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生少女的包租日常

　　顾初晓刚跟着夏程祁走出会议室，就见走廊那头走来一个男人，他走得极快，板寸头，古铜色皮肤，长得十分高大健壮，他穿着白色衬衣，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十分发达，乍一看，还有些骇人，男人看见夏程祁之后，脸上紧绷的表情放松了一些，走得更加快。

　　夏程祁自然也看见那个男人了，他干脆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了，就在那儿等着男人走过来。

　　顾初晓落后夏程祁两步，没有多问，也规规矩矩地站定，只是，她瞟了瞟前面走过来衣冠楚楚，穿着十分成熟干练的男人，又看了看站在她前面，穿着黑色卫衣，破洞牛仔裤，头发微卷，有些凌乱，还在后脑勺处，挑了几根染成了银白色，看起来就有些像不良少年的夏程祁……好吧，去掉“不良”。

　　不过，顾初晓有些怀疑夏程祁他是不是警察了，刚才没注意到，现在才看清楚了，他这都染头发了。

　　“这么快就出来了？”衣冠楚楚的干练男人走上前来问道，他看向站在夏程祁身后的顾初晓，虽然还是端着一本正经，可是眼中却有不容忽视的笑意：“你就是顾初晓吧？”

　　顾初晓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想了想，没想起来，索性就不想了。她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说道：“嗯，警察叔叔好，我是顾初晓。”

　　男人沉默两秒，说：“我才三十岁，你叫我叔叔，不太合适。”

　　顾初晓眨了下眼睛：“哦。”

　　男人又说道：“今早上是我和你联系的。”

　　今天早上……顾初晓瞪大了眼睛，她想起来了，她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那个，我起床气有点大……”

　　“确实，小姑娘还挺有脾气的……对了，程祁，有问出什么信息吗？孙萱呢？怎么没跟着你？笔录呢？给我看看。”

　　夏程祁可懒得管男人和顾初晓之间的暗潮汹涌，他两手插兜，皱着眉头，只回答了男人的第一个问题：“有啊。”

　　男人早就习惯了夏程祁这德行，光听到他说有问到有用的信息就很满足了，“是什么！”

　　他两眼发亮，上身微倾，恨不得能提前半秒听清楚夏程祁的话。

　　顾初晓心想，她是目睹了一场恶狼变宠犬的魔术吗。

　　而夏程祁可不舒服了，他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在曹辛刘靠近的一瞬间，便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低声吼道：“曹辛牛！你离老子远一点！”

　　曹辛牛，应该是曹辛刘，别看这位现在衣冠楚楚，小时候可是个白衣服能穿成黑衣服，上蹿下跳，皮得不行的熊孩子，小时候n、l不分，“刘”也念成了“牛”，这名字就这么叫下来了。

　　不过，小时候的伙伴早就散得散，飞得飞，也就和夏程祁还有段孽缘在了。

　　“我特意抽空回宿舍换了身衣服，又不臭，你嫌弃个毛线！还有！”曹辛刘也生气了，他压低了声音，“我现在是你的甲方！你注意一下你的态度和措辞！别一口一口牛叫着！我不要面子啊！”

　　夏程祁掀了掀眼皮，又往后退了半步，非常给面子改口道：“知道了，甲方爸爸。麻烦开车带我们去狸猫巷吧，甲方爸爸。”

　　曹辛刘：“……”等这个案子办完了！他揍死这丫的！阴阳怪气的！

　　＊

　　孙萱开车，曹辛刘做副驾驶，夏程祁和顾初晓坐在后座。

　　这一路上，夏程祁都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睡觉，车上只有顾初晓和曹辛刘的说话声，大多数时候都是一问一答模式。

　　其实顾初晓也好困好想睡觉的，可是总没有安全感，不敢在别人家的车上睡觉，而且也没有机会睡。

　　曹辛刘通过这路上的时间，简单地和顾初晓介绍了一下他们现在的情况，他是负责杜凝那起案件的刑警，孙萱是他的副手，而夏程祁，是他请的外援，因为这次的案件，涉及了非人，所以，这个案子是曹辛刘和来自市特别办事处的夏程祁共同负责。

　　“市特别办事处？”顾初晓疑惑脸，“这是什么地方啊？”

　　正巧前面是红灯，孙萱忍不住加入他们的话题，眼里冒着星星：“这是一个特殊的组织，他们的性质和我们刑警也一样，都是处理一些特殊案件的，但是他们和我们不一样的地方是，他们处理的是有非人涉案的案子，本来……”

　　“别本来了！”曹辛刘打断孙萱的滔滔不绝，“专心开车，马上就要绿灯了。”

　　“哦。”孙萱有些意犹未尽地闭上嘴，将头转了回去。

　　而曹辛刘又继续接着孙萱刚刚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道：“本来呢，这个案子应该全权交由程祁他们办事处负责的，可是这个案子比较复杂，我现在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楚，以后再慢慢和你说吧……总而言之，这个案子最后还是交由了我们来负责。”

　　顾初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理，我好像明白了，只是，你们为什么找上我啊？”

　　“怎么，程祁没和你说吗？”曹辛刘见顾初晓点了点头，又看着夏程祁好像睡熟了的模样，叹了口气，认命地将被该夏程祁抗下的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是这样的，你不是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吗？还可以和它们自由交谈，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顾初晓：“谁告诉你们我能看见这些东西的！我……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三好青年！”

　　“你就别挣扎了，既然程祁都说要带着你了，你肯定是承认了的。至于是谁告诉我们的，那个人你应该也认识，姚女士，你认识吧？”

　　顾初晓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

　　“姚女士。”

　　顾初晓：“……”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自从自己答应了当八号大院的房东之后，就一脚踩进了一个大坑里面，只有进去的份，根本出不来。

　　*

　　狸猫巷，实际上是一个小胡同，青石板路，两边是红砖黑瓦房，每一户都不是住家，而是商铺，所以，这是一条卖着杂货稀奇玩意儿的小胡同。

　　顾初晓他们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小胡同的路很窄，车子是开不进去的，所以，他们将车停在外面的停车场之后，是走进去的。

　　几人穿过了狸猫巷，走到了巷子的最里处，那里有一个叫“美女占卜铺”的小店，小店外红木门半开着，门处挂着一层厚厚的深紫色的布帘，布帘上还有着闪闪发亮的小珠子，绿色的，这家店铺的审美看起来神秘又诡异。

　　掀开帘子，夏程祁和曹辛刘率先走了进去，孙萱挽着顾初晓的手紧跟其后。

　　孙萱似乎是有些紧张，紧紧地将顾初晓的手臂抱着，顾初晓甚至能听到她咽口水的声音。

　　“你没事吧？”顾初晓小声问道，然后又看了看绕过布帘之后，在幽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昏暗迷离的屋子，感觉也还好吧，看不出来有哪一点令人激动的地方，“孙萱姐，你是害怕，还是冷啊？”

　　今天比起前几天来说，有点降温，孙萱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要是感觉冷，也是有可能的。

　　孙萱摇了摇头，双唇紧抿，可是双眼却闪烁着兴奋，“我是激动啊！终于能和特办处一起办案了。你不知道，我一开始是想加入特半处的，可是因为没有通过测试，只能遗憾加入到了曹队的手下。”

　　“嘿！我可听见了啊！”曹辛刘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孙萱，你领导我还在这儿呢，你就敢说‘遗憾’，信不信我给你穿小鞋？”

　　孙萱笑嘻嘻地说道：“您才不会呢！谁不知道咱们曹队最善解人意了！”

　　不得不说，孙萱的马屁让人听着十分舒坦。

　　插科打诨了两下，便应该开始办正事了。曹辛刘在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着人，看向一旁找了把椅子坐上，懒懒散散的，一副“不关我事”模样的夏程祁，忍不住上前踢了他一脚：“夏程祁！我怎么就会堕落到和你合作！”

　　夏程祁抬脚踢了回去，“这话你应该去问那老头，是他安排的。”他又指了指顾初晓，“还有，这人，我也帮你们确认了，也带来了，剩下的事情，应该是你的了。”

　　曹辛刘十分痛心疾首，最后，不得不搬出杀手锏：“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甲方！爸！爸！”

　　最后四个字，曹辛刘咬得十分用力，而夏程祁在听到后，脸一黑，忍不住又踢了曹辛刘一脚，“知道了！甲方爸爸！”

　　夏程祁单手将卫衣帽子扣在了头上，走出了这家店。

　　顾初晓见夏程祁的背影消失在了帘子后面，才朝着曹辛刘问道：“你们不是合作关系吗？我以为是搭档，怎么还是甲方和乙方啊？”

　　曹辛刘坐在了刚刚夏程祁所坐的那张椅子上，跷起了二郎腿，一手翻着手机，随口答道：“这是他们特办处老爷子的指令，毕竟那群人都是些自我意识过强的小混蛋们，有了甲方和乙方的限制，至少，能约束一下他们。”

　　“怎么约束？”

　　曹辛刘神秘一笑，指了指脑袋，说道：“知道紧箍咒吗？这个约束比它还要狠，要是他们不听话的话，会被关进小黑屋的。”

　　顾初晓打了个寒颤，总觉得凉飕飕的。

　　半个小时后，夏程祁带着姚婆子回来了，随手还提着四个盒饭。

　　顾初晓一见到姚婆子就震惊了，她现在的模样和在大院里大相径庭，在大院里，姚婆子是一个十分慈祥和蔼的老太太，而现在，和店名一样，眼前的女人是一个妆容精致的美女。

　　“你是姚女士？”顾初晓有些不敢认，尽管五官都是一样的。

　　“当然是我啊！不然还能有谁有我这么好看！我就纪老头子没啥眼光，整天姚婆子姚婆子叫着，我呸！他才是个糟老头子呢！”

　　好吧，这下顾初晓确认了，还真是同一个人。

　　姚婆子上前拉着顾初晓的手就要往里走，曹辛刘叫住了她们：“哎哎哎！姚女士，你带着顾初晓上哪儿去！咱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吃你的饭吧，看你那虚弱的小样！”姚婆子说道，“我这里还有正事要先解决，边吃边等着！”

　　说罢，姚婆子也不看曹辛刘的反应，拉着顾初晓就进了里面的小休息室。

　　顾初晓以为姚婆子是要向自己解释当前的情况来着，哪里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田里的菜你收了吗？”

　　顾初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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