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与花千骨

　　两人离了花莲村，一路上东方凡不停打听林灵到底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林灵起初不理，被问烦了料想骗不过他，便告知参加仙界明珠盛会寻找母亲之事。想到身边有小凡跟着，那两料珍贵的丹药不得不分他一粒，仙人许的八个时辰平白减少一半，林灵心里烦恼，小凡精乖见林灵脸色不对，一改往日跟她对嘴的牛脾气，对林灵言听计从，不时说些笑话哄她开心，两人说笑一阵后，林灵又觉得东方凡不讨厌了，两人遂商量如何混入瑶池。林灵说自己可以扮作接待仙客的仙女，小凡也扮成参加盛会的小仙，但两人对各路仙派的名头来历一头雾水，不知叫小凡冒充哪一派的弟子才不会被拆穿身份。两人走得腹中饥饿，见路边有一简陋面馆，小凡建议先在路边小店吃碗面再说其它。
　　两人坐定，那老板亦是小二，跑来殷勤服侍。小凡点一碗牛肉面，林灵点一碗白水蛋素面，老板一摊手表示没有，只有青菜素面供应，两人只得吩咐煮来将就填肚子。正低头吃面，来了几个黄冠青袍的人连呼店主送面上桌。
　　一位黄衫年青人吃了几口那没滋味没油水的素面，，赌气将筷子一扔：“不吃了，没肉没油，哪里是人吃的！”
　　“天枢师弟，将就吃些吧，到了瑶池，还愁没好东西下口？”一位年长的白面道人劝说。
　　天枢嚷道：“但是是我现在饿着！难不成叫我饿到瑶池。不行，我不去了，我回家去。”
　　劝他那人陪笑道：“师父让师弟去赴明珠盛会，也是希望师弟去结交各派掌门给咱们仙派拉个人脉。师弟且先忍着，我已打听清楚再走十里便到了城镇，到时自会有精美菜品供师弟果腹。”
　　天枢斜着眼抱怨：“我爹爹为何不去自行结交人脉，非逼着我去？是不是他本事不济怕去了被诸仙瞧不起，让儿子替他背包。”
　　年长那人道：“师弟千万莫要这般说。“苦笑一声：”本来我派也是去凑数的，但这话从你口中说出，叫外人听到了更加的瞧不起我派了。”
　　天枢不耐道：“你当我傻呀，我不过在你们面前发发牢骚，外头还是要把咱们仙派的招牌抖起来的。”
　　东方凡听得他们也是去赴明珠盛会，又见自己和天枢的身高差不多，登时有了主意。
　　天枢一行人胡乱填了肚子，骂骂咧咧前行十多里，果然有一处市镇，天枢挑了最精致的酒店点了一桌酒肉饱餐后，又找了最好的客栈歇一晚明早再走。
　　第二日客伙见那几位客人一直不来结帐，去看时一个个满身酒味鼾声雷响，客伙告知老板，老板笑这几人定然是外头的花酒喝多了，由得他们睡，多睡一天多算一天的钱。
　　且说东方凡晚间潜入天枢等人所住房间，在房中点了足可以让他们睡上三天三夜的迷香，趁着天枢熟睡如猪，剥下他身上衣冠消然而去。
　　林灵正在外等他消息，见一黄衫少年含笑而来，夜色中有如玉树蒹葭，林灵登觉眼前一亮。
　　小凡已到她面前，笑道：“你认不得我了么？色迷迷盯着我不放。”
　　林灵俏脸一红：“你少放屁，赶紧随我来”自顾大步前行。
　　两人便来到城外僻静空旷处，林灵念诵驱使兽灵之法咒，飞来两只鹤妖。两人骑上鹤背，仙鹤腾空直入云际，小凡第一次上天，风声呼呼，脚下景物越来越小，他心中害怕抓紧仙鹤的颈部。
　　林灵安慰他：“小凡哥哥别怕，这两只鹤妖有分寸的，包管送你安全到瑶池。”
　　小凡逞强：“我才不怕！”鹤妖猛地一个附冲，小凡大叫一声双手死死抱住鹤头，耳边听得林灵银玲般娇笑，也没精神去跟她斗嘴了。
　　不一时两人已到天庭瑶池，来不及观赏那玉树琼花，仙姝盈盈的仙境盛境，小凡拿出丹药，自己先不客气的吞了一粒，再让林灵服下一粒。
　　接引仙女上前问好：“两位可是玉苍派如云真人门下弟子？”
　　小凡方知被他用迷香算计的天枢是玉苍派弟子。
　　“在下玉苍弟子天枢，这位姑娘是我俗家师妹灵儿。”小凡故作老成。
　　接引仙女笑道：“原来是玉苍派弟子，两位请随我入席。”
　　林灵一见玉苍派的排位，叫苦不止，原来这小门派真是来凑数的，在仙界地位低微到了极点！席位排到最末几位，她母亲霓鸿仙子北华天君地位尊贵定会坐于首席，她坐在末席哪里能接近首席的仙人。
　　小凡悄声安慰：“你别急，我们趁着宴会尚未开始跑到首席去瞧瞧。”说罢拉着林灵向首席跑去。
　　突然有人一把扣住林灵手腕喝道：“不入流的玉苍派偷偷摸摸混来首席，是要偷东西么？”
　　林灵涨红了脸甩开那只手，无奈那人力气比她大得多，林灵甩之不脱。
　　“小美人模样儿水灵灵的，留在玉苍派真是委屈你，到崆峒来吧，有本公子照顾，保你吃香喝辣衣食无忧。”调笑林灵那人花衫高冠，正是崆峒掌门的独生爱子元销。
　　小凡大喝：“臭流氓快放开我妹子。”扑上去撕打，元销略施功夫，便将小凡一脚踢倒在地。
　　“放开她！”一声清叱如乳燕新啼，一双小小的纤足映入小凡眼里，绣了银白玉兰的靴子轻盈得象两只美丽的白蝶。小凡心脏瞬时砰砰乱跳，屏息静气抬眼看去，只见场中多了一位与林灵年纪相仿的仙女，肤若冰雪，眉目秀丽，绝世容光莫可逼视。
　　浪荡公子元销见了她不敢放肆，放开林灵，对那小仙女陪笑：“星月仙子误会了，我并无恶意，只是看他俩个十分有趣，跟他们开个玩笑而已。”
　　那名叫星月的仙女正眼也不瞧元销，只顾扶着林灵柔声问：“怎样？有没有被他伤着？”
　　林灵摇头。
　　星月放了心，又对呆若木鸡的东方凡娇嗔：“他一招便放倒了你，玉苍派法术怎么这般差劲，怪不得安排你们坐在那后头呢，哼哼，本仙女随意指点你两招，你们也不致被坏人欺负。”
　　她口中的坏人自是指一旁尴尬无比的元销了。
　　“星月，你在这里呀，你师兄找你半天了。”一位气质高贵的蓝衣仙女过来挽住星月：“南华天君夫妇也到了，正跟你师兄寒暄着，你还不去拜见尊长？”
　　星月欢呼道“父君和娘亲也来了么，我好想他们。”不再理会几人，随那蓝衣仙女飘然而去。
　　林灵顾不上自家手腕尚痛，“小凡哥哥，坏蛋一脚踢来伤到你哪里，让我看看。”
　　小凡咧嘴傻笑：“没事。”眼睛直直盯着星月远去的窈窕背影：“你听到没有，美丽小仙女要当我师父，她还要手把手地教我法术武功…….她身上好香……”
　　林灵柳眉倒竖，狠狠踩他一脚：“都什么时候啦，你还发花痴！”
　　小凡啊哟一声捧住脚：“醋坛子！”

　　星月自六岁被送入长留修行已有数年未见父母。南华天君夫妇送女来此正是要戒一戒女儿的骄纵脾气，时常来探望反怕有误女儿清修，只得狠下心来不上门见女，不时给星月送来无数吃喝玩耍的精巧之物，星月毫不吝啬转赠给众位同门，因此星月在长留人缘极好，除了冰山掌门和暴躁世尊，本派上下人人将她捧在手心奉承，上有师父宠爱下有师兄弟们护持，星月小日子优哉乐哉。只是众人虽极友善，比起自家父君娘亲，终究差了血缘亲情，星月早盼参加明珠盛会与父母相见。
　　星月远远便见父亲南华天君与师兄白千寒暄，母亲飞鸿仙子心神不定地左顾右盼。星月知母亲正寻找自己，当即高叫：“娘亲。”一头扑进飞鸿仙子怀中。飞鸿仙子又惊又喜，母女亲热一阵后，飞鸿搂住女儿端详，小丫头已出落成美丽窈窕的大姑娘了。
　　“父君娘亲什么时候来的？女儿等你们好久了。”星月粘着母亲撒娇。
　　“咳，娘亲早想来见你了，都怪你父君磨磨蹭蹭半天出不了门。”飞鸿怜爱地轻抚女儿秀发，星月个头长高了，一头乌油油的长发还跟小时侯一样又香又软。
　　“好哇，母女俩许多不见，一见面就联手欺负我。”南华天君过来凑趣，笑问女儿“这几年你在长留有没有调皮啊，给三尊和各位师兄师姐添了麻烦没有？”言语中尽显溺爱。。
　　星月从来不惧父君，瞅了南华一眼，玉脂般的纤手向白千一指：“女儿在爹爹眼中是个小讨厌鬼么？你问师兄我有没有调皮生事？”
　　南华嘿嘿笑道：“我不过开个玩笑，你就当了真。”又对白千笑道：“我这女儿自小被我们夫妇惯坏了，小脾气虽有些，但大体是知事明理的，这几年辛苦三尊教导愚女了。
　　白千自小恩蒙本派掌门和师父摩严抚养，那两位，一位心冷面冷只会教导白千不接地气的大道理，另一位暴虐无常待自己无限宽容视他人为粪土蝼蚁，白千对那二位不敢有丝毫放肆，终日恭敬谨慎以奉上，见得师妹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境，星月赖在母亲怀中撒娇呢语，南华夫妇父母天性流露对女儿百般怜爱，皆为白千从未经历的骨肉亲情，他羡慕之余暗暗思忖，不知娘亲的病好些没有？爹娘何时来长留看我？他们对千儿会不会也象南华夫妇对师妹一样当心肝宝贝来疼爱？一时想得出了神。
　　惊鸿仙子是精乖之人，瞟见白千神情不对以为丈夫哪句话失礼叫他看轻了，于是放了女儿对白千笑道：“月儿去拜师时我再三叮嘱她尊师重礼，只是她毕竟年纪幼小，小女孩有想不到的地方违了规矩，烦请白公子转告三尊，不必顾忌我们的面子，更不用怜她幼弱，一定要当成年弟子一样秉公处罚，我们虽对星月爱如珍宝，但绝不会偏袒她的。”
　　白千听了惊鸿这番自相矛盾之语，已知她在为女儿开脱，她再三申明稚女弱小，三尊便不能跟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当真计较。他看出南华夫妻不是一路人，心道好在星月师妹更象她爹爹天真烂漫无城府，若跟她娘亲一个脾气，反让人亲近不起来。当然，于面子上他还得大方应答。
　　“贤夫妇教导有方，师妹乖巧聪慧，若有小过想是因父母不在身边提点教导的缘故，送她回家陪天君夫妇住一段日子便好啦。”
　　惊鸿听出这番客气言语背后潜台词却是你教出来的心肝惹了事自己带回家管教，本派概不负责，这小子倒是历害角色，事情未出先将责任推个干净。此人机变城府远超月儿多矣，年纪轻轻已集摩严的狠绝，白子画的傲气，笙萧默的圆滑于一身，真是仙中龙凤啊，摩严那莽夫怎地有这般好机缘，收了个资质一等一的弟子。
　　南华天君拈须大笑：“我看长留下辈中无超出公子的人物，想必这掌门之位今后会交到公子手上了。”
　　惊鸿也是同样想法，不过别人派中的事情，作为外人只能藏在肚里，丈夫口无遮拦的当众说出来，传到白子画耳中难免怪责他多管闲事。惊鸿当着白千不便教训丈夫，只得干笑数声掩饰过去。
　　白千也不愿在掌门继承人的话题上多谈，尊上虽提过希望他将来担当掌门重任的意思，但最终让不让他担这个重任只在尊上一念之间。再则按规矩须现任掌门坐化后新掌门方能上位，尊上身体一直抱恙，这时白千显出对掌门之位的分外热衷，尊上知晓后只怕先要怀疑他居心不良，因此尊上偶尔跟他提及将来承接掌门重任的话时，白千心头火热，表面不得不装出淡然态度以安其心。说来也是一个孤苦伶仃寄人篱下的孩子的自保之策。
　　他知道尊上的平和仁慈怜悯苍生是建立在未触及其底线的甚础之上，一旦触及了他的原则，他那种凌厉狠绝的手段施出来自己师父摩严也远远不及。
　　尊上跟他白千非亲非故，就算养了他十余年多少生出点感情，但在活了千年经历过世事变迁的长留掌门眼中又算得甚么？
　　他怎会全心全意为白千打算？
　　所谓将掌门位置交给白千，或许是他激励白千上进的手段，甚至可能意味着一种危险的试探，他想了解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在权势面前的真实想法，好在白千沉稳机警不露丝毫贪意，尊上也没挑出什么毛病。
　　白千在长留时尚如此小心，外人面前就更不能表露出急切上位的心思了。
　　几人不着边际的尬笑着正想转个话题。
　　忽听星月向惊鸿表功：“娘亲，刚刚女儿从大坏蛋手中救了两个小孩。”
　　惊鸿仙子诧异：“明珠盛会请的都是仙界中人，哪来坏蛋？
　　“就是那打扮得花红柳绿的恶少，名叫汤元什么的。”星月向崆峒席位一指。
　　惊鸿啪地拍下女儿小手：“你对着人指指点点好失礼。那位花衫公子乃崆峒派掌门独生爱子，坐在他身边披一件金色大卦的仙人便是他爹爹离尘子，是你叔伯辈，你应尊重。”
　　星月扑哧一笑：“那胖子身形粗短又穿一身黄活脱脱象个大南瓜，为什么要叫离尘这样超凡脱俗的名字？”
　　南华听了女儿的形容再去细看那离尘子，登时哈哈大笑。
　　惊鸿喝叱：“星月，不准妄议长辈形貌。”
　　星月委委屈屈撇了撇嘴角，满心不服。
　　惊鸿移开话题：“你表姨父也来赴宴了，你跟我去见见亲戚。”
　　星月喜道：“霓鸿表姨也来了么，我好想她。”
　　惊鸿仙子有一表妹名叫霓鸿是仙界出名的美人，家世与玉帝沾亲，仙界仰慕者众多，霓鸿之父耀日神君精挑细选为女儿订下一门佳婿，便是西华天君。
　　一对璧人成亲的喜帖都发给亲友了，不料妖神突然现世，闹得生灵涂炭，仙界人人自危，哪里还有心办喜事？慌了手脚的众仙齐至长留山恳求仙术最高的长留上仙率众仙诛杀妖神及党羽。花莲村仙妖大战，妖神亡，众魔散，仙界虽胜，参战群仙被妖神洪荒之力伤到的也不少，霓鸿便是其中之一。
　　那场大战后霓便失了踪，耀日神君与西华天君上天入地找寻不见。只道她丧命在那场大战中，却不想一年后霓鸿重回仙界。问她凡间经历，她只说受了重伤仙力全失回不得家流落人间，她治好了伤再回的天庭。至于她一个人如何治伤？这一年遇到了何人何事？她只字不提。耀日神君因女儿流落凡间一年不明行踪怕她做了辱及门楣的丑事，与西华天君议退婚，西华却非霓鸿不娶。
　　耀日神君便选了一个日子将霓鸿安安静静地嫁了。
　　这位有名的美人从此便成了深居简出的西华天君夫人，她的故事依然隐晦地流传在世庭高贵的仙家大族女眷荼余饭后的闲传中。
　　据说，当年她根本没受伤，而是趁着仙妖大战一团混乱时跟妖界的万妖王私奔了，
　　最有力的证据是从耀日神君府中仆女那里传出的，霓鸿重回仙界时验出已非完璧之身。而她与西华婚后数年无所出，似乎更证实了她们夫妻感情不和是因为她做过见不得人的丑事。
　　霓鸿想是也听闻了风言风语，索性少了与众姐妹往来，对小侄女星月却是十分的怜爱。星月也与这位表姨投缘。
　　这里星月被母亲引着见了表姨父行礼问安：“表姨父安好。”不见霓鸿便问：“表姨没来赴宴？她旧疾犯了么？”
　　西华天君眉头皱成一团：“她的毛病，全仙界都知道了。”长长叹了一口气。
　　惊鸿知道表妹的往事，说来她家族丑闻不可外传，笑道：“我有空来府上多开导开导她，她的病会好得快些。”
　　西华叹道：“她性子倔外人劝不听的，做了十多年夫妻，徒然折腾自己又折腾我罢了。”
　　惊鸿讪讪的自觉没意思，寒暄几句后推事告辞。
　　回到座位，星月悄声问母亲：“表姨父和姨妈的关系似乎不太和睦呢？”
　　惊鸿仙子叹了口气：“连你小孩子家都看出来了。说来你表姨家真是一本难念的经。”
　　星月点点头：“我小时听你们说过表姨被万妖王掳走的事，但那不是表姨的错啊。”
　　惊鸿道：“你表姨父也是这个意思，被掳不是你表姨的错，因此坚持娶她过门。全怪你表姨不知好歹，婚后成日愁眉苦脸，这样胡闹久了，哪个男子心里不窝着一团火？你表姨夫真真能忍。”
　　星月悄笑：“兴许表姨心里一直挂念着万妖王呢。”
　　惊鸿仙子身子闻言一震，瞪目怒视女儿：“堂堂天君府大小姐说这些混帐话便该打嘴！我让你到清心寡欲的长留山修炼修的是什么？仙界姻缘有天规管束，比不得凡人情情爱爱。仙人一心耽于情爱便入了魔道，那是万劫不复的，何况仙妖相恋触犯天规，令家门蒙受羞耻，你记住了，这等鲜廉寡耻之言再不准出于你口！”惊鸿极疼爱女儿，但表妹霓鸿沾了红尘情爱的万般悲苦她都看在眼里，女儿年纪渐大似有思凡的苗头，还说出仙妖相恋的混帐话来，怎不令惊鸿仙子又怕又怒？
　　星月平白受了母亲一顿教训，赌气暗道你口口声声家门蒙羞，不过是嫌弃表姨和妖怪相好，你们觉得丢了面子，换作表姨和仙界哪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好上了，你们赶着扑上去认亲沾光还来不及呢。
　　惊鸿仙子也是从豆蔻年华走过来的，女孩子心思如何不懂，恩威并施，换了笑容搂住女儿安抚：“娘亲骂你也是为你好，怕你单纯给凡间的坏人骗了，你年纪也大了，女大当嫁，娘亲这两年已在暗暗给你留心咱们仙界的青年才俊呢。”
　　星月一听母亲说“青年才俊”，登时想起一人，闷闷道：“先说好，什么元宵汤团之流，我可不要。”
　　惊鸿仙子笑道：“那元销好色粗俗哪里配得上我家乖乖女儿。”放低了声音：“不过你师兄着实不错，且不说有十分的人才，行事也老辣干练，我看这里的后辈没一个及得上他。”
　　星月俏脸通红地娇嗔：“你胡说什么呀，师兄以后要承袭长留掌门之位的。”
　　惊鸿经女儿提醒方回过神来：“娘亲错了，长留掌门断情绝爱不能有姻缘，不过他们长留规矩也怪，其它仙派掌门都可以缔结姻缘，为什么长留掌门必须清心寡欲呢？可惜那孩子白白长了一幅美貌皮囊。”
　　星月白了母亲一眼：“你刚才不是说清心寡欲极好？”拉长了声音“罢了，我去争取做长留掌门，一辈子断情绝爱，也省得你成天担心我干出有伤风化的事来羞辱家门。”
　　惊鸿被女儿顶撞得哭笑不得：“我不信你这猴儿似的顽皮性子熬得下绝情殿那份冷清。只怕掌门当不了三天半，就连哭带叫的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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