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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
北落终于承认,“是北落不自量力,妄图得到初三公子的青睐。”说着又跪下了,连带耳根都要羞红。
“好啊,你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若能让他同意与你相好,我们就将你留下;若不能,有此经历也会比现在勇敢一些。邹大哥是半个品含人,肯重用有能耐的女子,改日你到他的茶园去,也许会有崭露头角的机会。”
“这......北落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对男子示好?”
“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就要靠你自己。当然,同意与否也在你。”丁涵英沉默,给她思考时间。
“......好。”北落最终答应了。
丁涵英出门去找初三告知他此事,初三无比惊愕地问:“小姐你不为我做主了?你怎么能这样?”
“怎样算为你做主?直接答应让你娶她吗?”丁涵英还在玩笑。
“......”初三重重地叹口气,“救过的女子那么多,要是每个都如此,我还不妻妾成群了?”
“那你就在谷国住下吧,回去也要遭人唾弃。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让她自己努力,我便不会给她方便。”
“那你们明天逛集我能不去吗?”
“能,我就说你有其他任务。”
“谢小姐!”
北落还是进入了丫鬟角色,除了称呼上还唤丁涵英“涵英姐”,其他时候帮她端茶倒水,伺候得相当周到。
而丁涵英自己收拾习惯了,多了她那份“关怀”十分不适,一天半天就要敲打她一次,“你还是想办法在初三身上下工夫吧,我说给你机会,可并不会帮你。”
北落听完倒茶的手一顿,“北落不敢奢求。如此也算报答几位的救命之恩了。”
丁涵英见说不听,索性享受起来。
晌午吃过饭后,两人一起去逛集。北落半天没见初三,问他去不去。
“他有任务在身。”一句话将北落打发了。
孙千墨见她如此不讲情面,在一旁窃笑,被丁涵英捶了一下,“你小心兜里那点银子被我花光!”
“好好好,我不笑。英妹息怒,买胭脂、首饰是件开心的事,别破坏了好心境。”
丁涵英与北落在前,一行男子跟在后,去哪里全凭前面两位“主子”做主。
路过布店,孙千墨提醒二人:“要不要添置点衣裳,之前的不是都丢了吗?”
丁涵英听了不客气地拉北落入店,在各式布料间来回穿梭,还故意停在罗绮前仔细摩挲那细滑的料子,再看向旁侧的孙千墨。
“你若喜欢便买,我也不是那小气之人。不过一路上来不及做好一身衣裳,你若买了就自己慢慢做吧。”
“哎呦看你吓的,我自己买了也不会做,穿身上也招摇......掌柜的,给我来两尺!”
“......两尺够做啥?”孙千墨适当表达疑问。
“多了怕某人心疼。”
“我现在有些头疼。宋大哥我将银子交于你,请允许我告辞。”孙千墨让春生递上钱袋,打算溜走。
“诶,跑什么?看我大把花钱心疼?”丁涵英拉住他的袖子。
“放开,男女授受不亲。”孙千墨忽而意识到气氛回归多日前,严肃了些。
宋石在一旁道:“英妹,别让公孙兄为难了。”
丁涵英这才松开,和北落各选两套做好的衣裳。北落自然不好意思为自己买,被丁涵英选完硬塞到手里,“看你穿着的习惯,应该喜欢素一些的颜色,这两套喜欢吗?算了你吞吞吐吐的,我就当你喜欢了。”
结账后,东西全丢给默笛和春生,这是他们今日职责所在。
一行人继续沿街前行,孙千墨老远看见一个首饰摊儿,侧面立了一把手执铜镜,在探究摊主为何人时与其四目相对,经历错愕,喊身边人一同上前追赶,势必要擒住那鬼机灵的小丫头。
白鸾。刚抢了东西居然明目张胆在大街上摆摊卖,生怕他们抓不住是吗?
白鸾与一男子在大街上乱窜,后面追赶的几人脚不沾地,全在街上展示飞檐走壁的功夫,没过多久便将两人抓住。白鸾单手被剪在身后还不服输,一边喊“救命”一边抬脚踩、转身踢,孙千墨看她不老实,单手使力让她屈从与被控制的手臂下,动弹不得。
她装成哭腔喊:“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啊!”
他们的举动引来路人的围观与窃语,有几个在一旁小摊帮腔附和的男人,宋石听见后也没含糊,顺手抓了一个过来,“你是同伙吗?告诉你们老大,你们中心的丫头小贼被送交官府了!”再踹他一脚送他离开。
结果那人连东西都没收拾就跑了。
那些人打不过他们,否则之前也不会想了那么多对付他们的办法,却不肯正面交手。不过还有几个想救白鸾的往上冲,几下被他们撂倒在地,再爬起来跑掉。
不远处也传来骚动,两侧摆摊的小贩收东西落荒而逃,来不及收的便自己逃走,加上因此被驱赶的路人,一瞬出现众多逃跑之人。
白鸾在此阵仗中蠢蠢欲动,妄图在几人注意力被吸引时趁乱逃走,袖子还没全部挣脱就被孙千墨一把扯回来,默笛再顺手绑其手脚,成了困在锅里的鱼,煮熟乃命数。
白鸾叫天天不应,还招来了清街的衙役,当真好运已尽。
衙役一路收缴物品,将小贩们留下的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毁掉,有板车变成他们一路收东西的工具,有被抓还不肯上交东西的直接被押走......
一条街由刚才的热闹非凡变成冷冷清清,夹杂仓皇逃离的喊声,有些凄惨。
孙千墨不想与官差冲突,站在原地未动,等待他们到达近前。
白鸾毫无底气地小声求情,求他们别将她是强盗一事报告官府,说附近有不少小村等他们一伙人劫富济贫。
“哦,劫富济贫劫到我们头上,先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再抢得一件不剩,扰乱当地治安、弄得人心惶惶,就是你们所谓的道义?被你们救济的是百姓,路过的也不全是欺世霸凌的财主吧?”孙千墨义正言辞地教育起她来。
“那不是给你们留了被子吗?”白鸾理直气壮,而后嘟囔,“要不是带不走,还能卖些钱的。”
“你再说一遍?”孙千墨对她这不知悔改的态度十分恼怒。
“我们以后一定挑坏人抢,抢你们是意外,冬天饿肚子的太多。”
“鬼才信呢!”孙千墨早在心里发誓:再信她就当街大喊三遍:“我是傻子!”
官兵快到近前,丁涵英侧身遮挡摊位上的铜镜与梳子,伸手将其塞入袖中,等衙役将物品收走,问他们为何还在此挡路。
孙千墨道:“这小丫头就是摊主,交由官爷处置。另外......”
白鸾打断他的话,赔笑道:“官爷我将东西上缴了,你们就别抓我了吧,我保证以后不在这摆摊了。”还对丁涵英使眼色求她松绑。
孙千墨看她与官差没有多余交流,猜测他们并无关系。他继续刚才没说完的部分,“官爷,她是附近山上劫财的强盗,之前抢了我们的东西,现在正好被我们撞见,希望官爷好好处置。保证了附近道路的秩序与安全,想必县令大人也会高兴吧。”提“县令”也敲打一下他擅离职守之事。
白鸾气得涨红了脸,似乎很怕被抓,“你!你个小人!”
“小人?骗子还想获得别人的信任是吗?等你蹲完大牢再说吧!”
默笛将白鸾推了过去。
孙千墨添油加醋,“我们丢了许多细软,来的路上饿了几天,可惨了,还望官爷为我们做主!”
衙役将白鸾押走,“你们随我们回一趟衙门吧,县令大人会亲自问话。”
“是,官爷。”
白鸾垂死挣扎地喊:“官爷,他们拿了我摊上的东西,那都是赃物,是否也该押走?”
丁涵英坦然地将镜子拿出,“这镜子本就是我的,我收起来时还未见官爷缴物,便先揣进怀里了。既然县令大人清正廉洁,我就先交给官爷,定会得到一个公平的交代。反正赃物越多,关得越久。”丁涵英本来没想出言报复,既然白鸾嘴上不饶人就不客气了,谁让她连别人送的礼物都偷。
白鸾讪讪地改口,“镜子确实是她的。”
衙役将镜子收起,“是不是她的县令大人会定夺。你接下来老老实实的,免受皮肉之苦!”
白鸾终于老实。
去衙门的路上,衙役头凑到孙千墨身边,“县外有强盗一事不要对他人声张,知府大人还在县里。要是多说了不该说的话,县令大人会很愿意找你们喝茶。”
孙千墨一听知府来此倒来了精神,“哪位知府?”说着看了邹黎笙一眼。
“庞知府啊。啊,你们过路而已,那就更不要节外生枝,办你们自己的事情就好。”
孙千墨顺从地点头,“是是是,官爷提醒得是。”
邹黎笙对他点头,他的确与庞知府熟识,看来之前县令放纵匪盗一事该有个像样的交代了。
孙千墨继续问:“这大白天不让赶集是怎么一回事?”
“白天行人行车的街道都用来摆摊可还了得?影响县里的风貌!”说完不耐烦地说一句,“你这人废话这么多,不该问的别问!”
“官爷息怒,官爷息怒。”
孙千墨从他的话里得到一些有用信息:看来知府大人刚到,县令怕之前搪塞拒绝之事败露不让人声张。而今匪徒被抓,县令大可将此事变为他一人之功劳,当真做了个深谙投机取巧之门路的好官。
孙千墨只期待邹黎笙口中备受敬仰的知府大人对得起那响亮的“父母官”三字,否则这偏远之地也该整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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