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人间自是有情痴

　　第二十章：

　　一天已过，到了夜晚阿阮整个人已经都是体力透支，再也顾不得外界发生的其他事情。

　　侍女只知道她们的皇后殿下自从来到皇帝寝宫就一直闹着饿，想吃东西；要不就是央求着她们帮她把衣服换下来。

　　但是碍于礼节，侍女只能象征性地给了阿阮几块糕点，不过衣服却始终没给阿阮脱掉，阿阮也只好一直被衣服束缚着自己，只觉得每动一下便是消耗体力。

　　坐在床上，阿阮已经开始昏昏欲睡，她宁愿去梦中去吃她的鸡腿也不愿就这样干巴巴地坐着，若不是有侍女拦着她此刻肯定已是直直地倒在床上。

　　一声“圣人至”后，阿阮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过许是衣服的束缚，刚迈出一步的阿阮今天第二次又是重重摔了一跤。

　　膝盖狠狠地跪在了地上，阿阮只觉得瞬间像从高处坠下一般的惨痛。

　　“阿阮！……阿阮如何？怎的又摔倒了？”

　　阿阮再次抬头，看见的是夏夷则那双心疼的目光。

　　夏夷则和侍女把阿阮搀扶起来，便听见阿阮小声问道：“夷则，可以吃东西了吗？”

　　夏夷则抱歉地摇了摇头，“还有几个礼节，要进行完才行……对不起，阿阮……再坚持一下，马上就结束了。”

　　阿阮：“……”

　　虽然是心不甘情不愿，阿阮还是听话地再次被搀扶到与夏夷则同席而坐。

　　刚才摔得那一跤不轻，阿阮被侍女扶着才能渐渐跪下来。

　　侍女先端来水盆让两个人净手进行盥洗礼，又端来一个小碟，里面装着一小块肉。

　　闻见肉的味道，阿阮眼睛已经泛起光芒，让夏夷则坐在对面内心充满对阿阮的抱歉，却不得不坚持着把这最后几个礼节进行完毕。

　　阿阮眼睁睁看着碟子里的肉被侍女一分为二，分别装在两个小碗里递给了夏夷则和她自己。

　　阿阮看夏夷则吃掉以后，自己也跟着吃掉。

　　肉本来就小，分完之后更小，阿阮还没细尝出什么滋味，肉已经被吃完，最后用着央求的小眼神看着侍女说：“还有吗……”

　　侍女惊讶地摇了摇头，为了分散阿阮注意力又紧接着端来托盘，上面各装着用红线连在一起的两个半只葫芦，递给阿阮和夏夷则后，夏夷则刚想把半只葫芦递过去，没成想阿阮一个仰头已经喝下。

　　酒香味甜，这是西域古国进贡的百花鲜酿，入口后的阿阮只觉得满嘴遗香。

　　“殿下！这是交杯酒啊！”侍女想要阻拦，阿阮的杯酒已入喉……

　　“呀！对不起！我忘记了……阿婆说过，这酒应该是和夷则换着喝的……我、对不起……我太口渴了……”

　　阿阮像个犯错的小孩子般低下头去，心想自己不能被笑话，最后还是犯了错误，不禁内心无比郁闷。

　　夏夷则好似看出阿阮的心意，忙打圆道：“没什么大不了，再给皇后倒一杯便是。”

　　“——是。”

　　重新倒满酒后，阿阮小心翼翼地接过夏夷则手中的半只葫芦，又把自己手中的半只葫芦递过这才一饮而尽。

　　最后，阿阮眼看着侍女拿出剪刀分别剪掉了自己和夏夷则一缕发丝，装在了锦囊中，一干人等又齐齐跪下说了一堆阿阮听不懂的话，这才最终退下。

　　阿阮看见人都散尽后，整个人才松弛下来，撑着地问道：“夷则，我们的昏礼结束了吗？”

　　夏夷则心疼的点点头，把阿阮从席上慢慢扶起。

　　“那太好了，我可以去吃东西了吗？”

　　“可以了，我这就带你去吃。”

　　来到小餐厅，夏夷则已经准备好丰富的食物，让阿阮看见后眼睛瞬间就放起光芒，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食物。

　　夏夷则一边捋着阿阮的后背，一边又倒着茶递给阿阮，“慢些吃，别噎着。”

　　“鱼（夷）则，你次（吃）了吗？”阿阮嘴里塞满红豆饼说道。

　　看见阿阮吃得一脸幸福的表情，夏夷则满满都是喜悦，柔声道：“刚才宴饮群臣，我已吃过，阿阮吃吧。”

　　阿阮刚想抗议她一天不吃饭现在才让吃饭的不公平，但发现实在辜负不了桌子上的美食，索性闭上了嘴。

　　吃饱后的阿阮抹了抹小嘴巴，终于听她抱怨道：“夷则，你们人成亲真的好累啊。而且……为什么明明有肉吃还不给人家吃饱？和你同吃一块肉怎么能吃得饱呢？”想想刚才那块鲜美多汁的肉，阿阮回味无穷。

　　“阿阮，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夏夷则抱歉地把手搭在阿阮的手上，同时又不禁想笑，“不过……那同食一块肉的礼节不在于吃饱，只是经周礼沿袭，象征着夫妻二人从此同甘苦共患难的寓意。”

　　阿阮明白地点了点头，又不得不再次感叹人类成亲的礼节繁多且复杂，一块肉都能吃出花样来。

　　夏夷则见阿阮已经恢复些体力，便牵着阿阮的手站起来，“阿阮，带你去一个地方。”

　　“夷则要带我去哪里？”

　　夏夷则并没有多做解释，穿过几间小屋就带着阿阮来到一个烛火满屋的地方。

　　阿阮来到小屋映入眼帘地就是墙上的一幅女子肖像，女子端庄而立，目光柔和，眉宇之间和夏夷则七分相似。

　　“这是夷则的娘亲吗？长得好漂亮啊~怪不得夷则长得这么好看~”

　　夏夷则点了点头，随即便跪了下来，“娘，孩儿不孝，始终未能为母亲手刃仇人，更没有能力让母亲尸骸回归故土，终日却仅仅凭借画像以示哀思。”

　　说完，夏夷则俯身叩了一个头，“今日孩儿大昏，与阿阮结为夫妻，从今往后定会对她倍加呵护，绝不辜负，此生不复怨怼，母亲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夏夷则又叩了一个头，回想起儿时种种尽是苦涩，头脑中无非便是那人对待母亲的凉薄和对待其他女人柔情。

　　帝王之爱，雨露均沾，他夏夷则今日便要在母亲前立下誓言，并非所有帝王都像那人一样。

　　阿阮看见夏夷则的严肃，不禁也突然伤心难过起来，她知道她的夷则又在伤心了。

　　夏夷则的誓言句句印在阿阮心尖，让阿阮心中满是甜蜜，阿阮乖巧地也跪了下来说道：“娘亲放心~以后阿阮一定可以照顾好夷则的~嗯……夷则饿了我就给他烤鸡腿吃~夷则渴了我就给他倒水喝~夷则热了我就给他扇扇子~夷则冷了我就给他盖被子~……还有就是…..如果以后夷则有不开心的话，我就和阿狸一起逗他开心~”

　　“阿阮……”夏夷则有些惊讶地偏过头去看着阿阮，他万分没想到阿阮会出这些话。

　　“夷则怎么了？……夷则发誓要对阿阮好，阿阮也要对夷则好嘛~”

　　甚是暖心的话，让夏夷则整颗心都几乎融化尽，看着阿阮端庄典雅的妆容下却是一脸的稚嫩和坚定，又不得不他更想呵护。

　　夏夷则温柔一笑，扶起阿阮后便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只想感受着此刻阿阮对于他来说的温存。

　　“没什么，阿阮这口改得甚好。”

　　“我听谢衣哥哥说的，说是两个人成亲之后，就是一家人了，彼此都要把各自的爹娘当做自己的爹娘一样看待。阿阮没有爹娘，所以和夷则成亲以后，夷则不仅是我的夫君，夷则的娘亲也就是阿阮的娘亲啊~”

　　阿阮的道理讲得头头是道，虽然明明是这么一回事，但是这些话语犹如蜜糖般腻着夏夷则的心，夏夷则满心欢喜，嘴角勾勒起上扬的弧度，“傻姑娘，阿阮没有爹娘，但阿阮还有我……那阿阮可要说话算话。”

　　“嗯嗯！那当然，骗你是小狗~”

　　拜完红珊，阿阮便被夏夷则拉着从屋内走出，一个没走好，阿阮险些又被绊住，幸亏夏夷则眼疾手快地扶住。

　　“阿阮，还是先去沐浴更衣吧，这衣服委实过于束缚。”

　　阿阮简直不能再同意地点点头，“嗯嗯，这衣服不仅重，而且穿在身上好闷好热啊。”

　　夏夷则把阿阮交给两个侍女，看着阿阮被带进浴室才安心地转身屋脱下朝服。

　　浴室内，阿阮任凭侍女摆弄，因为那一身衣服穿着麻烦脱起来更加麻烦，于是也很听话地没有插手再去添乱，等到脱下那一身连累她一天的束缚，阿阮才觉得整个人清爽起来。

　　推推搡搡地把阿阮弄进浴池，池内热气腾腾，阿阮在温暖的包围下不自觉地有些松懈下来，此刻她只想快些洗完后钻进暖暖的被子里睡上一觉。

　　等侍女把阿阮从池子里捞出来，再把阿阮往夏夷则面前推去，夏夷则有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只看见阿阮经过刚才两杯薄酒再加上池中热气的蒸熏，面颊已经变得粉若桃花，清纯无比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夏夷则，在烛光的烘托下，夏夷则倒觉得为此刻的阿阮平添了一分娇媚。

　　说着，夏夷则已经把她拦腰抱起，伴随着一抹宠溺的微笑，幔帐瞬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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