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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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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映澈应答。
门这才开了，进来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干净利落，比丫鬟高一级的穿着，两只袖子挽着，端着巾盆稳健地向映澈走来。
“夫人，为您准备好了花瓣木桶要现在沐浴吗？”那姑娘开口。
“好的。”映澈点点头。
那姑娘灿烂一笑，命人抬上了木桶，然后又遣那些丫鬟下去，最后自己去关上门，替映澈收起帐幔，“好了，夫人可以出来了。”
映澈有点犹豫，这还是除了二丫以外别的女人看到自己的身体，映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姑娘扶稳映澈，待映澈全身浸泡在水桶中又拿木瓢舀水倒在映澈的肩膀。
水温很舒服，泡水的是栀子花瓣，有股淡淡的幽香。
“夫人，奴叫繁花，是于大人让奴来贴身伺候您的。”繁花放下木瓢，轻轻地按捏映澈的肩膀。
繁花力道拿捏刚好，每一下都恰到好处，映澈放下了警惕，毕竟臣衍派来的人总归是他觉得最好的。
“谢谢。”映澈礼貌道。
“夫人不要对奴说谢谢，这都是奴应该做的。”繁花只觉得映澈和别的官家妇人不一样，丝毫没有大架子，平易近人，还很温柔。
“大人呢？”映澈问。
于家二老去的早，丞相府就剩下臣衍一个主人，所以成亲第二天映澈不需要去敬茶，臣衍也不忍心叫醒熟睡中的映澈，就自己先去上朝了。
本来官员成亲朝廷是会给七日休息时间的，但臣衍还是坚持上朝。
“大人去上朝了。”繁花回答。
“哦。”映澈有些失落，本想着安排这七日该怎么渡过的。
“不过，大人给夫人留了腰牌，如果夫人想干嘛、想要什么，就拿着大人的腰牌，剩下的丞相府会解决。”繁花指了指桌上的银色腰牌，腰牌只有手指一般厚度，还有镂空的祥云。
映澈点点头，起身，“我不想泡了。”
繁花赶忙拿来毛巾替映澈擦干，随后为她穿衣梳妆。
繁花又打听了一下映澈喜欢吃什么，口味怎么样，然后安排后膳房去准备。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等菜的功夫两人闲聊了起来。
“有十一年啦，奴十岁的时候就被大人收留了 。大人真的是很好的人，街上有很多不好的话，如果夫人听见了，请不要轻易相信。”繁花很认真地摇摇头。
毕竟现在京州街上，每十个人就有八个是在骂臣衍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繁花还担心怕京州的那些姑娘们听了都不愿嫁给臣衍。
好不容易盼到臣衍成亲了，繁花心想肯定不能让到手的夫人吓跑了。
“嗯好，你不要总是自称奴，没有人生儿为奴，我们之间不要有主仆之分。”有了前车之鉴，映澈想着这次一定要把两人关系维持好。
“好，繁花知道了！”本来繁花在丞相府的地位就和长风一样，是臣衍的亲信，为了不让夫人有压力所以才自称奴。
“嗯！”谈话间，饭菜也上好了。
丞相府不仅厨艺比姜家的厨子好，食材也新鲜，还有繁花给映澈布菜，映澈一连吃了两碗，才放下碗筷。
俗话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繁花提议去散步，顺便给映澈介绍一下丞相府，但没想到逛到一半，繁花就有事被叫走了。
映澈也闲得无事可做，干脆自己逛了起来，好熟悉一下环境。
丞相府还残留着昨日成婚的喜庆，下人们认得映澈，看到映澈都笑脸相迎，恭敬地喊上一句，“夫人好。”
映澈还没受过如此待遇，平日里在姜家存在少得可怜，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她，就是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一般擦肩而过。
丞相府很大，环境优美，后院是姜家后院的三倍之大，有高耸的假山，清澄的池塘，悠长的石桥，精雕的亭子，大片的绿树，清新的花草...
映澈闲逛了很久，才差不多把丞相府走遍，最后面还有一个隐蔽幽静的竹林，有一条细细流水的小溪。
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清凉起来，七月酷暑的闷热被消下去。
碧蓝的溪边还有一栋木屋，映澈不解，不知道木屋是干什么用的。
映澈本不是什么好奇心重的人，但是现在这个木屋在丞相府，而自己是要在这祝一辈子的，映澈想弄清楚。
映澈小心翼翼地推开木门，屋内的摆设，梨木制的书橱透着幽香，上面工工整整地分类摆放着各种书籍，可见书的主人十分爱惜，对着木门的是书几，上面文房四宝整齐陈列。
石质细腻的青天砚没有丝毫磕缝，俗话说，“武人爱剑，文人爱砚”，这块砚的主人一定很珍惜它。
青天砚里还有残余的墨汁，墨汁还未干，水润泽亮可见主人离开没多久。
映澈在书几上发现了写着很多人名字的名单，还用红字大大地写了个“杀”字，边上是臣衍的白玉官印，还有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在京州玉佩几乎是每个公子哥的必备，不同材质色泽的玉佩象征着地位不同，而羊脂玉是软玉中的极品，极其珍贵。
这块羊脂玉莹透纯净，洁白无瑕，拿在手上质感温润，还隐约刻着一条舞爪长龙。
映澈吓了一跳，只有君王才能用这种雕刻，而且这种玉映澈见过一次，是在花蔷的郡主府上，花蔷说过南朝进宫了两块白玉，沈璃雕作了玉佩，一块留给自己，一块给了花蔷。
这块除了雕刻的图文不同，花蔷的是雀，其他几乎如出一辙！
如果是真的，臣衍拿沈璃的玉佩做什么？难道，难道如传闻一般他有篡位之心！
映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此时，一个黑影遮住了面前的阳光，映澈抬头一看，正是臣衍。
映澈一惊，一退不小心把书几边的青天砚碰倒在地，一声清脆的“嗒”，青天砚一裂四块，里面的墨也洒了一地。
臣衍敛眉，快步上前，蹲下拾起破裂的砚。
“对不起，我...”映澈蹲下帮忙，不知所措起来。
“别。”臣衍抓住映澈想碰砚块的手腕。
“当心割手。”臣衍补了一句，拾好砚放在书几上。
臣衍注意到映澈手里的玉，和善地从她手中拿过，也没有怪罪她私自闯入自己的书房。
臣衍的温文反而让映澈觉得害怕。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闯进来的，我，这个砚一定很贵重吧？”映澈自责地舒了口气。
“澈儿看过这个了吗？”臣衍干净的手指拿起书几上的一张纸，这正是映澈看到的那张名单，臣衍像对小孩说话一样，诚恳温柔。
“看过，”映澈不想骗臣衍，低着头不敢看他，“不过，我只看了一眼...”
“没事，”臣衍抓过映澈的小手，握在掌心里轻轻揉捏。“这几天我有要事要忙，所以不能陪澈儿了，澈儿会怪我吗？”
映澈抬头对上臣衍带笑的眸子，连忙摇摇头，“不会。”
臣衍吻了吻映澈的额头，“若是澈儿觉得无聊，明日我去宫中的时候让花蔷郡主来陪澈儿。”
映澈这才看清他脸上的苍白，像是很疲惫，映澈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开口询问。
“澈儿先回去吧，我待会就回，我们一起吃晚膳。”
映澈点点头，出门前转头看了一眼臣衍，臣衍坐在书几前，望着青天砚的眸中透着悲痛。
臣衍注意到映澈的目光，对她舒展眉眼，笑容重新浮现。
映澈回了一个微笑，但她知道他为青天砚难过，映澈懊恼。
映澈漫不经心地回了屋，就遇到焦急地繁花。
繁花远远地在屋内看到映澈，开心地跑来，“夫人，您去哪了，繁花找遍了府上都没找到您。”
映澈坦白，“后院的竹林里有个木屋...”
映澈还没说完，繁花的脸色就变了，“那您，进去了吗...”
“进去了，我打破了大人的青天砚。”
“什么！？”繁花吃惊。
“怎么了？”看到繁花这副样子，映澈更慌了。
“您说的是竹林木屋里的那只青天砚？！那是大人当年金榜题名的时候，老爷送的。”繁花疏解。
原来是当年臣衍十五岁金榜题名的时候，于老爷很高兴，把珍藏多年不舍得用的青天砚拿出来送给臣衍，希望他不要浪费自己的才华。
于老爷已经去世五年，那只青天砚对臣衍也是另有深意，而且已经陪伴了臣衍七年之久。
臣衍都是小心对待，旁人谁也不能碰的。
映澈听繁花解释完后心情复杂，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被自己的粗心打碎了。
想起臣衍对自己温柔的态度，更是后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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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之前忘了不知道有没有提起过映澈的年龄，这里改一下，目前映澈是定为十九岁，臣衍是定为二十三岁，两人相差四岁。
另外新年快乐呀大家！希望动动你们的小手点个收藏呐，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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