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是你

作者:玖點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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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姓易代


      衡王下了早朝,便入宫去找赵贵妃,脚步也显得匆忙起来,他来到赵贵妃的宫中屏退了所有人,对着赵贵妃说道:“母妃!”
      “何事如此匆忙?还要本宫屏退所有人?”赵贵妃漫不经心地问道。
      “今日早朝,刑部提到京兆尹提交了一个人,你可知此人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赵贵妃看着衡王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安,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态度,坐正看着他。
      “此人说当初毒害先皇后的是您!”衡王紧紧地盯着赵贵妃,他现在正是夺嫡关键的时候,他不想有半点儿差错,如果真的是赵贵妃所为,那将失去自己在父皇面前的宠信,自己也可能永远无法摸到龙椅。
      赵贵妃心下一惊,脸色苍白,拉着衡王问道:“陛下怎么说?”
      衡王看着赵贵妃的模样,心中已经凉了一大半,对赵贵妃很是失望,有些无力的说道:“启王要求三司会审,父皇同意了。”
      “什么?”赵贵妃吓得站了起来,“他竟然同意了。”
      “母妃,您真的做了?”衡王有些不死心地问道,心中还抱着最后一点儿希望。
      赵贵妃看着衡王,重新坐下,闭上了眼睛,轻声问道:“兄长可有说什么?”
      “舅父在朝堂上一言不发,下朝后,我着急赶来问您,没顾上和他说话。”
      赵贵妃无声地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着前方,眼中带着决绝,对着衡王说道:“本宫累了,你先回去吧。”
      衡王微微一愣,心中突然觉得有些不安,犹豫了一下,施礼:“是母妃,儿臣先行告退。”说完,又看了一眼赵贵妃,才转身离去了。
      赵贵妃看着衡王离去的背影,眼眶慢慢变得湿润,泪水从眼眶中缓缓滑落,她对着空中喃喃自语道:“皇儿,母妃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衡王出了皇宫,就赶去太尉府,却觉得心中不安感越发强烈了,想了想调转方向,再次回到了皇宫,去找赵贵妃,却在寝宫外听到一片哀嚎声,心下一惊,走了进去,只见众宫人齐齐跪在寝宫外的门口,哭倒一片。他走了进去,抬头一看愣住了,赵贵妃已经上吊自缢而亡。
      衡王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明明自己走的时候赵贵妃还好好的,一别竟然成了诀别,他慢慢的走了过去跪下,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皎洁的月色洒落大地,白雪覆盖的地方泛着光芒,微风吹过,有些刺骨的疼痛,夜晚的玄城凄美而又寒冷。
      温岚青看着坐在院中望着圆月的安煦,走了过去为她披上一件外衣,嗔怪道:“天寒地冻的,不坐在屋内也就算了,怎么坐在院中也不披件衣服,着凉了怎么办?我可不照顾你的。”
      安煦抬头看着温岚青,柔柔地笑着。
      温岚青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了安煦,十分嫌弃地说道:“你原先腰间的玉佩现在在我这儿,我觉得你腰间光秃秃的不好看,这个就给你了。”
      安煦接过玉佩,细细的摸着,这是一枚和田玉制作而成的玉佩,晶莹剔透,四四方方的模样,正面雕刻着一只麒麟,而背面刻着一个“煦”字,明显是温岚青特别制作而成的,心下一暖,抬头目光似水波动,柔声问道:“什么时候做的?”
      温岚青看了一眼安煦,坐在了她的腿上,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脖间,觉得很暖和,轻声说道:“当初我托大哥帮忙做的,启王就是用这个理由把我骗走的,我当时并没有多想。喜欢吗?”
      “嗯,我很喜欢,”安煦将温岚青抱紧,将身上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防止她着凉,轻声说道,“岚青送我的东西,我都很喜欢。”
      “喜欢就好。”温岚青在安煦的脖间蹭了蹭,找个了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她知道明日北晟王就要入殓了,所以安煦此时才会在这里,柔声道,“阿煦别怕,岚青会永远陪着你的。”
      安煦抬头望着圆月,柔柔地笑着了,她庆幸她遇到了她。
      不多时,温岚青便在安煦的怀中睡去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温岚青,轻轻将她抱起,带入房中放到床上,为她脱下鞋子,替她盖好被子,看了一眼温岚青,才转身离开。
      半夏早早的站在门口,看着二人,并没有上前,而是转身去了书房,她知道安煦看到了自己,晚点儿会过来。安煦来到了书房,接过半夏递过来的密函,微微皱眉,这是苏叶从太京通过飞鸽传书送来的,是这几日自己不在京中,发生的重大事件。
      半夏见安煦面色有些凝重,忍不住问道:“可是发什么了什么大事?”
      “京中大变,”安煦将密函烧毁,叹了口气,“当初毒杀先皇后之人正是赵贵妃,而赵贵妃得知消息后畏罪自缢而亡,赵贵妃自缢后留下书信,说自己当时是受先皇后指使在贤妃赠送给先皇后的东西里下毒,但是没想到分量下重了,导致先皇后薨落,之后便一直隐瞒下来,如今事情败露便以死谢罪。现下陛下为贤妃娘娘正了名,追封为皇贵妃,将棺木迁入主陵墓。”
      “没想到过了十多年,居然会旧事重提,只怕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半夏有些疑惑,“背后定然有人在操纵。”
      “我也这么认为,只怕这后面有个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安煦想了想接着说道,“赵贵妃如今将罪责都揽走还将先皇后拖下水,算是戳了一下瑞王,不管陛下行不信,多少都会怀疑,而且她明显是不想殃及赵太尉和衡王,先皇后故去这么多年,信中之事也死无对证,衡王当时年少或许不知情,但是赵太尉是定然知情。如果连赵太尉也倒了,那衡王就真的没有依靠了,也永远与帝位无缘了。所以赵贵妃见事情败露,就要用尽自己最后一丝价值。”
      “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以静制动,我们要做的就是先守护好北境。”
      “是,属下这就去传信给苏叶。”
      安煦点了点头,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了,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可是却找不到一点儿蛛丝马迹,这让她有些恼火,她抬头望着窗外,看着圆月,心中在思虑,为何安昱走之前要和自己说一声对不起。

      辰时三刻,丧钟敲响,北晟王府门外两旁早已站满了前来送行的百姓,众人面色哀恸,他们都是自发前来送先王最后一程的,这个为他们浴血奋战,守护北境和平的王,一直为百姓考虑的王,没有人不去爱戴。
      安煦身着丧服,捧着先王的灵牌走了出来,随后是仪仗队和先王的棺椁。不少百姓看到棺椁的那一刻,纷纷落下了泪水。忽然间,天空中飘下漫天大雪,如鹅毛般片片落下,好似也被此番景象所触动,来为先王送行。
      大雪飘落,没有人打伞,任由它下着,此时的寒冷早已比不上心中的凄凉,送行的百姓一路延伸到城门口,没有了出入城时的繁华,只剩微微的啜泣声和叹息声。
      安煦一步一个脚印,坚定着自己的步伐,她不能让自己在百姓的面前展示懦弱,她是他们的新王,她有责任和义务去护着他们,她是他们的支柱。走到了城门口,安煦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身后送行的百姓,捧着灵牌跪了下来,眼神坚定,缓缓地叩了这沉重的一下,百姓们也纷纷下跪回叩安煦。
      安煦起身看着众人,朗声说道:“小王替先父谢过各位百姓。”说完,站了起来,往陵墓的方向前行而去。百姓们也停下了脚步,目送丧礼队伍离开,消失在这漫天大雪中。

      安煦静静地站在院中,任由大雪飘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知道站了多久,脚边的雪早已堆积起来。温岚青走了过去,站在安煦的面前,对着她柔柔地笑着。安煦愣了一下,连忙用手挡住了她的头顶,防止雪落在她的头上。
      温岚青却将安煦的手推开,柔声道:“阿煦,你看,我们像不像,一路走到了白头?”
      安煦柔柔地笑了:“像。”
      “真好,阿煦!”温岚青往后退了一步,开心地笑着,伸出双手去接漫天飘落的大雪,转头对着安煦说道,“真好看!”
      “嗯,真好看。”安煦看着温岚青,心中的悲凉消失的无隐无踪,眼前只剩下这个在雪中欢快玩耍的小家伙了。
      秦均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二人,心中有些失落,他想起了她,多年前的一天,她也是站在自己的面前,当时也下了这么大的雪,她也对着自己说了同样的话,可是最终她还是走了,和自己天各一方。许久之后他才走了过去:“小王爷。”
      安煦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秦均,转了回头,继续看着正在堆雪人的温岚青,嘴角噙着笑,问道:“秦大哥,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秦均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安煦:“这是先王托付给末将的,他说,待到局势稳定之时,就将这封信交给您。”
      安煦微微一愣,接过了信,打开看了一眼,愣住了,信上只有寥寥数字,却让她觉得自己已经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强忍着心中的悲凉,将信折了起来,转头对着秦均说道:“多谢秦大哥。”
      秦均看了一眼安煦,总觉得这封信不简单,可是他无权过问,于是施礼退下了。
      温岚青一直注意着安煦这边的情况,当然也看到了她的异常,走了过去,趁着她不注意夺过了她手上的信,笑着打开看,却在下一刻失去了脸上的笑容,转头愣愣地看着安煦。安煦却对她柔柔地笑着,还是那个笑容,却难掩眼中的悲凉。
      “阿煦,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温岚青走向安煦,将她抱住。
      安煦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原来我们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这一切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我早该发现的,我明明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阿煦,他是你的父亲啊。”温岚青心疼这样子的安煦,她心中该有多疼,自己最信任最尊敬的父亲就这样为了忠诚,将自己当作棋子送了出去。
      “我明白,”安煦睁开眼睛,眼中早已凄凉一片,轻声说道,“他从一开始就将我是女子的身份告诉了皇帝,而将我送入京中为质子,也是他们谋划好的,父亲这是向陛下表忠诚,北境安氏一族永远效忠陛下,决无谋反之心。我终于知道了,为何父亲临终前要和我说对不起。”
      温岚青静静地看着安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在想为何要让她来承受这一切的一切,她本该是笑着年纪,却用一己之力承担起所有。
      安煦在这一瞬间也明白了,为何贤妃之事被重提,低头看着温岚青,柔声道:“只怕,这是皇帝早就谋划好的一切,这个局居然做了这么多年,他为得就是将启王推上帝位,甚至连将你下嫁于我也是皇帝指使的,而我就是这样一枚棋子,一枚用来保护你的棋子,替启王护着你,最终亲手将你送还给他。”
      温岚青也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为何启王如此执着的和自己说会娶她,为何如此坚定的认为安煦不会碰她,只怕皇帝早已透露了一些信息给他,也使得他突然奋起在朝堂上有如此作为。
      “阿煦,我哪儿也不去,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我也不允许你将我放开,你说过的,除非我要求,否则你是不会放手的。”温岚青将安煦紧紧的抱着,泪水缓缓流下,好像下一刻这个人就会从自己的面前消失一般。
      “岚青,我会用尽全力将你护下。”安煦不知道自己到底和温岚青还能在一起多久,她们现在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偷来的,只是她现在不愿放手,她想要将温岚青留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不放开。

      天气阴沉,大片乌云萦绕在天空中,沉闷地让人感觉透不过气来,呼啸的风加重了急促感,大街上人群匆匆的行走着,生怕下一刻便会倾盆大雨,这天可能会随时都要变。
      启王府门口缓缓地停下了一辆马车,从马车上走下一名男子,他抬头看了一眼启王府,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马车走了上去。
      门口的小厮一眼就看到了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参见瑞王殿下,请您在此稍候,小人这就去禀报殿下。”
      瑞王点了点头。
      小厮这才缓缓退下,飞快往府内跑去。
      不多时,启王便走了出来,他走上前去,对着瑞王作揖:“皇兄里边请。”
      瑞王摇了摇头,踌躇了一下才说道:“七弟,本王来并非是做客的,而是来告别的。”
      启王微微一愣,有些不太明白瑞王的意思:“皇兄是何意?”
      “七弟,本王已经同父王请辞,今日就要去往封地了。”
      “为何?”启王不太明白,这个对着皇位心心念念了十数年的人,此时居然选择放弃回到封地,去做一方王爷。
      瑞王微微叹了口气:“为兄是知事明理之人,断不是那种认死理之人,当初对你多有误解,是为兄的错,在此向你赔礼道歉。”说完,行了个大礼。
      启王连忙将他扶起,心中一片动容,虽然瑞王明里暗里总是讽刺自己,给自己使绊子,却也没有伤害过自己,只是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的母妃才使得他同太子之位失之交臂,他一直都是理解的,只是他不愿相信自己的母妃会害人罢了。
      “皇兄,误会解开便好了,你不用行此大礼,我早已经不在意了。”
      瑞王笑着点了点头,眼中依旧带着愧意,接着说道:“你能原谅为兄,是再好不过的了,以后有需要为兄的地方,兄长我定当帮你。”
      “多谢皇兄,可是,”启王还是很疑惑,误会解开了而已,为何他要放弃这可能到手的皇位,实属奇怪,“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回封地吧,京中还有不少需要皇兄的地方。”
      “长庚啊,”瑞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俨然一副兄长的模样,“你母妃一案,赵贵妃自缢,虽然父皇相信母后,但是为兄想她不会平白无故扯到我的母后,为兄无颜面对于你,也无颜再留在太京了,为兄就回到封地静思己过,为父皇守好那一方土地便可,也算是为兄替母后赎罪了。”
      启王听着瑞王的话,虽然说得十分有理,却总觉得话中有话,并不是事情的全部,却又不好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皇兄这一路请多加小心。”
      “多谢七弟,”瑞王转身准备上马车,却想到了一件事,转头对着启王说道,“七弟,大哥并非同你我一样,你要多加小心,他不会就此罢手的。七弟,保重。”说完,转身上了马车离开了。
      启王拱手作揖,目送瑞王离去,他明白瑞王的话定然是好意,并非平常的挑拨离间,心中开始思虑,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如今赵贵妃将罪责全都揽下,迫使衡王一派大受挫折,而自己在此时得到了正名,朝中也多了不少支持自己的大臣,只怕他早已对自己虎视眈眈了,看来自己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才是。
      瑞王微微叹了口气,他永远无法忘记当初,父皇虽然对着自己说信任先皇后,但是眼中的淡漠疏离,说明他早已不信了,也笃定了这件事正如赵贵妃信中所言。自己在朝中也不过只有一些耿直老臣和残存母族的支持,如今启王得到了正名,耿直的老臣多少也知道了赵贵妃信中所言,在恶毒皇后之子和贤德妃子之子之间,在只有微弱建树的前嫡子和如今大有所成的皇子之间选谁,一目了然。而自己之前也是靠在父皇的愧疚恩赐才得以同衡王抗衡,如今一切荡然无存,残存的母族都是一些见风使舵之人,也纷纷离自己而去,朝中就剩自己孤身一人,自己还能用什么去争取呢,如今剩下的只有封地了。
      如今,赵贵妃已经倒了,赵太尉自然个撑不了多久了,只怕衡王还在做着白日梦看不清楚状况。
      现下,皇帝命衡王前去北晟传旨,衡王还以为父皇对他的重视,殊不知,在他出发后没几日,父皇便以重病为由不再早朝,都是交由启王去处理,其寓意可想而知,朝臣们心中也是心知肚明的,依据瑞王对父皇的观察,他完全可以笃定,父皇非常中意启王,只怕早已在心中认定了皇位的继承人,而衡王这一来一回少说一两个月,等他回来,只怕这朝堂都变了。
      瑞王是个聪明人,他发现了这一点,既然自己没有夺位的可能,还不如趁着自己还有封地的时候,退出去为好,虽然没有了皇位,但是保住了王位,以他对启王的了解,去和解,启王登基后自然不会为难他,这是目前最为妥当的办法,也是为自己保全以后路的唯一办法,只是没想到自己苦苦守了十数年的东西就这么消失了,多少有些不甘心,却也无可能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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