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生

　　柳秒彤嘴角勾了下，奸计得逞的笑容，藏在嘴角怎么也掩饰不住，见他走远，赶快乖巧地跟在身后。

　　抬起头，看着这个身高至少一米八的男人，她对楚少天的最后记忆，还是高三时学生的样子，好看归好看，但现在已经过去七年了。

　　如今的他就像一棵小树苗长成了挺拔的大树，背部的轮廓整体变了样，腰板挺得笔直，双腿修长，走动时双臂挥动有力，洁白的衬衣下摆塞进裤腰，路边的灯光倾泻而下，给男人镶嵌上了层层光晕，干净修长的背影，让人恍惚间产生了幻觉。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总是跟在他身后，而他总是将她护在身后。

　　所以，她对他的背影最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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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柳秒彤十七岁，圣诞节那天，她独自从家里跑了出来，家里人不喜欢她，这她早就知道，但这不重要。

　　她觉得只要楚少天喜欢她就够了，但那天她给他发了短信，他却没有回她，这让她心情糟到了极点。

　　刚从家里跑出来的她身上没穿多少衣服，在夜风中不免显得有些单薄。

　　但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心情低落到没有注意寒冷。

　　走在仍在飘雪的街道，柳秒彤无力地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热饮杯子用力地仍到垃圾桶后，继续漫步，没走多久就听到有人叫她。

　　柳秒彤惊讶地回头，却看见了那个最想见到的人，正向她跑来。

　　她停下脚步，深吸了口气，慢慢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楚少天？”

　　楚少天跑到她面前，站定，双手扶着膝盖，口中不断呼出白气，三两下就把衣服脱下来，披在柳秒彤身上，“你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快穿上。”

　　柳秒彤连忙推辞，道：“不行，还是你穿……”

　　楚少天摇头：“没事，我这身衣服很暖和，你别担心。”

　　柳秒彤见他执意坚持，只好穿上他的衣服，这件羽绒服又大又暖和，刚从他身上脱下来，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

　　柳秒彤脸色微红，幸好是晚上，不会被楚少天看出来。

　　楚少天站起身子，帮她把帽子戴上，伸出手摸了摸柳秒彤的小脸，笑道：“嗯，你的脸不凉了。”

　　柳秒彤脸爆红，缩着脖子，使劲把脸藏在帽子里，他摸她脸了，他摸她脸了。

　　他又哪儿知道她的脸是因为害羞才发热的。

　　“不冷了吧”

　　“嗯～”柳秒彤用鼻音应了一声。

　　“秒彤，这么晚了你跑出来干什么呢？”

　　柳秒彤又想起他不回短信的事，别过头去，语气冷漠：“散步！”

　　楚少天好奇地看着她，那张可爱的小脸写满了不开心，他试探着问：“心情不好吗？”

　　柳秒彤不回答。

　　楚少天笑道：“要不要我陪你？”

　　柳秒彤惊讶地抬头，看着楚少天清澈如秋水般的眸子，那天的月光很美，却美不过他的温柔。

　　她沉默了许久，又低下头去，缓缓吐出一句话来：“……不是我要求的哦。”

　　楚少天忍俊不禁，宠溺地摸摸她的小脑袋，笑道“是我硬要赖着你的，可以吗？”

　　柳秒彤扭过头来，轻轻露出一个笑容，一双美丽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细缝。

　　“……嗯，本来就是这样。”

　　楚少天微微低头，注视着柳秒彤月光下好看的容颜，抿了抿唇。

　　柳秒彤心情好了，就开始‘欺负’他，大胆地把手塞进他的大手，“帮我捂捂，手好冷。”

　　楚少天一愣，然后握住她柔软冰凉的小手，放进自己兜里，笑道：“想去哪儿？”

　　“我想吃冰激凌。”

　　“不行！这么冷的天气，你吃完又要肚子疼。”

　　柳秒彤扯着他的胳膊晃悠，“就这一次，你也说了，这么冷的天气，不能老是在外面待着，我们去店里边吃东西边聊天。”

　　楚少天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妥协，“说好了，只能吃一个。”

　　“好哒。”柳秒彤噗嗤一笑，开心地扑到他怀里，笑道：“少天，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楚少天眨眨眼：“我不能对你好吗？”

　　“能能能，请继续保持。”

　　最后，柳秒彤不出意外地吃了好几个，耍赖装肚子疼，让楚少天背她回家。

　　她趴在他背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那天的月光很美，那天的路灯很暗，飘落的雪花被他的温柔所融化，那天的他一如以往地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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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看着他的背影，她说：

　　“少天，要不……我自己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柳秒彤就默不作声，舌尖舔舔下唇，表情宠辱不惊，看不出任何情绪。

　　楚少天回头看她，目光像审查，似乎在思考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秒彤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楚少天似笑非笑地说：“你准备让我骗奶奶？”

　　“不是，刚才我是怕奶奶骂你，才会跟你过来的，并不是想让你送我……”

　　听听，多懂事的孩子呀。

　　只是这嗓音带着心虚，声音也越来越低，说到到最后简直声如细丝。

　　这绝对是柳秒彤这辈子最恨自己的时候，她怎么会撒出这么弱智的谎言，不管楚少天信不信，反正她自己先不信。

　　这不是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片刻后，楚少天冷冷地‘哼’了一声。

　　柳秒彤翻了个自认为他察觉不到的白眼，恶狠狠的想：哼什么哼，你是猪吗，就知道哼。

　　“你可真为我着想。”

　　“本来就是。”

　　“你想让我被奶奶骂就走吧。”

　　“嘻～”柳秒彤窃喜，又追上去，笑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说得可大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助人为乐呢。

　　楚少天不说话，实在不想和她胡搅蛮缠。

　　走了没多远，柳秒彤就见路边停着辆黑色的汽车。

　　她眼前一亮，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蹦蹦跳跳地跑过去绕着汽车走了两圈，回头问：“是这个吧。”

　　这车太熟悉了，就算七年没见她也认识，这可是当初她和那个坏小子一起去买的，两个人在二手车市场挑了好久，整整花了两千八百元，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她的压岁钱。

　　记得当时买完车，两个人开心了好久，坏小子还说等他们大学毕业，就开着这辆车带她去环游世界。

　　现在想想还觉得好笑，可那时候两个人是真的好啊。

　　没等回答，她自觉地拉开车门，轻车熟路地坐在副驾驶。

　　楚少天翻了个白眼，弯腰上车，上车后就见柳秒彤双手拍着大腿，兴奋地说：“粗发！粗发！”

　　这绝对是喝大了。

　　迟迟没动静，柳秒彤转头，就见楚少天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她问：“怎么了，不认识路吗？”

　　“安全带。”

　　“喔～”柳秒彤吐吐舌头，赶快把安全带系好。

　　楚少天无奈地捏捏眉心，停了三秒，启动车，方向盘直接打到底，下一秒车身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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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点的广城夜色璀璨而迷人，夜生活于这一片辉煌的灯火中徐徐启幕。繁华似锦的夜，嘈杂的人声和马达的轰鸣声充斥着市中心的每个角落，灯火通明，喧闹不已。

　　与外界不同的是，车内的两个人异常安静。

　　楚少天目不斜视，专心开车。

　　柳秒彤给小白菜发了个短信，就把手机仍进包包，把玻璃摇下来，趴在窗户上吹风。

　　两个人一左一右，相隔不过半米，却默契地谁也不看谁，谁也不说话。

　　她靠在椅子上，微微侧目，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庞，低声呢喃：“楚少天。”

　　“嗯？”

　　“楚少天？”

　　“嗯。”

　　“没事，我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楚少天：“……”

　　柳秒彤微微一笑，笑得特别好看，有股甜甜的味道，眼眸弯弯。

　　多少个夜晚她也是这样叫他的名字，可他却不会回应她，现在真好啊，能看到他，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少天，你在国外过得好吗？”

　　楚少天一楞，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过了半晌，“挺好的。”

　　“这样啊……”

　　柳秒彤语气带着失望，眼睛朦胧，看着窗外飞过的风景，心道：我过的一点也不好，特别不好，我天天都会想起你，想你在哪里，想你在干什么，想你会不会也想起我。

　　人一心烦就容易喝醉，酒劲上来了，整个人就开始犯迷糊。

　　副驾驶上的柳秒彤歪着脑袋，还有点想吐。

　　“少天，你开慢点，我……有点晕车。”

　　楚少天侧目，看她捂着嘴，淡淡地“嗯”了声。

　　唔……真乖。

　　柳秒彤满足地想着，便不知不觉中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就睡着了。

　　车速越来越慢，最后接近于老奶奶散步的速度。

　　楚少天把车停在路边，微微侧目，看向旁边熟睡中的人。

　　女孩歪着小脑袋，紧闭着双眼，漂亮的长睫毛微微抖动着，胸口的衬衫也随着呼吸而优美的一起一伏，由于睡姿不雅，领口向他这边敞开，露出胸口的一抹雪白，肌肤晶莹细腻，几乎看不到一丝的瑕疵；修长的身体曲成了一道美妙的弧线。

　　也不知梦见了什么，俏皮的小脸竟露出浅浅的微笑。

　　楚少天收回目光，无奈地笑了笑，走过去把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掩遮住她走光的地方。

　　不知道睡了多久，柳秒彤感觉车停了，似乎还有开门的声音，她不爽地皱皱眉头，眼睛睁开一个缝儿，第一反应就是‘司机’不见了。

　　她猛地惊醒，诈尸一样坐起来，身上盖着的西装顺势掉在地上。

　　捡起来看了一眼，喊道：“楚少天，你在哪儿？楚少天……”

　　叫了几声没人应她，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车停在马路边，而楚少天早就不见了，刚想推门下车，就看见楚少天从不远处的店铺走出来，正向这边走来。

　　楚少天刚从店铺出来，远远地看见柳秒彤从车窗钻出个小脑袋，惊慌地左右张望，她小脸惨白，更添几分可怜劲儿。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快步走了过去。

　　刚走到车旁，柳秒彤可怜巴巴地仰着小脸，抓着他衣袖不放开。

　　楚少天心中一柔：“怎么了？”

　　柳秒彤怔怔地看了他两秒，嘴一撇，委屈道：“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了。”

　　声音带着惊吓和害怕。

　　楚少天握着东西的双手握紧，又慢慢松开，心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做了两个深呼吸，才说：“没事，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你就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吗？”

　　“你睡着了。”

　　“那你可以把我叫醒呀。”

　　“我……忘了。”楚少天双手一伸：“先把药喝了。”

　　柳秒彤一听是药，赶快把他手放开，摇着头往后退，把头拼命往后仰，露出白皙的脖颈，从楚少天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她微微敞开的领口，和领口下白嫩得近似透明的玉肌雪肤。

　　他轻咳一声，赶快错开目光，怎么老是看到那里。

　　她问：“这是什么药？”

　　“醒酒的。”

　　“不要，我又没醉。”

　　楚少天：“……”

　　柳秒彤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你不信呀，那我给你跳段广场舞。”

　　楚少天：“……”神特么的广场舞，为什么证明自己没醉要跳广场舞。

　　楚少天眼一冷，“不喝药不许上车。”

　　柳秒彤嘟着嘴，委屈死了，借着酒劲和他撒娇：“少天，我真的没醉，不信你闻（吻）我嘴，一点酒味也没有。”

　　酒壮怂人胆，真是啥都敢说。

　　楚少天：“……谁要闻你嘴啊。”能不能矜持点。

　　虽然这么想，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唇边，她红唇轻启，玉齿略现，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咳咳……我怕你吐我车上，要不喝药，要不下车。”

　　冷冷的声音，掩饰着他的心乱。

　　柳秒彤撇撇嘴，极不情愿地接过药，捏着鼻子，满脸痛苦地把药喝下去，然后把头别在一旁，开始吐着舌头大喘气。

　　楚少天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让你喝药，又不是喝毒药，至于这么夸张吗？

　　好半晌，她不满道：“楚少天，你故意的吧，怎么这么苦，这药不会过期了吧？”

　　楚少天咬着牙：“……你才过期了呢。”

　　“嘻～”柳秒彤笑嘻嘻地抬起头，伸出两段如雪的藕臂在他面前：“我没过期，你闻闻，还香喷喷的呢。”

　　楚少天偏开头，想躲开她手臂,“别闹了。”

　　“没闹呀，你闻闻，就闻一下……”柳秒彤却不依不饶，假装‘犯迷糊’，双手在他脸上乱蹭，蹭着蹭着，整个人都噌到他身上去了。

　　楚少天皱眉，怕她摔倒，愣是没往后退，只是头往后缩：“柳秒彤，你身上全是酒味。”

　　“哪儿有，我怎么闻不到。”

　　她借着酒劲，不放过任何和他亲密接触的机会。

　　‘可能’是累了，她双臂紧紧揽着他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了。

　　楚少天一怔。

　　怀里的少女贴向他的胸膛，酒壮怂人胆，她踮着脚尖，又拱了拱，贴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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