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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合数字
无论如何，留候坡出现了大片的萝卜地，一定要打探清楚。
朱长林和王有才商量之后决定，连夜赶到留候坡一探究竟，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搞出来的花样，竟然让两只野鬼替他种萝卜。
“真要夜里去？”章易玲有点害怕。
“那还有假？”王有才撸着袖子嚷嚷。
好些天了，一直风平浪静，再不整点事出来，都快把他憋疯了。
“怕啥？姐姐陪着你！”大波浪一拍桌子。
“啊？你也要去？”王德卯细脖子挺得笔直。
“当然啦，萝卜是咱大槐村种出来的，这么好的利润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大波浪挺有女中豪杰的样子。
“你又不是大槐村的。”王德卯支支吾吾地说道。
“打死你个没良心的，老娘伺候你好几个月了，你特么敢说老娘不是大槐村的人？”大波浪揪着王德卯的耳朵大骂。
那小子两只脚都快离地了，疼得他滋遛滋遛叫唤。
“真的要去？”辛子墨忽然问道。
“去啊，不是都说好了吗？”王有才觉得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朱长林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问题。
“你和长林商量的，问过我们的意见吗？”辛子墨说道。
“大伙都在这里，我和长林商量的时候，你们不是没啃声吗？”王有才说道。
“嗯哼。”朱长林用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
“去吧，子墨，这么多人还怕什么？难得夜里出去。”大波浪打算趴到辛子墨身上发嗲，没想到隔着这么近，就是摸不着他：“咦？怎么回事？”
辛子墨周身上下好像隔着一堵无形的软墙，任凭大波浪怎么靠近，就是碰触不到。
“倒不是计较有没有征询我们的意见，那两只野鬼的本事非同凡响，难道你们的本事比老爷子厉害？”辛子墨说道。
朱长林低下了头，王有才扯着脖子打算狡辩，章易玲缩到他身后，王德卯紧紧挨着大波浪，如同受了惊吓的兔子。
只有大波浪不明就里：“怎么厉害啦？野鬼怕火，我们扎几根火把带去。”
“他们不怕火的。”章易玲说道。
“去也无妨，不过得好好计划计划。”有才他爷爷一直没吭声，听他们说得兴起，这才开口说道。
他倒是不怕，虽然制服不了两只野鬼，倒也不会被他们伤到。只是这么多人一起去的话，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老爷子考虑再三，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长叹一声说道：“能逼着野鬼种地的人，肯定不简单。”
朱长林心想，这不是废话吗？要不是他们也种萝卜，他才不会去留候坡打探情况呢。
按照有才他爷爷描述的情况，那片萝卜地若是真被他们种成功了，对大槐村农场的冲击肯定不低。
大彩毛说过，再多的萝卜，他也销得出去。可是这两个月以来，大槐村的产量接连翻了几翻，现如今村里的仓库里还积压着好几吨萝卜呢。
朱长林的心里清楚得很，天底下没有人会嫌钱多，农场的萝卜之所以价格保持不变，那是因为被他们垄断了市场的缘故。
整片大山里的萝卜，只有大槐村种出来的又脆又甜，其他地方种出来的，根本不能和大槐村相提并论。
据有才他爷爷说，留候坡的萝卜地就要成熟了，昨夜被野鬼逼得手忙脚乱，根本没有机会带颗萝卜回来。
在两只野鬼夹击的情况下，有才他爷爷能够全身而退，况且辛子墨也曾经和他们交过手，千年乌丝就是女鬼的头发，辛子墨应该制得住他们。
想到此处，朱长林望着辛子墨正色说道：“子墨，这件事关乎到大槐村全体村民的利益，你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反正留候坡一定要去。”
朱长林的顾虑，辛子墨何尝不知？
可是自打夜战野鬼之后，他觉得自身的功力大打折扣，那天要不是接着千年乌丝的能量，恐怕赶不走他们。
更何况，两只野鬼合体修炼，功力定然大胜以前。
辛子墨没有更好的办法，除非……
朱长林一直盯着辛子墨，看到他眼睛里掠过一丝神光，赶忙问道：“怎么样？有办法了吗？”
辛子墨摸着下巴，暗地里将银牙一咬说道：“罢了，管他白天黑夜，既然非去不可，也只能这样了。”
“怎样？”
所有人全都围了上来，大波浪特地摸了摸辛子墨，那层无形的软墙还在。
“哎呀，掐我干嘛？”大波浪身子一扭，忽然叫道。
“嘿嘿，嘿嘿。”王德卯干笑两声，从桌子底下把手缩了回来。
大波浪几次三番往辛子墨身上靠，王德卯看得心里头痒痒的，这才在桌子底下摸了大波浪一把，发现湿漉漉的，不由得心生欢喜。
“大槐树底下有支玉如意，本是朱家先祖随身之物，也是两只野鬼左门都想得到的宝贝。”辛子墨握着拳头说道。
“玉如意？”朱长林惊问。
“对，玉如意。”辛子墨用手比划了一下，也就八寸来长。
有才他爷爷白眉一挑：“玉如意在树底下？”
“爷爷也知道？”朱长林探了探身子。
“老夫也是听先祖所说。”有才他爷爷眯着眼睛说道。
那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正值小鬼子侵略中原。听说朱家老宅里有宝贝，特地派了三十多个考古学家前来。
全村人为了保住朱家先祖遗留的宝物，连夜修筑地下工事，并将玉如意藏到深山的断崖石窟之中。
小鬼子固然没有得逞，不过等他们走后，玉如意却不知所终。
“是我拿走的。”辛子墨接口说道。
“啊？”
所有人全部愣住。
“当时我的修行还差些火候，两只野鬼一直纠缠不清，为了不让他们找到玉如意，这才移到大槐树底下重新掩藏。”辛子墨说道。
“他们也要找玉如意？”朱长林问道。
“当然，玉如意的功效非同小可，尤其对于不愿意参与轮回的鬼魂来说。”
辛子墨说道。
紫冠男人和盛装女子不愿意失去元身，憋了八百多年没去投胎，就是想找到玉如意之后重新修炼。
这样他们就可以万年不死与天地同寿。
“鬼魂也会死？”王有才问。
“当然会死啦，万物皆有生命，鬼魂精灵统统逃不过轮回。只是对于人类而言，我们的轮回期长久些罢了。”辛子墨说道。
望着辛子墨幽怨的眼神，朱长林心头一动：“你的轮回期是多久呢？”
辛子墨轻轻一笑，望着朱长林说道：“我的轮回期和你相同。”
“啊？”王有才差点摔倒：“长林也是猴子？”
“你个猪啊，子墨说话你也打扰？”朱长林随手就是一巴掌，正抽在王有才的后脑勺上。
“世间万物统统逃不过轮回，只是时间长短而已。你和我虽然不是同类，却是命中注定。”辛子墨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你我本是欧冶子的剑灵，三十二是我们的聚合数字。”
“剑灵？什么是欧冶子的剑灵？”有才他爷爷问道。
老爷子一生痴迷于武功，听辛子墨提到剑灵二字，立马想起欧冶子铸过的名剑。
“大凡铸剑师的功力达到一定程度，剑神便会颁发剑灵给他。这剑灵是剑神蚩尤的灵气所化，根据铸剑师的道行发生变化。”辛子墨接着讲述。
他和朱长林就是当年蚩尤颁发给铸剑大师欧冶子的一对剑灵，因为欧冶子铸剑功力深厚，他的剑灵是一对人形。
后来欧冶子去世，因为长期吸收日月精华，一对剑灵流落于天地之间，并没有回归剑神圣地。
“那，那你说等了我九百九十七年，又是怎么回事？”朱长林忽然问道。
“九百九十七年？这又是什么鬼？”王有才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了，这些事情朱长林都没跟他说过。
“五胡乱华之时，为了拯救大汉子民，我与你协助冉魏，因为杀戮过重，灵气耗尽，这才入了轮回。”辛子墨眼圈一红。
只见他扯开衣领子，指着肩胛骨接着说道：“你我各有半粒红痣，拼起来是一个完整的圆。当年我被打入猴胎，你却投了人胎。但是这颗红痣永远都不会消失，不管你我怎么变化，他都原封不动长在这里。”
朱长林下意识的捂住肩膀。
“对对对，长林的红痣也在这里，我见过我见过。”王有才急着显呗。
“真有这样的事情？”章易玲眼巴巴地望着朱长林，等他揭开谜底。
“哦，我的天呐。”大波浪小脖儿一扬，瘫软在王德卯怀里。
朱长林眼眶湿润，这些事他统统不知道，他只知道第一次看见辛子墨的时候，心里就突突突乱跳。
那时虽然时刻防备着他，可是一直觉得他很亲切。
难道辛子墨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果真是两千多年前吸收了日月精华的欧冶子剑灵？
朱长林缓缓解开衣领，露出肩胛骨上的半粒红痣。
和辛子墨身上的红痣一模一样，无论颜色和大小，只是方向调了个头。
“冥冥中自有天意，也许这个三十二，我们又会错过。”辛子墨幽幽地说道。
“三十二是什么意思？”朱长林非常惊讶。
刚才辛子墨说过，三十二是他们的聚合数字。
“从朱家先祖开始算起，你是第三十二代。我们的每次聚合，都和三十二脱不开关系。”辛子墨笑吟吟地望着朱长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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