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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有恶报
明离惨叫一声,黑尾应声而断。
这渗人凛冽的气势,这锋芒毕露的剑意——
“剑修!玄天门!”
明离惊骇欲绝,他当初便是毁于玄天门剑修之手,想不到今天居然又落到他们手里,还是在他身躯寿元将近,急需夺舍的紧要关头!
若是不赶紧想个法子逃走,怕是再难有活路,少不得要如当初一般故技重施了……
他身受断尾之痛,立即失了对冰魄之心的掌控,大囡顺势将那绿火苗收在掌中。
此时至恒等三人也已跟着迟不归赶到,至恒一见明离的样子,便朝袁启之冷笑一声:
“这便是你们磕头跪拜的‘老祖宗’?妖气缠身,血煞冲天,不知吃了多少人,难得竟留了你一条老命。”
袁启之冷汗涔涔。
往日高高在上的老祖此时狼狈的趴倒在地,柱子上昏倒的袁飞白鼻青脸肿嘴角含血,旁边地上躺着浑身裹满黑色药汁的诡异之人,还有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女娃,还有,还有条黑色蛇尾,那一大截犹如碗口粗细,腥气弥漫的蛇尾……
竟真的有妖怪在他袁家!
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怕又疑地浑身发颤:
“仙,仙长,莫不是看差了?老祖从未害人……”
至恒见他如此冥顽不灵,气的张口就要骂他,却听一道隐含怒意的声音质问道:
“你说他从未害人?”
大囡站直身子,一指软绵绵躺在地上的沈秋君,直逼袁启之:“好,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何成了这副样子?你知不知道我若晚来一步,她的下场就是一颗丹药?你知不知道你袁家地道上堆叠尸骨如山,冤魂无数?!你还说他从未害人?!”
袁启之见她不过八九岁身量,却气势骇人,不由惊问道:“你,你又是谁,怎出现在我家禁地?”
大囡冷冷看他一眼,并不答话,只冲迟不归躬身一礼:“多谢壮士相救,此妖物作孽多端,恳请壮士出手降服。”
迟不归:……壮士?
他忍了忍,还是提醒道:“我乃剑修。”
大囡一顿,虽不知剑修是什么人,仍改口道:“多谢剑修相救,恳请出手。”
边上至恒差点没笑出声来,被长泽一警告,他翻了个白眼,转而冲大囡道:“你这小姑娘有意思。不必你操心,我等本就是为除妖而来。”
说罢又微抬下巴问明离道:“那老妖,识相些老实交代,你从何而来,到此作甚?”
明离挣扎道:“各位,各位仙长见谅,我本不是这般样子,我真是袁家人,只是当初求仙心切,被那妖物骗了,他附了我的身,我许多时候根本身不由己!所以我设下禁地,就是为着不让无辜之人被害,可我,可我的确是人非妖啊!求各位仙长明察,若能将那妖物从我体内除去,我感激不尽!”
袁启之本已面色死灰,一听此话瞬间激动道:“对,对,一定是这样的,我家老祖是被妖物害了,请仙长明察!”
长泽微一皱眉,这倒是难办了,若此人还有身为人的意识,只是叫那妖物附了身,倒不好干脆利落结果了他……
“住嘴!你还想骗人?袁千海早已叫你害死,你是妖蛟明离!”大囡怒喝一声,横眉冷目。
明离却老泪纵横,艰难地爬坐起身,一副有苦难言的沧桑样子,冲迟不归等叩拜道:“诸位明察,附了我身的妖物,正是明离!我受他折磨久矣,本已决定困死在这禁地之中,侥天之幸竟等到了诸位仙长,若诸位不信我,只管杀了我罢!”
一旁的袁启之霎时跪倒,也哭求道:“诸位仙长,我家老祖定是无辜的,求仙长救他一命!”
大囡想不到这老妖竟狡猾至此,这种绝境都能叫他死地求生,气的火冒三丈:“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且等着。”
说罢转身便重新推开暗门,往之前的密室飞快跑去。
长泽却蹙眉沉思半晌,对至恒道:“师弟,我怎么觉得‘明离’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至恒听他一提,忽然猛一击掌,冲迟不归道:“明离,莫不是那个明离吧?好些年前你们玄天门追杀过的那个?不过当时不是已经被你们斩杀了吗?”
长泽也立时恍然,当初玄天门剑照尊者一人一剑独闯妖界,取回被妖修偷走的十余条灵脉,众妖岂肯罢休,一直追至玄天门经楼之下,却被众剑修反杀,只逃了一个玄蛟明离。
不过后来听说明离也已被除,难不成玄天门那些剑修为了面子撒谎了?不大可能罢……
迟不归见二人俱面带疑色地看向他,脸色一冷:“我玄天门说一不二,当初那妖修确已被斩落。”
他这浑身凛然不可犯的样子,至恒一瞧就来气,讥讽道:“那你倒是说说这个明离怎么来的?莫不是要说重名吧?”
“不是重名,也不是什么附身,他就是妖蛟明离!”
却见大囡又从那间密室出来了,手中正拿着之前她和袁飞白翻看过的册子和手札。
“你以为袁千海已逝,便死无对证,再也无人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了吗?”
大囡转身冲明离冷声道,“痴心妄想!袁千海早已知晓你心怀叵测,只是实力悬殊,对付不了你罢了,他早就留下手札,将你种种作为记的一清二楚!”
话落,她便将两本笔记交给长泽等查看。
其实这笔记中并未写清楚明离真正的身份,怕是袁千海自己也没彻底明白,但经大囡这么一说,却叫明离真真吃了一惊,暗道没想当初的蠢货居然还留了这一招!
长泽和至恒正翻阅笔记,迟不归却看也不看,只肃声问明离:“你还有什么话说?”
明离知道大势已去,只闭上双目,长叹了口气,语带凄凉道:“想来诸位是再不会信我的了,既如此,我便以死自证吧!”
说罢,猛然举掌直拍天灵盖,立时便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老祖!”
只听袁启之痛嚎一声扑到明离尸身上,大叫道:“我相信老祖绝对不是妖物!我袁家这么多年,救死扶伤,活人无数,从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老祖是冤枉的!”
至恒等人都要叫他气笑了:“愚不可及。”
却见袁启之突然冲大囡扑了过去,伸手便去捏她的脖子,面色铁青道:“一定是你,是你陷害我家老祖!我袁家禁地森严,自家子弟尚轻易不得入,你怎么能凭空出现在这里?你才是妖物!”
众人一惊,正要去救大囡,却见大囡不慌不忙,竟反手捉住了袁启之的手腕,咔哒一声反向一折,就叫他脱了臼。
她不过是个八九岁样子的凡间姑娘,怎会有这样大的力气?
长泽等简直看呆了,现在凡人界的小姑娘都这么生猛了吗?明明瞧着样子,柔弱的风吹就倒啊!
却听袁启之忍痛叫道:“果然你才是妖物,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怪力?!”
大囡冷哼一声松开手,握着拳头冲他森然道:“那是你眼瞎心盲,少见多怪。”
长泽与至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不是妖物,怕也是个小怪物吧?
一旁的迟不归却冷声道:“以大欺小,自取其辱。”
长泽两人默默离他远了些。
至恒颇有些无趣道:“既此间事了,那便走罢,我还要——”
他话音未落,便听迟不归与长泽异口同声道:“谁说此事已了?”
至恒一愣:“你们怎么回事?还要干什么?”
却见迟不归眼带嘲意地瞥了他一眼,提剑一步步走向了那昏倒在地,浑身涂满药汁的诡异之人。
大囡也疑惑地看向他:“这是带我来袁家的沈秋君,不知……”
迟不归看了她一眼,虽沉默不语,大囡却觉那双眼仿佛会说话,他此时说的肯定是:闭嘴。
她立时住了嘴。
“我之前不明白,为何当初你明明死于师兄剑下,却能死而复生出现在这里,不过现在,我明白了。”
他竟对着昏迷的沈秋君自言自语,而后猛然一剑刺向她的眉心,汹涌的神识之力当下顺着定渊剑直冲沈秋君脑海。
“灭魂夺舍,天理难容!”
只听沈秋君忽然惨叫一声,虽然已经被挑断了四肢筋脉,却痛地不住翻滚,不过一瞬,一个透明的元神便被逼出了沈秋君身体。
正是明离。
“你当初便是如之前一样,假死后再夺凡人之舍苟活罢?除恶务尽,既是我玄天门的漏网之鱼,我便再抓一次!”
说罢,提剑直刺明离元神。
明离至此方知在劫难逃,元神疯狂颤抖,尖声痛咒:“玄天门!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我的血脉子孙啊,为我报仇!为我报仇!”
声音凄厉刺耳至极,叫大囡忍不住转头捂住了耳朵。
这一转,却见本靠着柱子昏迷不醒的袁飞白似动了动。
大囡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瞧去,却又见他仍然一动不动,仿佛方才的动作只是她的错觉,唯有他嘴角的血渍,似被水渍晕染出一道痕迹。
……他在落泪?!
大囡心下疑虑顿起,刚要去瞧个仔细,却忽然想起之前脑海里的声音,她说“袁少爷是个好人,从未做过有违道义之事”。
大囡顿下了脚步,终究没有过去探究。
“壮士——”
迟不归转头看着大囡。
大囡立即改口:“剑修大人,你方才说,灭魂夺舍?那被夺舍之人会如何?”
迟不归勉强不再挑剔她的称呼,微一颔首看着沈秋君道:“她被夺舍未久,魂魄尚未消散,用些镇魂养魂之物便可渐愈。”
大囡想起明离之前提过的镇魂石,不由暗道:“沈无味倒真是神机妙算,镇魂石最后还是用在了他女儿身上。”
明离既打算在夺舍后便用,应当不会把镇魂石放的太远。
大囡四下一打量,见药鼎边的案台上放着一块光泽乌沉,表面坑洼的奇怪石头,便取过向迟不归问询:“不知此物可能用得上?”
迟不归微有讶异,冲大囡稍稍颔首。
大囡将镇魂石放在沈秋君身旁,深深看了她一眼,暗道:从此两不相干,余生不见。
她辞别众人,正要离开此地,却忽然被长泽拦下:
“姑娘,我方一进这里,便见有一神火被你收下,不知可否一观?”
大囡心下猛地一沉:我这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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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更新了,然后发现掉了两个收藏~
嘤,又被抛弃了
哎,还是晚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