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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白惜秋赶紧起身一福：“姐姐。”
“坐。”
凌灵灵眼也未抬地一摆手，随性极了。
眼下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素雅的襦裙，长发也未挽起，就同她的神情一样慵懒，懒懒地搭在肩头。青丝如瀑，更衬出她的一张小脸白皙素净。脸上虽然未施粉黛，却依旧肤若凝脂，水灵灵的。甚至在这般水灵的衬托下，双眸也显得愈加澄澈，仿佛浸在水中的葡萄。
和平日里描着淡妆的样子比起来，这副模样的凌灵灵非但丝毫没有邋遢之感，反还另具一番别样的风情。
美而慵懒，娇而不矜。
相较之下，白惜秋就显得很不一样了。她坐在那里，完全就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画风——
一看便是用尽心思才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光各样簪子就插了三对，面上妆容精致，粉像是施了一层又一层，身上穿的紫色锦袍，也是与她精致妆容相映衬地，绣满了繁复暗纹。
要不是凌灵灵不太在意，单看她这副样子，说她是要去走红毯的也不为过。
只是精美包装下的白惜秋，好像并没有走红毯那样开心。
凌灵灵十分随性地往她身旁一坐，白惜秋看着，心里忽然就涌起一种不公平之感来。自己明明费劲了心思，却仍然觉得像是输了凌灵灵一头。
凌灵灵是天然去雕饰，甚至越恣意天然，便将她的刻意衬托得越发可笑。
白惜秋暗暗咬了咬牙。
这边的凌灵灵自然是没有察觉的，她寻常地抬起眼来，笑了笑：“妹妹一早来找我，可是有事？”
“哦，”白惜秋这才回过神来，也略一福身子坐下，笑道，“没有什么要紧的，不过觉得许久没与姐姐叙叙话了，今日来看看姐姐而已。”
凌灵灵刚要微笑着答她，可她还未开口接下一句，却先听见了系统呼叫：“凌灵灵，她在说谎。”
“啊？”
凌灵灵心中有些诧异，她怎么又撒谎了。上一回她在德仁殿，系统就说了她身旁的莲香在撒谎，上上一回在她房里，系统也是指出了白惜秋的谎话连篇。
这样算起来，凌灵灵忽然又注意到——白惜秋近来好像频频在对她撒谎。
若说头几次的谎话，凌灵灵还能为她开脱，那都是发生在凌灵灵主动去找她的时候，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白惜秋有些戒心撒些谎也无可厚非。可这一回不同。
这一回，是白惜秋主动来找的凌灵灵。
这样一品，凌灵灵登时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
于是她只淡淡勾了勾嘴角：“嗯。”
白惜秋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回应，当下没能往下接。气氛顿住了，屋子里一时静静的很是尴尬。还是怜秋轻声开口，不露痕迹地提醒了白惜秋一声，白惜秋才跟着随意找了个话端往下说。
原本，她就是为了不落凌灵灵的下风才来永和殿的，自然不能让场面冷在那里，就是硬聊，也得聊。
于是凌灵灵才变得低落的情绪，不一会儿又感到就连头也有些发疼了。
白惜秋一直不停地在她旁边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谈，美其名曰“与姐姐叙叙话”，可凌灵灵是真心一个字也不想听。在她眼里，白惜秋若是说些有营养的东西也就罢了，偏偏她却像是王八念经一般的，净说些废话。
凌灵灵只有随意地“嗯”“啊”几声答着，身子则往椅背上靠去。脑子里放空了，渐渐的思绪又跑出了老远，想起昨晚的事情来。
昨晚她一宿睡不着，全是在思考一件事情——萧珩的话。
她如今已经知道萧珩对侧妃毫无感情，可这就给她送来了一个令她十分费解的难题——萧珩的态度与原剧情中的走向，好像不太一样。
原剧情里，明明萧珩是渐渐厌弃了凌灵灵，转而与侧妃真心实意地相爱的。
明明是与现实截然相反的剧情，可凌灵灵昨晚思考了许久，又翻了大半宿的剧情，也没找到萧珩的态度骤变的原因。
昨晚上就没能想出来的难题，今早又接着想了好一阵子，直至此刻，凌灵灵才渐渐摒弃了其他的可能，将一切归咎于一个解释——萧珩可能只是暂时性地瞎了眼，将来总有一日，他还是会爱上侧妃的。
“凌灵灵，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一定要让男主爱上侧妃呢？！”系统十分费解，小声提醒了一句。
“不然呢？”凌灵灵挠挠头，“侧妃不能死啊，她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和我争男主的，我必须让她啊。总不能因为一己之私针对她吧，万一把她针对死了，我的任务就完蛋了啊！”
“……好嘛，你开心就好。”
凌灵灵这才又明目张胆地上下打量了白惜秋两趟：“不过000，这我就要吐槽一下了，原剧情里的男主是个什么审美，为什么放着我这么美的正室不要，会喜欢上侧妃？”
“嗬……”脸皮真厚。
系统鄙夷地笑一声，又笑而不语了。
这边厢，白惜秋还在说话，忽然见到凌灵灵一本正经地上下扫视了自己好几遍，一下就收住了话，问：“姐姐……姐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还十分不自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凌灵灵坐直身子，忽然微微一笑，直截了当地问她：“白妹妹来此，可是想借我这近水楼台来接近王爷？”
此话一出，登时白惜秋和怜秋的神情皆怔了一怔。
凌灵灵会意识到这件事情并不奇怪，真正令她们感到惊奇的是她竟敢这样直言不讳地问出来。
白惜秋自然是要打掩护的，她迅速哭笑不得地：“姐姐说的什么胡话呢，妹妹怎会有这样的念头……”
“她撒谎。”系统非常淡定道。
凌灵灵闻言，轻若罔闻地叹了口气，又堆起嘴角的笑容来：“你就是有这样的念头又有什么打紧的，你身作王爷的妃子，想与王爷走得近些本就无可厚非，无需在我跟前有顾虑。我这个人，从来都是闲云野鹤的惯了，想必你也早已听说过，我同王爷就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并无夫妻之实。”
凌灵灵这样坦诚，倒让让白惜秋极是意外极。她在意外的同时，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姐姐是当真不介意？”
“不介意。你若能得王爷青睐，是你自己本事。且自古皇家高门，最重子嗣，我既然无力为王爷开枝散叶，你若能替他生个一儿半女的，我也高兴。”
白惜秋听了，虽然将信将疑，但小脸红着，心下暗暗的却十分痛快。管她凌灵灵是真情还是虚情呢，她既然当着左右下人的面说出这番话来，往后白惜秋的顾虑就更少了一层。
原本她还担心自己意图太过明显会落人口实，这下可好，她就是光明正大争抢王爷也不为过了。
美得很，美得很。
白惜秋这厢心头是美滋滋的，可在此时此刻的永和殿上有一个人，心里却极其不是滋味。
萧珩站在门外，神情肃然，眼眸冷寂，甚至在那眼底还有一丝隐隐危险的兴味。
他昨晚回去以后也不曾睡好，辗转反侧想了一宿，最后才得出结论来——大约是他对待感情实在太过内敛，才会让凌灵灵对他误会到那种离谱的程度。好在如今意识到得还不算太晚——于是今日一早，他忙完了手上的事，才得片刻闲暇就来了永和殿。
没有让人通报，他只是带着李元贵入内。
可才到凌灵灵住的屋子外头，隐隐约约却听见屋子里传来她的说话声：“……我同王爷就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并无夫妻之实。”
“……且自古皇家高门，最重子嗣，我无力为王爷开枝散叶……”
名义上的夫妻？并无夫妻之实？无力开枝散叶？
呵……
萧珩心中一声冷笑，转过身便走了。
当晚，凌灵灵正准备就寝，却蓦地又听见房门被人不轻不重地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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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见。
平安夜好梦~
感谢十六夜由纪的地雷~苹果发射biub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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