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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齐笙亦步亦趋跟在苏白身后，走到一个安静一点的角落，苏白还要往前走，齐笙叫住他。
“有事儿？”齐笙停住脚步，抱着双臂，警惕地看着苏白。
苏白转过身来，观察了一下四周，适合说话了。
他靠着墙，点了根烟：“你跟黄翡签了合同？”
齐笙惊讶了一下，因为黄翡说过，这个事情暂时没几个人知道，不过她转念想到昨晚和宋元青一起吃饭的事情，难道是因为自己昨天就这么走了，宋元青告状到黄翡那里，黄翡又找到苏白？
苏白昨天还在纳闷，齐笙好端端地跟宋元青吃什么饭，刚才宋元青跟他说事儿，说漏了嘴，不过这事儿，瞒不了多久，苏白迟早会知道的。
齐笙点头。
苏白沉默片刻，黄翡这个人，苏白打过几回交道，左右逢源的本事有，倒不像其他经纪人，除了出馊主意，一点本事没有，齐笙跟着她，吃不了大亏，但黄翡这人，自己也绝不会吃亏。
说白了，黄翡当自己手下的明星是摇钱树，要是手下的人是扶不起的阿斗，黄翡也会及时止损。
苏白是担心齐笙往后的日子可能会辛苦。
“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苏白的头微微痛起来，他最近经常头痛。
齐笙也不隐瞒，倒是难得笑了笑，老实交待：“昨天就跟你说过了，是为了钱。我……以后想带涛涛出国。”
“出国？”苏白也挺惊讶，齐笙以前最不爱学外语，这会儿还想着出国了。
齐笙不想跟苏白再深入交流这个事情，于是，吸吸鼻子，问道：“还有其他事儿吗？”
苏白吐口烟，没有再留人的理由。
齐笙见他不说话了，准备走了，刚转身，身后传来苏白沙哑的声音。
“阿笙，有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谢谢。”齐笙礼貌地回答。
他帮得已经够多了，齐笙下过决心的，不会轻易跟苏白求助。
……
齐笙回卡座，陶丽的几个朋友都去跳舞了，陶丽担心齐笙，所以等着齐笙回来。
“苏白跟你说什么了？”陶丽拉着齐笙问。
齐笙撇撇嘴：“没说什么，碰到了，打个招呼。”
陶丽指了指齐笙的脑门：“跟我打什么哑谜？照我看，你也别挣扎了，跟苏白去结个婚，再离个婚，苏白肯定不会亏待你。”
齐笙一听，傻兮兮地笑道：“真的啊？”
心想，这回陶丽猜错了，苏白哪是这么笨的人。
苏白爱钱，比齐笙还爱。
“真的假的，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陶丽有预感，这两个人，这辈子都扯不清楚。
陶丽今天也喝多了，看见齐笙，看见苏白，就想起以前的事儿来，于是，继续跟齐笙瞎扯着，问了一个她很久以前就想问的问题。
“哎，你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齐笙喝了杯酒，笑了笑，也挺久了。
“那你想不想听我跟他第一次……”齐笙打个酒嗝，把陶丽吓了一跳。
“第一次，第一次什么？”
齐笙拍拍胸脯：“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陶丽瞪大眼睛，以前叫齐笙说，她都不说，今天还主动说起来了，听，一定要听啊。
……
齐笙第一次高考结束后，果然没考出什么成绩来，想着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于是决定出去试试工作。
那时候齐笙都还没过十八岁生日，不知道自己能干点什么，反正就是有人跟她说，可以去酒吧唱歌，齐笙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去了西塘的一个酒吧唱歌。
大概是暑假快结束前的半个月，苏白开始每天都来，点上一壶茶，安安静静的看着她唱歌。
那时候，齐笙还不知道他是谁。
暑假的最后一天，齐笙被老板叫到后面的休息室，苏白正坐在那里。
齐笙第一想法是，这个人难道是想捧自己？
又觉得有点天真。
以为是旧时代的戏院子啊，还有人捧角儿。
不过齐笙对对方已经脸熟，所以，也耐着性子坐下来。
老板替他们关上门，苏白这才自我介绍了一下。
苏白开门见山：“齐笙，我叫苏白。”
齐笙警惕起来，她来这里驻唱，用的是假名，可眼前这人，却知道她的真名。
“有什么事吗？”齐笙假装镇定。
苏白看出眼前的小姑娘有些紧张，心想，一准儿是把自己往坏里想了。苏白对自己有清晰认识，自己虽然不知什么好人吧，可总归还不是对一个小自己九岁的小姑娘动心思的变态啊。
于是，他淡淡地笑了一下：“你别紧张。我不是坏人。我来，是想叫你回去念书。”
“念书？”齐笙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难道眼前的男人是什么慈善家，专门拯救失足的小女生吗？
可是齐笙，她不觉得自己需要这样的拯救。
“是啊，你这么小，不继续念书，难道打算就在这里唱歌？”苏白自己全球top10的大学毕业的，典型的精英，自然觉得，对齐笙来说，继续接受更好的教育比什么都重要。
齐笙嗤笑起来：“为什么？你想……包|养我？”
齐笙听说过这些事儿。
苏白靠着沙发靠背，被齐笙逗笑了：“包|养你？你看我是缺女人的人吗？”
齐笙心想，她又不认识他，他缺不缺女人，她怎么知道？
齐笙不想多费口舌，于是，起身要走，苏白这才缓缓道：“章爷爷生病了，你知不知道？”
齐笙又坐回沙发，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苏白：“你认识章爷爷？”
苏白长舒一口气：“你不是他第一个收养的孩子，你知道的吧？”
齐笙点头。
章爷爷自己不会把这些事拿出来说，可是齐笙听村子里的人说起过，章爷爷靠捡废品，资助邻居家的孤儿上学的事。
齐笙像意识到什么，眼里泛着水光问：“你就是那个哥哥？”
因为提起章爷爷的缘故，齐笙的戒备显然放下来。
苏白这才发现，眼前的小女生，不带攻击性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于是，抬手摸了摸齐笙的头。
“回去吧。好好念书，章爷爷说不定还能看到你上大学。”
齐笙这才想起他刚才说章爷爷生病的事，其实章爷爷一直身体不好，所以齐笙才想多赚点钱，好带章爷爷去看病。
“爷爷病得很重？”齐笙有些不敢相信。
苏白也很遗憾。
如果不是因为放心不下齐笙，章爷爷应该还不会给自己打这个电话。
苏白很愧疚，这些年，忙着在外面打拼，只是偶尔给章爷爷打电话问候，连他生病都不知道。
“是。所以，你要跟我回去，还是继续在这里唱歌？”苏白语气不善，看似给齐笙做选择，其实齐笙只有一条路可走。
齐笙也知道，爷爷很希望看到她上大学。
是她不争气。
齐笙犹豫片刻，抿嘴问苏白：“你……会带他去看病吗？”
苏白倒是愣了一下：“当然，他也是我的爷爷。”
“一次，就一次。我知道自己不是念书的料，我……我不想重复很多次。”齐笙只要想到要待在鸟笼一般的学校里，就浑身不自在。
“嗯？还跟我讨价还价？”苏白看她松口，都准备要她去收拾东西，没想到，她还有条件了。
苏白并不给齐笙讨价还价的机会：“念书是为你自己。你如果不下决心，我也劝你，不用跟我回去了。章爷爷那儿，我也会如实回复。”
齐笙不想让章爷爷失望的。
不是她不想学，她落后太多，根本跟不上学校的课程，到后来就没有兴趣学了。
苏白说得绝，她连后路都没有。
“那……那你帮我请家教。”齐笙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想的，居然对苏白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其实有点过了，但话已经说出口。
苏白看着齐笙有些泛红的脸，起身，十分爽快道：“成交。”
齐笙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跟着苏白回去复读。
……
陶丽听完，给齐笙倒了杯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精的关系，整个人都有些兴奋。
“不是姐们说，这你还真得谢谢苏白。”
齐笙喝了一口酒，四肢舒畅地摊在沙发上，酒精上头，朝陶丽妩媚一笑：“可是，丽丽，我对他，何止是感激？”
陶丽最怕齐笙笑，齐笙一笑，陶丽觉得，自己要是个男人，齐笙要什么给什么。
“怎么着？对他旧情复燃了？”
齐笙自觉已经失态，不想再待下去，拿起包：“我走了。”
“哎哎哎，说走就走啊。”陶丽在后面喊了两声，齐笙没理会，还是往外走。
今晚喝的是烈酒，齐笙出了门，才觉得酒精上头，站在路边打车。
苏白的车开过来，让齐笙上车。
齐笙想也没想，拉了车门坐进去，靠着车窗休息了一会儿。
苏白见她醉得不轻，怕她着凉，拿出毯子来给她盖。
苏白常年穿几款衬衫，今天又恰好穿的是当初去找齐笙时那一款。
大约刚才回忆还没散去，加上酒精作用，齐笙托着腮，对着苏白傻笑了一下。
“你长得真像苏白哥哥呀。”
苏白拿着毯子的手，顿在来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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