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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要不……”许诗瑞咬了下唇，有些艰难地劝道，“就算了吧，别计较了……”
萧络微怔，却没有太大的反应，温和地问：“为什么？”
许诗瑞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我不怕被排挤。”萧络微微低头，沉下声音说，“不是还有你呢么，你不会排挤我的，对吧瑞姐？”
许诗瑞不赞成地瞪他，“你一个男的，成天跟我混在一起算什么？”
“怎么能说是混呢？”萧络笑出声，“跟着瑞姐好好学习啊，和他们在一起才是不务正业。”
许诗瑞：“也不是不务正业啊，体育课打打篮球不是挺好的么……”
“那你体育课怎么不去运动运动？”
许诗瑞义正言辞地回答：“我懒。”
萧络被她逗得又笑了起来。
许诗瑞又说：“你们男生喜欢打篮球，快乐的同时还能强身健体，一举两得嘛。”
萧络立刻说：“我跟你在一块儿就挺快乐的啊。”
许诗瑞：“……？？？”
萧络慢吞吞地补齐后半句，“你人挺逗的。”
“……”
许诗瑞有点心累。
“算了，随你吧。”
她叹了口气，低下头做自己的题。
萧络把书横在她的卷子上。
“我不会被排挤的，你放心。”他略一顿，继续道，“而且我过两天就不住寝室了，就算排挤也排挤不到哪儿去。”
“不住校了？！”许诗瑞猛地抬头。
“恩。”萧络把书收回来，看着她，“我养了一只猫，之前因为刚过来，没准备妥当，就没带它，现在都安排好了，也就该把它接过来了。”
许诗瑞：“……”
许诗瑞：“卧槽。”
萧络笑了一声，“有猫在家，就不能一周才回去一次，所以我已经申请走读了。”
许诗瑞：“卧槽。”
萧络笑着问：“你很喜欢猫吗？”
许诗瑞捏了一下自己的膝盖，说：“超喜欢！”
“有机会可以让你看看它，”萧络说，“我的猫很好看。”
许诗瑞快按捺不住了，强忍着冲动说：“好的。”
她决定做题平复心情。
低头把眼前这道题看了三遍，许诗瑞再次抬起头，问：“它叫什么名字？”
萧络迷茫了一会儿，明白她是在问猫的名字，于是说：“小可怜。”
许诗瑞：“？？？啥？”
“就叫小可怜。”萧络说，“叫的时候声音又细又软，听起来特别可怜，就叫它小可怜了。”
许诗瑞：“……”
“怎么了？”萧络问，“太随意了吗？你要是觉得不好听，也可以……”
“不是。”许诗瑞深吸了口气，说，“这个名字莫名带感。”
萧络：“恩？”
许诗瑞：“就是，安在猫那种高冷傲娇的生物上，莫名有点病娇的感觉……”
表面可怜兮兮实际想要完全占有什么的……
萧络：“？”
萧络：“病娇是什么意思？”
许诗瑞：“……没什么的。”
顿了顿，她又说：“你不用懂。”
萧络点头，“我晚上回去再查。”
“！”许诗瑞连忙，“别别别！不要去查！”
萧络笑了声，没怎么在意地点点头。
篮球场上，一群人看看萧络，又看看一声不吭就走掉的朱旗，面面相觑无声对望一阵，只好直接散了。
气氛这么冷，也没人有心情打篮球。
萧络就与许诗瑞并肩坐在瓷砖台上，捧着手里的《荆棘鸟》看。
南中建在山上，地势高低起伏，操场是整个凹陷下去的地方，篮球场则要高个一米多。
瓷砖台大概只有四十厘米宽，后方便是两米宽的泥土带，里面生长着一棵巨大的高山榕，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花花草草，因为常被人踩踏，周围的泥土都光秃秃的，又干又硬。
许诗瑞提前做完了手中的题，目光四处环视一圈，没有看见王佳云的身影。
她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落寞，转身捡了一片树叶，在泥土表面写字。
树叶太软，只留下极淡的痕迹。
许诗瑞写：南。
萧络合上书，回头看了一眼。
“南樟中学？”他问。
许诗瑞回神，下意识想说不是，但想想又觉得懒得和他解释，于是漫不经心地点了个头。
南枫已经好几天没有发微博了。
人就是这么贪心难满足。
起先男神好几个月才发一次微博，她也没觉得怎么，结果偶然日更了几天，她就天天盼着。
萧络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说：“快下课了，去食堂吃饭么？”
许诗瑞才注意到他戴了表。
黑色带纹路的皮质表带，暗金色表盘，看起来还怪高档的。
表被他戴在左手手腕上，下面压着一根红色细绳。
许诗瑞看了会儿，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手绳是谁送的礼物么？”
第一次看见这根绳子时她就想问了，毕竟男生一般不会戴红色的手绳。想来应该是什么很重要的人送的，才会这么一刻不离地戴着吧。
萧络愣怔了一下，低头将表带拨开，露出颜色已经有些淡了的红绳。
他另一只手的拇指与食指在红绳上摩挲片刻，露出了有些眷恋的表情。
“我妈给我的。”萧络说。
许诗瑞了然地点点头，正想客套性地夸赞几句，便听萧络又说:“开过光的，能带来好运。”
“啊……”
许诗瑞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没有任何宗教相关的信仰，除了逢年过节有点事儿就被奶奶按头拜观音之外，她和神佛都没有半点关系。
若是平常的什么东西说开过光，许诗瑞大概率会忍不住吐槽两句。
然而这东西看起来对萧络很重要。
于是她没什么话说，只好又“啊”了一声。
“吃饭吗？”萧络笑了笑，放下表带和衣袖，重复先前的问题。
“哦哦吃吧。”许诗瑞神志不清，下意识卷起卷子跟在萧络身后。
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下来，超操场里张望。
“找王佳云？”萧络停下来，看着她，“她已经走了，你之前就找过的。”
“噢。”许诗瑞讪讪地揉了下鼻子，“那走吧。”
萧络沉默地走在前面，许诗瑞保持距离跟着。
不久后，萧络放慢步子，与她并肩。
“为什么选择和她做朋友？”萧络蓦然开口。
许诗瑞一怔，“啊？”
“我看你朋友不多，每天走在一起的就只有她一个，而她好像也不是你的室友。”萧络问，“为什么和她做朋友？”
许诗瑞侧头看向他。
此时萧络面无表情，眼睛看着远处，目光是冷的。
与他平常不笑时一样，不锐利，但冷漠。
什么内心活动也看不出来。
许诗瑞低头看脚下，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
似恼怒，又似难堪。
她不太喜欢在背后谈论自己的朋友，也不喜欢向任何人讲述她与朋友的关系。
只是维系那样一段友谊就已经很费心费力了，实在不想再去深入了解，剖析，乃至议论。
萧络的问话，在许诗瑞看来非常无礼。
她为什么要选择这个人，为什么要与这个人做朋友，又和萧络有什么关系呢？
又为什么要以这样严肃的方式，被他询问？
或者说，质问？
不过许诗瑞很快就将这点不满的情绪压了下去。
萧络一向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过度的话他不会说，说了也会打补丁。
所以他这么严肃地问这个问题，一定不是心血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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