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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5. 共浴谈心
近几日天气甚是闷热,我处理完“要事”便出了一身臭汗,于是便去了后院浴池,想要好好泡个澡。我的贴身侍从卿奇边伸手接着我脱下来的衣物边打趣道:“二爷,属下觉得您最近越发的无所事事了。”
其实卿奇在说这话时,自己的面皮是抽了几抽的,因为他家二爷我最近总是忙碌奔命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所有的大事都是甩手只要结果的,以至于他这个贴身侍卫累到站着都可以睡着的程度。
郭钊斜视一眼他,只见他身上的一袭黑色衣袍已经皱巴巴的,甚至有些许污渍,不觉微顿,有些歉意道:“最近辛苦你了,一起洗吧。”
卿奇虽然是我的侍从,可是从小到大,在彼此心里,我们是过命的兄弟,于是也没有推辞。两人皆褪去衣物,踏入池中。
“怎么样?”我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因为我知道如果再不问卿奇,我有可能会睡着。
卿奇打了个哈欠,捞一把水,舒服的“啧”一声,才说:“还没有什么动静,不过估计很快就有了。”
“派人盯紧了,这批银子可关系到今年的税收。”
“属下已经派人盯着了。”卿奇顿了顿说,“属下发现有好几波人盯着这批银子,其中有水云间的人。”
“云儿也在查?”我愣了愣,有些失声地问,这么久了,我终究还是没有瞒住。
“应该是,属下旁敲侧击的问过水云间的兄弟,他们没有否认。”
听他这么说,我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我本以为她为了夏颖已经心里交瘁,无法顾及其他,没想到她还是那样。如果她此次插手,事情就有点棘手,完了马上派人跟她通通气。”
“属下明白,这也是二爷这次没有动用水云间的原因吧?”
“大哥那边有动作吗?”我捋了一把脸上的水汽问。
“目前没有,二爷是担心如果真的涉及太子,大公子会装聋作哑?”
“以他的性格肯定会那么做。他认为只要保住了太子,就保住了大唐。但是,我认为恰恰相反,只有保住了大唐,才算保住了太子。我答应过爷爷,所以我绝对不容许太子犯错。至少,不能让皇上对他失望。”
“自从税银失踪以后,皇上已经派了好几波人追查了,太子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犯糊涂。”
“太子不会,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不会,我们必须提前查到银子的下落,不然到时候想阻止都来不及。”
我本来还准备同他多唠一回儿,谁料均匀的鼾声已经响起,我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伸手拿过池边的浴巾为他盖上。
我望一眼熟睡的卿奇,独自有一搭没一搭地捞着水花,心里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不觉有些怅然。
紫云最近和夏颖分手之后性情有些阴晴不定,甚至让一起长大的我都有些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
太子曾经在吐蕃大战前对我说:“钊,这一次吐蕃来势汹汹,父皇又让我们太子党的人倾巢出动,本宫总觉得事情有猫腻。如果――,本宫只是说如果,如果这一次本宫回不去,你务必要想法子活着回去,拥立通王上位。”
我虽然心里没底,但当时只能安慰他不要太悲观,一定会赢,我们都能活着回去。
但他当时似乎已经放弃了,然后将一块令牌塞给我,那令牌上映着一个“风”字,他说:“听话,这个你拿着。”
“这是?”我有些不解的问。
他说若有万一,即使当逃兵,也让我活着回去。还说那是他养的一批暗卫,为混淆视听,他取了和皇上暗卫一样的名字,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衣服的袖口都有一朵菩提花的暗纹。到时候我可以带着它去南山的永安寺,会有人跟我联络。
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怎能要,说好听了是他信任我,说不好听了,他是拿我当炮灰,我拿着那令牌,一但事发,整个郭家将会迎来灭顶之灾。所以,我有些失声地唤了他一声:“殿下――”
“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纵观我朝所有皇子,唯有通王李谌心系百姓,将来只有他为皇,百姓才有盼头。至于肃王,他性子太沉,不适合那个位置。本宫知道你中意他,可是他虽心系百姓却更重个人情绪,难免做事欠妥当了些。”
“可是――”我想说我本来的意思不是这个,怎料被他打断,“可是你想让本宫活?”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
太子勾了勾唇,苍凉一笑说:“可是父皇已经不想让本宫活了,这便是皇家的父子。”
“殿下――”
“难道连你也要辜负本宫吗?”太子有些怅然道。
他这是逼着我表忠心,我只能撤膝跪地接了令牌道:“臣宁负天下人,也不会负了殿下。”
“二爷可要想清楚,这或许会死无全尸,甚至遗臭万年。”紫云不知什么时候从屏风后面晃了出来,一身戎装的她让人有些恍惚,她,总归不会是凡物。我抬头愣愣地望着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又是怎么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四皇子?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我似乎已经没了退路。
我心里迂回千百,最后收衣起身,淡淡地开口保证: “死无全尸如何?遗臭万年又如何?臣——不在乎。”
“事态严重,你们多加小心,父皇这次敢和吐蕃做交易,显然是下了血本。能不能活着回去,能有几个活着回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我言至于此,保重。”她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云儿,你要去哪儿?”我不觉问,我真的不信她的目的会那么简单。
“回宫,这是我听墙角听到的秘密,不敢交于他人,只能亲自来,出来久了,恐怕会穿帮。保重,若有万一,我们兄妹来世再见。”紫云说的决绝。
我知道,能让她亲自来,事态恐怕比想象中更严重,这是连水云间的人都不敢用了吗?
“要不要本宫想办法保夏颖?”太子不觉问一句。
“不用,军营里到处都是父皇的人。”她说着没有半丝情绪透露。
“真的不用?”
“不用,他命硬。”她说着留给我们一个渐远的背影。
接着就有了吐蕃之战的损失惨重和税银的失踪事件。如今想来,这一切似乎是环环相扣的一个巨大阴谋,至于紫云听到的墙角,似乎也透着些许古怪……
我是个名副其实的懒人,可以一觉睡三天,吃喝拉撒都在卧室里解决,甚至懒得下床小解,我曾经大放厥词:“爷一定要研发一种可以装在人身上的兜兜,那样上厕所就可以不用去茅房了。爷就可以天天躺在床上享受生活了。”
母亲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脸是菜色的,望着爹爹半晌才道:“他爹,你是不是趁着我产后昏迷不醒,将我儿掉包了?”
爹爹倒是个看的开的,轻笑一声说:“也许我那时也魔障了,要不完了问问产婆。”
大哥当时听了之后就面皮抽的厉害。他曾经说过,那时他虽小,但已经开始记事,莫说掉包,就连整个接生过程老爹都是守的死死的,愣是没有离开半步,被产婆骂做最奇葩的男人,于是作为家里的另一个奇葩,他也当时愣是抓着娘的手没有放开。那结果就是他有幸目睹了我这个“红猴子”出生的全过程。对,没错,是猴子,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是早产,胎毛都没脱干净,整个活生生一猴子。
对此事,用紫云的话说就是我已经懒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并扬言要一劳永逸,封了我的嘴,免得我再浪费脑细胞和资源研发什么兜兜。
作为一个令人发指的懒人,于是我便直接裸身躺在池中,懒得取浴巾,懒得出浴,更懒得再深度思考那些“无聊”的事情。结果是,紫烟来找我领药的时候,看到的是我四仰八叉躺在池中的情形。
“二爷,你醒醒。不要吓我,二爷!”紫烟见状挥掌,用掌风掀起浴巾盖了过来,飞身将我捞到了池边,才急切地拍着我的脸颊唤着。
“放心,他死不了。”被吵醒的卿奇飞身出浴,备好的干净水蓝衣袍已经裹在了身上,这才慢条斯理地出声。
“可是――”紫烟不确定的望一眼卿奇,看到他放松的眼神,才松了口气,擦一把额头上的涔涔冷汗。
“爷,别装了,看把人家姑娘吓得。”卿奇边躲在屏风后穿衣服边淡声道。
我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问:“吓坏了?”
紫烟擦着额角的冷汗道:“属下知道二爷本事好,可是非常时期,属下以为二爷被人算计了。”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带着颤音。
想起今日她在宫中所受的委屈,以及这些年的种种,我不觉心一酸,伸臂拍了拍她的手道:“别哭,你看我这不没事吗?”
“那属下去前厅等你。”
“好。”
等紫烟去了前厅,我这才悲催的发现,我的衣服被某个没良心的给穿了。更可恨的是他还很风骚的依着屏风看着我脉脉含情地微笑。我被他那眼神恶心地抖了一抖,感觉浑身鸡皮疙瘩发紧,于是裹着浴巾骂:“没良心的,把衣服还给我。”
卿奇勾了勾唇,轻笑道:“吆,二爷这才记得我了?”
“快点。衣服还给我。”我跳起来想骂娘,却被他轻松闪身躲开。
“别哭,你看我这不没事吗?”卿奇扭扭捏捏地学着我刚才的话语。
“你个坏小子,衣服还给我。”
“不还,属下还有要事,就先行一步了,再见。”卿奇说着大摇大摆地出门去了。留下我独自咬牙切齿。
“那你顺便叫人给我送套干净衣服过来。要熏了梅香的。”我望着远去的背影,最后还是决定妥协要到衣服再说。
“毛病。属下忙的很,没空。”卿奇摆着手,明目张胆的不理我。
“没熏香的也行。”我再一次妥协,真是受制于人,不得不认怂。
“晚了。”卿奇表示为时已晚,您老就裸奔吧。
最后,我是裹着脏衣服出来的,虽然不是很脏,但是对于有洁癖的我来说却是比死还难受,于是又回去泡了好几个时辰的澡,以至于我出来时已经夜深人静的时候了。
紫烟等的有些累了,趴在桌子上打盹儿,但是没有想到会睡死,连我抱她去厢房都不知道。
望着熟睡的她,我勾了勾唇,为她曳好被脚,熄了灯,才离开。
出了门,在门口碰到父亲,他问:“睡着了?”
我点头笑了笑:“嗯,睡的很死,有点不像她。”
“在她心里,这里就是她的家,她心里踏实,才会睡的这么死,这些年真是难为她了。”
“爹爹准备怎么处理?以云儿的性格她必须死一次才行。”
“水云间是你爷爷交给你们俩的,为父说过不会过问。再说你不是已经有主意了吗?”父亲淡然道。
“死有很多种,但不一定都得进棺材。”我挑了挑眉道。
“嗯。你看着处理,不过为父希望以后她能留在府里过几年清闲日子。”
“孩儿明白。”
“你不问为什么?”
“父亲自然有父亲的道理。”
“嗯。原因为父以后会告诉你的。”
“嗯,父亲早些休息吧。”
“你也早些休息。”
别了父亲,我们便各自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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