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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夜越深,月更圆。
留在重楼门的有二十几个人,其中有五六个是阿婶。
有些人仅在方桌上吃吃喝喝,偶抬头望月,颇有叹息。
而阿婶阿娘聚在一起嗑瓜子,古客尘被围在中间,嗝嗝嗝地打着酒嗝,随时有倒下的时候。
不悔她和任璇结伴去看花谜,绢灯上贴着黄绿红不同颜色的纸条,黄纸最多,红纸最少,当猜中谜语的时候,把相应纸条撕下来,就可以去领小奖励了。
任璇一看到字多的纸条就头晕,黄色纸条字最少,她一看到就冲上去,紧皱着眉头,也看不出啥来。
不悔拉了拉她的衣服,说:“给我看看呗。”
任璇无解,递给她,说道:“好难啊,难道字最少的是最难的吗?”
“一人堂堂。打一字。”
不悔忍不住笑出来,说道:“这不就是‘大’嘛,很简单的,一和人拼在一起就是大了。”
任璇就不信了,“真的很简单吗?那这个呢。”她又指向另外一张黄色纸条。
“不欠一边,就是‘下’嘛。”
“哇,你怎么都知道,别说,让我想想为什么是这样……噢噢,就是增增补补,那么我也会啦!”
于是任璇就拉着不悔四处找黄色的纸条,开启她的撕纸成魔之路……
“二人相连,是‘天’!”任璇撕下!
“点去冰旁,我去,这也太简单了吧,‘水’!”任璇再撕!
“应收八刀,是分嘛。”任璇撕撕撕!
“二耀同光,嗯……两个火嘛,是炎吗!”
不悔摇头道:“不是。”
“嗯……你别说,让我先想想。”
这时,从旁伸来一只白玉般的手,把这个纸条给撕下来了,任璇反映过来后,刚想破口大骂,但,手的主人是秦蝶恋,她对任璇轻巧一笑,道:“我猜出来了。”
果真如调皮的少女般,即使做错事也是可爱的。
任璇还能说什么呢,“嗯嗯,先生你拿去吧。”
“说过了,不必多礼,我们今日就是朋友。”说完,秦蝶恋就转身挽着后面少年的手,说道:“对亏了小尚你提醒我,要不然我也猜不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任璇对着李不悔悄悄道:“真是让人火大。”
不悔顺顺她的气,道:“没事没事,还有很多呢。”
“哪有了,你看,黄色的纸条几乎都没有了。”任璇委委屈屈地诉苦着。
不悔笑了笑说:“这不是还有我嘛,以前每到这种节日,我和爹娘他们都会出来猜花谜,虽然说大花谜猜不出来,但小花谜还是能行的。来,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比较简单的。”
“嗯嗯!那刚刚的谜底是什么啊?”
“两耀指的是日月,即‘明’字。”
“噢~~~你还真的很厉害呢!”
“别夸我了,赶紧去看看有啥简单的,要不然都被人家抢完了。”
“嘿嘿!好嘞!”
......
“长脚小儿郎,吹箫入洞房,爱吃红花酒,拍手丧命狂。打一物。”
任璇瞧着这绿色纸条,突然眼睛一亮,“啊!我知道了!这绿纸也没这么难嘛。”
不悔非常夸张地说:“哇,任女侠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还聪明伶俐啊。是什么呢?不悔非常好奇。”
任璇笑着拍不悔后面一巴掌:“你太假了你太假了!哈哈哈,是‘蚊子’嘛。”
不悔没从那一巴掌缓过来,咳了几声,道:“厉害……咳……厉害。”
......
“眠则同眠,起则同起。贪如豺狼,脏则不入。打一事物。”
任璇看了许久,泄气道:“啊,我想不出来,李不悔你呢?”
“应该是成双成对的东西……莫非是鞋子?”
“嗯嗯,对,鞋子都是一起行动的,咱们也不会主动踩脏水吧。”
“但是鞋子不贪啊。”
“嗯,也有道理,那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她们两个思考的同时,同样的历史又发生在眼前,秦蝶恋又把这张纸条撕走了。
“……”
“……”
不悔道:“我刚刚想到了。”
“你想到有什么用,都被别人拿走了。”
“嗯……没事,还有呢。”
“好吧,那刚刚是什么东西?”
“筷子,因为大家面对食物总是贪婪的,而且筷子也不会跟着食物进到五脏中。”
“嗯,真棒!跟我来。”
不由分说,任璇就死拉着不悔出动!
......
秦蝶恋悄声细语地读着:“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打一物。”
她蹙着细眉微微思索,而后眉头无奈一展,对身后那人说道:“小尚,我还是想不出来,你想出来了吗?”
这时,从旁杀出一只手,一把抓住那绿纸条,秦蝶恋眼疾手快,同样也抓住了。
任璇和秦蝶恋对峙着。
任璇道:“秦先生啊,我们已经想到答案了,所以放手吧。”
秦蝶恋不甘示弱,“说过今日不必再叫秦先生了。我们先于你们来的,而且我们也想到答案了,小尚,是不是?”
尚亦刚想开口,便看到任璇后面的人微微蹙眉,改口道:“蝶恋姐,抱歉,这次没猜到。”
秦蝶恋听到后,松开了手指,转身去安慰他,道:“没事没事,不要与我说抱歉,我们去别处吧……”
看着两人远去,任璇拿着战利品绿纸扇着风,狂妄一笑。
“任璇,我们还是好好猜谜吧。”
“不!咱们再跟上他们,就不让他们得逞,有你在我还怕什么!走!”
......
“这是最后的红花谜了!”
“猜不出啊。”
“让我再想想。”
“得了吧,咱们还是等高手来揭示答案吧。”
……
任璇拉着不悔挤进人群,看到一张红纸还在灯笼下方贴着。
任璇头又晕了,字好多。
只见:
想当年绿羽婆娑,自归郎手,青少黄多。
受尽了多少折磨,历尽了多少风波。
脚下步难行,一步一拖。
莫提起,犹小可。
提起了,珠泪洒江河。
(打一物)
任璇看着那边尚亦和秦蝶恋低头交谈,急得捅了捅不悔,问道:“你想出来没?”
“可怜的妇人吧。”
“是不是脚还瘸了?”
不悔嗯嗯嗯地点点头。
任璇拿着纸轻敲了不悔的头,道:“你还说你是老手,这一听就不是标准答案。”
不悔委屈地摸摸头,道:“我真的想不出来嘛。”
任璇恨铁不成钢地继续观察那两人。
与尚亦交谈着的秦蝶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走了上去,把红纸一把摘下。
众人都惊呼一声,连忙问道谜底到底是什么。
秦蝶恋看了尚亦后,笑着对他们说:“篙。”
……
灯谜也猜得差不多了,大家都纷纷拿着纸条去排队领奖了。
等候任璇的李不悔看到了同样等候秦蝶恋的尚亦,便走过去,尚亦看到那少女走过来,仿佛早已预料到的,面向她,等着。
不悔抬头看着他,道:“尚师兄,你是真的不知道‘画时圆,写时方’这个谜底吗?”
他也没说到底知不知道,只道:“东海有一鱼,无头亦无尾,根除脊梁骨,便是这个迷。”
李不悔刚想继续追问,任璇和秦蝶恋都领完小奖品回来了,只能作罢。
任璇一边走着一边问不悔:“刚刚你和他在说什么啊?”
不悔道:“就问他到底是不是故意说不知道那个谜底。”
“然后呢?”
“然后,尚师兄果然是故意的。”
不悔把刚刚尚亦说的话转述给任璇听,任璇一惊,道:“果真是故意的啊,不过他用另外一个花谜回答你也真是巧妙,看来有他在,咱们明年大明年大大明年都不可能摘得头等红筹啊。”
……
“小尚、小尚,帮帮我。”
秦蝶恋把一颗白色的种子递给尚亦,这是刚刚的奖品,尚亦接过,把它别在秦蝶恋的耳后,灌入灵力,随后,种子快速生枝开花,缠上秦蝶恋的蓝发,青青枝条把她的碎发都别了上来,还绕出了一个精致的花纹,淡紫色小花如星星般顺着细小枝条散在她一头蓝发上。这奇特而美丽的发饰更显得秦蝶恋仙气飘然,只道,此人只应天上有。
反观其旁的少年,只是陈年旧白衣,清秀的脸庞上也无过多的神采,并没有对伴侣的赞美和爱意。
蝶恋转了一圈,问道:“好看吗?”
“蝶恋姐,最好看。”
秦蝶恋笑容微微苦涩,道:“不管是私下还是外面,你都叫我蝶恋姐,若不是我们在一起了,你是不是还是会冰冷冷地叫我秦先生。”
尚亦没有说话。
秦蝶恋扑哧一笑,道:“是我不好,不应该这么逼你。”
她又重新挽起他的手,笑道:“对了对了,小尚,你猜灯谜怎么这么厉害啊?”
“曾经,陶山带我们去了凡界,正巧遇上花灯,便觉得有趣,就喜欢上了,回来多有借阅书籍来了解。”
“陶长老嘛,哈哈,那你那时的巧遇一定是为了今日而存在的。”
秦蝶恋心道:为今夜而存在,为我而存在的。
不管身边的软玉之躯作何想,尚亦则是陷入了回忆,那时陶山带着他和古客尘去了凡界,他走散了,很冷,大概是元宵节吧。
漫无目的地走啊走,那时,真想走着走着便消失掉……
但走到了他最为讨厌的地方,热闹无比的街道,到处张灯结彩,人声攘攘,一切都不属于他。
他随便找了个避寒的角落蹲下,听着人来人往的脚步,昏昏欲睡。
“爹!爹!这个我猜出来了!”一个稚嫩的女童声传来。
“哈哈,是什么?”
“嘿嘿,‘画时圆’我三岁就会画啦,‘写时方’今日老夫子正巧教我写这个字呢!‘冬时短,夏时长’……是明日的日!”
“我的乖孙女真棒!”一个上了年纪的声音响起来,又颇为抱怨地说,“哪里像你娘,小时候都不好好读书,所以现在一个都没猜出来。”
一个妇人声回应道:“爹,咱两半斤八两,你就别说话了!”
“娘、外公、咱们可以去猜物谜啊,你们两最厉害啦。”
“哼,要是说这个,你娘也比不上我。”
“老头子,谁怕谁,走啊!”
这时,尚亦眼前出现一道黑影,他抬头看,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女孩钻了进来,绑着双髻,脸蛋红红的,鼻子还流着鼻涕,黑黑的眼睛看到他后,还吸了一鼻子涕水,那声音让尚亦往里缩了缩。
头上的灯笼被掀开,一个些许皱纹已经爬上脸庞的大爷道:“悔悔,怎么了?”
“天哪。”那微胖的大嫂看到他后,惊叹了一声。
大婶走过来,蹲下,问道:“孩子,你不冷吗?你的爹娘呢?是不是走散了?”
那么多问题,有些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声音虚弱,说:“不知道。”
“哎哟,孩子啊,你这让大婶心疼得啊,悔悔,去把这小哥哥拉起来。”
那个红红的小姑娘伸出一只白白胖胖的手,尚亦回想她吸鼻涕的画面,自己站了起来。
但不一会儿,那手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冲过来拉住了他的手,尚亦一惊,忍住了一开始想甩开的冲动。
那小姑娘的手很暖和,他冻得发麻的手渐渐可以动了。
就这样,尚亦跟着这群不认识的人走在了街上,之后就遇上了陶山和古客尘……
那个谜底,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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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以前游园晚会,我总是猜不出来,感谢《中国的谜语》,让我明白了谜语有很多种方式,任璇能猜出来的就是“离合”为方式的谜语。唉,之后暂时断一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