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

作者:燕空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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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裳羽衣


      天帝待了一会儿,可能觉得无趣,便走了。大部分在天庭里当职的神仙见天帝走了,也就跟着去了。剩下的无非是素日和碧落要好的,还有长生大帝手下的下界散仙,再就是碧游宫昔日的旧人。
      乌云仙笑道:“帝君,这回我们可要开怀畅饮了。”随即用琥珀杯端起一杯葡萄美酒,笑吟吟的向碧落走过来:“我等在这里恭祝仙子早日痊愈,这可是小仙亲自酿的葡萄酒,仙子饮一杯吧。”
      碧落伸手接过道:“乌云姑姑的葡萄酒可是三界最好的葡萄酒,看来是非喝不可了。”说着忙一饮而尽。乌云仙落座后,嫦娥仙子,手捧桂花酿,笑道:“这个桂花酿,我可从不轻易拿出来,况且又是我亲手端来的,你却非喝不可了。”碧落笑道:“那我不是有口福啦。”说完一饮而尽。
      又见太白金星走过来道:“小仙虽没有葡萄酒,却有竹叶青,恭祝仙子心想事成,事事如意。”
      碧落笑道:“偏小白你会挑,偏挑这烈性酒给我喝,看我醉了不打你。”
      太白金星笑道:“仙子若是打小仙几下,身子好了,倒是小仙的功德了。”
      众仙见碧落开心,又见长生大帝与青玄大帝亦不拘束他们,纷纷前来祝酒,灵均怕碧落喝多了,笑道:“你们少让她喝些才是,不如我替她喝吧。”说着就要抢过碧落面前的杯子。
      众仙还未开口,只听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笑道:“二叔叔真不害羞,怎么倒抢起酒来了,这么可怜,改日到太华山,几十坛子随便喝。”
      又听得一个柔美的声音道:“黛儿,你二叔一向都是这样可怜见的。”
      碧落见母亲身边一个艳丽的端庄美人,后面跟着一个娇憨可爱的少女。忙起身笑道:“好不容易见到容嘉娘娘,你们还愣着,还不请娘娘上座。”
      容嘉娘娘敛身向长生大帝与青玄大帝施礼。
      随即笑道:“好没脸的仙子,怎么被他们灌成这个样子,这脸红的可比王母的蟠桃还艳呢?”
      碧落笑道:“你倒是会躲清静,这会子又回来做什么?不喝酒就家去吧。”
      容嘉转头对梦珏笑道:“圣母,你看这丫头对我下逐客令了,只是好不容易来的,想讨仙子一杯酒竟是这么难?黛儿,咱们还是回家抱着坛子喝去吧。”
      碧落忙拉住容嘉道:“决不放了你,不把你叫人抬回去,不算我的本事。”乌云仙亦素日与容嘉交好,忙拉着容嘉,喝了一碗。
      碧落笑着打量了莫黛一番:“容嘉娘娘,你这女孩怎么把三界的可爱之气,全都聚到她身上了。我原本觉得我家凡尘挺可爱了,这回见到你家女儿,才知道什么叫人见人爱。”
      凡尘见了莫黛也笑嘻嘻的过来看。碧落恨铁不成钢道:“把你的口水擦一擦。”
      凡尘委屈“……”
      灵均笑道:“我就说你见到她一定会喜欢的。”
      莫黛微微沉吟道:“早听二叔叔说蓬莱仙子如何如何美,今日一见,却发现原来全是胡说。”
      众仙俱一惊,听着少女有何言语,那少女随即笑道:“二叔叔的话哪能形容的出仙子风姿万分之一。今日见到仙子,莫黛才知道什么是美人了。”
      碧落笑道:“容嘉娘娘,成日里我总说,三界中最不会说话的人,我认第二,你绝对当的上第一。只是这莫黛公主,怎么这样会说话?真是奇了。”
      容嘉艳丽的眉眼忍不住含笑道:“我也是奇怪,既不像他父王般木讷,也不似我刻薄,偏偏会说话。”
      碧落道:“偏偏你刚刚不在,要不然帮我好好刻薄刻薄那位。”
      容嘉奇道:“难不成我错过了什么好戏?”
      碧落道:“就是你不想见的那位,不知怎么心情不顺,偏来寻我的不是,难不成昨晚在广寒宫门口蹲了一夜?”
      嫦娥仙子见说,忙跑过来:“你个小丫头,在这里乱嚼舌根。”
      碧落求饶道:“嫦娥姐姐我错了。”说着就往容嘉身后躲。众仙多不解其意,唯有碧落和容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容嘉笑道:“若说你不如我的地方就在这了。若是我的话,刚刚就把这句话甩出来,看谁没脸?”
      碧落笑道:“我若是敢说这话,嫦娥姐姐只怕再不理我了。”
      嫦娥道:“你也别得意,将来做了那位的儿媳妇,看你怎样?”
      灵均笑道:“大不了和大哥一样,我到蓬莱去就是了。”
      碧落啐道:“哪都有你,一边去。”
      碧落与众仙说说笑笑,不觉又是七八杯。偶然间看见莫黛正望着什么出神,从她的方向看去,竟是青玄大帝。再看看青玄大帝正与父亲在上游一株樱花树下对弈。凡尘则拄着下巴在那里看得出神。
      她暗笑道:“爹的棋艺一向极差,也真是难为帝君了。”她早已醉了七八分,此时见莫黛脸色微红,一片小儿女态,不禁心里微感难过。
      众仙都醉的差不多了,只听太白金星道:“今日实在高兴,只是还缺点什么?”
      众仙忙问:“金星说缺什么呢?”
      太白金星道:“记得多年前,蓬莱仙子与嫦娥仙子共舞九天,那舞姿可是永世难忘,不知今日能否再见二位同舞?”
      嫦娥仙子道:“我有个规矩,每日只做一舞。那接下来就看碧落献舞吧,我也做回欣赏者就是了。”
      碧落笑道:“从来就没听你有这个规矩,罢了,想是我刚才言语冲撞了你,我这就给姐姐赔罪。”
      说完轻甩玉袖,如同飞舞的彩蝶,轻盈灵动。旋转之际,似乎看到了曾经目光盈盈,巧笑嫣然的自己,她记得他曾给这只舞取了个动听的名字,伴随着世间最美的乐曲。那时他们心意相通,灵犀一点,伴随着他指尖音符的跳动,她翩然而舞,变幻出五光十色,绚丽夺目。
      她的目光落在青玄大帝的身上,他亦看向自己。眼中有些失神,她轻笑,失神的该是自己。一舞虽完。众仙亦沉浸在优美的舞姿中,灵均忙跑过来笑道:“真美,以后你一定要常常跳舞才是。”
      嫦娥仙子笑道:“这舞叫什么名字?从没见你跳过。”
      碧落痴痴想到:“这舞还在其次,你是没听过这曲子,只怕没有比这更好的曲子了,偏偏我却没有学会,这叫做《霓裳羽衣曲》。”
      容嘉娘娘笑道:“果然是好名字,我猜一定是你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取的。”
      灵均心中不自在的拉着碧落的手道:“你也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

      碧落笑道:“他们都还没有倒下,我怎么能走呢?”
      灵均刚想劝她重伤还未痊愈,要少喝些,只见元女领着四个宫娥,手捧礼品道:“王母娘娘刚从昆仑山回来,听闻长生大帝邀众神仙赴宴,特命我等寥被薄礼。”
      黎山圣母命宫娥接了,笑道:“回去向西王母致谢。”
      元女答应了,接着向容嘉娘娘道:“王母请娘娘和公主到宫中坐坐,聊聊家常。”
      容嘉见说,忙叫过莫黛,元女看了在碧落身边的灵均笑道:“你还不走?”
      灵均无奈,对碧落叮嘱再三,追着去了。
      众仙见碧落已有醉意,都先后告辞。众仙先后离去,碧落心里一阵失落,只听母亲道:“喝了这么多酒,你爹也不知拘束着他们些,快回去休息吧。”
      说着命人将她送回宫中,她走了半路,问道:“凡尘哪去了?”
      几个宫娥答道:“这会儿并没有看到,想是玩儿累了,回去了吧。”
      突然间一阵红光闪现,碧落心中一惊,脚步踉跄的退后数步。几个宫娥忙上前掩护,却见姬芮的赤霄剑变为一束光圈,几个宫娥瞬间倒地不起。
      碧落身子摇晃,怒道:“竟敢在神霄府撒野,我多次饶你,一来念在你哥哥的面上,二来,你虽刁蛮,但却脑子简单。即使当日害我受伤,我也只当你是被情所误,如今却来伤害这些仙娥,是何道理。”
      只听姬芮冷冷道:“今日你我单打独斗,谁生谁死,各安天命,如何?”
      碧落冷笑一声:“难道我怕你不成?”
      姬芮道:“好”随即手中赤霄红光大盛,在空中形成一条巨大的红龙,狠辣毒绝,飞驰着的红龙快如闪电,向碧落劈来。碧落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心念闪动,暗叹道:“姬芮哪有这般道法。”
      那红光犹如侵染了鲜血般张牙舞爪,甚是恐怖,碧落周身被红光包围,巨大的威势让碧落暗暗心惊。随即周身感觉仿佛被撕裂般疼痛。只听远处惊呼一声:“落儿。”
      碧落知是娘亲在呼喊自己,稍一失神,只见红龙直奔胸口而来。突然,耳边狂风大作,碧落觉得自己的身子被掌力所吸,身子一软,已靠在娘亲怀里。
      原是长生大帝见女儿危险,使出‘大般若’神功,阻止红龙威势,将女儿从剑障中拽出。长生大帝掌风呼啸,红龙在空中嘶鸣。一声惊天巨响,红龙陡然下坠。随即一道白光从姬芮胸口穿过。姬芮目光中说不出是怨是怒,眼中化为血泪,滴落洁白的腮边,妖艳而恐怖。碧落倒吸一口凉气,那并不是姬芮的脸,而是应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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