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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3. 公堂表白
不远处,屋顶上,有人一袭白袍裹体,森然的立在那里。目如鹰隼般俯视着檐下闹哄哄的人群,最后将目光转向了那个与她有八分相似的背影,良久她在人群中看到了“猎物”,猎物缓缓移出人群,她紧随其后,猎物似乎发现了她,接着几次闪入巷中。她还是一路追踪,翩然落在猎物面前,她本想着可能是个认识的,可当面对面时,竟然发现根本就不认识。
猎物想要逃脱,她瞬移,剑便驾到了猎物的脖子上。猎物显然一怔,对于一个柔弱女子有如此身手有点意外。就在她想着抓猎物回去好帮妹妹洗清冤屈的时候,猎物咬舌自尽了。
李谌几人追来的时候,猎物已经气绝了。
李详朝白衣女子望望,又朝地上的尸体望望,问:“死了?”
“死了。”她顿了顿道。
李谅扒开尸体的口腔端详几秒道:“在牙缝间□□,不是一般的杀手。”
李谌刮着下颌思忖几秒道:“把他抬回去,或许还能找到点线索。”
代国公府,客厅,一家人沉默的坐在椅子里,不说话。大哥抬头瞅了瞅大家,打破寂静道:“他们是冲着整个太/子/党来的。”
升平挑了挑眉,望着儿子良久才说:“自古以来,皇家争斗腥风血雨,这才刚刚开始。”
我攥了攥拳头,指节被攥的失去了血色。冷哼一声说:“我去把李谊抓起来。”
大哥冷冷地瞟我一眼,沉声问:“证据呢?”
自从云儿出事之后,我整个人都是慌慌的,心乱如麻,根本不能安静下来思考,最后只能气的拍桌子。
父亲望了望我,眼眸中波澜不惊,缓缓道:“你哥哥说得对,凡事要讲求证据。即便是抓一个百姓也要讲证据,再别说人家是堂堂王爷。”
“妹妹还是公主呢,还不是照样被抓?”我咬了咬唇,呛一句父亲,怒气根本掩不住。
“证据确凿,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抓。”大哥叹息一声。
母亲起身,缓步踱到中庭才道:“本宫认为不然,说是证据确凿,众目睽睽之下,可是又有谁亲眼看到云儿杀人的经过呢?”
“娘说的有道理。”我不自觉地拍手叫好。
父亲顿了顿:“话虽说如此,但是目前来看是一起完美密室杀人。云儿说她不是凶手,老冯又死了,门窗又是紧闭的。”
“我有证据可以证明云儿不是凶手。”随着一声爽朗的声音传来,夏颖带着一帮人从门上跨了进来。
我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于是立刻迎上去问他你有什么证据。
“这个。”夏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
就在众人满怀希望的时候,有人说那是三皇子的笔迹,话落之后的瞬间,空气都凝固了。大家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良久,李谅打破寂静道:“这明显是有人模仿本王的笔迹。”
众人还是沉默,李谅咬了咬薄唇道:“又是证据确凿,好,本王认罪伏法,本王自己去见京兆尹大人。”李谅说着要走,被李谌和文安公主生生拉住。
李详一把夺过字条撕了粉碎,冷声道:“本王没见过什么字条,你们也都没见过,明白吗?”
“王爷,你干什么?她可是你亲姐姐。”证据被毁,我有点生气,没忍住就揪了李详的领子。
“钊,你干什么?”夏颖拉我一把,低声提醒我。
我知道跟一个王爷较劲是我做臣子的藐视皇权,但是妹妹下狱,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怎么,本王的话难道说的不够明白吗?本王告诉你,他也是本王的亲哥哥。”李详推开了我,声音冷的能淬出冰来。
我虽然跟他接触不多,但是我看的出来,他小小年纪,气场非凡,绝非池中之物。尤其那双幽深无底的双目,每每看着都能让人头皮发麻。他明明张着一张和妹妹一模一样的脸,但做事风格却比妹妹更加狠辣决绝。
“够了。”太子见我俩互相以目光相杀,一直僵持不下,于是厉声吼了一句。
李详最后退开半步,我也放开了他,我们两个人相互忍下心中的不快。
等我俩都安静了,太子才说:“还没有到窝里乱的时候,你们这样,岂不正中敌人下怀?”
“太子说的有道理,先都安静下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救云儿。”母亲开口安慰我们。
“圣旨到。”随着一个雌雄难辨的声音入耳,窦文扬提着甚至从门里跨了进来。我们跟着父亲跪地接旨。
“皇上口谕,你们这帮孩子都随着杂家走一趟。”窦文扬宣完旨,前头离开了。我望一眼父亲,见他点头,只能随大家一起跟着窦文扬出门。
舒王府,书房内,一片狼藉。
袁滋躬身一本一本的拾起地上的书,叹息道:“殿下这是何苦呢,您就是将整个王府掀了,也无济于事。”
袁滋的话刚落,李谊就刷的真掀翻了桌子,吼一句:“滚,滚出去。”
袁滋捏着书,顿了顿才问:“殿下是因为官府抓了八公主才生这么大的气?”
“一群废物,本王让他们引夏颖下水,他们倒好,把公主牵扯到里面。”
“殿下,他们虽然也是无意才拉公主下水,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们更加有利吗?”
“有利,有利个屁。谁要是敢动云儿一根汗毛,本王绝不轻饶。”
“殿下,你听臣一句。你想啊,咸安公主是何等人,太子/党的核心。她一被抓,这太子/党的那些小子们肯定着急,一着急他们能不自乱阵脚?”
李谊顿了顿,最后点了点头道:“还真有点道理。”
“还有,咸安公主和郭钊两个人可谓是秤不离砣,这几年在京城他们两个联手干下的大事不在少数。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们,现在他们分开了,听说郭钊性情大变,根本就冷静不下来去想着怎么解决问题,也不听其他人劝谏。太子/党的二位诸葛没了,他们还能斗得过咱们吗?”
“嗯,袁卿说的有道理,有道理。那接下来本王该怎么办呢?”
“接下来,轮到虔王了。”
“李谅?本王本来想着他既无城府又单纯容易控制,能拉拢过来最好,可是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袁滋顿了顿问:“殿下想拉拢虔王?”
“嗯,前几日本王找他喝酒,但是他却是滴水不进,看来本王真是小瞧他了。”
“所以殿下才打算干脆除掉他?”
“你说什么?”李谊反应很激烈,开口强调,“本王虽然感觉他很碍眼,但是从来没有想让他死。”
“不是殿下?”袁滋惊道。
“此话怎讲?难道有人想除掉他?”
“夏颖屋里留下字条的笔迹是虔王的。”袁滋皱了皱眉说。
李谊咬了咬唇,楞良久才道:“肯定又是老师,本王明明给他说放太子的笔迹的,没想到他却放了虔王的。”
“那殿下现在准备怎么办?”
“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只能顺水推舟了。”
“可是,那张字条被肃王撕了。”袁滋顿了顿道。
“撕了?你怎么知道的?”
“属下派人盯着代国公府,代国公府刚刚传来的消息。”
“算了,这样也好,只是云儿只能在里面多呆些日子了。”
“属下还有事情要禀告。”
“什么事,能不能一次性说完?”舒王有点不耐烦。
“我们安排在茶楼盯梢的暴露了。”
李谊叹口气,“唰”的一声,手中的书就扔到了袁滋的脑门上,厉声道:“你说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啊,盯个哨都能暴露。那人呢?”
“自尽了。”
“那就好,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李谊说着起身,抖了抖衣襟上的灰尘。
“是咬毒自尽的,属下已经安排好了,毒药来自虔王的药馆。”袁滋低头径自说。
李谊一听袁滋又陷害虔王,于是弯腰捡了一本书,朝着袁滋脑门子就是几书。袁滋被打的有点楞,没敢开口辩驳,舒王看着耷拉着脑袋的袁滋,最后叹息道:“这事情干的还算有点脑子,下去吧。”
“是。”
京兆尹衙门,德宗正襟危坐在一旁听审。韦贤妃也在。
惊堂木拍过,堂中寂静一片。
鲍子慎望了望德宗,见德宗点头才开口审案,“李赫,本官问你,茶楼老板冯远是不是你杀的?”
紫云站在堂下,冷着脸。听完顿了顿,抬眸答道:“第一,本宫身为公主即不愁吃又不愁穿,没有必要和一个茶楼老板过不去;第二,冯叔曾经有恩于本宫,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第三,本宫虽然没有像一个公主一样长大,但也是代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受的也算得上高等教育,知恩图报还是懂的。第四,也是本案的关键,本宫的冷静与睿智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本宫断不会在杀了人之后还呆在命案现场,等着你们来抓。第五,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大家都知道本宫师出天山,在整个长安城武艺能超得过本宫的屈指可数,有那么高超的武艺,却拿着匕首去杀人,大人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听了紫云的陈述,众人频频点头,德宗也赞许的点了点头,小声对贤妃说:“不愧为我们的女儿。”
“好,那本官再问你,你为何会出现在命案现场?”
这个也是紫云最愁的,刚才提审前,李详来找过她,并告诉她那张字条是李谅的笔迹,让她千万不能说出真相,不然李谅就保不住了。她了解李谅的品行,不会陷害夏颖不说,以他的睿智,不会傻到自己亲自写字条去威胁别人。
鲍子慎见紫云不语,又拍一声惊堂木问:“李赫,快回答本官。”
紫云顿了顿,淡然抬眸道:“本宫和冯叔有几句体己话要讲,约好了,所以本宫就去了,结果进去时他已经倒在血泊里。本宫本来想喊人的,可是谁料被人打晕了,醒来时刀就已经在本宫手里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本官,有什么体己话非要约到楼上包间去说?”
紫云挑了挑秀眉道:“大人非要知道吗?”
鲍子慎点了点头道:“你不说,本官无法相信你的陈述。”
“本宫想嫁给小侯爷夏颖,想问冯叔合个八字。”
众人听了不觉都掩嘴而笑。说来也巧,冯远大半辈子没有别的嗜好,就喜欢给人合八字,京城百分之八十的男婚女嫁都是找他合的八字。就连京兆尹鲍子慎也不例外。但是,这事儿一般都是双方家长看着去办的,由女方亲自去的还算是头一回。还好她是公主,要是一般士大夫家的女儿,恐怕又要被人诟病。
“李赫,你的陈述很全面,但是本官必须得去核实,所以暂且收押,你可有异议?”
“本宫没有异议。”
退堂之后,众人都和紫云进来道别。
韦贤妃和德宗只是拍了拍紫云,没有说话。李谅抱着紫云哽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紫云拍了拍他道:“三皇兄,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赫儿心里难过。”
李谅擦了擦泪道:“死丫头,终于肯叫我皇兄了。皇兄作为一个大男人,不能保护自己的妹妹,反而要妹妹牺牲名声来保护,真是窝囊。”
紫云帮他擦了擦泪说那帮奸人的目的就是想把李谅送进来,所以她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谢谢!”李谅说着挤出一丝笑意道。
太子和李谌几人都对紫云说了一样的话:“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等众人都走了,夏颖才进了牢房,缓缓地坐到了她的身边,瞅着她傻笑。
紫云不觉问他:“你笑什么?我都被关起来了,你居然还笑?”
他握起她的手,淡淡地道:“你今天在公堂上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吗?”
她知道他说的是那句话,但她故意问:“哪句啊?”
他立刻急道:“就是你想嫁给我那句啊。”
她捏了捏他的鼻子,歪着脑袋道:“你认为呢?”
他很不自信的低着头道:“我怎么知道。”
她背向他,无所谓的道:“假的。”
他从身后搂上她的腰,使她的身子贴着自己的胸膛,支吾道:“嗯,好伤心,好伤心,好伤心。”
她脸上浮上得逞的笑意道:“有多伤心?给本宫挖出来,看看烂了没有?”
他放开她,做挖心状。逗得她一阵娇笑,拉住他的手道:“傻瓜,要是真把心挖出来岂不死了?你死了,本宫找谁嫁去?”
他听了满足的笑笑,揽过她道:“你放心,我才舍不得死。”
她靠着他的厚实温暖的胸膛,就那样她感觉很幸福。到那时,她才明白,即使身陷囹圄,只要跟相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的。
换句话说,心爱的人在哪里,天涯就在哪里?
他陪她坐了大约半个时辰,便离开了,说一定要赶快找到凶手,救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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