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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何夏：……放高利贷的……竟然找到她这儿了！
宋偲说过，这些人知道他帮她作证过笔录，那么否认是没用的。
她镇定答：“认识，怎么了？”
那人神色温和，一开口却不自觉带有寒意：“请问您知道他在哪儿吗？”
何夏：“不知道，他只是帮我做过证，我们不熟。”
那人看着她眼睛，“十月初您和几位朋友一起去了天路音乐节，宋先生也一起。”
何夏皱起眉来，“一起怎么了？我们玩了回来就散了。抱歉，我赶时间。”
说完径直往前走。
那人追在她身后，“何小姐，若您能告诉我们宋先生所在，我们可以给您父亲提供在京住所和专业护理。”
何夏猛地回转身，“你们调查我？”
那人面色仍保持温和，眼底却有藏不住的锋芒：“何小姐的背景，不是什么秘密，我们只是想和您互助，我们对宋先生也并无恶意，请您放心。”
何夏冷冷一笑，“有查人的本事，就自己去找啊！我这人最讨厌放高利贷的，有这么大能耐，做些什么不好？”
说完拎着包甩到肩上大步走了。
一面走一面还忿忿，宋偲这小子也是，借什么高利贷？
不知道被那些人缠上就甩不掉吗？这不是作死么？
留下傅予琛愕然站在原地，高利贷……
那小子还真想得出来。
傅予琛回到车上，打了个电话。
“……那姑娘也替他隐瞒，不确定是不是那天晚上和他一起从酒吧逃走的人，身形有七成吻合。”
“是，回城后失去了踪迹。”
傅予琛听电话那头说完，又道：“……还有一个办法，调沿途监控看他在哪儿下车，您需要吗？”
电话那头静默一会儿，传来两个字：“算了。”
声音略显疲惫。
傅予琛有些意外，正要开口，那边又传来几个字：“盯着那丫头。”
傅予琛挂了电话，摇下车窗，看着远处何夏等公交车的身影。
自从跟丢了宋偲，他们就盯着岳元，那天有线报岳元开着悍马去了天路，他立即亲自找了去。
他远远看见过宋偲和这个姑娘站在一起，两个人都在笑，很开心的样子。
他就看了一阵，没冲过去。
那半年里，宋偲是怎么过来的，他最清楚不过。
所以后来他一出狱即失踪他也不意外，能看见他那么笑，他既诧异又唏嘘。
其实，他的任务不是真的要抓他回去吧？
或许，老爷子只是想确保他安然无恙而已。
何夏和相亲对象见完面回到家已经九点半，客厅没开灯，她一手握住手机，一手开了灯，然后脱鞋。
“……还行吧，脾气不错，人挺和善，我迟到他也没说什么，送我回来时还替我开车门。”
她挂好包，瞟了一眼宋偲的房门，紧闭着，放低了声音往餐桌走去，“是帝都人，在国有银行上班，没被我家情况吓哭，个人名下两套房，有车。”
“英菲尼迪，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啊！阿凝！你这是盘点资产呢？这才见第一面而已。”
蒋凝在那头嘱咐：“必须得弄清啊，还有啊，房子有没有贷款，要不要写你名儿，你要自己不好意思问，让你云姐帮你问清楚。对了，长得怎么样？”
何夏哭笑不得，倒了一杯水端着，“就普通人，有点胖。”
“身高多少，体重多少？”
“身高180左右吧，体重，目测170？”
“哎哟我的夏夏！”蒋凝都要哭了，“咱好歹是个美女，这170的体重还能叫有点胖？你能不能要求严格一些？”
何夏抿一口水，“主要看人品，体重嘛，胖了还能减呗。”
她又瞄一眼宋偲房门，没动静，低声道：“好了，我先挂了，赶紧洗漱睡觉了，后头还有几个，云姐都给我排上号了。”
她挂了电话，打开手机备忘录，站在餐桌前，一面喝水，一面在备忘录里打字。
宋偲一直在阳台上的夜色里抽烟。
他看见一辆轿车停在楼下，那胖子下了车小跑着殷勤给何夏开门，隔着四层楼，他都能感觉到，那胖子看何夏的目光是春天里开花的样子。
然后他看见何夏进了门，开了灯，做贼一样往他房间看了一眼，就转身去了餐桌旁，一面喝水，一面跟蒋凝打电话。
宋偲摁熄烟头，走过去。
他比何夏高出一个头，站在她身后轻轻松松看着她在备忘录上写：
王一川，29岁，巨蟹座
优点：绅士，性格和善，工作稳定，有上进心，懂厨艺，有车有房有户口
缺点：微胖，有点啰嗦……
宋偲阴郁了一晚上的心情，活生生给气笑了。
“优点还真不少。”他阴森森吐出一句来。
何夏正拿着手机细想，冷不丁被吓一跳，手头水杯一抖，一半水全洒衬衫上。
她气呼呼转过身，“怎么走路也不出点声儿？想吓死人啊！”
看见他瞬间想起那道测试题，平静了一周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快起来。
她深呼吸，嘟囔抱怨：“还偷看人手机。”
宋偲目光情不自禁被她胸口水渍吸引，那水浅浅洇过白衬衫，薄薄的布料变得透明，几乎贴在皮肤上，露出里头明显的肉粉色内衣边缘，还有中间深深的沟线，随着她深呼吸一起一伏。
他喉结动了动，想说的话全忘了，嗓子里像被点了把火，干得不行。
他挪开视线，假装淡定地伸手去端他的水杯，“我就在阳台上啊，你没看见？”
何夏愣了愣，脸发热，那她刚才说的话他全听见了？
随即又想，听见就听见，她怕什么？
宋偲装作若无其事问：“相亲去了啊，相上了吗？”
何夏抿抿唇，“相一次哪能作准。对了，今天下班，有个人在我单位外头拦着我，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儿。”
宋偲端水的动作停顿，“你怎么说？”
“他知道我们一起去天路的事儿，我说跟你不熟。你这种情况，需不需要报警啊？”何夏有些忧心。
宋偲喝一口水，“是盯着岳元跟过去的。”
他看向何夏，声音柔和：“没事儿，不用报警，以后再找你，你就说不知道就行。”
他声音一温柔，何夏又莫名开始慌，她也端起水杯再喝一口，点点头回屋。
然后直接拿了睡衣出来，顺着墙根儿溜进卫生间，“我去洗澡了。”
宋偲就那么靠在餐桌旁没动，从天路回来以后，他还没能好好和她说上几句话，她在怕什么？
餐桌上传来震动，宋偲回头一看，何夏手机还放在上头，一条微信显示在屏幕上。
【王一川：明天一起看电影吧，国瑞城3点有《燕子坞》，看完正好一起吃晚饭。】
宋偲眼神一黯，《燕子坞》正是陈飞鸟的新片，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给雷万峰发消息。
【S：《燕子坞》在国瑞下午三点那场，我包场。】
国瑞的电影院正是雷霆娱乐旗下。
【阿拉雷：你要请人看电影？还是支持陈飞鸟？黑人问号脸.jpg】
【S：支持陈导，我是他粉丝。】
【阿拉雷：服气.jpg，帮你转告。】
过会儿又一条，【阿拉雷：签名照你要么？】
宋偲打字，不要……想想又删除，回了一个，【要。】
雷万峰差点被酒呛到，偲爷还真追陈导这星啊？！
宋偲退出和雷万峰的聊天界面，一堆未读消息，谢姝妮在最上头。
他打开看了看，
【美妮：哥，你再不回我消息，我跟你弹视频了哦！可怜巴巴.jpg】
宋偲正想回一句，心念一动，又不管她了。
卫生间里响起吹风机的声音。
果然，片刻后，谢姝妮的视频请求弹出来。
宋偲眉毛一挑，接通视频。
谢姝妮没想到他那么快就点了接听，高兴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趴着打了个滚欢喜道：“哥！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宋偲站起身，故意走到卫生间旁边，把自己的脸放成大屏幕，问：“有事吗？”
谢姝妮噘起嘴，“没事不能找你聊天吗？”
宋偲淡淡道：“我很忙。”
“忙什么啊？”
“忙着写歌，陪你嫂子。”宋偲看了看卫生间里头，吹风机声音停了。
“我嫂子？”谢姝妮难以置信，“你们住一起了？”
“嗯。”宋偲答得坦然。
谢姝妮的笑僵在嘴角，艰难动了动，“啊，我看你回去也没发朋友圈，平常不跟我嫂子拍照秀恩爱吗？”
“想看秀恩爱？”宋偲问。
何夏听见外头动静，关了吹风机，刚好把这几句话听得一清二楚，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宋偲敲了敲门，“夏夏。”
何夏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做戏，帮人帮到底。
她刚打开门，就被宋偲一把搂了过去，两个人的头出现在镜头前。
何夏脸也不知是被热气蒸的还是怎么的，白里透着粉，刚洗过的发还带着些湿意，蓬在头顶，被宋偲用下巴抵住。
何夏浑身都被他的气息包裹，靠着的胸膛硬实得像一堵墙。
她心跳快得厉害，手脚僵硬，任宋偲搂着自己，朝小小屏幕里的谢姝妮打了个招呼，挤出一丝笑来，“嗨，姝妮！”
谢姝妮眼里像被揉进刺，抓心挠肺地难受。
宋偲则满意一笑，“让你看个够。”
说完俯下身，隔着何夏的长发，将唇抵到了她雪色香腮上。
何夏脑中“嗡”一声响，下意识闭上眼，跳得飞快的心倏然停住，像是自由落体一样从三万英尺的高空往下坠去。
脸颊处的灼热呼吸带着烟草味道，也不知是他的胡茬还是她的头发，磨得她半个身子都麻痹不能动弹，全身的血都僵在原处，像被定身。
宋偲闭上了眼，她好香，好软，抱住她就像抱住了四月里的阳光，轻柔暖和得让人想倚着睡去。
他深深吸一口气，几乎是用顽强的毅力才让自己的唇从何夏柔软的脸颊处离开。
谢姝妮已经挂掉了视频。
屋里静悄悄的，只剩他们两人的呼吸。
宋偲看着何夏覆在眼下的长长睫毛蝶翅一样扇动几下，才缓缓睁开眼来。
“夏夏。”他呼吸有些浊，哑着嗓子喊了声，“我……”
何夏看着挂掉视频的手机屏，强撑着镇定，“你刺激成功了。”
宋偲抿了抿唇，“嗯，她应该不会再骚扰我了。”
何夏干巴巴地弯了弯唇，察觉他还搂着自己，僵硬地挪了挪肩膀，“那我先去睡了。”
说完头也不回进了屋，“砰”一声关上门。
一关门就整个人瘫靠在门后，闭着眼皱着眉把胸口揉了又揉。
妈蛋妈蛋妈蛋，这心怎么这么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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