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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林家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一直到了夜晚,来看热闹的来贺喜的,才如潮水般离去。
人走后,柴堂立马撩起了衣袂,当着几人的面,跪了下来,为刚刚的擅自定下婚时的鲁莽请求谅解。
他说话谦恭有理,林孝清心中那点不满很快就消散,弯身扶起了他。起身时,柴堂胸膛里阿竹昨天给他的手帕掉落。
尽管柴堂捡的很快,但是刘氏一眼就看到了那是阿竹的手艺。她看清了那帕子上的并蒂莲时,心下的那点不快也就烟消云散。
离成亲只有短短不足个月的时间,刘氏忙的脚不着地。尽管阿竹只是从村尾嫁到了村头,但是各方面都要自己亲自打点好。
到了两人成亲的那日,刘氏天没亮就醒了。心里不放心,将东西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后,才去洗漱。
阿竹这天也早早被叫醒了,嫁衣早早就准备好。只是先前这件嫁衣是准备与陈平成亲,现下换了个人,阿竹也没再绣一件,只将花样稍稍改了些。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阿竹为柴堂做了套衣服。
定亲时,女方会送自己亲手做的衣服给男方,以表情意。上次两人定亲太匆忙了,阿竹还没来得及做,现下花了一个月时间做了衣服,算是补上。
绣上花纹的蓝色底色斜衿长衫,底下还压着里衣。林青过来瞅了一眼,笑道:“姐姐,你是不是有个一样花纹的衣裳?”
阿竹眉头微微皱了皱。这个花纹是她最为喜欢的花纹,先前只觉得这个花纹配上蓝色适合,倒也忘记自己也有差不多的一件。
他大概不会介意的吧?反正……自己那件不穿就是了。
阿竹想了想,还是将手上蓝色的衣裳放进了匣子里。不算小的房间内,堆满了将近十个匣子,都是阿竹的陪嫁。
这时天已经大亮,旭日初升,冬日积雪消融,远方霞光隐现,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人声不时传来,附近来帮忙的人家已经陆陆续续来了林家。鞭炮声从村头的柴家开始响,继而林家又放,此起彼伏。
刘氏过来了女儿的房间,见阿竹还没换衣服,心里有些着急了,怕耽误了时辰。
在一旁好几个婶娘也涌进了房间,一个个地说着好话,帮着阿竹上妆。
林青在一旁看着,心有戚然。负责上妆的钟婶手有些重,阿竹平日素净就好看的脸,现下涂了极重颜色,单论那唇就红的不行。
林青在一旁候着,等婶娘们走的差不多了,拿了沾湿的帕子帮姐姐擦掉一些。
“姐姐,上了妆,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林青打趣。
阿竹也有些无奈,这个妆是浓了一些,但是无碍,她挡住了妹妹的手,说道,“别擦了,等会儿钟婶见没了,还要补上一层厚的。”
林青这才止了手。到了吉时,新郎倌来接人了。
刘氏将霞冠给阿竹戴上,阿竹的脸被霞冠流苏挡住,只露出极艳的唇。
柴堂看见时,眼睛朝她的唇多看了几眼。
阿竹一早就被叫醒,精神本就不好。几位婶娘还要缠着她,一遍一遍的嘱咐,等柴堂伸手过来牵她时。
她心底才有些紧张。
他似乎也感觉到她的紧张,握住她柔软似无骨的小手后,轻轻地捏了捏。可她似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身体微微抖了抖。
他察觉到,立马松开了手,侧身看了她一眼。
阿竹脸颊微热,很庆幸钟婶给她上了个极浓的妆。
繁琐的仪式后,阿竹被几位婶娘拥簇到了新房。
柴家原本是间二进的房间,但在求娶后,又在旁边新建了房,作为新房。房内贴满喜字,甚至连床前柱子都贴了个小小的囍字。
钟婶看了捂着嘴偷笑道:“看来这新郎馆是真等不及呀。”
周边几位婶娘笑了起来,过了半响,来了个婶娘叫了屋内的人过去帮忙。新房里只剩阿竹一人,头上的霞冠很沉。她斜斜地靠在床沿上,眼皮有些重了。
门‘吱’地一声开了,阿竹立马就醒了,连连坐直了身体端着看着来人。
来的是刘氏,她脸上有些倦色,但是一直笑着,整个人看起来喜气洋洋。
刘氏转身将门锁了,嘴角含笑朝阿竹走来。
阿竹叫了她一声,拉着刘氏做到了床上。
刘氏今日是真高兴,眉梢眼尾都是笑。阿竹也被她传染了,嘴角一直含着笑。
直到刘氏拿了一本小书。
林孝清小的时候教过阿竹认字,阿竹认得面上的那几个字。她就是看懂了,知道那是本什么样的书,脸上才不禁起了层红晕。
“娘……”阿竹稍稍别开了脸,颇有几分窘迫。
“傻丫头,”刘氏轻轻搂住她,将书递到了阿竹面前,还翻了一下,笑道:“本来是昨夜就给你的,可是太忙了娘都忘记了。趁现在有时间你好好看看,柴堂长的魁梧,看着又是个性急的,你可不要轻易给他,前边得好好磨一磨……”
阿竹见她越说越过了,连忙接过书,一把塞到了枕头底下,连连说道:“娘,我知道了知道了。”
刘氏知道她害羞,也没笑她,叮嘱了几句就出去了,临走时还让她好好关门研究研究那本书。
阿竹哪里敢看?关了门后,坐的远远的,余光视线都不往枕头上看。
日头消散,星光来临。越是到了晚上,村人越是闹得厉害。
有几个村人都闹着让阿竹出来喝几杯,村里不是没有新娘子出来敬酒的事情。柴堂心里虽然有些不爽快,但很快推脱了。
村人逐渐散去,唯有一桌始终未散。桌上都是年轻的村人,一个个叫嚣着让阿竹出来。也不知道是趁着酒醉还是直接说了心里话。
“柴哥,让阿竹出来喝几杯吧,人你都娶了,还怕啥呀?”
“哎呀,张哥,你是不是娶不到阿竹心里不爽快呀。
“这么高兴,就出来喝几杯怎么了?柴哥娘们可不能惯着。”
林青在一旁见到几个平日斯文的哥哥,居然讲出了这种话,心下有些震惊,又替姐姐担心。是有新娘子出来敬酒喝几杯,可最后名声都落不着好。
林青暗暗为姐姐着急,可柴堂倒是好,一声不吭,直接抬了十坛酒就去了那桌。她还想继续看,几位婶娘又催促着回家。
林青可不想这么早回家,她一溜烟地跑进了新房。
新房房门锁着,林青从窗户爬了进来。
阿竹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接住她。
“姐姐,前边都在让你出去敬酒,你可千万别去啊!”林青连连叮嘱,被刘氏交代看着林青的婶娘寻着声音发现了林青,一把将她提了出去。
林青不愿走,但那位婶娘的力气着实大,她挣脱不开,临走时还大声道姐姐别去。
林青最后的声音有些尖锐了,她被婶子半抱在腰上,手不断往前挣扎。
阿竹知道妹妹是特地过来告诉自己,可妹妹的情形着实是有些可爱。阿竹强忍住了笑,朝妹妹点头感激。
阿竹关好了门窗,一时想起妹妹发笑,一时又有些担心前边的情形。上次与陈平定亲时,就有不少人将陈平灌醉,最后还是父亲找了个人将陈平送回去。
现在看来,柴堂的情形不见得比陈平好。
阿竹心中想着,一时也没了睡意。她将霞冠嫁衣换了下来,洗净了脸上的妆,坐在床沿上等柴堂。
柴堂一直未回,到了子时前头还有些声响。阿竹熬不住了,靠着床沿沉沉地睡了过去。
前头直到丑时才消停,柴良连连将兄长撵回房中,跟魏峰收拾残局。
但柴堂摇头,收拾好才进了房。他脸上神色无异,但是脚步有些不稳。
来到新房时,柴堂脚步停了,看着房内烛光映出影影绰绰的身影出了会儿神。
起了风,风卷起了几片红纸,吹散了他脸上的几分酒气。
新房不算大,推开房门后,他就看清了坐在床沿的人。
关上了门,脚步放轻,靠近。
白日里的浓妆已经洗净,看着她身上素净的衣裳,他眉头一皱,弯着身看她。
浓密的眼睫在灯光下投了一道阴影,日里一直撩他心弦的红唇洗净变得粉嫩,他轻轻靠近,触碰。
脸上痒痒的,不时的温热气息吹过,阿竹有些不舒服,眼睫颤了颤,醒了。
“回来了,”阿竹一睁眼就见到他站在眼前,她揉了揉眼睛,看向他。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柴堂双眼有些红,往日里有些凌厉的眼神,现下柔了下来。
阿竹心里怪怪的,像是被羽毛划了一下。
她低着头,微微侧过了神躲开他的目光。
她边穿鞋,边说道,“先休息一下,我给你打点水洗洗。”
柴堂侧身让她过,眼角看到了露出的书的一角,他弯身去拿,随口问道:“枕头底下是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阿竹心虚,连忙猫身钻进去想压住枕头。
但为时已晚,不仅没有压住书,还将他的手臂压了下来,两人靠的很近。
柴堂挑眉,用着另一只手将书翻开。
一室静溢,只有不时的翻书声。阿竹后悔极了,她实在不应该这么早洗掉浓妆,只觉得现在自己的脸肯定红透了。
阿竹不敢看柴堂也不敢作声,可是他看的时间真的太久了。就连她都觉得自己压着的半边身子有些麻时,他才开声。
“我有没有说过不碰你?”他眼里不似刚刚的放柔,眼光灼灼,看的阿竹心里有些发毛。
他喉咙滚动,看着身下低着头的阿竹,笑道:“好像没有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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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成亲了成亲了。
我撒糖的手,按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