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誓约呆毛之王

　　绿谷引子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女士。

　　自阿尔托莉雅踏入玄关后第一眼看到她，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绿谷太太对自家儿子带回来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这件事感到非常诧异，纵使如此，她依旧对阿尔托莉雅露出了非常温柔的笑脸。
　　绿谷家并不大，最起码和世界意志所给予的‘常识’完全不同。

　　没有典型的日式合院，没有那种上了年头的房屋结构，没有长长的回廊，没有院子中一敲一落水的竹筒，也没有历史在此沉郁的厚重感。
　　普普通通的居民屋，空间并不大。

　　客厅，卧室，没有留给人更多幻想的余地。
　　但是，绿谷太太非常温柔，笑容也好，温热的饭菜也好。即使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女孩子，也依旧热情招待。

　　“撒，莉莉酱要多吃一点哟。”绿谷太太圆圆的脸看上去非常温和，她再次给阿尔托莉雅添了一碗饭，“莉莉酱还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呢，现在的女孩子总是在减肥，像莉莉酱这样多好。”
　　在绿谷太太眼里，阿尔托莉雅这样的女孩子非常真实，饿了就是饿了。她会用严肃且认真的态度询问‘绿谷女士，请问，可以再添一碗饭吗’？

　　“看莉莉酱吃饭真好啊。”绿谷太太拖着脸颊看向对坐的少年少女们，微笑着感叹道：“连平时普通的饭菜都感觉更好吃了。”

　　“感谢绿谷女士无与伦比的优秀，这是我吃过最棒的一餐饭。”回应绿谷引子的，是少女搁下饭碗后认真的回应。唇边的饭粒儿并不会让她看上去可笑，反而给过于严肃的神情添上了一分可爱的意味。
　　“难怪出久会成为如此出色而又温柔的人。”

　　绿谷少年傻傻的‘噫’了一声，脸颊上的热度瞬间被点燃。他愣愣地看着阿尔托莉雅将自家母上大人夸得一脸羞涩。

　　“因为，我在绿谷女士您的脸上，看到了最为温柔的笑容啊。”少女过于认真的态度，令她的话语不显一丝轻浮。
　　被那双碧色的眸子注视着，几乎要沉溺在那汪沉静的湖泊中。

　　“——哎呀！讨、讨厌！”绿谷太太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飞快的将绿谷碗里的炸猪排捞到了阿尔托莉雅的碗中，不住的说道：“莉莉酱多吃一些啊！不够还有喔！”

　　“等、那是……”我的……

　　“嗯？”绿谷妈妈笑眯眯的盯着他。

　　“没！没什么！！”绿谷放弃了挣扎，气馁地扒了口饭。

　　“出久。”
　　少年丧丧地应了声，下一刻，眼中突兀地映入了原本被绿谷太太捞走的炸猪排。

　　“阿尔托莉雅——”绿谷满脸感动。

　　少女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作为出久的骑士，我不会夺取你重要的东西。”

　　没错，绿谷非常喜欢炸猪排饭。

　　原来，她看出来了呀。少年心间，温暖缓缓淌过。
　　他含混的应了声，将炸猪排分成了两份，其中一份重新夹回了少女碗中。

　　“我也想和阿尔托莉雅桑一起分享喜欢的东西。”他这样说道，清透的嗓音微微带着些颤动，直直的倒流入人的心间。

　　绿谷引子将这一切看入了眼中。绿谷出久是她的孩子，他的一切身为母亲的她最清楚不过。这孩子从来没和女生有过交流，因为他的‘无个性’而被排斥。

　　所以——

　　“呐，莉莉酱。”她唤回了少女放在米饭上的注意力，阿尔托莉雅抬起头来，疑惑的注视着引子女士。

　　“你和我们家出久是怎么认识的？”绿谷太太尴尬的笑笑，“毕竟我们家孩子……不太招女孩子的喜欢。”
　　“相互用名字称呼的话，是很好的朋友吧？”

　　“不。”
　　绿谷太太没曾想到，少女出言就是否决，但是她接下来的话，却令绿谷太太放心下来。

　　“出久是我的臣子，是我的子民，是我承认的人。”在不知情的绿谷太太眼里看来，这位金发碧眼的少女像是这个年龄段很常见的一种症状，也就是‘中二病’。

　　但是，能让这位气质清冽的少女如此珍而重之的对待，却正好印证了‘关系非常好’这一想法。

　　“请安心。”少女放下了手中握着的筷子，与绿谷太太目光相接，“为了绿谷女士，我也不会让出久出现任何差池。”
　　“您这样温柔的母亲，不应该遭受悲伤的事。”少女白皙的侧脸，唇边淡淡的微笑。一言一语之间满是坚定与力量，“我会保护他，直到他成为独当一面的‘英雄’。”

　　“我、我也是！”少年满脸通红，紧紧闭着眼睛喊道：“我会保护阿尔托莉雅的！”

　　这两个孩子，果然是很好的朋友啊。

　　“是是！”绿谷太太放下心来，笑着看向这两个孩子，“小久和莉莉酱都是很好的孩子呢，要好好来往哦，吵架后也多为对方想一想，不要辜负这份情谊。”

　　“请放心。”少女点了点头，对这位温柔的母亲许下承诺，“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阿拉，莉莉酱真可靠呢。”绿谷太太重新拿起了筷子，“吃饭吃饭！”

　　“哦！”阿尔托莉雅十分积极的响应道。

　　—

　　“真的不留宿吗？”绿谷太太有些惋惜地看向这个女孩子。

　　“不了，长久以往会给您带来困扰的。”

　　虽然对‘长久以往’这个词汇产生了些许疑惑，但是绿谷太太看阿尔托莉雅没有留有余地的语气，便没有多想。她不再勉强，点了点头，回头招呼自家儿子，“小久！去送一下莉莉酱吧，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不安全。”

　　不，妈妈，她是最安全的。
　　即使明白这一点，少年依旧换上了鞋子，跟随在少女身后离开。

　　身后逐渐远去的灯光，他们站在十字路口的交叉处，一边交谈着。

　　“那个，对不起。”少年非常愧疚。

　　明明阿尔托莉雅是应他的呼唤而来。端丽的少女骑士，自一开始就保护了他，认同了他的梦想，并说会帮他将梦想成为现实。
　　她说‘此后，吾之剑与汝同在，汝之命运与吾共存。于此，誓约成立。’

　　但是，他却连一个住的地方都不能给她。

　　如果告诉妈妈‘这是亚瑟·潘德拉贡，我召唤出来的，没错，就是历史上那个亚瑟王’，她肯定以为他，不，是两个人都疯了。
　　毕竟少女摸起来温温热热有生气，哪里像个死去的人了。

　　但是不说的话，小姑娘和你到底什么关系，莫名同居？

　　“无妨，非你之过。”阿尔托莉雅毛绒边的披风看起来厚重而又温暖，她看相少年，有星光跌落在那双碧色的眼底，如月色下粼粼的湖波，清透而又温柔。

　　“安心吧。”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之后我会去找一份兼职工作的。”

　　“噫！噫？”绿谷吃了一惊，“‘王’也会去打工吗……？”

　　“……”饶是阿尔托莉雅也忍不住一阵无语，半晌后，少女无奈道：“出久你，到底将‘王’当作了什么啊……”

　　“哎……怎么说呢、大，大概就是，被子民供奉着……的？”少年胡乱挥舞着手，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看不出来啊，出久。”阿尔托莉雅莞尔笑笑，神情前所未有的放松，“你想要供奉我的话，还要等好久呢。”

　　“在此之前，还是先好好成长为优秀的人吧。”少女脊背笔挺，直视着前方的红绿灯，湖色的眸子像是隔着一层雾霭。
　　“付出劳动，拿取酬劳。此乃天经地义的真理，即使是‘王’也不例外。”

　　“不劳而获是可耻的。”说罢，阿尔托莉雅不待少年给予回应便转移了话题。

　　“出久，你未来的邻居一定会是我。”少女自信的肯定道：“此乃我们的约定。”

　　少年与少女，两人拳头轻触，目光坚定。

　　“你该回去了，别让引子女士担心。”阿尔托莉雅点了点头，目送着绿谷一步三回头地步伐。

　　当少年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视野中后，她默默地踩着少年离去的路线走去，向着绿谷家的方向。

　　她在绿谷家的屋顶上坐了下来，望着星星落错的天空缓声道：

　　“——晚安，出久，祝好梦。”

　　她的声音清浅，而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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