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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主人的那点事6
王大柱愣了愣：“你表哥？”
楚圆点头道：“是啊，到我家借住一段时间。”原主的娘亲姓刘，是外村嫁进来的，这里就先借用一下姓吧。
王大柱见这人气势不凡，不由有些畏缩，也不敢多看，呐呐地“哦哦”两声。
楚圆对符靳道：“表哥，你先进屋歇着，大柱找我有点事儿。”
符靳：“……”
楚圆轻轻拽了拽符靳的衣角，符靳瞥了他一眼，还是进了内屋。
等符靳进去了，王大柱才像是松了口气，他缩着头往内屋门口那儿看了看，把楚圆拉出了门，一直拉到土院门口，才拍了拍胸口：“乖乖，老实，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表哥？”他往房屋里看了看，压低声音，“你别是被人给骗了。”
楚圆瞎说道：“不会，小时候见过的，错不了。”
王大柱记不清楚小时候的事，印象中王老实好像没去过刘家村，但也不一定，可能是去过的。
王大柱道：“那他咋来咱村了啊？村里最近不太平啊。”
楚圆瞎编：“哦，他是做买卖的，这次想进山里淘淘山货，路过咱村，就顺路过来看看我。”
楚圆的话漏洞很多，但王大柱本来就因为自家的事心神不宁，这会儿没有深思，点点头道：“原来是做生意的，难怪穿得这么好啊，看起来也和咱村里人不一样。”
楚圆赶紧继续之前的话题道：“你刚才说，你二弟……”
王大柱的表情一下紧张了起来，他没有再管楚圆的“表哥”，小心地左右看了眼，凑头对楚圆低声道：“老实，我、我二弟，他、他现在可能不是人！”他的声音里透着恐慌。
王大柱的二弟就是王二柱，他和王大柱是堂兄弟，是王大柱二叔的儿子，王大柱家没有分家，四世同堂都住在一起。
楚圆回想了下见过的王二柱，只记得他很老实沉默，其他的就没什么印象，和精明能干的王二柱他媳妇不同。
楚圆问王大柱道：“你看到什么了？”
王大柱的嘴唇颤了颤：“前天，我夜里起夜，听到外面有动静，想到最近家里和村里发生的怪事，也没敢出去看，后来听没动静了，才按捺不住好奇，扒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
“结果我看到，我二弟在外面正围着院里种的那棵梨树转圈，嘴里好像还念念有词，对着梨树又跪又拜，转了好几个圈，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往门缝外面看，结果就从门缝里对上了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球！”
楚圆想象着那情形，不由打了个冷战。
王大柱回想着当时的情况，颤声重复：“那只眼球上布满了血丝，隔着门缝直棱棱地瞪着我，当时我就吓晕了，第二天被我媳妇在门边叫醒，我媳妇还问我咋在门边睡着了，”
“我没敢跟我媳妇说实话，早上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我看我二弟好像也没啥不同，就问了他两句，结果他说昨晚根本就没起过床，问我是不是做了怪梦。”
楚圆问道：“你家那棵梨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好好的，和平时一样。”王大柱摇头道，“我也怀疑是我做了怪梦，但又担心万一真的是二弟他中了邪自己不知道，就想跟着二弟进他住的西厢谈谈，”
“我跟在二弟后面，正要进门，突然看到门口拖过了一条手腕粗的尾巴，上面布满了鳞片，又湿又黏，我吓了一跳，眼看着那尾巴拖进了门，我进门之后，看见那尾巴是从二弟衣摆里拖出来的……”
王大柱颤声道：“二弟回头问我过来有什么事，我看到他的眼睛变成了铜黄色的竖瞳！手上也长了鳞片！老实……”
楚圆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别慌，然后呢？”
王大柱喘了口气，继续道：“二弟他好像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变化，还给我倒水让我喝，等我再一晃眼，尾巴、竖瞳、鳞片都不见了，老实，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二弟他还是人吗？是不是我看错了？”
王大柱心里很有压力，这事他翻来覆去一晚，不敢跟家里任何人说，只能今天过来找发小王老实说说。
楚圆想了想：“这事你先别声张，”他正要继续说什么，突然听到远远的就有一阵敲锣的声音，楚圆和王大柱对视一眼，同时住了嘴，往敲锣声的方向看。
敲锣声渐渐接近，楚圆看到离他家不远的两户人家都有人出来了，探头往敲锣声那边看。
很快，一个村老敲着铜锣过来了，边敲边通知楚圆等人：“下午未时都到村祀门口集合。”
村老通知完了他们，敲着铜锣往另一条路走了，显然是要挨家挨户通知。
楚圆对王大柱低声道：“这样，下午集合的时候我注意一下你二弟，有了什么发现再告诉你。”
王大柱点点头，旁边有人，他也不好多说：“那好，村老既然让我们都去村祀门口集合，可能对村里发生的怪事有啥办法了，我先回去了。”
楚圆还想留王大柱吃午饭，王大柱摆摆手，拢着袖子垂着头走了。
…
楚圆回到屋里，见了符靳，想到刚才的事，有点不好意思。
符靳冷道：“表哥？”
楚圆：“嗯……”
符靳：“刘富贵？”
楚圆看符靳的脸好像都黑了，连忙小声道：“不是，是主、主人。”每次说到这个称呼，楚圆都有点脸红。
符靳：“……”还挺可爱。
符靳道：“念你一时情急，不是有意冒犯，情有可原。”
楚圆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于是点头道：“那我去做饭了，下午村里开会，咱今天吃早点。”
符靳：“……去吧。”
楚圆去了灶间生火烧水，这些天基本上每天都吃杂粮粥、凉拌荠荠菜和红薯杂粮粥，最多来个烤红薯，符靳不腻，他也有点腻了。
前几天，楚圆舀了几小碗糜子米，用家里的手摇小石磨磨了好几天，终于磨成了糜子面，这种小石磨磨不了细面，磨出来的都是粗面，不过这也算很好了。
楚圆把那个装着糜子面的陶罐拿了出来，他这几天磨好的面都在这里了，只有半罐。
他开始匀水和面，把揉好的面疙瘩在案板上甩了几甩，再重新用力揉，揉面、擀面、切面，把切好的面条放进锅里滚好的水里，等水再滚过一遍，放盐，放油，水滚到第三遍，一锅清水面条就煮好了。
楚圆又拌了个凉拌荠荠菜，又顺手在灶膛里放了两个红薯烤着，盛好两碗面条，喊符靳出来吃饭。
面条看起来清汤寡水的，楚圆向符靳介绍道：“磨了好几天的面，现做的面条，别看清汤寡水的，里面有油有盐的，尝尝。”
符靳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点头：“不错。”
符靳很给面子，楚圆很高兴，也拿起筷子吸溜吸溜吃了起来。
他和符靳已经相处了十来天了，还算比较和谐，两个人也有点熟了，楚圆发现，虽然符靳嘴上说着要他做奴隶，但是也没有怎么压迫他，看起来也很讲道理，比较好说话。
而且还救过他一次。
楚圆觉得，他和符靳现在是“朋友”。
虽然这个“朋友”，有时会给他一种很可怕、控制欲很强的感觉，但总体来说，无伤大雅。
楚圆和符靳就着凉拌荠荠菜，把一锅面条吃光，灶膛里的红薯也已经烤好了，楚圆用木棍把红薯滚出来，用衣服的袖口罩着手捡起红薯，吹吹上面沾的灰，递给符靳一个。
烤的红薯都是红心红薯，撕掉烤得焦黑的外皮，里面露出的红薯芯金黄酥甜，外面还有一层焦皮，楚圆最喜欢吃的就是烤红薯外面的焦皮。
吃完红薯，收拾桌碗的时候，楚圆就跟符靳商量道：“王大柱家里又出了件怪事，他二弟好像中了邪，我想去村祀集完会后再去他家里看看。”
见符靳皱起了眉，楚圆连忙道：“王大柱是我的朋友……”
上次他在骡子事件中去过王大柱家后，符靳就不许他再管村中外人的事，楚圆怀疑过的那个王栓，也一直没有机会去试探。
听了楚圆的话，符靳冷道：“朋友？你莫不是忘了，你是借尸还魂。”
楚圆道：“王大柱人挺好的，上次还给咱家送柴禾了呢……他是我来这儿之后刚交的朋友。”
符靳听了莫名有些心郁，他不再听楚圆多言，一刀切道：“不许，记着你的身份。”
说完，符靳就断然起身，进内屋了。
楚圆：“……”
楚圆收拾完桌碗灶台，洗洗手跟了进去，符靳果然又在打坐，楚圆就在符靳旁边左走走、右转转地。
过了一会儿。
符靳：“……”
符靳忍了忍道：“你干嘛转来转去的。”
楚圆：“哦，没事，就心里有点烦，瞎转转。”
符靳：“……”
又过了一会儿。
符靳又忍了忍，看着还在左走右转的楚圆：“……我跟你同去。”
楚圆惊喜地看向他，眼睛亮亮的，嘴角含笑：“真的啊。”
笨奴隶胆子越来越大了。
符靳不再理他，径自闭上眼，继续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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