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我有一座城

　　“放手，放手，哎不，松嘴！”
　　高雯抱住女孩的腰，使劲把她往后拉。

　　那男人则发狠地锤着女孩的后颈，被平哥拿住右手腕后，开始哇哇大叫；与此同时他头上和左手手指的伤口在不停地流血。
　　一番拉扯，终于将两人分开，平哥压着男人坐在沙发上；高雯给女孩拿了件衣服披上，陪她蹲坐在玄关那里。

　　林瑜拿着医药箱下来时，女孩手腕脚腕的伤口已经清理干净，高雯正为她擦洗脸上和脖子上的污渍。
　　女孩的左脸颊肿着，有些血迹和细碎的伤口，已经结痂；锁骨处和肩膀上有不少咬痕，偶尔被人碰到时会捂着头躲避。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看过女孩的伤势后，高雯抱着胳膊坐在餐椅上，语气第一次这么严肃。
　　女孩虽渐渐放松下来，林瑜为她擦药时还是有些发抖，只呜呜地哭着没有说话；倒是那男人没好气地答了一句，“怎么回事，老子好心带她们回来，供吃供喝，结果反被狗咬了一口！”
　　“她就是个精神病”，男人包好手指后，捂着头吃痛叫道：“快绑起来，免得祸害人！”

　　“你们俩什么关系？”
　　说话间游建国正好回来，看了看双方的伤势后问道。
　　“额……”
　　说话时，男人捂着头把身子侧向另一边，不敢看游建国，“这我女儿，得了精神病，今早没绑好就出了事。”

　　“他撒谎！”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高雯霍地站起来，指着男人问道：“她身上的伤哪来的？说实话，不然我…我废了你！”

　　林瑜回头看了看站在2-1门口的孩子，第二道声音稍小，说话的是林渝彬，林飞的儿子。

　　佘璇被高雯他们从JK小区十九栋接过来时，已经怀孕34周，长期营养不良加上缺乏运动，她的身体状况很差。
　　上次在1-1分配物资，林飞妻儿和她坐在一起；因为境遇相似同病相怜，这半个多月来，方菡就带着林渝彬，和佘璇母子同住在2-1，彼此有个照应。

　　“别说话！”
　　方菡捂着孩子的嘴，把他拉回屋内。

　　刚才的动静不小，她们住在对面，见情况得到控制后开门拿了些东西给高雯。
　　“妈妈，他撒谎，他是坏人！”
　　林渝彬摆头挣脱方菡的手，跑出门大声喊道。

　　“不要！”
　　方菡追上来一把抱住林渝彬后，朝他比划着，哭求道：“别说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好孩子，听妈妈的话，我们进去。”

　　“可是妈妈，他说把这个姐姐绑回去后，就要用棍子打死她…”
　　话说得有些慢，但音量很大；虽然没有说完，内容却令在场的人不得不关注。

　　“等等！”
　　游建国上前拉住门，看着方菡身旁的孩子道：“小朋友，你知道什么吗？为什么要说他是坏人？”

　　但林渝彬只是站在那儿，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看他。
　　“小朋友？”

　　“不要问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方菡使劲地拉门，想要把门关上，却敌不过老游的力气；这时，门后窜出来另一个孩子，狠狠地抱着游建国大腿咬了一口，被高雯冲过来拉开。

　　本来想解决女孩的事情，还没开始就又出了状况，

　　“妈妈，我不能说话了吗？”
　　“可是，姐姐会死的…”

　　“没有，没”，方菡放了手，牵起林渝彬的手写了几个字，眼眶泛红。
　　“渝彬听不见，你不用问他了；如果想救这个女孩，就不要相信里面那个人！”
　　从知道自己孩子是先天性耳聋的那一刻起，方菡就永远不想向别人解释他和普通孩子的不同；她和林飞花了全部的精力，学习手语和发音知识，为林渝彬找学校，带他去做治疗……

　　可能正是因为对听觉的渴望，感染者出现后，林渝彬就渐渐可以听出别人的心声。
　　只是这种能力时有时无，连方菡都不知道他能听到别人心声的触发条件和规律。

　　“哎，你个小兔崽子！”
　　“还有你，说什么鬼话呢，关你什么事？”
　　“让人不要相信我，我招你惹你了？”
　　男人骂骂咧咧地想冲过去，被平哥一把拉回沙发上，只能撑着头着急道：“哎，兄弟你可别信他们的话，那是我女儿，我能杀了她吗？”

　　“不，我不是，我不是！”
　　“救，救救我，救救我！”
　　靠坐在鞋柜旁的女孩，突然攥住林瑜的手腕，嘴里不住地重复这两句话。

　　“你俩身份证、户口本呢？”
　　“她的病历诊断书呢？”
　　林瑜提问道，同时轻轻地梳理女孩的头发，安抚她的情绪。

　　“有，有身份证！我这就上去拿！”
　　“哎，受了伤就别蹦跶，好好坐着”，男人非常激动地想站起来，却又被平哥按住，“说说在哪，让人上去拿下来看看。”
　　“这……”
　　男人有些迟疑。

　　“怎么，我们救了你，还不相信我了？”
　　虽然对男人的态度不太友好，但高雯一直压制着脾气，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在我家电视柜抽屉里，有三张身份证，刘馨是她，刘金赟是我，还有一个谢瑶是我外侄女；额，上次过来时身份证落在我家了，一直没有拿回去。”

　　“嗯，老游，你上去看看。”
　　“怎，怎……”
　　见平哥让老游上去，刘金赟有些着急。

　　“整什么？”
　　“要说的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没，没什么！”
　　被高雯呛了一句，刘金赟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犹豫太过明显，不再接话。

　　“你叫刘馨？”
　　林瑜扶着女孩到餐椅上坐下，为她包扎了脚踝和脚底上的伤口。
　　刘馨将身子搭在椅背上，虚弱地点了点头，刚才拿刀追着刘金赟时，全凭着意志支撑。

　　“我不是他，女儿…混蛋，混蛋！”
　　“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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