机会了。”
      “靠谱吗?高三的都还没走呢咱们住进去他们住哪啊?”我倒是挺感兴趣的,抬起头问。
      “怎么不靠谱呢,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听说,他们今年好像要提前去省会参加考试。回来的时候学校的新宿舍楼差不多就已经盖好了!”叶欢将脑袋舒服地倚在墙上说。
      “这对我来说并不值得高兴,你瞧好吧——我会一直走读坚持到高三!”我沮丧地说。
      叶欢将眼睛瞪得极圆,直勾勾地看着我问:“为——为什么?”
      他的表情总是那么丰富,我干笑两声说:“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初中的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
      “那我真为你感到不幸——这是我的肺腑之言。”叶欢像吟诗一样表达着对我的同情,我愤愤地又踹了他一脚。
      这动作幅度并不大,但此时教室里安静极了。监考老师拉长脸向我们这边看过来,轻喝道:“你坐好,成何体统!”
      就在叶欢极不情愿的扭过身子时,打铃器已经响了。
      还没有等监考老师将试卷都收上来,我和叶欢就已经走出了考场。他肯定是要第一时间去见周佳瑜的,而我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慢慢悠悠地不知道走去哪里。正巧在我要进班的时候碰见了刚刚收完试卷要回办公室的我母亲。
      “王老师,下学期我们是要住宿了吗?”我连看也不愿意看她,因为有时候看她的表情我就能猜到答案。
      “你想住宿吗?”她倒是难得用温和的语气询问我。
      我看着她那一向严肃的面孔心虚地说:“想,但我怕有人不同意——”
      “你知道就好,下学期你跟我一块上自习来,晚上不用留校。”她冷笑一声之后就走进了办公室。
      我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怨火直接跟她走进了办公室,说:“我也有住宿资格凭什么不能住宿?”
      母亲看了一眼正在整理试卷的许老师,说:“你看你们班的大班长有住宿的必要吗?”许老师尴尬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如果要奋发图强,身为教职人员的确是不能阻拦的!”
      母亲又把目光看向我,轻蔑地一笑说:“但作家长的总有权力决定吧,你一个文化课生没必要住宿。”
      “那我换到美术班!”我几乎是未加思索就直接说出了这句话。
      许老师和我的母亲似乎都被我的这就话震住了,过了一会母亲才出声问我:“为什么?”
      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笑了,包括我自己。
      “我想考大学啊,学美术不是分数线低吗?”
      许老师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看了看我,欲言却止。母亲却直接毫不留情地对我说道:“对于成绩好的学生来说,美术是一条捷径。对于你,那就是包袱。你的家长也不指望你考什么一本二本,你就踏踏实实地上好文化课走一个不错点的专科就行了。”若是在平时听到母亲说出这句极度失望的话来,我肯定高兴的谢天谢地。但那一刻我的心里突然有了男儿的自尊心在作祟。
      “不就一个二本吗?我一定考给你看看!”
      兴许是底气不足或者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那一刻我的双腿颤抖的无比厉害。但让我更难以接受的是他们各个脸上表现出来的异样目光,那眼神似乎在向我暗示:他们完全拿我的这句话当成是孩子无意说出的气话来听,无暇思考我是否真的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好啊,许老师正巧在场那就做个见证。如果你这次的考试成绩能出现在前五十名的名单里,我就答应你换班的事儿!”母亲的眼里到底闪过了一丝惊讶,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前五十名?我的表情一下子木讷住了,整个人如同被人牵制的拐杖般楞楞的杵在那里。
      我实在无言以对!
      “这期末的测试已经开始了,你要他现在就考到前五十名的名列里是不是太急了点?依我看不如给他一些准备的时间在开学的分班测试结束后再做商议吧!”许老师不知何时已经离座走到窗口旁大肆地吐起眼圈,兼职人员是不允许在办公区域吸烟的。尽管我对他这点瑕疵略感失望,但还是不禁地把感激的目光投向了他。
      “既然许老师大发慈悲的帮你解了围,你还楞在这里干嘛回去准备呀!”母亲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又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试卷里。
      “唉,我给了他多久的时间准备?从小学二年级到现在了,可他从没让我这个做母亲的感到自豪过。”这句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刺刀般从我的后背穿过来直插心脏,令我心中的痛苦和愤恨愈加浓烈,让我实在无法在这个地方久留片刻。
      当我从办公室走出去后,我以为心里的这份沉重感情可以轻松一些。然而并没如此——走廊里简直是吵闹的要命,那些优等生在考完试后通常都会扎堆在一起讨论着试卷上的某一道题有没有出错。相信我,他们心里有那么一点侥幸心理是希望自己没有出差错。但绝大部分还是希望某一个人出了错误,然后看到那个人几乎懊悔得要哭出声来他们再以闪电般的速度发出刺耳的嘲笑声。他们乐此不疲,而我却厌恶的要命。我真恨不得自己的手里有一把榔头使劲地在他们的脑袋上敲下去,把那些肮脏的、龌龊的东西都取出来然后装些别的什么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呢?我在揣摩。就装他妈的一幅油画吧,画面最好是这样的:在紧挨着悬崖边上的一片金灿灿的麦田里,我们穿着各异的服饰在田垄里追逐。但我们的胸前都绘画着一株美丽的向日葵,无论男孩或者女孩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有一壶不容易让人吃醉的米酒。等到我们差不多要醉了的时候,天也快黑了。我们就兴致勃勃的爬到悬崖上,面朝东边相依而坐。看着那些绿光闪闪的萤火虫在眼前轻盈的飞来飞去,我们在月色的陶醉下可以把脸紧紧的贴在一起,但我们绝对不会疯狂地接吻——我不说谎,这个画面并不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我曾在一本好不错的外国小说里见到某个作家如此描绘,我只不过在这个画面里添加了一些我想的东西。
      就在我像傻子一样楞在那里,为脑海里的这幅画面吃吃傻笑的时候。我看见晓婉和方哲的身影一同出现在了楼梯拐角。方哲朝我微微翘起嘴角表示友好的问候,他身后的林晓婉则是踮起脚尖像仙女一样向我扑过来。
      “喂,你这次是不是连名字都没有写直接把试卷交上去了啊?”她仰面看着我,带着酒窝的笑容是如此的可爱。
      “你瞧不起谁呢,第一科可是语文。别忘了当初你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呢。”我的脸依旧是阴沉一片。若是换做平日里看见林晓婉活蹦乱跳地向我跑过来,我不是伸过手去用力的捏一下她的鼻子就是趁她不留意的时候拽一下她的马尾辫子。可当时我的脑袋瓜子却是沉甸甸的,提不起一点兴趣。晓婉看我有些反常刚要问却被一旁的方哲给打断了,他似乎对我说刚才说过的话很感兴趣。
      “他说的是真的?”方哲问晓婉。
      晓婉白了我一眼,说:“嗯,也不知道这个笨蛋上辈子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向来不读课本可语文成绩却好的惊人!”
      晓婉说的过于夸张,兴许也是为了让我脸上紧绷着的肌肉松弛下来吧。可我并没有对她的这句话加予理会转身躲进了教室里,我像疯了一样把门窗都紧紧地关闭起来。然后就跟一坨面团似得坐在紧靠角落的位置上继续想象着那幅画面。
      “他没事吧?”方哲在门外轻声地问晓婉。
      “他呀,初中的时候就这样。有时候闷闷不乐地一整天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不去理他过段时间他就会自己嬉皮笑脸地来找你——”
      “对了,你是哪个中学的?”晓婉踮起脚从门窗向里探着脑袋说。
      “我——我啊,我上的中学离这里挺远的。说出名字你也不知道。”方哲的声音很具有磁性,可他有时候的神情却跟个小姑娘似得羞羞答答,很别扭。
      “哦——我们这里出名的学校本来就少之又少,况且出名的又怎么样还是会有不爱读书的人混进来。”晓婉明显是为了故意气我才这么说,她向我吐了吐舌头之后就把脑袋缩了回去。
      我索性直接用双臂紧紧地抱住脑袋,不再去留意他们都说了些什么。熟料也就是这样我竟然糊里糊涂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落,最后的一抹阳光在窗户口停留了一会儿便消失了。
      走廊里的灯光开始亮了起来,‘哒哒’的脚步声更显的整栋楼层无比的空荡。这让我舒心了不少,就在我走到第二层楼梯拐角的时候,迎面冲过来的手臂一把将我拽住——是张斌。
      “柳——柳哥,你——你先别回去了 ,三道疤就在门口堵着你——”张斌倒着胸口的那股粗气说。
      我晕沉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问他:“他之前不是犯了挺多事的要关一阵子吗?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张斌一边把我往教室拽一边向我解释说:“他三舅和那副局长好像是战友,至于里边究竟有什么猫腻咱哪清楚。反正你就先在这儿待会就是了!”
      等张斌将我按到椅子上的时候,我心里彻底地慌了。
      “有烟吗?”
      张斌从裤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朝我笑道:“喏,就知道你坐不住提前都给你买好了。”
      等我将整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情绪才开始稳定下来。
      “不对,他要堵的话也不会只堵我一个人啊。那天叶欢和方哲都和他结下了梁子,他们人呢?”
      张斌当即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躲躲闪闪。
      “我——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出校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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