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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种子?”
我拿起一颗,仔细翻看了一遍。
“没错!”
“是什么的种子?”
“我最喜欢的花的种子哦。”
“蓝花楹?”
我记得她很喜欢那片花林。
“不是哦,”她托着脸看向我,但就不告诉我答案,“我们一起种下去,等种子发芽长大之后你就知道了。”
“太好了,最近我在小花园清理了一块空地但还没有想好种什么呢,你们可以在那里播种哦。”
多琳听到丹尼尔的话后,欢呼一声,拉我一起去屋后的小花园。
夏日的蝉声大的吓人,夜幕上挂满了钻石般闪烁的星星。
没点灯的小花园看起来黑漆漆的,多琳念了一段咒语,几个小小的光球散了开来,点缀在花园周边。
科林给我们拿来了铲子,我们在那片黑土地上播下了种子。
“之前的时候,乳母也带我种过这个花哦。”她已经可以不带伤感地说起乳母了。
“一直等着它的发芽,长大,和开花。我觉得这样期待着的心情非常棒哦,所以也想让你体会一下。”
她的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不由让我也期待起来,这些小小的种子,不知道究竟能开出怎样的花呢?
怀抱着这样的心情,这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然后,不知为何,之后几天我在街上看到的人越来越少,而且在城内巡逻的队伍也很紧张的样子。
“好像是个外乡人带来了疫病呢,非常容易传染,好多人都倒下了。”
街边的妇人窃窃私语,我看见街边有一个脸色潮红的孩子及他的家人一起被守卫们带走,据说是要送去城内的教堂治疗和隔离。
回到家里,丹尼尔也让我这几天暂时不要外出,别国的商人带来了疫病,教廷已经控制住了那边的疫情,很快他们就会带药过来治疗。
这种疫病传染性极强,似乎是通过呼吸就会传染的,开始会潜伏大约一周的时间,之后就会令人头脑发热,晕眩,四肢无力,在一个月时间内会发展成连吞咽食物都难的状况,最终会导致死亡。
现在城内已经出现两名重症患者和一名死者了。
我想起生日那天遇见的那个男人,现在想来他当时就应该是染上了这种疫病。
不知道多琳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没事吧...
我有点担心起来。
始料不及的是,两天之后丹尼尔也倒下了,他之前出门的时候也被感染了,只是一直潜伏还没有发作。
他让科林和我送他去了教堂,教堂和附近的民居都被征用来放置患者,现在里面已经有数百名患者了。
教堂的神父和丹尼尔非常熟悉,见到面的时候有点惊讶,不过他马上告诉我们教廷的使者最迟两天就会到了,很快就可以解放了。
和丹尼尔生活在一起的我们也可能携带疫病,神父让一个戴口罩的护卫带我们到观察区先住几天。
科林从丹尼尔晕倒的那瞬间开始就非常焦躁,在听到要分开安置的时候,他就说要跟着照顾丹尼尔。
我也是同样的心情,但是丹尼尔拒绝了我们。
“不用了,你们好好照顾自己,很快我们就能再见面了。”
丹尼尔虚弱地微笑着,稍微抬起手,但又放下了。
“马上药就会送来了,不用担心。”
这样安抚了我们之后,他就和我们分来了。
在隔离的屋子里,大家都愁云满面,担心在里面的家人和朋友。
教堂里面的义工带来了预防的药水和晚餐,但因为担忧,大家也总共没吃多少。
这个夜晚,科林和我都彻夜未眠。
熬过艰难的一夜后,值得庆幸,教廷的使者终于到了。
这让精神紧绷的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带来了药物和大量的牧师,经过他们的检查和治疗,一部分早期的患者很快就痊愈了,还在预防期阶段的我们确认过没问题之后,都可以离开了。
丹尼尔和我们同一时间被放出来,不过他还是有些病后的虚弱,神父让我们先带他回家。
“丹尼尔侯爵,等过几天这边忙完了,我再去拜访您们。”
离开前,一个身穿红袍的年轻男人对我们这样说道,丹尼尔轻轻点了点头。
转身的时候,我感觉这个男人冷冷的目光落在身上。
“法兰克,那位是教廷的红衣主教迪恩大人。”
丹尼尔告诉我,那位只见过一面的外祖父在一个月前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内心没有半点波澜,我对他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
“我以前和你说过,你的外祖父是第二十代‘勇者’,他的直系后代只有你一个人。”
听到这里,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位大人之所以来这里,主要是为了你。你是下一任的‘勇者’,是时候回到教廷去接受相应的教育了。”
我...要去教廷?
有种奇异的感觉,我一直知道我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却又妄想着一直留下来。
在这里的时间久了,几乎要忘掉只是暂住而已,听到这话的时候,就好像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一些东西终于来临,恐惧的同时也带有终于来了的心情。
等我醒过神来,我坐在卧室的床边,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的照在地面,那条光和暗的交界线正好划到我的脚边。
我不想去。
那就不要去好了。多琳的话一定会这样说的。
但是,我一直不甘心,那个时候,我被双亲保护着,活在虚假的乐园里面。
弱小,无知,天真。
‘勇者’的职责是讨伐魔王以及魔物,保护人类。
人生来都有自己对应的位置及所需担当的责任,这句话是丹尼尔教给我的。
就像是多琳,作为家族的继承人,她也在为了自己的家族在努力着。
我想成为强者,保护我珍视的一切,为此,我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
我暗下了决心。
距离播种那天已将近两个星期了,小花园的那片土地还是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迹象。
可能她真的生病了,也可能是因为疫病的原因家里禁止出门,多琳一直没有来找我,而我也一直在想该怎么和她说。
这几天城内的患者也几乎都已经痊愈了,今天下午红衣主教迪恩过来拜访了。
“明天你就可以提前告别了,收拾好东西,后天早上我就会带你出发。”
他看起来非常冷淡,和丹尼尔坐了一会,跟我说完要说的话之后就离开了。
后天。
感觉时间就像是水一样飞快地从指间流逝掉了,我有点恍惚。
丹尼尔担忧的声音响起:“法兰克,你没事吧?”
“没事,”我对他笑笑,“我...明天去找下多琳。”
我敲响了波文家的大门,对开门的女仆表示我是来找波文的,她请我到了客厅。
“请您稍等一下,少爷刚刚出去了,不过很快就回来了。”
她很快就回复了我并为我端上了茶水。
说实话,我并没有来过这里,一般都是多琳主动来找我。
没想到波文家内部的装饰意外的华丽,第一眼就感觉到这屋子的金碧辉煌。
我并没有坐多久,外面就响起来了一阵喧哗声,不是波文来了,是几个女仆拦着一个走路歪歪扭扭的男人。
“老爷,您喝醉了,请您回房吧!”我听见女仆焦急的声音。
这个男人是波文的父亲?我有点惊愕。
“怎,怎么了,我在,我家,嗝走走,客厅里,嗝,那个是谁?”
他看见了我,醉醺醺地指向我。
这时波文的声音响起:“是我的朋友,父亲。”
他对女仆吩咐道:“扶他回房吧。”
“我,嗝,我看看...”他打着酒嗝,还想过来,但被围过来的女仆架住拉走了。
波文站了一会,走了过来:“法兰克,好久不见,你是来找多琳的吧。”
他坐了下来,脸色有点不好:“城里的疫病也波及到她了,她现在刚刚病愈,估计还要过一段时间叔叔才会让她出门哦。”
果然是那天...我篡紧了手。
“...我可以去看望她吗?我是来向她告别的,明天我就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
“我要跟随教廷的红衣主教迪恩大人一起去教廷学习。”
波文有点惊讶,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什么,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他想了一会,站了起来。
“你跟我来。”
我们出了门,在路上他提起了他的父亲,语气冷淡。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的父亲,他是个无能的人,喜欢炫耀钱财,肆意挥霍,整日沉迷于酒或者女色里面,我就是他和一位情人意外的结果。”
“多亏了叔叔的照应,他才能这样一直肆意的活着,甚至有个子爵的爵位,而不是有一天被骗光了钱财或是在酒里溺死。”
沿着大路一直走,他带我走到这个城市的中心,这里附近住着的几乎都是赛尔特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家族,丹尼尔家也在这边。
他站住了,蔚蓝的眼睛带着意义不明的光看向前方。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守卫们身披铠甲腰持宝剑,一队威武的骑士正在巡逻。
我清晰地听到了他说的那句话。
“我的父亲,他是赛尔特上代国王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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