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是你

作者:玖點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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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城之战


      “阿煦,为父就将北晟交给你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新的北晟王。”说完这句话,好似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安昱放松下来,突然强烈的咳了起来,他用手捂住了嘴巴,无法抑制住自己,好一会儿他将手拿开,此时双手早已鲜血淋漓。
      安煦微微一愣,连忙走上前去,抓住安昱的手,急声问道:“父亲,这是怎么回事?您平日里只是偶有咳疾,何时病得如此之重?”
      安陆红着眼眶说道:“世子,王爷不是病的,是中毒的。”
      “什么?”安煦无法相信,看着安陆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末将该死,”堂下坐着的一位将军突然起身跪下说道,“是末将没有保护好王爷,使得王爷在巡查的时候,被混入的细作刺伤中毒的。”
      安昱摇了摇头,将安煦推开,对着她说道:“阿煦,跪下。”
      安煦忍着悲伤,跪在了安昱的面前,此时,站在一旁多时的安陆托着北晟王的金印走了过来,跪在安煦的面前,递给了她。安煦抑制着心中的颤抖,接过印鉴,眼眶微红。
      安昱扫视了一眼众将士:“各位将军,今日我就将安煦托付于你们,北晟和安煦就拜托你们了。”
      众将士起身,单膝下跪,抱拳低头,抑制着心中的悲伤齐声说道:“请王爷放心,末将等定当誓死追随小王爷!”
      “阿煦,”安昱看着安煦柔声道,“为父总算等到你回来了,以后的日子都要你独自一人去面对了,为父再也无法护着你了。”
      “父亲,是儿臣没用,让您一直操心,”安煦抬头看着安昱,眼眶早已微红,“如今儿臣已经长大成人了,您放心。”
      安昱点了点头,轻轻后仰,靠在了椅子上,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淳儿,为夫来了,让你等久了,你可会怨我当初的决定,阿煦,对不起……”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听不见,而他放在把手上的双手,缓缓垂下。
      安煦静静地看着安昱,他在唤的是母亲的乳名,她没有站起来,而是跪着,来到了安昱的身旁,握着他的手,再也无法抑制自己,低下头,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她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只是默默的流着泪。
      众位将军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少人眼眶早已红透了。
      良久之后,安煦抹去脸上的泪水,缓缓站了起来,看着众位将军,朗声说道:“先父薨逝,北境外定然有不少人虎视眈眈,请各位将军严阵以待,安煦在此谢过了!”
      众将军抬头看了一眼安煦,虽然还是少年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却像极了年轻时的安昱,他们不少人都是跟着安昱从年少到如今的,心中一阵感触,纷纷跪下,齐声喊道:“我等听从小王爷安排差遣。”
      “多谢!还请各位将军先行回去,小王要为先父操办丧事。”
      “小王爷,不可,”刚刚的将军再次开口说道,抬头看着安煦,“王爷就是担心敌军因此兴风作浪,所以一直强撑着身体装作没有中毒的模样,等您回来,我们应该秘不发丧。”
      “此时发丧,城门外最先出现的军队,就是杀害父亲的人,我就是要引他们出来,血祭父亲。”安煦抬头望着堂外,面容清淡,没有一丝表情,口吻却十分冰冷,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众将士抬头去看安煦,心中微微打颤,安煦还是如初见时的模样,淡淡的容颜,眼中装满了沉寂和寒冷,就像玄城那座最高的乌山山顶上终年不曾化开的积雪,却让人心中止不住的发抖,久经沙场的他们从未面对过谁有过这种感觉,面面相觑,不敢应下来,他们担心安煦从未经历过战场,意气用事。
      突然,有一人站起来,看着安煦,此人眉星剑目,一身戎装更能承托出他的英气和大将之风,他开口说道:“小王爷可是心中已有了计策?”
      安煦看着面前之人,柔柔的笑了:“秦大哥知道阿煦的。”
      秦均抱拳,低头,朗声道:“末将愿听从小王爷安排。”
      众人纷纷抬头看了一眼秦均,他们知道秦均一直被先北晟王看重,也是众将士佩服之人,他竟然敢应下,他们也没什么好质疑的,也齐声应道:“末将等愿听从小王爷安排。”
      “小王在此谢过众位将军,请各位将军先行回去,接下来,我们会有一场恶战。”
      “是,末将告退。”
      众将士纷纷离去,唯独秦均留了下来,看着安煦,欲言又止的样子。安煦知道他想问什么,柔声道:“她很好,莫要牵挂。”
      秦均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安煦转头对着安陆说道:“发丧。”
      “是。”

      “哐,哐,哐……”玄城的丧钟连续敲了九下,才停了下来,百姓纷纷停下手中的事,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玄城的丧钟从不轻易响起,而响九下,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北晟王薨落了,玄城的百姓都很尊重北晟王,有他在才有如此太平的北境。
      同样听到声音的还有坐在房内的温岚青,和在一旁守着半夏。半夏微微一愣,走出房间,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温岚青皱了一下眉头,她知道这定然不是什么好事,转头去问半夏:“这是何意。”
      “丧钟九下,意为大丧,这就意味着,北晟王薨落了。”
      “什么?”温岚青一脸惊讶地看着半夏。
      半夏转头就看到安煦走了过来,眼神微暗,低着头一言不发,甚至脸色也十分苍白,明白了自己猜的没有错。
      安煦走了过来,站在温岚青的面前,眼中布满悲伤,静静地看着她,柔柔的笑着,轻轻地喊了一声面前之人:“岚青。”
      温岚青眼光微动,往前走了一步,抱住了安煦,将头埋在她的胸前,轻声说道:“阿煦,我在。”
      早已被安煦收起的泪水,在这一刻终于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她在外面无法大声哭出来,此时抱着温岚青终于不用再抑制自己。看着安煦哭泣,温岚青也落下了泪水,紧紧地抱住安煦,想要给她力量,想要用这种方式安慰她。
      半夏眼眶微红,转身走了出去,站在院门口,防止有人来打扰她们。
      良久,安煦将心中的委屈都哭完了,缓缓放开温岚青。温岚青看了一眼站在院门口许久的半夏,还有她手中的孝服,抬头去看安煦,轻轻为她擦去泪水,柔声道:“我们去更衣吧。”
      安煦点了点头,由着温岚青牵着进了房门,半夏将孝服送了进去。
      二人穿戴完整后,安煦将自己的柔弱收敛,对着温岚青柔柔的笑了,她带着温岚青来到了灵堂,跪在堂下,静静地看着安昱的棺椁,她在等。
      不多时,一个士兵跑了进来,急声说道:“启禀小王爷,城门外有大军临近。”
      安煦嘴角扬起一个笑容,缓缓起身,转头对着温岚青说道:“岚青,在府上等我,我去去就来。”
      温岚青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平安符,递给了她:“这是我去太京城外的寺庙求得的。”
      安煦愣了愣,伸手接过,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轻抚温岚青的脸颊,眼中柔光似水,轻声说道:“别怕,别担心,我会平安归来的。”
      “你一定要完好无缺的回来,不然我就不和你说话了。”温岚青虽然嘴中放着狠话,眼神却早已出卖了自己。
      “好。”安煦深深看了一眼温岚青,将平安符放在怀中,转身离去。

      安煦穿着素服,骑着红枫在街上飞驰,奔向城门口,百姓们纷纷避让,也知道了这就是他们新的北晟王,此时的安煦眼中带着坚定,她在告诉百姓,不要担心,不要怕,北晟不会垮下,她会撑起整个北晟。
      城墙外是北境外的戎狄一族,黑压压的军队对着玄城虎视眈眈,为首将领早已埋伏多日,正是他派人混入北安军中,伺机毒杀安昱,他认为远在太京的安煦没有任何可以担忧的,不过就是个花花公子,只要安昱倒了,他们就能攻下玄城,打开北境的大门,将北境据为己有。
      忽然,一个一身素服的少年,站在了城墙头,看着城墙外叫嚣的戎狄军队,少年嘴角扬起一个笑容,戎狄将领看着少年,心中却忽然有些慌乱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忽然间这是怎么了,为了掩盖自己的慌乱,大声喊道:“你是何人?莫非,你就是那个世子?如今北晟王已死,还不快打开城门投降,本将军还能饶你一命。”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戎狄军也跟着笑了起来。
      安煦紧紧盯着戎狄将领,大声问道:“可是你命人下毒刺杀本王父亲的?”
      “正是!”戎狄将领得意的说道。
      “好,不知道将军可否与本王一战。”
      “哼!正好,杀了你,送你同你父亲团圆!”
      安煦将站在身旁士兵的长[枪]拿了过来,顺着长绳,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从城门上飞身而下,稳稳地落在城门口,毫无畏惧地看着戎狄将领:“请!”
      戎狄将领看着安煦飞身而下的样子,心中有些紧张,没想到面前之人轻功如此了得,但是自己刚刚已经应下了,如果不出战,反而会让自己的将士心寒,心想面前之人也不过就是个白面书生,定然没有多大本事,不过是意气用事罢了。
      戎狄将领驱马上前,疾驰而去,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长戟向安煦刺去。安煦静静地看着戎狄将领,在即将靠近的时候,忽然往边上一闪,迅速下蹲,将长[枪]打向将领座下的马。被安煦这么一打,马蹄无法迈开,马儿不受控制的摔倒了,而戎狄将领也被摔了出去。
      戎狄将领连忙站了起来,回过神要去找安煦,转头间却发现安煦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将长[枪]刺向自己,吓得他急急闪躲。安煦十分快速地的进攻,导致戎狄将领毫无反手的机会,只能被动的抵挡着安煦的进攻。
      突然,戎狄将领发现了一个机会,连忙将手中的长戟刺了过去,想要脱身出去,却没想到这是安煦故意漏出的破绽,她顺势一闪,一脚踢向将领的背后,将领一个踉跄摔了出去,手中的长戟也被摔了出去。他转头看了一眼安煦,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长戟也不要了,连忙往回跑。
      安煦微微皱眉,她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离开了,她走了上去,将掉落在地上的长戟,用脚尖一勾抛向空中,在长戟落下来之际,她一跃而起,在空中旋转一周,借力使力,一脚飞踢踹向长戟,随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而长戟则受到安煦的力,直直飞向了仓皇逃离的戎狄将领。
      戎狄将领突然感觉到了背后一阵凉意袭来,转头间看到了飞过来长戟,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到了盔甲被穿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随后他突然打了个冷颤,脚下一软,不受控制地跪了下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引以为豪的长戟刺穿了自己的胸口,而鲜血从胸口缓缓流出,他抬头看着前方,眼皮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而他眼中最后一幕是那些士兵错愕的神色。
      城墙上的北安军也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齐声高喊:“北晟王!北晟王!北晟王!”
      戎狄军看着缓缓地倒下的将军,又看着安安静静站在他们面前的安煦,风轻云淡的模样,没有一丝杀气,却让人不寒而栗,纷纷吓傻了,见将领被杀了,乱了手脚,群龙无首的状态,想要转身逃跑,却听到副将高声喊道:“众将士,莫要被这小贼所吓,此贼使用奸计杀害将军,我们这么多人还怕这一个人吗?我们要为将军报仇,谁敢退后,军规处置,冲啊!”
      士兵们面面相觑,无奈惧怕军规,众人高喊着“杀啊”,冲了上去,细细听来会发现里面中气不足,带着丝丝怯意。
      安煦静静地看着冲向自己的千军万马,并没有转身回城的想法,待到军队距离自己不远时,突然高声喊道:“放箭!投石!”
      此时,埋伏在城墙上多时的弓箭手纷纷起身,对准戎狄军,而城墙内等候多时的投石队也得到号令,一时间,箭林巨石从天而降,戎狄军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已经被击中了,一时间惨叫声不断,戎狄军伤亡惨重。
      突然,玄城城门大开,秦均率领北安军冲出城门,冲向戎狄军队,而戎狄军之前被安煦这一战吓得心中早已发颤,如今看着周围伤亡的同族,更是无心恋战,看到北安军冲出来,早已吓破了胆,纷纷丢下武器,开始逃离了。
      安煦伸手制止了秦均,看着戎狄军逃离的背影,良久之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终于为父亲报仇了。而经此一役,戎狄也知道了北晟王府没有弱者,他们是永远没有机会的。
      此战也被众人口口相传,北境外的各个部落也不敢贸然进犯了,纷纷惧怕安煦,没想到看上去如此柔弱之人居然如此厉害,比之前任北晟王,有过之而无不及。而玄城的人也都从守城的将士口中得知了安煦的事情,纷纷在心中感叹,北晟王之子断然不是无能之辈,北境依旧可以太平,只要有北安军在,有北晟王在。

      “长庚,此次赈灾一事,悉数到位,也没有出现暴动,”晔皇看着启王笑着说道,“做得很好。”
      “这是儿臣应该做的。”
      晔皇突然剧烈咳嗽了几声,启王犹豫了一下,出声问道:“父皇可是身体有恙?是否宣太医?”
      晔皇摇了摇头:“无妨,老毛病了,最近天气寒冷,身子大不如以前了。”
      启王沉默着,退回了队列。
      晔皇笑了笑,对着众人说道:“可还有其他要奏的?”
      “启奏陛下,”刑部尚书走了出来,对着晔皇施礼,说道,“臣有本要奏。”
      “何事?”
      “前几日有一名侍从在京兆尹处喊冤,他说,当初贤妃娘娘投毒一案另有隐情,如今已经移交我们刑部,特来请示陛下。”
      百官噤声,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瑞王连忙转头看着刑部尚书,急声问道:“有何隐情?”
      刑部尚书看了一眼瑞王没有回话,而是抬头看着晔皇。瑞王这才发现自己失了规矩,连忙走了出来,跪在殿下,对着晔皇说道:“父皇,此事事关儿臣薨落的母后,一时情急失了礼数,还望父皇宽恕儿臣。”
      晔皇点了点头:“平身。”
      “谢父皇。”
      晔皇看着刑部尚书问道:“是何隐情?”
      “启禀陛下,该侍从说,当初下毒杀害先皇后的并非贤妃娘娘,而是,而是,”刑部尚书有些犹豫,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殿上的赵太尉,缓了一下才说道,“而是赵贵妃。”
      “胡说!”衡王转身看着刑部尚书,厉声呵斥,转头对着晔皇接着说道,“父皇,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此人的话定不可信,定是小人作祟。”
      瑞王看着衡王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有问题,连忙说道:“你都没见过,就说胡说,居心何在?”
      “你胡扯些什么?”衡王急声说道,“当初这件案子父皇已经定了,你这是在指责父皇当初的决定做错了吗?”
      瑞王一时语塞,抬头看了一眼晔皇,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心下一惊,连忙退了回去。
      启王却走了出来,对着晔皇说道:“父皇,是真是假,三司会审便可知,众人如此争吵毫无意义。”
      衡王皱了皱眉头,他此时才明白,之前的启王都是装的,他只是表面依附自己罢了,他在这里等着自己,他看着他冷声说道:“七弟,当初你母妃的罪是父皇最后定下的,怎么你现在也来指责父皇的错吗?”
      启王却毫无畏惧,抬头看着晔皇说道:“父皇自然不会有错,但是保不齐下面的奸佞小人诬陷,扰乱了圣听,这是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衡王微微一愣,连忙转头看着晔皇:“父皇……”
      “好了,”晔皇再次剧烈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舒缓过来,坐定扫视了一下众人,开口说道,“三司会审,退朝。”
      “退朝!”孙直连忙高声喊道。
      衡王愣愣的看着晔皇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片慌乱,转头去看启王,走了过去:“七弟,你什么意思!”
      启王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瑞王看着二人,知道他们已经开始决裂了,只是比自己预计的要快,他毕竟在中间做了不少文章,可是他没想到今日早朝会出现这一幕。他紧紧地盯着衡王,他在殿上的反应太过奇怪,他开始疑惑,难道自己当初一直恨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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