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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身材火辣穿着露骨的女生挽着帅气青年朝店里走来，两人有说有笑。
这世上尴尬的事千千万，其中一条就是跟前男友和他劈腿对象狭路相逢。
顾熹和青年人目光对视两秒，纷纷错开，顾熹起身提口袋想走。
季深结完账回来，见状连忙接过，“我来。”
女生自从季深出来后就一直盯着他看，此时她笑了声，开口：“齐皓，这好像是你前女友吧？”
声音不大不小，惹得店里吃饭的人纷纷侧目。
顾熹皱眉，她记得，这个女生没有见过她，连她都只在照片上看过她本尊。
季深提袋的手一顿，看向他们。
拳头悄然收紧，眉宇间戾气浮现。
齐皓被这样眼神盯得有些发怵，打量了下对方相貌，心里莫名不爽，对顾熹讥讽道：“这么快又找了个新男友啊？别说，这长得和我还有点像。”
他的语气虽然欠揍，但内容也不是没有依据。两人的眉眼细看的确有那么一点神似，眉峰自然、双眼皮、高鼻梁、皮肤白，整张脸充满浓烈的少年气。
顾熹看了齐皓一眼，像在看一个没什么交集的普通人，语气温和依旧：“答应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
齐皓脸色难看，他没想到，以前一直温和隐忍的人，今天会直接开口怼回来。
对方一脸泰然自若的模样让他越发郁闷烦躁。
走之前，顾熹又看向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生，好心提醒了句：“劈腿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N次。”
狗改不了吃屎，渣男改不了劈腿。
和季深出了牛排饭店，顾熹一路上心不在焉，其实她和齐皓的故事很简单。
学弟跟学姐，问路带路产生的交集，结果身为学姐的她方向感不好，把人带岔了路。
最后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少年还是很感谢她，也看出她的弱点，于是讨巧笑着与她说了好一番话。
理所当然互换了联系方式，少年几乎每天都会在微信或者企鹅上找她聊天。
顾熹的朋友不多，特别是异性，齐皓算得上是当时唯一一个与她聊得来的异性朋友，也是她在大学里唯一一个没有拒绝其示好的异性。
没过多久，齐皓向她表明心意，她答应了。
人嘛，都是视觉动物。
结果从好感到热恋再到矛盾最后归于平淡，两人只用了两学期不到的时间。
后来顾熹仔细想了想，齐皓发生变化的时间和原因。应该是第二学期，他想和她发生关系，被她拒绝了，后来他又明里暗里提出好几次，她还是迈不过那道坎。
再后来，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这个原因，两人关系越发疏远。一旦见面，他大多时候都在看手机或者玩游戏，平时发微信半天不回，打电话几乎是暂时无法接通，好不容易通了就不耐烦地说几个字：在忙别打了。
那时候，顾熹并没有想到要分手，因为她觉得，现实中的爱情大抵就是如此，过了热恋期就会归于平淡，和谁都一样，再正常不过。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在第二学期末时，黎欢欢的警告和乔媄发给她的照片。
黎欢欢和齐皓都是电竞社的社员，之前学校有电竞比赛时，两人还一起组过队去比赛。期末的时候，黎欢欢玩游戏时手一抖点开了齐皓的排位记录，见他总是和一个ID婊里婊气的人双排。
黎欢欢见着还在乖宝宝式看书复习刷题的顾熹，瞬间悲从中来，在提醒和沉默中她选择了前者。
而乔媄作为顾熹的铁杆粉兼死党，听到这个消息那还得了，立刻找人去盯梢，最后偷拍到了齐皓环着女生开房还当街拥吻的照片。
顾熹被绿得很彻底，那段时间都散发着颓丧的气息；乔媄被气得脸色铁青，喊人把齐皓揍了一顿；黎欢欢则天天在游戏里对齐皓上演嘴强王者的戏码，没过两天就被齐皓拉黑了。
“他长得和我有点像。”
耳畔的男声打断了顾熹的回忆。
“没我好看，差远了。”
顾熹：“……”
“你眼光好差啊。”
顾熹被他这三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你安慰人的本事一点都不见涨。”
季深偏头见她眼眶还有点红，沉默片刻，开口：“刚才他说……”
“嗯？”顾熹看向他。
“我是你新找的男朋友。”
热闹的商业街仿佛安静了一秒。
“骗他的，”顾熹生硬地岔开话题，“你姥姥这两年还好吗？”
沉重的塑料袋将季深的手心勒得生疼，他又想起三年前那段最黑暗的时光。大雨如注，他跪在坟前，却没有一个为他撑伞的人。
眼前的少年变得敏感而脆弱，明明阳光还落在他身上，顾熹却感觉他整个人被阴霾和悲伤笼罩。
·
下午五点，顾熹心情沉重地回到寝室，不想让她们担心，所以面色还算正常。
乔媄正在画眉毛，见她回来跟她说：“今天想吃海鲜粥了，等会开完班会，我们三出去吃？”
顾熹点头：“好啊。”
乔媄甚为满意。
黎欢欢刚上完厕所洗手出来，见顾熹终于回来了，笑着打了声招呼，而后赶快从裤腰带里掏出手机，继续刚才在蹲大时打剩的残局。
遇到一群猪队友，目前又被对面团灭一波，三路高地全被推掉，绝对的逆风局。
在挂机到底还是中途救场里，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于是，长相颇为甜美的少女直直立在寝室中间，低着头，双手捧机，本性暴露无遗。
“电竞精神，电竞精神，电竞精神……艹泥马又偷老娘的猪还想抢老子红爸爸，发尼玛的呵呵，看我今天不干死你丫的！”
乔媄手一抖，眼线都画飙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晚上开完班会的三人一起去校外吃海鲜粥。
这家店很大，味道正宗，很受附近学生的欢迎。这时的堂子里已经坐了好多人，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点完粥，三人坐在桌子前各看各的手机。
顾熹表面在看手机，实际上心不在焉地想着白天的事，心里难受。
黎欢欢点开手机刷微博，刚好看见自己关注的男神之一发了条微博，这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这个男神是她所有关注男神中最高冷的一个，平时除了游戏攻略和游戏视频以及直播预告时间，他微博几乎什么都不会发，每次直播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神神秘秘。
然而就在刚才，高冷男神发了条带点日常性质的微博，其实没什么看点，连图都没晒，但就因为太反常，反而引起人的关注。
黎欢欢看完后忍不住吐槽：“大好的星期天，街有什么好逛的？是男人就该在家打游戏直播赚钱啊！”
在场没人理她，因为乔媄和顾熹对她的那些游戏界男神不感兴趣，黎欢欢也一向习惯自嗨。
今天的海鲜粥上得有点慢，乔媄在聊微信，聊着聊着抬起头，慢慢放下手机。
“嘿，你们看前面谁来了。”
乔媄突然出声，引得顾熹和黎欢欢都抬起头随着她视线看过去。
人高腿长的少年，没什么表情地走进店，那张脸让人挪不开眼。
黎欢欢昨天虽然被这不太好相处的小鲜肉给弄得炸毛，但不得不说这小学弟逆天的颜值能让人气消全无，更何况他似乎还是顾熹以前的领家小弟。
于是她十分主动站起身对他招招手：“小学弟，好巧啊，过来坐，你姐姐在这儿。”
说完就把顾熹旁边的位置让了出来，自己去和乔媄一起坐了。
季深闻言走近，也不坐，就这样站在桌边看着顾熹。
“坐呀，学弟。”乔媄撑着下巴，笑眯眯打量着他。
他依旧没动，直到顾熹开口：“站着干嘛呀，坐吧。”
乔媄让服务员又加了一份海鲜粥。
三碗海鲜粥提前上来后，顾熹把自己那碗推给了季深。
黎欢欢有些惊奇地看着那原本没什么表情的小学弟微微笑了笑，冰雪初融一样，差点晃花黎欢欢的眼。
他拿起勺子舀起来尝了口，对顾熹说：“好吃。”
顾熹替他抽了纸巾递过来，“那多吃点，不够再点。”
“嗯。”
四人吃完粥，乔媄提议一起去附近逛一逛，顺便消消食。
几人都没意见。
黎欢欢和乔媄走在前面，顾熹和季深并肩走在她们后面。
结果到了一处人群密集的地方，前面两人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顾熹只能给她们打电话。
“喂？顾熹呀，欢欢想去网吧打撸，我陪她，你们逛，不用管我们。”
“……”
正看着一群大妈跳广场舞的黎欢欢转头对刚挂断电话的乔媄道：“诶，媄姐，你究竟什么意思啊？”
“你猜。”
“你是不是和那个小学弟挺熟啊？”
“不告诉你。”
黎欢欢脑海突然闪过什么东西，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你是不是想撮合他们？！”
乔媄挑了挑眉，给了她个“还不算太笨”的眼神。
“不是，顾熹虽然被劈腿了，但你也不能乱点鸳鸯谱啊，那小学弟不还是个未成年吗？”
乔媄双手环胸，“未成年咋了，未成年就不能正儿八经谈恋爱了？是国家不允许还是学校有意见啊？”
乔媄似乎又联想到什么，有些烦躁地敲了根烟出来，含在嘴里点上，抽了口道：“现在有些人真他妈矛盾，上学的时候不准你早恋，一毕业就开始逼着你相亲，恨不得你第一年就结婚准备生娃。”
“也对吼…”黎欢欢大彻大悟般点头，“你真别说，他们两个看起来还挺配。”
乔媄眼睛微眯，吐着烟圈。
能不配吗，都要死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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