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X总裁

　　顾倾抿了下唇，说到一半的话就给咽了回去。
　　虽然在机场遇到什么人都不奇怪，不过恰好是同一个生日宴会的人，又恰巧是这个时候，还真的巧合到让人怀疑了。

　　“周总。”她笑了下，伸手把头发挽到耳后，手指顺着丝滑的头发往下滑，到发尾的时候无意识勾了下。“这么巧？”

　　周冉垂下眼眸，避开了顾倾的眼神。
　　这个小动作让顾倾眉头微微动了下，转而就又笑了起来。不等周冉说话，她就道：“看起来，不是巧合了。”
　　她略微整了下衣服，从宋扬手中接过行李箱。
　　“走吧。”
　　说罢，扬长而去。

　　宋扬在后面小碎步一般跑着跟上了大步流星的顾倾，等跟上之后又飞快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不紧不慢的周冉，这才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问道：“顾总，那是周冉？他这个时候去俄罗斯，不会是得到什么消息了吧？”
　　顾倾遇到周冉之后心情就急转直下，这会儿直接瞥了宋扬一眼，没好气地说：“不然你去问问，我也好奇！”

　　宋扬见状老老实实落后了一步，跟着顾倾登机。
　　几分钟之后，周冉又一次出现在了顾倾的视线中。他没有去自己的座位反而直接走了过去，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顾倾，然后才把目光落在了宋扬身上。
　　“宋总，我有些事情想跟顾总谈谈，咱们换下位置？”

　　宋扬立刻转头看向顾倾。
　　顾倾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点了下头。
　　宋扬取下行李去了周冉的位置重新把自己安置好。顾倾看都没看身边周冉，等宋扬都安顿好了，她这才垂下眼帘，盯着自己之前特意做的指甲，准备在那上面看出来个花儿。

　　周冉在她旁边坐下，略微活动了下腿脚，调整了下椅背舒服地靠在了上面，再没有在外面时正襟危坐、正人君子的模样，反而多出来了几分慵懒和随意。
　　用眼角余光观察的顾倾抿了下唇，唇角勾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周冉能跟她赶同一班航班去俄罗斯，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且不怎么心怀好意，所以才想着要赶去莫斯科那边试图看看能不能从顾氏这边分一杯羹。

　　不过，周冉这会儿能坐到她身边，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周冉不是那种浅薄的人，就算要耀武扬威，也不会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地之前。这趟航班的头等舱客人并不多，恰好两人四周都没什么人。
　　顾倾要了一杯矿泉水，安安静静地喝了一口，然后拿出笔记本插上U盘查看莫斯科分公司那边的具体情况。

　　这些情况她早已经记在心里了，这会儿打开也不过是做个样子。不然旁边坐着个存在感极强的周冉，她竟然难得感受到了些近年来没有感受到过的局促。
　　周冉不主动说话，她又懒得拿之前在生日宴上的招数逗他，这会儿当然是找点事情做比较舒服了。

　　很快飞机准备起飞，广播提醒所有人关闭电子产品。
　　顾倾把电脑一关收起来，转头看了周冉一眼。对方恰好看过来，她嫣然一笑系好安全带，顺带把手机也摸出来关机。
　　这一连串动作做完，周冉的目光都没移开。
　　顾倾被他看得有些心烦意乱，干脆双眼一闭——假寐。

　　莫斯科的情况虽然不怎么美妙，可是对于她来说也不是输不起。这些年来，顾氏的产业规模已经恢复到了她接手时的程度。然而，顾氏并不是她所有的产业。
　　顾氏只能算是她一飞冲天基石而已。
　　如今，她的翅膀早已经硬到随便一扇顾氏内部就能刮起一场十二级的龙卷风，自然不会在意一个俄罗斯的分公司了。
　　更何况，这个分公司还不怎么赚钱。

　　顾倾会跑这一趟纯粹是被那一个接一个的电话给烦的。而且，如果这边公司真的关门大吉了，她总不能真的把那些酒囊饭袋丢到柬埔寨吧？
　　总要给那些废物留一个安身之所，让他们“一展长才”，少有事没事给她找麻烦才好。
　　顾倾想到这里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一旁周冉听到这轻飘飘的动静，转头看了一眼，眼底透出一丝笑意。

　　“顾总不用头疼，我这次去也没有抱着落井下石的想法。”他说得不紧不慢，“再说，一个莫斯科的分公司，就算我能完全吃下利润也没多大。”
　　莫斯科他没有多少的人脉，就算是吞下顾氏也不见得就有盈利的能力。
　　“我十点多的时候才接到消息，本来是想提醒顾总一句的。不过顾总走的匆忙，没赶上。”
　　飞机起飞，周冉略微顿了下，等到感觉飞机平稳之后这才又开口。
　　“后来我想了下，这也算是一个好机会。顾总既然去俄罗斯收拾烂摊子，那就是还不想放弃俄罗斯这边的生意。而这个摊子也不是那么轻易就收拾的。对比本地的企业，咱们毕竟是外来户。”

　　气压的变化让顾倾耳膜微微发疼，她捏着鼻子用力鼓了下气调整耳压。
　　周冉看着她双颊鼓鼓、涨红的模样，一愣转而眼底就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顾倾却是这时候转头看向他。
　　“这么说，周总是想要跟我合作了？”
　　大家都是商场上混的人，玩的就是风险投资，换位思考的话顾倾一点都不觉得周冉这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如果她不是那个被下石、被打劫的人的话。

　　周冉丝毫不受她语气轻嘲的影响，甚至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我来之前简单了解了下——”他说着一顿，身子微微朝着顾倾的方向凑了凑，压低了声音仿佛说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顾总也不是很喜欢贵公司内部的那些吸血虫，不是吗？”
　　他说着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
　　“咱们合作一把，给那些人个教训，顺便把顾氏在莫斯科这边的人脉关系废物利用下，有什么不好吗？”

　　是没有什么不好的。
　　顾倾扭头看向周冉，唇角带着笑意。
　　“顾氏的人脉，就算莫斯科这边我不太熟悉，可是想要用也不用非要跟周总合作吧？如果我直接在莫斯科找一个本地人合作，不是跟更省心？”
　　她说着脸上的笑容渐渐不见了踪影，最后一本正经的对周冉道：“我又何必舍近求远，跟周总合作呢？”
　　周冉说：“《离欢》。”

　　顾倾呼吸一窒，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没来得及露出来，就听到周冉又说：“当然，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看的出来，顾总就算对《离欢》有兴趣，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影响到俄罗斯这边的公司发展。我想说的是，咱们既然有合作的契机，为什么不多试试呢？”
　　“至于顾总之前说的，跟莫斯科本地人合作，自然也是有利有弊的。毕竟，顾总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莫斯科这边，所谓‘省心’也只能算是见仁见智了。俄罗斯的人，不见得就比顾氏的那些人更尽心。”

　　周冉说着看向顾倾，因为说起正事的缘故脸上的表情少了点笑意，莫名透出一股冰冷的锐意。
　　“顾总应该比我清楚，一个公司想要在国外生存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如果这个公司还跟顾氏有些瓜葛，而顾氏偏偏还有一群时时刻刻看你不顺眼，想要拉你下马的人时。”
　　说起生意上的事情，周冉跟顾倾比起来自然也是不落下风半分的。甚至可以说，野路子出身的顾倾跟他比还差了那么点。
　　然而，顾倾擅长的从来就不是中规中矩的打常规战。
　　她擅长出其不意，乱拳打死老师傅。
　　就算被周冉的说辞打动，她也不能把主动权都交给周冉。

　　因此周冉的话就算再让她心动，顾倾也没有表露出半分。
　　等着对方说话，她思索了片刻，突然对着周冉一笑。
　　“周总，”她伸手过去，食指轻轻勾起周冉的衣领往下滑落，“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么认真谈论工作的样子，有些小性感呢？”

　　周冉浑身上下在一瞬间就紧绷了。
　　顾倾忍不住笑了出来，轻轻在他胸口拍了拍。“周总，你要相信这是我发自内心的称赞。不过，你放心，这也只是称赞而已。”她说着，冲周冉眨了下眼。
　　不得不说，偶尔调戏下跟她身份相当的男人，还是挺有意思的。
　　特别是周冉这种……

　　周冉轻声笑了下，一把抓住顾倾想要收回去的手。
　　“顾总，那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他一把把顾倾往自己方向拉，顺带微微倾身过去，趁着顾倾心神不定的时候凑到她耳边，声音刻意压低带上些许的磁性，“你要是这么调戏男人，可是会被……”
　　他话说没说，只在顾倾耳边留下了一声轻笑，然而就放开了手。

　　顾倾倒是没有立刻往回躲，反而揉着手看向了周冉。
　　周冉注意到她的眼神，扬眉看过去露出询问的神色——怎么了？
　　顾倾笑了下，把之前被握住的手伸过去，“那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然后我们趁着没到莫斯科之前，再谈谈怎么合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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