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魂沉珠

作者:琢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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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3 章


      李峰拿着那只玩具小汽车来到父母家门口,本想像以前一样把门踹开,今天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敲了敲门。

      “来了。”屋子里的李婆婆听到声音站起来。

      “聪聪去开门。”聪聪不想李婆婆摸索着走去门边,立刻噗噔噗噔地迈着小步子飞跑到门边开了门。

      “爸,爸爸……”聪聪嗫嚅着后退了一步。

      看到儿子一脸害怕地后退,李峰本来心头一股怒气上涌。但捏了捏手里的小汽车,他还是挤出了一个自认为和蔼的表情,弯下身子不自然地摸了摸儿子的头顶。

      “聪聪,爸爸来接你回家了。看!这是什么。”李峰举起手里的小汽车,递给聪聪。预料中儿子欣喜若狂的反应没有发生,聪聪反而立刻转身跑了。

      李峰从鼻子喷出一口气来,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

      聪聪跑到屋子里抓住李婆婆的手,“爸爸要来接我走。”

      李婆婆搂过聪聪轻轻抚摸着他的背,看着院子里脸色阴沉的儿子忍不住说,“要不然还是让聪聪再待几天吧。”

      李峰阴着一张脸,蹲在聪聪跟前,再次把小汽车递给他,“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

      聪聪别过头去,撅着一张小嘴不说话。

      李峰这次彻底没了耐心,一把扔了手上的玩具,强行拉过聪聪的手就往门口的方向拖。聪聪是被李峰打怕了的,见他发火也不敢死犟,只是流着泪回头喊着,“奶奶,奶奶……”

      李婆婆颤巍巍地站起来,“峰子,要不……”

      “这事没得商量!”李峰头也不回地打断李婆婆的话,转头厉色恫吓聪聪,“还不快走,想吃老子一顿打是不是!”

      聪聪就这么被拎着拖出了奶奶家的门。

      李峰健步如飞,不一会儿李婆婆就听不见他的叫骂声和聪聪的哭喊声了。用模糊不清的双眼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李婆婆自己喃喃道,“这次接孩子为什么这么急……”

      ——————

      “爸爸,我们要去哪里啊?”

      李峰找出一件还算新的外套给聪聪套上,“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有好吃的有好玩的。”

      “爸爸也一起吗?”

      聪聪自己懂事地拉上拉链,被李峰拖着手拉出了门。

      李峰听到聪聪奶声奶气的问话,手颤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孩子的问题,“别废话,走快点。”

      绕过几条小巷子,终于看到黄老板那家当铺了。黄铜木雕的大门半掩着,李峰小心翼翼地穿过半边门侧着身子走进去。

      黄老板正在柜台后面站着,手指上不停把玩着什么,银光转成一片。

      “来啦。”黄荣抬了一下眼,看到李峰父子,嘴角向上提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李峰拉扯着聪聪期期艾艾地走上前,“黄,黄老板。”

      “叮当。”黄荣把手上的东西往柜台上一扔,“你儿子?”

      “对。叫聪聪。”李峰拎着儿子的手把聪聪推到前面,推了一把儿子的背,“叫黄老板。”

      黄荣把手一张,制止了李峰。

      李峰尴尬地搓着手赔笑,见黄老板看着自己儿子看,脸色看不出喜怒,不禁又有些忐忑。

      “黄老板,您看?”

      黄荣端详了聪聪半天,没有说话。

      李峰只得立在一旁,等候着。他缩肩弓腰自以为隐晦地打量着这家当铺。一边羡慕着店里的雕梁画栋,一边心里偷偷鄙夷黄荣,也不知是哪里赚来的损阴德的富贵。

      “黄老板喜欢玩刀片啊。”

      李峰见黄荣盯着聪聪看了半天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于是也大着胆子想和黄荣套个近乎。

      黄荣一下子收敛了笑意,紧紧盯着李峰。

      李峰像是被一只猛兽盯上似的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我不是喜欢玩刀片。我是喜欢刀片割开血肉的感觉。”

      黄荣慢条斯理地两只手指夹起薄薄的刀片,在李峰耳边迅速划过。一道凌厉的风扫过侧脸,李峰只感觉耳边的头发随风动了动。

      他不明所以地抬起眼睛看着黄荣。

      黄荣面无表情地倚在柜台上,“擦擦血。”

      李峰一手摸上侧脸,摸到一片湿热,低头一看,一手的血红。

      他整个人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甚至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黄荣兴致索然地收回了目光。

      “放心,我不会这么对付你。”

      李峰绝处逢生地抬起头。

      “你这种瘪三样子有什么趣。你知道最好的皮肉是什么样子吗?”

      李峰使劲摇头。

      黄荣屈尊降贵地俯下身来凑在他耳边轻声说,“女人,尤其是皮肉丰盈的女人。用这么薄这么锋利的刀片一划……”

      黄荣嘴边含着一丝神秘的笑意地抬起身子,他说这话的时候激动得不似他平时的样子,甚至还要用手掩了下嘴才使自己平静下来。

      清了清嗓子,黄荣不去看那个已经抖成一团的怂货,再次把目光转移到聪聪的身上。

      这个孩子,小身子也在不停地小幅度地发着抖,但他明显比他的爸爸稳得住的多。起码他的腰背,一直挺得直直的。

      黄荣伸出手,在聪聪滑溜溜的小脸蛋上抚过,好兴致地捏了捏,“不错,很嫩。”

      聪聪两只小手紧紧贴着裤缝,整个人极度紧绷,好像屏成了一块笔直的木板。

      黄荣的兴致不减,他满意地对李峰点了点头,打开了柜台旁边的一个暗门,对聪聪示意,“来吧。”

      聪聪这下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突然一下子死死抓住了李峰的袖口。

      黄荣眼中的笑意褪去,那张弥勒佛似的的圆脸开始带上了厉色。

      李峰害怕得一哆嗦,立刻狠狠地推了一把聪聪。

      聪聪却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整个人被推到地上,两只小手却还是紧紧地攥着李峰的袖子。他匍匐在地上,膝盖渗出了血迹,但攥着的手却还是一刻不松。

      “爸爸。”聪聪爬回李峰身边,紧紧地挨着他。

      以前他是绝不敢这么做的,因为凑着离李峰近往往意味着更多的打骂。所以一旦听到李峰的脚步声,他就会自动自觉地找到个地方把自己藏进去,让李峰注意不到他。

      但现在,他却第一次大着胆子紧紧地挨着李峰。

      “小孩子就是敏锐。”出乎意料的,黄荣却没有生气,反而来了这么一句话,站在原地好整以暇,似乎是在等待着李峰的反应。

      李峰却是被吓怕了,他听到黄荣这句话,突然一个哆嗦,转过身来狠狠地抠下聪聪攥着的小手。他不敢看儿子,更不敢看黄荣,只是低着头对着地面,“黄老板,我把聪聪带来了,我欠的钱……”

      黄荣轻笑了一下,缓缓踱到柜台后面拉开一个小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纸,扔到李峰脚边。

      李峰快速拿起那张纸看了看,把东西往怀里一揣缩着头站起来就往店外走。

      “爸爸!”聪聪立刻快速站起身来紧跟着李峰想出去。

      可他刚走到门边,那扇半掩着的黄铜木门却砰的一声,在他眼前关上了。

      聪聪被吓得浑身一僵,可他顾不得害怕,拼命地推着门,嘴里大喊着,“爸爸,爸爸……”

      直到一双白玉般细软的手盖住了他的口鼻。

      李峰快步走出了门,听到门砰的一声被突然合上。他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店铺的方向。

      他能听到聪聪推门的声音,吱呀吱呀。他能听到隔着门传来的聪聪呼唤他的声音。

      后来,聪聪的声音一下子没了。

      周围安静得鸦雀不闻。

      李峰怔怔地看着那扇被关起来的黄铜木门,突然拔腿就跑。

      跑出了穿来穿去的巷子,跑到了主干道上,沿着马路一直飞快地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李峰突然腿一软,整个人狠狠地向前跌去。

      他整个人跌在了地上,被磕到满脸都是血。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突然流下泪来。

      ——————

      不知怎么的,自从聪聪被李峰带走之后,李婆婆一直心绪难安。

      心一直跳得很乱,她刚想喝口水平静一下心情,手上端着的搪瓷杯子却一下子跌到了地上,整杯水都翻到了地上。

      就这么惶惶然地过了整个白天,李婆婆实在觉得心脏很不舒服,于是早早地洗漱过到床上躺着。

      到了床上却也是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

      不知是什么时候,李婆婆突然听到聪聪气若游丝的声音,“奶奶,奶奶……”

      李婆婆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聪聪被困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整个人被捆在一根粗长的木柱子上。

      整个小身子上全是血!

      “奶奶,奶奶,救我。”

      聪聪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渐渐的就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李婆婆顿时急了,想上前去看自己的宝贝孙子到底是怎么了。

      可她却根本无法走近聪聪,她走上前两步,聪聪待的那个黑屋子就往后两步。她始终看不清聪聪的样子。

      “聪聪!”

      李婆婆双手挥舞着坐起来,她这才发现眼前的世界还是朦朦胧胧的。是啊,她的眼睛已经半瞎了,怎么可能看的那么清楚呢?

      刚才,是她做的一场梦吧。

      李婆婆摸着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一定是一场梦,人老了,倒是会自己吓自己。聪聪好好的,怎么会被人绑住。

      李婆婆这么安慰着自己,可这心,却怎么也安静不了。

      她鬼使神差地偏过头,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那辆玩具小汽车。

      她的儿子她最了解,聪聪长这么大,他什么时候给聪聪买过玩具?

      李婆婆的胸膛开始激烈地上下起伏,她坐在床上,思绪纷乱地想了大半宿,却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好不容易等到天边亮起来了,她这才挪动着下了床,蹒跚着摸着墙壁走到隔壁人家赔着笑脸问人家借电话用一用。

      她拨通了儿子的号码,把听筒紧紧地贴在耳边,焦急地等待着。

      “嘟嘟嘟……”

      电话被按断了。

      李婆婆再打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电话又被按断了。

      李婆婆还要再打,邻居的脸色却有些不好了起来,“婆婆,好了没有啊?”

      李婆婆只能赔着笑脸,“我再试一次,可能峰子之前没听到。”

      然而再试一次,电话还是没打通。

      李婆婆颓然地放下电话,魂不守舍地往家里走去。她想,我真是个没用的老婆子,儿子不接电话就没有任何办法了。这双半瞎的眼睛,出门买个菜都难,更别说摸索着去儿子家里看看了。

      她摸了摸揣在口袋里君隍夏的电话,半晌又放下了手。

      还是先联系到李峰再说。

      “她睡了吗?”齐御看到黄小玉走出房间,压低了声音询问。

      “睡着了。”黄小玉做了个口型,蹑手蹑脚地走到桌边喝水。眼角就扫到齐御若无其事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了沐旬的房间。

      “噗……”

      她一口水差点呛到。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转过头去看,齐御已经走进了房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她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跟着齐御进去,于是只能又做贼似的回了自己房间。

      这边齐御走进了沐旬的房间,放轻了脚步走到她跟前。

      沐旬睡得很安稳,头偏向一边,几缕发丝散落下来。

      齐御坐到床边,为她拨开发丝。手停留在她脸上,顺着她侧脸的弧度缓缓描摹着。

      她比起当年在学校里的时候,其实外貌上真的变得真的不多。时光似乎格外厚爱她,三年过去了,容颜依然未改。眼睛依旧水波粼粼,肌肤也依旧莹白如玉。

      齐御把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搁回去,突然笑了一下,她睡觉的时候还是喜欢把手脚都伸出来。所以每次气候变换的时候,虽然她都是最注意保暖的那个,偏偏也每次都是最容易生病的那个。可她自己却还一直不知道为什么。

      就这么静静坐在沐旬床边,静静地守候着。齐御不禁有些恍惚,仿佛爱人还是当年那个爱人,而自己也还是那个,始终爱着的自己。过去的岁月好像没有在他们之前留下什么不可逾越的鸿沟。

      突然,沐旬的脸上开始呈现出了挣扎的表情,她的眉头紧皱着,整个上半身都开始拼命地挣扎着,手也从被子里再次挣脱出来。

      她开始不停地呓语,表情显得十分痛苦,头不停地左右摇晃着。

      齐御有些心疼地安抚着她的肩膀,但这股力气一落到沐旬身上反而激起了她更激烈的反抗。她嘴上不停地在念叨着什么,但齐御想去听的时候却又什么都听不清。

      双手猛然间的挥动一下子抖落了一条银线,齐御起身去捡,而当他蹲下来才发现,掉出去的是一条链子,而这条沐旬随身带着的链子上藏着两人昔年的合照。

      齐御把链子捡起来托在手上,回头神色复杂地看着还在沉睡中的沐旬。

      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情,不知道自己又该怎么去面对沐旬。她把他们当年的合照密密地藏在链子里戴在胸口,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还爱着吗?

      如果这样代表她还爱着,那么为什么当年走的那么毅然决然。当时齐御还没从昏迷中醒来,就连医生都说他能不能醒来是个未知数。如果对他还有爱,怎么可能会在那个时候选择离开。而离开了之后,三年来,也没有任何音讯传来。

      他一直觉得她是一个非常狠心的女人,选择离开就可以一直都不回头去看。而她回来之后,虽然时不时地还会流露出对他的在意和关心,可那些隐瞒,那些蹊跷的行为,却像一把把利刃不断切割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齐御虽然嘴上会说,相信当年的事情她有苦衷,相信现在的她做的事情可能也有自己的理由。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问自己,她究竟有没有爱过我。而随着时间不断地推移,这份怀疑还在不断加深。

      他甚至会想,她为什么回来,会不会是为了我在游方道的位置便于她做某些事情。这样的猜测阴暗得就像是死水潭里的幽深水草,却缠绕着他的心不得安宁。

      齐御握着链子走到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沐旬的睡颜,不知不觉就过了许久。最后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把链子放到了床头,起身离开。

      ——————

      “奶奶……”聪聪气若游丝地嘴里喃喃。

      黄荣坐在阴暗处看着他身上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水泥地上形成了小小的洼塘。

      “痛吗?”黄荣指尖夹着刀片在聪聪的手臂上划过,眼神炽热得像在虔诚膜拜。

      聪聪已经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小胸膛微微起伏着,原本白嫩的小脸蛋已经显现出灰败的颜色。

      聪聪!

      李婆婆再次从梦中惊醒,她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她靠坐在床上,心里几乎可以确定,聪聪出事了。

      李婆婆心急如沸,她颤抖着手,头脑几乎一片空白。但要冷静,冷静,她抚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告诉自己,我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救聪聪。

      她坐在床边,似乎与黑暗融成了一体。半晌,她才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直起身子,穿上衣服下床。

      坐在床边,李婆婆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老伴,轻轻地帮他掖了掖被角。

      ——————

      众人正在吃早饭的时候,张浩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一条消息进来。

      张浩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今天我们的人发现李爷爷暴毙在家中,而李婆婆,失踪了。”

      齐御放下勺子发问,“什么情况?”

      张浩一目十行地划过手机上的消息,然后把手机递给众人。

      “初步的检查结果,李爷爷是昨天半夜去世的,没有外伤像是心悸而死,但是我们的人说李爷爷的魂魄消失了。”

      “魂魄消失了?这是什么意思?”

      齐御皱着眉头看完底下人报上来的内容,低声说道,“招魂失败,测八字得年寿早尽之象。”

      沐旬很惊讶,“李爷爷的年寿早已到了吗?”

      “李爷爷今天六十五了,但按照他的命格八字,原本应该五十而终的。”

      齐御脸色凝重地放下手机,一只手指不断地敲打着桌面,“年寿到了却还能续命,只能是借了别人的寿,但以李家的经济条件,怎么可能出得起借寿的价钱?”

      “只有一种可能,李家本来就有精通术法之人,别忘了,君隍夏来吴市唯一拜访过的就是李家。”

      张浩推开椅子,拿来一张白纸,把他们现在已知的信息往上罗列。

      “如果说李家有人精通借寿之术的话,我个人倾向于是李婆婆。她给我们的说辞是她母亲出身君家,无论她本人是否是君家人,以君家传女不传男的族规,能继承到君家术法的人只有她。”

      齐御颔首,“至于李爷爷那边,我和浩子去李家回来之后就找人查过他的底细。三代之内都没有人接触过玄门之术。”

      “李峰——”齐御顿了一下,“他混迹社会的确有两个狐朋狗友会点粗浅术法,但以他的心性,我不太相信他会为父亲行借寿之术,毕竟这种夺人造化的术法极易反噬。”

      虽说李峰行法的可能性很小,但谨慎起见齐御还是继续说,“但是不管怎么样,再仔细查一下这两个人的底细。”

      沐旬在听到齐御说早就查过李家的底细的时候,记录的手顿了一下。她没有抬头,但心里刹那间思绪纷乱。

      这次回来,她确实见识到了齐御战力不凡,但在她心里,齐御却还始终是那个校园里的简单的齐御。

      可原来,他暗地里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都没有露出丝毫声色。

      那么我呢?

      他有没有调查过我?

      “李婆婆的失踪有没有线索?”齐御拉过那张写着线索的白纸,在上面圈出李婆婆的名字。

      “小巷子里面没有监控,在最近的监控里面看到李婆婆出去的身影,但是蹊跷的事情是——”

      张浩给众人播放了一段监控。

      “她没有扶着墙。”刚看到这段视频,齐御就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没错,她走的过程中几乎提前绕开了所有障碍物。当时还是凌晨,天色很暗。正常视力的人都会跌跌撞撞,以李婆婆表现出来的视力问题怎么可能走得这么顺利?”

      黄小玉不解,“可是你们不是说她眼睛上有一层白翳吗,难道这个也能造假?”

      齐御和张浩对视了一眼,“白翳不可能造假,这种损伤是身体上的,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就突然好起来。”

      “除非——”齐御沉吟片刻,吐出两个字,“灵视。”

      “不会吧。”张浩猛地一拍大腿,“灵视我可一次也没能开成功啊。一个老婆婆,也太猛了吧。”

      齐御收起桌上的资料,站起身来,“是不是灵视,我们去李家一看便知。”

      “我和你一起去。”沐旬紧跟着站起身。

      齐御正在玄关处换鞋,闻言回头看了沐旬一眼,接着继续手上的动作。

      “来吧。”

      ——————

      “无根水。”

      齐御拿出一个灰黑瓦罐,打开瓮闻了一下。

      “看来李婆婆真的是开启了灵视。”发现了无根水,基本可以肯定之前的猜测了。

      如今的玄门,无根水价比黄金,而李婆婆家中能藏着这样一小瓦罐的无根水,可见底蕴。

      “李婆婆藏了不少好东西,怎么还住在这样的地方呢?”沐旬又在李婆婆里屋的墙角边发现了赤朱砂,九道黄纸这样的玄门之物。这些虽然不如无根水珍贵,但论起价格也不便宜。

      “修道之人,五弊三缺。你见过有几个有本事的人是真正富裕?”齐御却是见怪不怪,“往往越有本事的人生活得越是清贫。因为比起贫穷,丧亲,短命,这种的天谴和报应,才更让人痛苦。”

      齐御坐下来,用手指蘸水在桌上画出一个方框,接着画出一条横线。“让我们从头把这件事捋一遍。”

      “第一点,李爷爷的死可以确定为寿数到头所以无疾而终。但他临终安详,并非借寿反噬而死。而是借来的寿数到了头或者是借他寿数的人横死。”

      “如果说他借的寿数到了头,所以死去倒也说的通。但偏偏同一天李婆婆就失踪了。这整件事情有点太巧了。”沐旬也在旁边坐下,提出其中的疑点。

      “没错。李婆婆的失踪目前看来是她自己主动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究竟是李爷爷的寿数到了头所以她有所行动,还是因为她的行动李爷爷的寿数才到了头呢?”

      “因为她的行动,李爷爷的寿数才到了头?”沐旬重复了一遍齐御的话,抬起头来看着他。

      “也很正常啊,李爷爷虽然活着,可是生活不能自理,处处要人照顾,难道不是一个拖累?”齐御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片平静,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两人不知道各自想到了什么,同时沉默下来。

      ——————

      傍晚,沐旬回到房间。摘下手中的碧沉珠,驱动灵力闭目念诀。珠串上的珠子一颗一颗地相继亮起,一丝银芒划过夜空飞逝而去。

      沐旬盯着银芒飞逝的方向看了半晌,一直保持着背手站立的姿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沐旬目光一凝。

      一只红蔻指甲嶙峋细长的手搭住窗框,从外面推开了窗户。

      一个黑袍紧裹的女子跳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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