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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西先生
达西先生离开后,伊丽莎白就知道,她对于达西先生的魔法,随着家中姊妹的事发,已经开始坍塌。
若从前,她还能自信地说说,作为一个乡绅的女儿,她足以匹配得上一位绅士的儿子,即便二人家中的财富千差万别。
但如今,班纳特家出了这样不名誉的事情,但凡达西先生是个有理智的人,他就该知道,要与班纳特家保持距离。
而她,根本无法指责他的行为。
女仆很快找回了嘉定纳夫妇。
“哦,怎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我可怜的莉迪亚,我可怜的伊丽莎白。”嘉定纳太太一把搂住六神不定的伊丽莎白。
她是个温柔镇定的女人,她的安慰叫伊丽莎白很快放松下来。
“都是我的错,我早就知道维克姆先生是个卑鄙的人,我应该及早把他的恶行公之于众。”出于对达西先生的承诺,伊丽莎白没有细说维克姆和乔治安娜的事情。
“别担心,伊丽莎白。”
嘉定纳先生接过菲利普先生送来的短信,上面写着事情经过。他草草看过,心里有了底。
“既然菲利普先生他们已经来了伦敦,那我就赶紧去找他们,莉兹,叫你舅妈陪着你好好在家里等我们的消息。不要害怕,只要维克姆在伦敦,我总能把他们找出来。”
嘉定纳先生拿起手杖和围巾就准备出门。
他生意得法,在伦敦有些门路。维克姆一个穷军汉,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一些,他很快理清思路。
“放心,家里有我呢。我这就给班纳特先生写信,叫她们放宽心。”
“嘉定纳先生,介意我与您一起去吗?”
嘉定纳家门口,一辆华贵的马车走了过来,原来是达西先生。他去而复返,不知该如何面对伊丽莎白,便一直在门口等待嘉定纳先生。
近日因为莉兹的关系,达西先生也没少光顾过他家,只是,莉迪亚的事情本该秘而不宣,达西先生这是知道了吗?嘉定纳先生心中疑惑。
“嘉定纳先生,时间不等人,我在伦敦有些力量,咱们一道施力,也能早日找到维克姆他们。”
来不及仔细思索,嘉定纳先生爬上马车:“那就辛苦达西先生了,我们先去找菲利普先生,他一路从麦里屯追赶过来,他那里肯定又些消息。”
达西先生一路沉着脸,一看就有心事,嘉定纳先生也在心中琢磨着信上的事情,顾不上与达西先生客套。
马车很快到了苏格兰场附近。
“菲利普,有什么进展吗?”
嘉定纳没等马车停下,已经跳下去找到菲利普他们暂时歇脚的旅店。
菲利普正在屋里焦急地踱步。
因为班纳特太太生病,班纳特先生早就赶回了浪波恩。本来弗斯托上校可以帮忙,可他临时受命,已于昨日回了麦里屯。这样一来,在伦敦的人手就捉襟见肘,他不得不向嘉定纳求助。
“这位是?”
菲利普疑惑地看着达西。
“这位是彭勃利庄园的主人达西先生,这位是麦里屯的律师菲利普先生。”
嘉定纳给他们二人互相作了介绍,但关于达西先生和伊丽莎白的绯闻的猜测,他没有细说。
“我认识几个报社的人,他们有些线人,都是伦敦街头的马车夫,我想他们或许会有好办法。”嘉定纳先生道。
“马车夫,好极了。我也联系了附近的旅馆和掮客,若是有人租赁房屋,总瞒不过他们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搜寻的方向出了问题,前几天还有人讲过她们,到伦敦却音信全无了。真叫人一筹莫展。可维克姆来历不明,找起来就像大海捞针一样。”
“或许我可以提供微薄的帮助。”达西先生听着嘉定纳先生与菲利普先生讨论,矜持地提出建议:“虽然苏格兰场刚成立不久,但我与他们的探长有些交情,或许能够出动警力给予必要的帮助。”
“但这样一来,莉迪亚……”
“不用担心,维克姆欠了许多赌债,他的债权人正希望知道他的下落呢。我想,你们可以用追赌债为理由,申请抓捕维克姆。”
“况且,维克姆与我有些渊源。”
菲利普和嘉定纳吃惊极了。
“他原本是我父亲的教子,住在彭勃利庄园,从他犯下一桩大错之后,就被我赶出彭勃利了。他家里倒还有一位叔叔,听说在伦敦开了一家小纺织厂,或许我们可以顺着这条路找下去。除了伦敦,他能去的地方不多,彭勃利被我下了禁令,他肯定回不去了。他曾经随军驻扎的地方,我找人查过了,因为欠下大笔赌债,又骗了不少钱财,许多人对他恨之入骨。他必定不会回到那些地方。”
达西先生整理着思绪。
“他带着一位淑女赶路,多有不便,只怕速度没有你们快,或许是在来伦敦的路上耽搁了,才没有与你们遇上。我们也可以找人在沿路的市镇继续查探。”
几个人群策群力,分头行动。
在达西先生的帮助下,苏格兰场的警察行动迅速,维克姆很快在伦敦的赌桌上被抓住,并被警察带到菲利普他们租住的旅馆。
原来他上午刚到伦敦,不着急住宿,先要过一把手瘾。赌场这样的地方,早就被苏格兰场打了招呼,维克姆连赢三把,正在兴头上,就被警察抓个正着。
“好久不见,菲兹威廉。”
维克姆被一个警察压着头,按在石青色的方桌上,脸皮与实木桌面摩擦。可他嬉笑着,不以为意。
“还有这两位,麦里屯的菲利普先生,叫我猜猜,这位……”
“闭嘴,没你说话的份儿。”警察粗暴地制止他。
“达西先生,我们先撤队回去了。乔治·维克姆就交由您处置了。无论如何,苏格兰场感谢您长久以来的赞助。”
探长留下了乔治·维克姆。
租来的寓所,现在只有四个人。
“菲利普先生,嘉定纳先生,我与维克姆先生有一桩旧事需要解决,能给我们一些空间吗?”
“如你所愿。”嘉定纳先生拉着菲利普先生离开。
虽然他们也想不通,达西先生会与维克姆这样卑劣的人有什么恩怨。
“达西先生,我可是谨遵您的命令,没有在外头提过乔治……”
达西先生冰冷的眼眸刺向他。
“我没有提过——那件事,拿多少钱就该办多少事,我知道的。”维克姆耸耸肩。“那么,是什么原因劳动您,教您亲自安排人手将我抓到这里来,并大驾光临这破败的小屋?”他明知故问。
达西先生坐在维克姆对面。
“或许我错了,你这样的人,骨子里就那么卑劣,根本无法改变。”达西先生道。
“也许吧,毕竟我不像您一样,有年收入一万英镑的庄园和产业。微薄的家资,朝不保夕,我只能通过一切手段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这有什么错呢?我知道你们这些大人物看不起我,恨不得再也不让我这病毒沾染上你们,我当然也不敢招惹你们。既然如此,您又何必为别人出头,再和我有什么牵扯?”
达西先生长久地沉默了。
若不是经过一番挣扎,他绝不会发现自己对伊丽莎白的爱意已经那么深,足以让他忘却她那不堪的家世。
当伊丽莎白难堪地垂眸,当她狡黠的双眼染上哀愁,当她故作坚强地送他离开……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攥紧……
“这次,你又有什么要求?”
达西先生冷冷的凝视着维克姆。
“您希望我做什么?我想,我这次依旧可以离开赫特弗斯郡,再也不回到那儿去。我给您保证。”
达西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艰难地开口:“如果,你们结婚呢?”
这次当然不同了。
乔治安娜那件事,众人知之甚少,更本没有惊动别人,就被发现了。维克姆也仅仅是唆使乔治安娜同他私奔,不像这次,班纳特小姐一路跟着维克姆从麦里屯到伦敦,经过了多少地方,二人一起过了那么长时间。
最体面的处理,唯有让他们结婚,才能将一桩丑闻变作一件喜事。
“天呐!您要同我作姻亲?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吗?”维克姆无赖地说:“那就要看您能出多少钱了,毕竟我上一个目标是一位有一万镑嫁妆的淑女。”
“如果你不想谈,我想,苏格兰场很愿意帮你找找你的债主们。”
“好好好,你们有钱人可真开不起玩笑。如果给我五千镑,我可以马上向莉迪亚求婚,不能再少了,我知道她有两千镑嫁妆,那笔钱另算。”
维克姆精打细算。
“我可以给你钱,但我希望你慎重地对待这件事,只要传出不名誉的消息,我就将你交给你的债主们。你知道,你们结婚之后,你的死活并不重要。”
也许莉迪亚会在意呢。
维克姆满意极了。
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费了这么久的功夫,原以为竹篮打水,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维克姆配合着菲利普先生和嘉定纳先生,对他们知无不言,装作一个对莉迪亚无比痴心的追求者。
“我不管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儿,我只问你,现在莉迪亚在哪儿?”菲利普是个律师,他见多识广,对于维克姆这种人,他一眼就能看穿。
“可怜的莉迪亚病了,她不能赶路。我带你们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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