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天帝陛下不得不说的故事(润玉邝露)

作者:素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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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墙的青杏


      “喂。”邝露站在墙根处,只轻轻喊他一声,那人双手一松抱胸跌入她怀里。
      邝露眨了眨眼睛,十分形象地理解了投怀送抱这个成语的深刻含义。
      “你……力气好大。”少年面上通通红。邝露的右手正好托在他臀部处,那感觉有点。
      邝露扔他下地,他狼狈地站起身,比她高半个头。
      她望望他,他望望他。
      邝露原以为是个偷东西的,可这大白日里做偷子未免有些明目张胆,况且这“偷子”穿戴比她和润玉还要好,衣锦玉带的,明显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爷。
      “露儿。”他一双眼睛左右看了看,“你哥哥没在吧。”
      “他去街上做生意去了。”看他松了口气,邝露反反复复在脑子里想了又想,她好像真的没见过这个人,“你是谁?”
      “青越。”他盯着她的眼睛,用力重复,“顾青越。”
      邝露摇头。
      有些尴尬:“小时候总和你一起玩的那个。”
      邝露摇头。
      心碎一地:“总抢你糖葫芦的那个。”
      “哦!”邝露记得了,“小胖子!你这么变得这般清瘦?完全没法和你以前那张臃肿的脸联系起来啊。”
      “咳,瘦了瘦了……好久不见,那年我家举迁,现我又回来了……”
      他干咳几声,一张清俊的容颜邝露看着甚是顺眼。他又忍不住朝门口张望,露儿的哥哥应该不会这么早回来。
      “露儿已到了及笄之年,可曾许配了人家?”
      邝露虽不懂及笄是个什么意思,但她确实没有许配何人家,他听了回答,想笑又不好意思,硬是憋了个大红脸。说是有东西要送她,掏啊掏,从怀里掏出一串。
      花椒。
      这个邝露认得,润玉做水煮肉片要用的。
      红艳艳的一串,当时只觉着他送的东西甚是怪异,却不知,这佐料其实还有更深的含义。
      “你可愿……收下?”他不敢看她,怕她不肯收的样子。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邝露心想花椒甚好,去热除湿,不做水煮肉也可以做水煮鱼。礼轻情意重,不好嫌弃人家。
      “那,明日你便等我来提亲罢。”挺直了背,青越离开的步子忍不住迈得欢快。
      翎羽落到邝露刚栽好不久的小树上,小树一阵摇晃,生怕小树禁不住压,连忙把它攥在手心里,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眼巴巴的,有点懵。
      “你好像把自己嫁了。”翎羽猜道。
      “哈?”
      茶杯被放得乒乓作响。
      在场的青越、媒婆和邝露都不自觉地缩了脖子。
      青越和媒婆大清早上带了好多礼物来邝露家提亲,想是昨晚忘了和润玉打招呼的缘故,他好似不大欢喜。
      “顾公子这亲提得有些莫名。”
      青越不知怎的十分怕润玉,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话都说不利索,“其实,其实,露儿……”
      “不要叫她露儿。”
      “请哥哥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她,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不要叫我哥哥。”
      青越讪讪,低头不敢看他:“若能娶得她,无论何条件我都可答应。”
      磨磨唧唧,磨磨唧唧半天。
      润玉双眉微动,隐忍许久,终于不耐:“ 顾公子这般有诚意。那黄金万两,状元之才,可否做到?”
      一旁的媒婆看不下去了,掐了水桶腰,扬了扬手帕子:“别怪我说实话,顾公子家境优渥,一表人才。偏看上你这个痴儿妹妹,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你难道还要把她留成老姑娘?且姑娘花椒都收了,花椒籽多,喻为妇人多子,是男女定情之物,可莫跟我们说你们不懂……”
      感受到来自润玉电光火石般的眼神,邝露及时低了头下去。
      作孽,那串花椒早做成菜了,他也吃了不少。
      润玉倾城一笑,看得媒婆眼花缭乱,“这福气送给你罢。”拂袖,“好走不送。”
      青越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润玉还坐在那里,端起微凉的茶水饮了口,他眉心微皱。邝露思量好一会儿,想与他说些什么,他却不声不响回房去了。
      青越再没来过,邝露心大,久而久之就淡忘了。再想起这事,还是翎羽提了个醒。
      鸟儿估计都有颗热衷八卦的心,它飞来与邝露说,有日去顾府房檐下会一只雨燕,听顾家仆人谈论到公子生了疾。
      此疾唤做——相思。
      可以导致癫狂、抑郁、迷茫、狂躁、妄想等症状,严重者可致命。
      邝露瓜子磕了一半:“你与那只雨燕什么关系?”
      翎羽顿了顿:“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好好个佳公子折腾成那副模样,是邝露并不想看到的,于是,夜里等到润玉房里的烛光熄了,便悄悄跃出高墙,去看看青越。
      当是时,清俊公子正斜倚着床榻,惆怅地长吁短叹。还好,没有邝露想象中蓬头垢面的形容。只是一段时日未见,他瘦了很多,原本合身的锦衣显得空荡荡的。见她到来,激动得差点从榻上跌下来。
      邝露没想过自己还能治病。不过润玉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邝露倒是乐得救人命。
      春寒过去,邝露越发乐意往外跑了,每每都会翻墙入顾府,偷偷去陪青越读书。翎羽看见她巴巴的样子,总会奉送一记小眼神:“真真一点女儿家的矜持也没有。”
      矜持是个什么东西,可能吃?
      明月初上,点一盏明灯,红袖添香。
      青越右手抚在书卷上,食指微微抬起,时而皱眉抑或沉思。烛光摇曳在他脸侧,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投下一片浅影。
      邝露觉得这张脸是越看越顺眼了。
      “露儿,我知你哥哥只是想我知难而退。”青越面露难色,“这功名我自觉不难,黄金万两却实在难为。”
      邝露拍拍他的肩膀:“等你当了大官,贪污贪污就来了。”
      青越无奈地笑,轻咳几声,容颜透着隐隐苍白之色,烛下的轮廓显得愈发深。
      邝露给他拍拍背,他身体这般不适似乎有一阵子了,她频频问起,只说是夜读时受了风寒。
      青越读倦了书,休息片刻,提笔教邝露写几个字,顺便思忖润玉为何不教她读书识字。
      邝露来了兴致,一笔一笔认真学,越看越像毛毛虫。
      写好,邝露将那纸折得平整,放入袖兜里。临走时把一朵开得红艳的小花留在桌子上,早前青越说这花长得好看,她便日日送给他观赏。
      润玉正坐于窗口煮茶。现已是春末,却还能看得到茶壶上生出袅袅烟雾之气。邝露进门时他也不看一眼,只将一口清茶品得好似牛乳酪般有滋有味。
      将那张纸拿出来给铺在茶桌上,邝露用手撑脸,等他夸她一夸。
      “丑。”他眼也不抬。
      邝露回嘴:“是你的名字丑。”
      润玉轻呷一口茶,嘴角微牵:“从前倒不觉你有此闲情。”
      邝露扬起笑脸:“是青越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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