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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间
“我恨这种无力感。”离开会议室，托尼忿忿的低声自语：“我们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在后面打杂。”
“你知道这不是事实。”艾亚说，从走廊那一头走过来。
“你听到我说话了？”托尼瞧了一下他方才站的位置，至少距离十公尺以上：“也是，超级听力。”
“若不是你提起，我还不一定会想到传送这个方法。”艾亚说：“在没有必要的时候，不需要你们主动去送命。我想地球还是挺需要你们的。”
“哼。”托尼哼了一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艾亚笑着摇摇头，知道他对于接受赞美很不坦然：“该走了。”
托尼站在原地，看着艾亚转身走向阳台，跟着克拉克一起迅速消失到天际。
◎◎◎
两人并肩降落在肯特农场，从窗户看到他们的玛莎急忙从屋里跑了出来：“克拉克！艾亚！”
“妈。”“肯特夫人。”克拉克跟他的母亲抱在一起，艾亚站在旁边等着他们母子的谈话。
“我看到那个讯息了，他们找的是你对不对？”玛莎放开手之后，看着这个穿着超人装的儿子，心中很不舍。
“别担心，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克拉克握住母亲的手：“父亲呢？”
“他去镇上买东西，等等就回来了。”玛莎说。
“母亲，你们去其他地方避一避吧。”克拉克说：“我很怕会有人找上你们。我和艾亚会把我来时乘坐的飞船带走，我们需要利用它来解决事情。”
“当然，儿子。”他母亲再次给他一个拥抱：“注意安全，平安回来。”
拥抱完她退了一步：“祝你顺利，克拉克。你也是，艾亚。”
“谢谢。”艾亚点头，跟着克拉克到后面仓库去搬运飞艇。玛莎偷偷擦掉眼角的泪痕，很小声的说：“去拯救世界吧，儿子。”
◎◎◎
从肯特农场到北极不用多少时间。将飞艇安置好之后，他打开通讯：“我们完成准备了。”
“好，我们抵达集合点了。”对面是队长的声音：“军方联系好了佐德。”
“军方？”艾亚问。
“没办法，我们挡不住军方硬要来参一脚。”托尼切入频道：“还好他们派出的哈迪上校不算很蠢，愿意让我们主导此事。”
“了解，我们立刻到。”艾亚与克拉克点头，朝着现场飞行而去。
◎◎◎
当一艘黑色的飞船降落在美军的封锁线外时，复仇者们也已经准备好了。舱门打开来，自动延展成一格一格的阶梯。一个女性氪星人走了下来，到复仇者面前解开呼吸罩露出面容，头部仍维持着一个透明的薄膜包覆着。
扫视了一圈站在最前排的复仇者，她先开口：“我是副指挥官费欧拉．厄尔，代表佐德将军向各位问候。”她的声音清冷沉静、面庞清秀：“希望你们知道卡尔．艾尔的下落。”
“我在这。”克拉克说，降落在费欧拉面前。
“卡尔．艾尔。”她说，审视着他的样貌：“很高兴你不打算挑起战争，跟我到飞船上去见佐德将军吧。”
“等等。”另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迅速落地挡在克拉克和氪星女战士身前：“不如相反过来？让佐德来见我吧。”
“芬那洛瑞。”女战士的脸阴沉了下来，说的是氪星语：“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艾亚说，直视着她的双眼：“好久不见，厄尔。相信你不会想在这里直接跟我动手。”
费欧拉看着他几秒，然后退了一步开启通讯器。艾亚听得懂她所说的，透过自己这边隐藏的沟通频道说：“她在联络佐德。”
“你们等。”简短的通话完之后，女战士留下一句英文转身回到飞艇上，只花了几秒就飞入云层之中消失不见。
没有等太久，黑色的飞行器再次出现在天际，迅速降落到他们前面。这一次走出来的不只是一个人。带头的是男性，明显具有领导地位。费欧拉和另一个没露出面容的战士跟在后面。
“芬那洛瑞。”
“佐德。”艾亚点头回应，证实了其他人对男人身分的猜想。
“你想要什么？”佐德问：“庇护艾尔家的血脉？”
“不，我想要劝服你放弃殖民地球。”艾亚说：“佐德，氪星不是凭着几个人就能重建的。”
“只要我拿到基因宝典，这就没什么不可能。”佐得说：“你想凭一人就阻止我们？”
“你忘了氪星怎么灭亡的吗？”艾亚并没有让步：“基因宝典并不是正确的解答，我们的生态早已违反自然、扭曲了，这样重建起来的文明会是病态的，不会是你所认识的氪星。更何况地球已经是五级发展行星，对此进行殖民将违反星际法条。”
“我知道你不赞同基因宝典的政策。”佐德说：“我们已经为此开战过，我不想现在跟你争执这个。但至少利用基因宝典我们还有希望，在没有选择的时候这是最后一条路。”
“那换一个星球吧，佐德。”艾亚说：“宇宙中星球何其多，你如今选择地球处犯法条，若是影子联盟决议出手干涉，以你如今薄弱的资源并没办法承受他们的处罚。”
“影子联盟根本不曾干涉这种小事情。”佐德轻蔑的说。
“那你承受的了我出手干涉吗？”艾亚往前踏一步：“你不过才几个人，也不带有太多科技。如果我用尽一切资源去阻止你，你有把握成功吗？ ”
“你想要站在地球那边？”佐德说，沉下脸来：“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氪星唯一的机会呢？”
“什么意思？”艾亚顿了一下。
“你天真的以为我们会想要任意侵略其他拥有文明的行星吗？”佐德说：“那是我们别无选择。殖民飞船的能量早就不足以去寻找其他适合的星球、也不足以改造相容度较低的环境。以目前情况，地球是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如果你选择了保住地球，那么你就是促成氪星毁灭的元凶。芬那洛瑞，你想要背起这份责任吗？”
“我…”从谈判开始到现在，他第一次却步了。他知道佐德说的是真的，他也知道自己是关键性的选择所在。虽然用基因宝典重建起来将是一个扭曲的文明，不过长期用先进的科技、用耐心去寻找他们或许能保住这个文明。那会是一个破损、有缺陷的文化，但生命总是会自己找到出口、发展出一个全新的氪星。
如果此刻毁去最后的机会，氪星之名再也不可能存于宇宙之中。佐德知道他们人数处于下风，再加上艾亚这个对于氪星科技足够理解的帮手，人类拥有他们的优势。若艾亚占到他们的阵营，他不但熟知复仇者的计画、手上也有不少留在地球的氪星资源。人类的武器、科技都不足以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威胁。就算是最强力的核弹，光仍在弹道上时就无法躲过飞船的侦测系统。他们能很轻易的击落导弹、最后承受爆炸威力的仍是无辜的人民。
“艾亚？”虽然听不懂谈话，他的神情都让其他人感到不对劲。克拉克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他觉得自己难以呼吸、脑中血液轰然作响。回过头，一干复仇者和站在封锁线后的军方都看着他。他们的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间。如果有意，他能在几秒的时间杀死这些属于地球的最前线保卫力量，他们连求救讯号都不一定送的出去。
此时一个文明必须践踏在另一个文明之上才得以存活，他们这些成年的氪星人或许能适应地球环境，但基因宝典所培育的胚胎却需要完全兼容的环境，否则存活机率趋近于零。他们所剩下的资源不足以支撑到他们发展出能与人类共存的方法，他必须要选择以氪星最后的希望为代价换取地球文明的存续、还是以的球数十亿人类为代价为氪星争取最后的希望。
一生一死、一兴一亡，全在他一念之间。
“艾亚，发生什么事？”约莫十公尺外的复仇者看到谈话突然停止而艾亚朝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队长用内线频道打开通讯。
“我…”闭上眼、几乎没办法站稳，他知道如果他选择走向佐德，这些杰出、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全人类未来的英雄们将会是第一个倒在他身前，用鲜血染红土地的人。然而氪星的种种闪过他眼前，辉煌的历史、不断突破极限的科学家、勇于探索的冒险者、忠诚不移的战士，有这么多伟大的先辈才让氪星发展到宇宙数一数二先进的种族地位。更别提他们迷人的科技成就、丰富多彩的文化，是人类的数十倍不只。
他何德何能，得以去衡量两个文明孰轻孰重？但他又没有退路、这是他不得不背负的责任。没有人能为他做出选择，也没有人能代替他承担这个重量。
“我…”他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握紧拳头，他用英语朗声说：“我很抱歉，谈判破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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