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在一起

　　第一件事，是王老师建议乐照学奥数。

　　上学期，无论大考小考，乐照数学一直是满分。王老师特地拿了以前奥数题给他做，虽然分数不高，可是他的领悟能力很强，特别能融会贯通，王老师稍一点拨，立即就懂了。
　　所以王老师特地找了乐长远谈这件事。

　　“奥数学好了，以后就能保送大学。北大清华这种。”王老师说，“国家去年停办了奥校，不过还在参加比赛。乐照这么有天赋，千万要好好培养。我知道有个老师，在少年宫办数学辅导班，也教奥数，要不然你们去那里看看？”

　　能得到老师这么高的评价，乐长远也很高兴。
　　乐家在经济上还算宽裕，他当即决定去那个辅导班看看。

　　而第二件事，是跟石岩扉有关。

　　有一天美术老师忽然找上石红英，向她建议让石岩扉去学画画。
　　“我觉得岩扉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还有啊，我这么说石老师你别多心，岩扉这种情况，走艺考可能更轻松一点，毕竟艺考对文化课要求要低一点。少年宫那里的美术班名气挺大的，要不然你们先去了解一下。”

　　石红英没多心，美术老师夸石岩扉，让她十分开心。
　　她担心的，是费用问题。

　　晚上石红英和李健东商量这件事。
　　李健东说：“这是好事啊，至少又多了条路。礼拜天我们带岩扉去看看。”
　　石红英当然想去，只是他们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小，马上还要多一张嘴。她和李健东都是拿死工资的人，学画画听说要花不少钱。
　　李健东摸了摸石红英微微隆起的小腹，长长的呼了口气：“钱是人挣的。我俩的工资加起来也还行，也没什么大的开销，家里老人身体也算硬朗，这个呢，又还小，花不了多少钱。就趁这几年负担小，多培养培养岩扉吧。”
　　石红英心里热乎乎，依偎到李健东怀里：“行，听你的。”

　　于是这个礼拜天，李家和乐家一起去了趟少年宫，然后乐照和石岩扉一起，以后每个星期天都要到这里学习。
　　两人的上课时间差不多，所以只要一个大人接送就行了。
　　一般是两个爸爸轮流，一张自行车，乐照坐后面，石岩扉坐横杠上。偶尔爸爸们没空，就王世兰来接送。
　　石红英怀着孕，可不敢让她操劳。

　　两个爸爸都是心大的人，偶尔上完课之后，还会顺便带两个孩子逛下街什么的。
　　所以经常可以看到，两个孩子在前面手拉手，某个爸爸在后面跟着。

　　乐照很大方，因为手上零花钱多，所以经常给石岩扉买一些小玩意儿。
　　乐长远平时管乐照挺严的，从来不纵容他乱花钱的习惯，但是给石岩扉买，他不但不反对，反而很是鼓励。
　　要是李健东接送，一般都会抢着付钱，至少也是阻止乐照，不让他乱买。
　　这时乐照就有话说了了。
　　“李伯伯，这是我给小妹妹的心意，又不是给你的，你不能反对。”说完拉着石岩扉的手，“走，我们去买……”

　　－－

　　通过大半个学期的学习，乐照那边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辅导班的老师对他常是赞不绝口。
　　轮到乐长远接送时，那位潘姓老师总会特别叮嘱乐长远：“乐照这孩子是真有天份，你们一定要好好培养。以后肯定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而石岩扉呢？

　　美术班的老师是这样跟李健东说的。
　　“我听说，岩扉的头，以前受过一点伤是吧？不过怎么说呢，在画画这方面，我倒没觉得她跟其他孩子有什么差距。相反，她很专注，也有自己的创意。”那位老师笑了起来，“可能搞艺术的人，本身就容易跟很多人不太一样。就像那些有名的画家。岩扉挺有天份的，平时在家，也让她多多练习。”

　　两位老师的话，多多少少给了石红英和李健东一点希望。

　　至于在文化课上面，其实石岩扉也一直在进步。只是她学东西慢，别人已经学到十，她可能只学到二，所以每次考试成绩总是垫底。
　　不过等到别人学到二十时，她至少也能学到五。

　　到这个学期快要结束时，石岩扉也认识了不少字，最最基础的计算题，也掌握了不少。就连她的字，通过每天中午的不断练习，至少那些字可以端正地收到方框里。
　　最重要的是，她更愿意表达自己，虽然长句子还是说不好，可是她并不畏惧张口。

　　期末考试前的那个星期天下午，两家的大人都在午睡。两个孩子就呆在乐照的小房间里，乐照坐在床头的小书桌上写奥数题，而石岩扉就在窗口边安静画画。
　　画板是新买的，在拿到新画板之前，石岩扉都是趴在桌子上画。

　　落地风扇正不停地摇摆着头，呼啦呼啦吹着风。
　　喵喵蜷在床上的竹席上，正闭着眼睛打盹。

　　还有两道题不太会，准备暂时放放，等会儿仔细思考一下。
　　乐照放下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一扭头，石岩扉坐在小凳子子上，背对着他，小身板挺得直直的，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石岩扉，你会画喵喵吗？”
　　石岩扉没有回头看他，只摇了摇头。
　　“那你在画什么？”
　　石岩扉没吭声，她面前的画纸上，有一个大大的圆苹果。

　　苹果是乐照的想像，事实上并不是十分像。
　　乐照噗嗤笑：“石岩扉，你在画什么呀？鸡蛋还是苹果？要不然，我给你讲个达芬奇画蛋的故事吧？”
　　石岩扉这下终于转过脸来，冲着他摇了摇头。
　　乐照跳起来，几下走到石岩扉身后，两只手双管齐下，一把扯住她的两个小马尾。
　　“歇一下啦，都画傻了。”
　　石岩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是摇头。
　　“我没，画完。”
　　“歇一下啦，歇一下啦，老师都说要适当地休息。”他又扯她的小辫子，还提起来，来回地摆动着。
　　石岩扉反应慢，意识到乐照要扯她头发，已经晚了。本来扎得整整齐齐的小辫子被他扯得东倒西歪时，石岩扉终于嘟起了嘴巴，鼓着腮帮子瞪着乐照。

　　真可爱啊！
　　乐照想，于是，他再次伸出双手，一左一右，揪住石岩扉两边的腮。
　　“大青蛙！”
　　哈哈哈！
　　“石岩扉是大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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