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毒草
孙千墨让春生准备大量酥骨散，使那几人动弹不得任他们摆布。
春生这小跟班便有的忙了，到县里药铺将所需药材抓齐，还被掌柜用试探的眼光看了好久，再被问弄酥骨散干什么。
春生扯谎解释道：“我家主子打猎用，个儿大的家伙用少了容易把小命丢了，我可不敢含糊。”
他回来招呼几个闲人帮忙研药，药材分成小堆每人一堆不许越界，怕出丁点差错影响药效多生事端。
春生只在与药材有关时变得严厉，平日缺少的严肃全在此时体现，虽然那小身板站在一群比他高半头或一头的汉子中间仍旧没什么威严可言，架势也像那教徒儿医术的严师，有一种小大人当家的错觉，把丁涵英看乐了。
“姑娘你笑什么？”
“看你像当家的小孩，乳臭未干还指挥得有模有样。”
春生一听泄了气，“姑娘我可比你大。”
“那你还和我差不多高呢，我可是女子。”
“姑娘你别挖苦我了，去给我家公子上药吧。”认识的人总拿他寻开心，研药也不消停。
“我才不去，省得他发疯招惹我。”
“别啊，我腾不开手。姑娘就别生气了，帮我这个小忙，小的感激不尽。”春生拱手鞠躬想将她劝走，心中希望他家主子能感激他的良苦用心。
“那我勉为其难。可不是原谅那疯子了。”
“小的知道。”
丁涵英去给孙千墨上药，喊了两声他依旧双目紧闭，去拿来麻绳再到他身边。
孙千墨猛地睁眼，丁涵英猜他此状又是梦行症发作征兆，即刻欺身上去将他紧紧按住，绳子紧随动作利索地绕他胳膊而上，比那盘在树上的蛇还要灵活。
丁涵英利落地将他双手束缚好，看他是否要有其他动作。虽然姿势......暧昧了点，好过看他发疯。
孙千墨也看着她，悠悠开口道：“英妹我情形中着呢。还有，你可以下去了。”
丁涵英的脸迅速蹿红，跨在他身上的腿移开，坐到一边气急败坏，“你耍我干嘛？”
“我想试试你的警惕性够不够，看来比我想象得厉害得多。”孙千墨表情严肃，也微红。看丁涵英一时恍神，问：“你是来干什么？”
“给你上药。”
孙千墨乖乖将袖子挽起，“疼疼疼！”自食恶果，只能靠喊疼来抵抗了。
“知道疼就长记性。”
“我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免得你一不忍心下手让那帮汉子来，我死得更惨。”
丁涵英斜睨他一眼，手上力道轻了些。“你这一路上净带着药味，也还要去是吗？”
“不去了。”这是孙千墨想了很久的结果。他要相信丁涵英能照顾好自己，也要相信宋石能照顾好丁涵英。他不是她身边必定存在的人，总有一天要习惯看不见她的安危。
“怎么想开了？”
“你都和我生气了，我还能怎么办？那，不生气了吧？”
“哼，你还把我的话当回事了？不是暗地里盘算悄悄跟过去呢吧？”
“没没没，当然没！我不会做没分寸之事。对了，我之前说我有闻不见包子味的办法，让你看看啊？”
“嗯。”丁涵英听他这么说来了兴致。
孙千墨转过身去过一阵再转回来，鼻孔中塞了两块布条，忙着用嘴呼吸，像跳上岸后嘴巴和腮一张一合的鱼。
丁涵英愣着眨眨眼，“你中毒以后心智受损了吗？”
孙千墨继续夸张地张大口呼气，双眼瞄向鼻孔中的布条成了斗鸡眼。丁涵英总算笑出声，“别犯蠢了，我收拾收拾该出发了。”
“我把我想问的写出来，你们再补充。我就在那天待的地方等你们。打烊前已经没有新出炉的包子了，今儿风向也不同于那天，应该无碍。”
“好，写好了给我。”
“嗯。”
丁涵英与宋石临行前得到了孙千墨写的问题，简洁有力的几行字：毒药名称？来源？用量？解药？是否杀掉了吴家的儿媳？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丁涵英说这也是她想问的。
春生、初三、逐箫三人留下，其他人出发。午夜前他们先在树林中用千里镜确认包子铺的情况，待那五人全部歇下后再动手。
还是清一色黑衣，无人闲话，气氛凝重。将为祸人间的恶人一网打尽之胜败就在今晚。
在孩子待过的地方，丁涵英的脑中反复出现拉钩的场景。他用自缢表达心中之痛，那痛今后都会清晰留在他们这些活人眼中。
为钱出卖良心，她甚至也想让他们尝尝那般滋味。
又是月朗星稀时，丁涵英几人确定五人都在小屋中吹灭蜡烛，再向包子铺接近。孙千墨与默笛也行到稍近之处以便看清其中动向。
脚步声压至最低，围在小屋周围，待其中一片鼾声才要破门而入。
不知为何有一沉闷脚步声由远及近，好像是一中年男子边跑边喊：“包子，给我包子！”动作虽急人却迟钝得很，绊倒在街道上复而爬起，反复多次才到包子铺门口。突兀之声引起附近街坊多声不满，有人出声大骂也无反应。
孙千墨见此异状便从原地靠过来，想要阻止男子坏事却晚了几步。男子用力砸门，黑夜中嘈杂声更为明显，后院小屋中的人醒了。
男子也是异症发作之态。孙千墨从默笛那里接过宝剑，默笛迅速上前在男子背后横过长剑拦其咽喉，用后抱姿势使其后退离开店门，再迅速松开。孙千墨在前方狠踢一脚使其结实倒地，默笛再一手劈在男子后颈致其昏迷，束其手脚。
后院的声响弱了。方才随他们收拾中年男子，后院也传来打斗声与说话声，此时那些声音均停，听见几人言语，其中女声不紧不慢。
丁涵英那边应该办妥，看来那五人功夫的确不行，却还胆大妄为沿街作乱。
孙千墨没闻见那气味，招呼默笛往仓库去。他一剑劈开门上铁锁，室内漆黑一片，默笛掏出火折子甩燃，见普通仓库面貌，再看孙千墨的身影如火苗摇晃。
孙千墨道：“我闻见很浓的那种味道，你先将我绑了，快！”
默笛点亮一边油灯，再将他上半身捆好。
丁涵英他们带那五人来了。五人被五花大绑塞了嘴，有的身上见血，疼得直哼哼。丁涵英方才一鞭子将一人甩到墙上，再狠命抽另一人一通解气，闻到血腥味才道：“乖乖让我们绑了，别耍花招，否则下一刻我们看见的就是你们的尸体！”
屋中二人疼得打滚，无力还击。
此时，宋石踹那哼哼的人一脚让他闭嘴。
孙千墨道：“这里除了那东西的味道还有一股血腥味。”
丁涵英以为他说的是五个恶人身上的，说她让鞭子见了血。
“不，本来就有的。把那哥哥口中布条取下，我有话问。”孙千墨被默笛扶着，用力晃头不让眩晕持续支配自己。
宋石听他言语后动作。
孙千墨问：“这血味何来？”
男子嬉皮笑脸，“客官你这是要发作了吗？可坚持不了多久，想让我帮你解答，时间恐怕不够啊。”
孙千墨还有心接茬，“你觉得我发作最先死的是谁？我的人都是轻功高手，只有你们五个动弹不得。说与不说你自己衡量。”
短暂寂静后，男子道：“既然栽你们手里，不妨告诉你们。只是有个条件：我交代完把我们放了，日后别管我们生意的事，咱井水不犯河水。而且你们这些路过的，也管不了这穷乡僻壤的事。”
孙千墨一口答应，“好。”
丁涵英要言语，被宋石拦住了。
“看公子可是有头有脸的豪杰，说话算话吧？”
孙千墨点头。
“看见那口缸了吗？那里是地窖入口，挪开就能看见。里面没什么危险的东西，就是一些草而已，不过臭了点，你们可以打开看看。”
初一主动行至大缸处，警惕地将缸挪开，看见地窖入口的盖子。众人退后，男子发出鄙夷一声，嘲讽他们胆小。
盖子打开，扑鼻而来血腥味及浓郁的草味，对在场之人的嗅觉皆是巨大冲击。大家不约而同捂上鼻子，以为男子耍诈放毒害他们。
丁涵英一直想解气，对男子毫不客气地踹过去，“说，这味道有毒没？”
男子被踹倒地，悠闲地起来，笑道：“没有，对于我们来说没有，对特殊的人来说就不好说了。”眼睛看向孙千墨。
孙千墨的确是他们中最难受的一个，别人闻见的草味钻进他鼻子里却是一种迷醉的味道，指使身体往前凑。
孙千墨只得用意志告诉自己保持理智。
丁涵英凑到入口处。孙千墨警惕地提醒她不要靠近。丁涵英摇头说没事，也被初一护在身后。
底下漆黑一片，上面的光流不到下面，也没有月光照亮。
男子又说话了，语气、面上净是嚣张，“你们要是怕就别看了。就是几棵草而已，没什么稀奇。”
这话听起来像在引诱他们下去。他们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孙千墨问：“什么草？有致幻、成瘾作用是吗？”
男子十分坦白，“你比刚刚更想碰那毒草了吧？这还不够说明问题？”
看来这就是毒药来源。
孙千墨的呼吸开始急促，却有很多问题想问。上半身缠满绳子有些滑稽，对草的渴望让他头昏脑涨，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