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房客宅房东

作者:泡芙老师的得意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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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访(上)


      “爸,妈,这是吴梓星,我的房东。”
      “聂伯伯,伯母,你们好。”
      躲在聂汀莲身后的吴梓星缓缓探出脑袋,看着两位老人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好你好,别,别站着了,快进来坐,坐。”
      聂卫国比吴梓星更紧张。虽说女儿之前就在电话里说了五一会带房东回来,可对于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工人,最得意的事是有一年被评为车间年度先进工人的他来说,像吴政光这种出现在电视访谈节目中的风云人物,和自己根本有云泥之别,他的千金会光临自己的寒舍,简直像在做梦。

      “没错没错,吴房东太客气了,请不要拘束,饭都烧好了就等你们了,快洗洗手吧!”
      柳怀臻接过她们的大包小包,催促两人道。
      她想起那一日在小区门口看到的吴政光的豪车,完全无法把它和眼前这个小个子的女孩联系在一起。她想象中,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应该身材高挑,亭亭玉立,举手投足一颦一笑,或许要比自己女儿更为得体,更有修养。而实际上呢,她怀疑吴梓星是不是聂汀莲从学校里随便找了个学生带回来冒充的。她想起自己上周刚买的夏季衬衫,电商产品的卖家秀和买家秀,差别也没这么大呀?

      “吴房东你一直照顾我们家聂汀莲,很谢谢你。”
      柳怀臻给吴梓星倒上可乐,
      “她过年的时候也是你送回来的对吧?真的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还请你不要嫌弃。”
      “不会不会,其实是聂姐姐一直在照顾我啦!该说感谢的人是我才是!”
      吴梓星开始心虚起来。虽说出门前聂汀莲已经给她打足了气,可她想到自己是去告诉他们,“我看上了你们家女儿”,她便觉得自己仿佛就是当代的地主黄世仁,简直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吴房东你别客气,我们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都尝尝!”
      聂卫国额头都冒出汗了,他觉得以前他们车间都没这么热过。
      “好,好,杨,哦不,聂伯父您别客气。您是主人,应该您先动筷的!”
      吴梓星差点说错,她慌张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聂汀莲,后者差点笑出声。
      她有些生气,好在那一个还是及时开口帮她“吸引火力”,
      “啊呀,爸妈,你们这么正经,梓星更不敢放松了!你们都不吃,我先吃咯!”
      她说着夹起菜,给自己和吴梓星都添了一些。

      “好,我们也吃。”
      聂卫国见两人都动筷子了也才终于放松一些。
      “吴房东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柳怀臻开始不自觉地开启了她的包打听技能,这在她平时和邻里街坊聊天时为她提供了大量话题和谈资。
      “我是开发独立游戏的。”
      吴梓星有些腼腆地答道。
      “噢噢,游戏…”
      显然,这个词在她看来不是褒义的,
      “我听我们家聂汀莲说,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蛮不容易的哦?小姑娘真是了不起!”
      她选择换个话题。
      “还,还好啦…现在聂姐姐一直陪我的,不算一个人了…”
      “那挺好的,我这个女儿呢,人虽然傻了一点,但心眼儿好,太单纯,一个人在市郊也没人照应,我不太放心。两个人住也好互相照顾照顾。”

      “诶,妈!有你这么说亲闺女的么!我哪里傻了啦!”
      “好好好,你不傻好了吧?真是的,还说不得了。”

      午饭的气氛虽偶显拘谨但还算愉快,之后柳怀臻端来水果,四人在客厅坐下开始午后的闲聊。

      “说起来还没问过,吴房东今年多大啦?”
      “呃,26了…”
      “那不小了哦?真是看不出来。有对象了么?”
      “诶?”
      面对柳怀臻突然的“人口普查”,吴梓星一下子慌了神,她看向聂汀莲,不知该如何作答。
      “哦,不想说不用勉强的,小姑娘不好意思我懂的。”
      柳怀臻见她尴尬,以为是害羞,便赶紧打圆场道,
      “以前我们聂汀莲谈对象的时候呢,也是什么都不愿意说,我多问一句都嫌烦的嘞~哦哟,说起来我都忘了,聂汀莲啊,你姨妈上次跟我说的那个她以前同事家的——”

      “不是这样的!”
      聂汀莲突然打断了她,把在一旁看着报纸的聂卫国都吓了一跳。

      “妈,梓星她…是有对象的,她不是不好意思说,而是怕你会生气。”
      她看着母亲惊讶的表情,顾不得等她再发问,便鼓起勇气,
      “她的对象就是我,其实这次我带她回来见你们,主要就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的。”

      “爸,妈,梓星她,不仅是我的房东,现在…也是我的恋人了。我们相爱了。”

      数秒的沉默。

      “你…在说什么?”
      柳怀臻反复看看吴梓星,再看看女儿,仿佛这个女儿是假的,是相似的人冒充的,并且这个“冒牌货”刚才还说了一个她无法理解的笑话。

      “我说,我们是恋人,我们在一起了。所以,妈,以后别再费心给我介绍对象了,好吗?”
      “假的女儿”继续着她的宣言,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只觉得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吃块苹果冷静一下了,这肯定是个梦!

      “你,你…确定,是,认真的么?”
      聂卫国摘下老花镜,看着女儿道。他了解她,知道她一向认真,从不会跟他们开这样的玩笑。他也清楚,一旦她决定的事,便不会主动放弃。可这次这决定实在太过出格,他无法想象,这是他那个引以为傲的,懂事听话的孝顺女儿会做的事。他再次仔细打量起吴梓星,她仿佛和周肃峰完全没有共同点,更是无法理解她到底给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爸,你知道我从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聂汀莲答道。她知道这在父母听来是多么荒唐无稽,但她必须告诉他们。
      “…是么…”
      聂卫国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他想起电视里吴政光谈吐翩翩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心里有说不完的话,可却一点都倒不出来,憋得他心慌。

      “这不是玩笑,那又是什么!?”
      柳怀臻冷静下来,开始质问,
      “聂汀莲,你不想相亲我不会逼你的。你当初要离婚,还要净身出户,我反复啰嗦了很久,可你听见我说过一个不字么?你现在突然弄出这么一档事,是要气死我吗?!”
      “妈,你误会了。我不是为了躲避相亲才编出这样的事,我们是真心的。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毕竟我刚离婚不久。但我不想瞒着你们,更不想欺骗你们。”
      聂汀莲再次看着双亲的眼睛,
      “爸,妈,我想告诉你们,我现在很幸福,很快乐。我想请你们也为我高兴,不要再那么替我操心了。”

      “你确定…这是爱情…?”
      聂卫国知道这个问题听上去很蠢,毕竟女儿也不小了,婚史都有十年,人也沉稳,可她到底性情单纯,而吴梓星则出身名门,和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会不会是被这些对她来说陌生又新鲜的特质所吸引,而把友情误解成爱情了呢?
      “我确定。”
      聂汀莲深吸一口气,
      “我不会和朋友…一起过夜的。”
      她含蓄地表达了她们之间亲密。这在过去的她看来简直是不知羞耻,没有教养。可现在她却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勇敢而又自由。

      “你!”
      柳怀臻觉得女儿真的是疯了。不仅做了出格之事,还毫不避讳地行诸于口,
      “好,我就算你是真喜欢她。那么吴房东你呢?你也是真心喜欢我们家聂汀莲的么?”
      她想起过年时女儿曾说过房东少时丧母,又因自己像母亲而多与其亲近。现在想到那时她和房东聊天的样子,才反应过来其实早有端倪。不过,那都不重要,她看着吴梓星,追问道,
      “你会不会其实只是在她身上找到了你母亲的影子,想要弥补缺失的母爱,才会和她在一起的呢?我想,你在遇到我女儿之前,一定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吧?”

      “不,不是这样的!”
      吴梓星也激动起来,
      “是,我是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并且聂姐姐也的确像我妈妈,但我从来没有把她当做过妈妈的替身!那是对两者的冒犯!也是对我的感情的侮辱!伯母,我知道我看起来很年轻,很幼稚,很不靠谱,但我真的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人,我也能够并愿意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的!我真心喜欢您的女儿,我想爱护她,照顾她,陪伴她一生一世!我更有能力为她提供理想的生活!请您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证明,好吗?”
      “…”
      柳怀臻看着那真诚的茶色眼睛,她很想相信,但理智告诉她,她们这样下去,是要吃苦头的。她艰难地摇了摇头,

      “我就问你一句,你敢在她的同事、学生,或者是其他外人面前,承认你们的关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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