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太能装

　　沈巧送走了裁缝，突然想起来后院还有个苏婉。她皱了皱眉，不太确定地看向傅母，“傅姨，那个，要不要给苏婉做衣服？”

　　傅姨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赏了她一个脑瓜崩，“我干嘛还要倒贴钱给她呦？”

　　“女儿节，总不好让她一个人。”沈巧抿抿唇，“这天总要过得舒坦些的。”

　　“你就是心太好。”傅母皱眉朝后院位置看了眼，“这小姑娘其实心眼倒是不多，就是脑子不太好。沉儿不会信她的，你乐意给她做身衣服那就做。”

　　“我才不好呢，也就是看她不算太过分，只是烦人了点。之前医馆她也帮了点忙，算是还她的。”

　　傅母拍拍她的手背，“你自己心里头清楚就行了。”

　　日子过得飞快，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已经到了三月三了。家家户户的姑娘都头戴绒花，扎着最好看的发髻，穿着新做的衣裳出来玩。

　　街上也多出了许多小摊，不是吃的就是玩的，可劲忽悠那些年轻小伙买礼物送给心爱的姑娘。

　　沈巧订做的衣服昨日就到了，倒是苏婉的今早才到。她拿着包好的衣服去到后院，正巧遇上苏婉一人在院中发呆。

　　“怎么只有你，芸儿呢？”

　　苏婉听到人声吓了一跳，抬眼看到是沈巧，猛地转回过身，哑着嗓子道：“她有她自己的事，又不是整天围着我转。”

　　沈巧听出她声音里的哭腔，偏头去瞧她的脸，果然眼眶红红地，怕是刚哭过。

　　知道苏婉性格有些盛气凌人，若是拆穿了她，不知道又要怎么发脾气，她便没说出来。她蹲下来，将衣服放到膝盖上。

　　“今天是女儿节，这里是身新衣裳，虽然比不上京城那些，但是也不赖。”她将包袱展开，抖着衣服给她看。苏婉没理她。

　　“随便你穿不穿，马车快走了。镇上的姑娘都会去郊外踏青，没马车你走去会累死的，快点吧。”

　　她说完将包袱放到不远处的石桌上，自己拍拍裙子，大踏步走了出去。

　　等人离开，苏婉用手帕擦干净眼泪，走到桌子前，翻翻里面的衣裳。一共两身，一件是她的，一件事芸儿的。

　　她吸吸鼻子，又有点想哭了，“我才不会被你收买呢。”

　　沈巧送完衣服就坐在马车上等，车夫问了一声，听她说在等苏婉，不由愣了下。这一家里住着两位姑娘不打起来就算好的了，怎么看起来还处的挺好？

　　不过主人家的事，他是不敢多嘴的，反正他也就偶尔被雇来赶马车。

　　今天的马车是为了女儿节，傅母专门装饰过的，车厢外面用了红色的布，系成几朵大花，，车窗也重新打磨包边，看起来像是新的一样。

　　沈巧坐在马车里，枕着胳膊靠着窗户，不仔细看，倒是像个新嫁娘。

　　磨蹭了许久，沈巧等的人总算是出来了。她学着傅沉的样子挑挑眉毛，还真的穿了她送去的衣服，不亏长得好看，这衣服穿在她身上就是不一样。

　　沈巧看她们要上车了，往旁边让了些位置。苏婉进来看到她挤在一边，傲气地哼了一声，“我又不胖，占不了那么大的地。”

　　沈巧也不恼，挪着屁股又移回去了些。这马车肯宽敞，芸儿又是坐在侧面那头，位置倒是空出许多来。

　　“衣服还合身吗？”

　　“合身。”苏婉瞄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穿衣服的尺寸？”

　　沈巧咬了下下唇，骄里娇气又无辜地道：“先前妹妹不是送了我一身衣服吗？我照着那个尺寸做的。裙摆太长，我还让人改短了些。”

　　苏婉顿时涨红了脸，那衣服本来就是她拿去想要戏耍沈巧的。两相对比，她身上的衣服都穿的不舒服起来了，这沈巧不该也故意整治她吗？这样她也好回击不是。

　　她心里头乱七八糟地想着，嘴上就抿得死死的，冷着脸不说话。

　　沈巧也没那兴趣去热脸贴她的冷屁股，拿出小册子一点点翻看起来。

　　“你在看什么？”苏婉瞄了她手里的书。

　　沈巧轻笑一声，“没什么，几个小妾争宠的糗事罢了。”

　　她故意这样说，手中的书也丝毫不避讳地摊开在膝盖上，但是苏婉瞄了两眼，却像是看不出沈巧的讽刺一样。

　　沈巧有些讶然，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她可是看清了苏婉不是那么会伪装的人。

　　“你看到我书上写的了吗？”

　　苏婉耳根突然红了，瞪大着眼睛看着她又看看她手上的书，嗫嚅道：“我不太识字。”

　　“什么？”她声音太小，沈巧不得不又问了遍。

　　“我说我不识字！”苏婉声音猛地提高，脸涨得通红。

　　这下轮到沈巧震惊了，苏婉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吗？怎么会不识字？总不至于请不起夫子吧。

　　沈巧看到她震惊的脸，脸色更红，但仍强撑着，“看什么看，女人不识字怎么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没听说过吗？”

　　沈巧脸色变了变。虽然苏婉嘴上这么说，但是那表现明显就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无才怎会是德，不过识字与否倒是不重要，你想学便去学，不过花些工夫。”

　　苏婉仍是盯着她不动弹，沈巧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又东西吗？”

　　“哼。”

　　面对苏大小姐的变扭转头，沈巧忍不住笑起来，比傅淮还幼稚啊。

　　好在这让苏婉尴尬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郊外河边已经到了。沈巧下了马车，看到周围绿油油一片的草地，深吸一口气，整个个都爽利起来。

　　苏婉也被芸儿搀扶着下了马车，沈巧冲她伸出手，“那边在玩秋千，去吗？”

　　苏婉摇摇头，“你自己去吧，这风太冷了，我受不住。”

　　沈巧看着芸儿给她披上斗篷，暗叹她身子骨差，自己跑去玩了。

　　沈巧玩秋千可是个能手，那些姑娘看到沈巧来了都笑嘻嘻地，一个人还让了位子出来，“沈巧来啦，快过来，今天翠莲赢好几次了，你快来治治她。”

　　坐在另一旁的粉衣女子开口道：“我赢了你就看不惯，太小气了。巧儿，我不和你比，我这才赢了几局，待会儿风头又被你抢了。”

　　沈巧闻言也是忍俊不禁，跑到她身后，“我不和你争，我推你。”

　　话是这么说，秋千当然还是轮换着玩的。几个姑娘和沈巧比了几次都大败而归，佯怒着去捶她。

　　捶得沈巧连连讨饶，“好妹妹，待会儿斗草，我帮你们找好草，还不行吗？”

　　几个人马上收了这贿赂，饶过了她，催着她快些找草。

　　沈巧无奈叹气，和她们一起凑在草地上翻找。不时还有些小伙拿着草送上门来，姑娘们脸都红彤彤地，有的接了草跟着跑走了，有的摇头拒绝，跑人堆里躲起来。

　　沈巧嬉笑着看她们闹，默默又挑出根草来，这周围她怕是唯一一个没人找上来的。

　　“啧啧，秋千荡那么高有什么用呢？根本没人想看你。”

　　沈巧闻声看过去，身后正站着个狐狸眼的女子，不巧，她还和这人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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