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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战云霆到来，让厅堂内静了一瞬。
中年男子不敢受他的礼，他再不复原本高高挂起的态度，向前道：“云……”察觉对方慑人目光，忙改了口：“小王爷。”
荣嬷嬷则很是惊喜，“小王爷，您回来了？”她往后一看，怎么就小王爷一人。
“荣嬷嬷，这是发生了何事？怎么我们裕王府什么时候轮到荣大学士府的人指手画脚了？”
战云霆冷冽的目光直射方才还大放厥词的妇人，“什么时候轮到您说三道四了？！”
妇人早敛了嚣张，被他说得忍不住退后一步，却强撑着脸上的笑意，甚至想往丈夫身后避了避。
荣嬷嬷尴尬一下，不好说是自己自作主张，喏喏道：“小王爷消气，是老奴自作主张……”
战云霆直视着荣傅道：“嬷嬷，小王没问您。”由谁回答一目了然。
而荣傅回应得底气不足：“小王爷……我好歹是您舅舅。”
“呵，舅舅……”
呦？这是舅甥不合！一旁的花媱顾不得生气了，八卦之心骤起，因抱着小云嫣手臂有点酸，她还记得自己在生李奶娘的气，便退后坐于厅堂中的交椅上，小云嫣乖乖的，也不哼不闹，正好方便她看戏。
至于为何男主如今回来？甚至是否与自己成功举办小云嫣满月礼有关，产生蝴蝶效应？这些问题被花媱暂时抛之脑后了。
战云霆叫了男子一声“舅舅”，连花媱都听得出他这句是嘲讽，但这对夫妇的女儿显然不在此列，只见她莲步轻移羞答答向前问好：“云霆表哥……”
声调婉转，腻的花媱忍不住想搓手臂，然抱云嫣的动作阻止了她明目张胆表示鸡皮疙瘩附身。
静……
荣傅脸涨得通红，恨恨剜了一眼不成器的女儿，对战云霆道：“我好歹也是小王爷您母亲族亲，听说裕王府新得的丫头，要认主母，记到姐姐名下，这不是姐姐不在了，王爷也未在，我们当然要为姐姐掌眼，看看那个丫头是不是够格？
谁知她……”
荣傅回身将要指花媱，一下没指到，恨恨道：“您父亲这个姨娘不识好歹，竟拒绝为小丫头记名！”
花媱见扯到她身上，不能置身事外了，正要起身，就见战云霆静静听他解释完，点头道：“看来是舅舅不知好歹了，堂堂裕王府的千金需要您学士府说够不够格？”
语气陡然严厉，让荣傅一时没搭上话。
然花媱怀里的小云嫣突然“啊啊……”一声，听着竟像是为战云霆所言加油助威似的。
我的小祖宗，花媱忙低垂着头，手放置小云嫣嘴巴上方，试图阻隔她发出的“呐喊声”，对看来的的战云霆等人视而不见，转向奶娘方向道：“奶娘，快来看看云嫣是不是会说话了？”
这么大点娃，会说话才有鬼，花姨娘连借口都不会找。
李奶娘腹诽着，忙应着：“小姐可能饿了。”
战云霆收回视线，笑着道：“既然姨娘不同意，舅舅请回吧，小王回来了，父亲也要回来了，这事不用您插手了。”
竟是直接将人赶走了！
花媱忍不住在内心拍掌鼓励！
荣傅瞥一眼荣嬷嬷，见对方也不敢有一句帮衬，知道急不得，只得为自己找台阶：“今日裕王府办礼繁忙，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罢荣傅大步离去，留身后的妻子、女儿的“夫君、爹”地叫着追着。
荣嬷嬷是从学士府出来的，今日又是她借着云嫣记名的名头请来荣傅的，自然不能让他就此离去。
但直说必定引起小王爷不满，遂道：“小王爷，老奴去给您上茶。”今日以为事会成，方便商议，荣嬷嬷特意将风居院的丫头仆厮支使到远处或去前院忙了，如此借口倒是合适。
战云霆心中有数，但只颔首同意，看着荣嬷嬷追着荣傅走远的身影。
厅堂中一时只有花媱怀中小云嫣的“啊啊……”声，愈发显得荣嬷嬷离开后的静默。
“姨娘，方才的戏可看得过瘾？”
战云霆坐于花媱对面的交椅上，看着怀抱婴儿，年岁却比他还小的姨娘，眉间微皱，淡淡出声。
花媱抬头：“小王爷这话说的，姨娘还要感谢小王爷替我回绝了学士府的好意呢。”
”是吗？”
花媱忙不迭点头，将小云嫣放置一旁李奶娘怀中，俯身一礼，摆出万分诚恳模样：“多谢小王爷善举，您一路奔波，稍坐休息，姨娘先行告退了。”
“姨娘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父亲未归？”
“……”花媱背对着他，恨恨咬牙，要不要这么敏锐？！
花媱弯起嘴角，转身惊喜道：“难不成王爷竟和小王爷在一块？”
不待对方回应，花媱抽出手帕，泫然欲泣状：“王爷真是没良心，这么久了，也不回奴家的信，这下好了，小王爷知道，快告诉奴家？”
她那一副急不可切模样，让战云霆差点以为对方多么在意父亲。
“快告诉奴家啊……”花媱的尾音有点长，因为她又感到胸前的涨意，更可怕的是，自己离得战云霆有点近，穿的又是纤缕阁层层丝纱裙衫，若不及时撤，不就尴尬了！
好在关键时刻，小云嫣似乎有感应似的叫了起来，李奶娘在旁道：“姨娘小姐饿了！”
“云嫣饿了，奴家告退！”花媱一边又余光注意着自己的胸部，一边瞥向门槛，姿态与神色异常得，让战云霆一眼就发现了。
花媱刚为自己成功转身松了一口气，就察觉臂上一紧，一双温热的手扣住她动作：“姨娘不想知道父亲的归期了？”
花媱明显察觉到奶｜水轻易地浸透她的肚｜兜，心情越发急躁，听到问话口不择言道：“他爱回不回。”
“你……”战云霆正欲逼问。
恰巧门外的荣嬷嬷出现，她目光来回在二人间逡巡，诧异地看着二人姿态，惊道：“小王爷？”小王爷不喜花姨娘，竟欺负她个弱女子？
花媱用力甩开掣肘，跑出厅堂，急匆匆道：“嬷嬷，我回清居院喂云嫣。”
花姨娘风一样跑了，荣嬷嬷跨进门，放下手中茶盏。
从战云霆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问：“小王爷不喜花姨娘吗？”
“没有。”战云霆回答得太过肯定，反而让荣嬷嬷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荣嬷嬷为其倒了茶水给他，劝道：“花姨娘除了年少不更事，却是个好孩子。”
战云霆应和道：“看来荣嬷嬷很喜欢这个花姨娘，今日才想让其女认在母亲名下？”
荣嬷嬷一叹：“她是您妹妹，老奴自然希望小姐能得到好的一切……除此之外，不瞒小王爷，老奴也是希望王府和学士府之间借此不必如此僵持。毕竟这是您母亲所愿。”
战云霆听到她说起母亲，声音不由柔了一丝，耐心对荣嬷嬷道：“嬷嬷清楚母亲性情，怎么不想想她若在，会接受他人女儿为自己女儿吗？况且我听闻你们的争论，对方可不愿意自己女儿认他人为母，嬷嬷何必去两处不讨好了。
至于两府关系，便是因为母亲，嬷嬷还是不要指望和好如初了！”
荣嬷嬷知道多说无益，愧疚道：“是老奴思虑不周。”
她主动略过话转而关心道：“对了，小王爷缘何您一人回来了？王爷他们呢？”
“这就是我要与嬷嬷交待的，父亲此次外出，遭遇了不测…写信持久，因此我先行一步回来告知嬷嬷，嬷嬷安排好府中人事，以便父亲回来有个人照应。”
“什么？王爷如今怎样？小王爷您身体可有恙？”
“嬷嬷安心，小王无碍。”
荣嬷嬷强忍悲痛：“小王爷一路奔波，可回晏居院休息了，老奴这就去为王爷选择可靠的看护之人。”
战云霆叫住她，“嬷嬷稍等。”他从怀中拿出书信递给她。
“这封可是嬷嬷送去寒城的家书？”
荣嬷嬷不解，接过，打开。
“正是老奴亲笔书写，小王爷，这封信可有什么问题？”
战云霆皱眉，真的？
“那嬷嬷于信中劝言父亲勿走雪境，是何道理？”
“这……是姨娘那段时日梦魇不断，说临近春至，冰雪消融，她担心老王爷因此遭遇不测，才嘱咐老奴按她所言写了一封。”
“姨娘？”
“是啊。”荣嬷嬷感叹着：“老奴难得见花姨娘如此担忧王爷，一片热忱之心难得，便应了，谁知那之后姨娘可能因为得不到老爷回信，竟收了心，只一心扑在了小姐之上了？”
“是吗？”战云霆淡淡出声，想起方才那位出乎预料的姨娘。
“嬷嬷知道这位姨娘什么来历吗？认为她是个怎样的人？”
荣嬷嬷对此有点无奈，道：“姨娘的身份在这乾都估计对我们裕王府稍有点关注的人都知道，花姨娘曾是欢怡院有名的花娘。”
“欢怡院？”或许可以从此入手查查她真正的来历。
荣嬷嬷怕战云霆对花姨娘有偏见，忙道：“姨娘进府前是院里的清倌。幸而当初王爷慧眼识珠，能看出花姨娘在欢怡院掩藏的纯粹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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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日常求收，求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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