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百姓家（女尊）

　　白拙揉了揉额头，问，“你只在这一盆里撒尿了？”

　　“只有这一盆，素的开羽哥和我也会吃。”杜鸿飞见白拙横眉立目吓人的很，顿时害怕的什么都说了。

　　郑开羽站起来，说：“大人，还是先想办法吧，等给天香楼送完了货，再处置我们。”

　　“面还好办，只做给天香楼送的，也是够了的。可是肉去哪弄？这个时辰，老朱家还没杀猪，咱们要的又是上好的五花肉，朱家每天都不够当日卖的，只怕不会有剩余。”白拙皱着眉说，她越看杜鸿飞越生气，指了指墙角，“那边跪着去。”

　　“跪着？”杜鸿飞被吓了一跳，抬头向郑开羽求救。

　　“大人，我昨日去河边洗衣服时听张家侍人说他家今日要做五花肉，想必昨日买了肉回去，不如我们去问问看能不能买回来？”郑开羽避开杜鸿飞的目光说。

　　白拙听闻双目一亮，说：“你去张家，我去老朱家问问，大不了多买一些回来，等张家买不成再去朱家只怕来不及了。”

　　白拙说完匆匆忙忙走了，第一天给天香楼送货，并不是几屉包子那么简单，如果送得及时，味道好，自然有更多人来找上门，若是第一天就出了岔子，别说天香楼，以后只怕不会有人信任她了。

　　郑开羽看着白拙出去，他心里五味杂陈，想教训一下杜鸿飞，想想他小小年纪为人奴仆，心里又是一阵可怜。

　　“鸿飞，咱们现在，不比以前了。”郑开羽蹲下来对杜鸿飞说，“将军没了，青龙也没了，我们得面对现实。”

　　“开羽哥，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做你们的军师了？”杜鸿飞愣愣的站在那，两行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郑开羽忽然想起三年前的一天，他和少将军杜若飞，二哥儿杜阳飞还有几个一起的小兄弟一起跟着将军练武，几人打得酣畅淋漓。郑开羽跟杜阳飞刚刚打完一场，将军都忍不住夸他进步很大，他一回头看到刚刚十岁的杜鸿飞躲在月亮门外，正悄悄的往里看。

　　杜鸿飞从小就喜欢跟兄弟们一起，可他身子太弱，大家都怕打打闹闹时伤了他，所以一见到杜鸿飞就格外拘谨，久而久之杜鸿飞反倒跟后院姑娘们走的进一些，那天郑开羽才知道，杜鸿飞一直羡慕他们。

　　后来将军也发现了他，将军把他叫来，杜鸿飞仰着小脸，大声说他虽不能练武，但可以读书，以后要做一名军师，跟着父兄出征。

　　从那以后，郑开羽也偶尔会带着这个小弟弟一起玩。

　　“是，”郑开羽狠下心，“朱雀男人地位低下，而我们连普通男人都比不上，我们现在只是奴仆，你永远不能做军师，我也不能做先锋。”

　　没有时间给二人继续交谈，他们出了门，直奔张家而去。

　　奴仆单独出门需有主人当日写下的手书，才不会被逃奴所捉去。不过在家附近与邻里之间来往、出门浆洗衣物还是不会有人管的。

　　张家离白拙家并不远，隔了几个门就到了。

　　郑开羽扣响大门，此时天刚亮，张家人似乎还没起，郑开羽又扣了几下，里面才有人应答。

　　“鸿飞，跪下。”郑开羽说，也不管地上泥土肮脏，直接跪在了张家门前。奴仆见别家家主，自是要下跪，更何况是有事相求。

　　“开羽哥。”杜鸿飞拉着郑开羽衣角，不愿听从，“父亲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上跪天下跪地，凭什么给她们下跪？”

　　“我们现在是奴仆，就要按着奴仆的规矩做事。”郑开羽微微用力，将杜鸿飞带着跪下，却没有让杜鸿飞看到他嘴角的苦笑，“这也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如此任人践踏，我宁愿死了。”杜鸿飞被郑开羽按着无法起身，眼中的倔强却不减，他虽没练过武，却是将军的后人，几分刚烈还是有的。

　　“不许胡说！就算是为了给将军留下一条骨血，你也不能死，知不知道？”

　　杜鸿飞低着头不肯说话。

　　“谁呀？这么早。”院里传出来女子的声音，女子被扰了清梦，正气着。她就是这张家的家主张桂花。

　　难道是早起的孩子来捣乱？张桂花一边想着一边套上衣服，蓬头垢面的拿了扫院子的长扫把就出来，打算把那些可恶的孩子撵走。一开门，却看见一大一小两个绝美的男人跪在她家门口，虽然都是粗布短打，也不能掩藏那衣服下的细皮嫩肉，尤其小的那个，眼睛红红的，像个小兔子似的满脸哀求，张桂花一下清醒过来，心里一阵痒痒。

　　“啧，好标志的人儿，”张桂花叹道：“你们是哪家的奴儿？”

　　“回大人，是东面白家的。”郑开羽答。

　　“白家的，她倒是有艳福，大早晨过来可是有事？”张桂花见是两个奴仆自然也不是十分上心，随口问道。

　　郑开羽微微压低身子，说：“张家大人，我们兄弟来是想借昨日你家的五花肉。”

　　“借肉？”张桂花一愣，但见眼前两个跪的楚楚可怜，一个比一个招人疼，也就不心急，“你倒是说说这肉可怎么借？”

　　“我家大人今早做的猪肉馅包子出了些问题，眼看到了送货的时间，实在是来不及等老朱家杀猪，昨日听闻大人家侍人说大人昨日买了肉打算今日做，不知大人可否将肉先借与我们，只等朱家杀完猪，就买了新的还回来。”

　　张桂花往屋里面看看，听见孩子哭声，知道她家两个男人都要忙活孩子了，便将大门关上，不叫他们听见这边的声音，换上一副猥琐样，“借你肉不是不行，不过，拿猪肉还是不行的。”

　　“不知，要如何还？”

　　“不如，你伺候我一晚，就不用还了，如何？”张桂花说着，一双黑瘦干瘪的手往郑开羽胸口摸去。

　　郑开羽一侧身，躲开了，“大人，还请自重。”

　　“放屁！你一个奴儿，有什么重不重的？”说着，抬脚去踹郑开羽，这次郑开羽没有躲，她这一脚结结实实，只是郑开羽疼不疼她不知道，张桂花自己可是疼的龇牙咧嘴，“你这腿是铁做的么？”

　　“大人，只需晚上一两个时辰，我家主人定会如数奉还，还请……”

　　郑开羽话还没说完，却见一边的柳树枝飞快长了出来，不过片刻就到了郑开羽和杜鸿飞身边。郑开羽随白拙打猎时见吴思用过这些手段，当即明白这张桂花也是能控制树木的，他迅速翻身躲了过去，可一转身就见到杜鸿飞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郑开羽心里焦急，那树藤他曾经试过，被说空手，就是拿刀砍一时半会儿都砍不断的，况且张桂花又操纵者树枝过来绑他，除非他过去与张桂花近身斗，一两招之内他就能把张桂花制服。

　　可如果那样，肉一定是借不到了，奴仆与别家家主打成一团，只怕又会给白拙惹来更大的麻烦，起码医药费是要赔的。

　　他自知对不起白拙，只是如买下杜鸿飞这样的事他必须想尽办法去做，可眼下这事，最好不要再给白拙添麻烦。

　　只是一瞬间的迟疑，张桂花就将他牢牢绑住。见二人动不了了，张桂花一双粗糙的手就往杜鸿飞身上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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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家距离白拙家就要远一些，朱家只有朱三娘和她夫侍伊氏，没有儿女也没有其他人，白拙到时却发现朱家没人。心中一凉，朱三娘八成是陪伊氏回娘家了，只怕不仅不能提前买到猪肉，今日开卖的时间也要比平时晚一些。

　　白拙正失望的想走，就看见朱三娘和伊氏衣衫不整的回来，他们都是批了件外衣，头没梳脸没洗，一副疲惫样子。

　　“白妹妹，你怎么来了？”朱三娘见到白拙有点不好意思，“你看我们这样子，你见笑了。”

　　伊氏则低着头迅速躲了回去。

　　“我是想问问你还有没有没卖的肉，五花、后鞧都行。”白拙想着自家事，其实没什么心思问朱家这二人到底是怎么了。

　　“我卖肉，向来是不剩的，就算偶尔有剩下的也都是自家吃了或者给我岳家了。”朱三娘说。

　　这话到不假，从她和伊氏五大三粗的身材就能看出来，这些年没少吃肉。

　　“你怎么这个时候跑出来买肉？”

　　“我家仆人手脚笨拙，弄坏了一盆猪肉馅，今日是我第一天给天香楼送货，万万不能出了岔子。”白拙焦急的说。

　　朱三娘沉默了一会儿，皱着眉也不知想写什么，问：“白妹子，你会武吧？”

　　白拙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要不这样，我家还有些五花肉，都是上好的，本想今早我男人回娘家时带上，我就把这些肉给你，你也不用给我钱，”朱三娘说：“三日后，等你忙完了，来我家一趟，跟我去旁边那院子看看。”

　　“旁边的院子？怎么了？”白拙问。

　　朱三娘叹了口气，“我刚来这小吉镇时穷的很，可总要找个地方安身，只有这套院子，因为旁边那户横死过一家□□口，没人敢住，我就用了不到正常房子三分之一的价钱给买来了。我是杀猪的，身上血腥气重，不怕那个，这几年也一直住的好好地，可是……”

　　白拙听着。

　　“可是十几日前开始，我就总能听见隔壁院子有声音，前几天还隐隐约约听见了说话声，我去找却一个人都看不着。昨天晚上更吓人，我男人去出恭的时候，看见那屋里隐隐约约的有亮光，还不是油灯的灯光，微微的、暗暗的，有点发绿，吓得我男人当时三魂没了七魄来找我，我隔着墙敲了几下，那亮光忽然就没了。”白三娘挠着脑袋嘿嘿笑着，“咱虽然是杀猪的，可也知道害怕，昨晚没敢过去，今天早晨天亮了才敢去看看，也没发现啥。”

　　“有这事？”白拙问，心想那定是有什么人过来了。

　　“是啊，这不我男人今日就要回娘家了，我这两天还有些事，等三日后，你来找我，我们一起去好好找找。”白三娘说。

　　白拙自然是答应的，二人各取所需，白三娘终于找着人能陪她也是喜不自胜，乐颠颠的给白拙拿了猪肉，嘱咐她到时一定中午就来，二人一起喝顿酒，壮壮胆子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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