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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
那边宋月笙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彻底记上了，躺床上呈大字型，脑袋放空想事情。
她看得出王春霞明白真相如何，但沈招娣再怎么说也是亲女儿，对比她，当然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钱能拿回来已经万幸，只是，明儿早上只能再跑一趟镇上，材料得重新采购了。
眼皮渐重，世界一片黑暗入梦……
次日还没等她说，王春霞就告诉她已经与那王叔打好商量了，日后每天再跑镇上就坐王叔的车，吃过早饭就准备出发了，沈丹缠着也要去，她没办法只能顺带捎上了。
“嫂子，还要多久啊。”小孩儿都是刚开始觉着好玩儿，时间长了就坐不住。
宋月笙额角微突，这已经是丹丹问第八次了，不回答她还会问得再狠，宋月笙想了个办法，“咱们现在比赛，等到了你都不说话，我就给你买你想吃的肉包子行不行？”
沈丹眼睛瞬间就亮了，刚想答应，又突然想到什么，立刻双手捂住嘴巴猛点头，宋月笙在她那颗小脑袋上揉了揉，嘴边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世界也清静了……
到镇上后，她先去酒楼看情况，听见那人还问她要货，摇摆不定的心总算能吞回肚子里去了，只是江米条卖得没挂霜花生好，对面那条街上也有糕点店出类似江米条的甜食，指不定挂霜花生没多久也会出仿品。
也正是因为这点，宋月笙开始想别的主意了。
无论什么东西，总会被模仿。
食物只要味道好，谁都会更相对性倾向价格实惠的一方。
人之常情，没有办法的事。
纠结半饷，宋月笙打听到季文礼下午会来酒楼，决定等他来再谈，点了一份卤牛肉再一盘炒蔬菜坐那吃，沈丹吃得很香，宋月笙忍不住逗她，“丹丹，你觉得是这里的东西好吃，还是我做的好吃啊？”
沈丹毫不犹豫，“你。”
宋月笙唇角刚扬起就停住了，正要过去和季文礼打招呼，却被紧跟其后的人截断了，“老板，刚刚外头送来这么一条鱼，听说很难寻得的……”
目光被吸引过去，宋月笙眼里满是诧色。
居然是胭脂鱼！
这块不靠江不靠海的，居然还有胭脂鱼。
这个菜做得好可是非常好吃的，肉质极其鲜美，最重要营养价值很高。
就在宋月笙瞎想的时候，季文礼已经让人将鱼送去厨房做了，等她缓过神来，季文礼已经走到她面前。
“你找我有事？”对上她惊讶的眸子，季文礼唇角微勾，从进门她发现自己就看见她欲言又止的，再者他察言观色还不赖，自然明白她有事找自己。
“啊？是，我有事想找你商量。”宋月笙差点绊了嘴，眸里的懊恼一闪而过，整理好后又小心问：“可你现在有时间吗？”
“说说看。”
看他心情不错，宋月笙就把想法全说了，“由我提供甜点可能会让你们错失很多生意，我想如果你们这边直接做，这样不仅可以节省成本，还能减少错失买卖的几率，我也不用天天跑，双方互利共赢……”
“是不错。”季文礼摸着下巴说。
就在宋月笙认为事情成了，季文礼话音一转，“可你想如何卖？价格？”
“你觉得能卖多少？”宋月笙抓不准，试探道。
“东西是你要卖，不应该你来定价么？”季文礼本身就是做生意的，在这方面自然很敏感，宋月笙心里那点想法，季文礼再是清楚不过。
宋月笙一下子陷入沉思，说多少是个问题，多了人家不买，少了自己又过不去……
季文礼看她眉头聚在一起，随后又展开再重聚，弯了下唇，“其实如果信得过我，你倒是可以按卖出的量抽成，因为谁都没法预知效果如何，这样对双方都好，也算双赢。”
听季文礼这么说后，她也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当下就决定把挂霜花生的做法告诉厨房。
季文礼也没想到她会想都不想就同意，要知道卖不卖得出去，以及能卖多少她都是不知情的，倘若自己想做点手脚，简直是非常容易的事，他们也不过两面之缘，她就这么放心，这还真是……
可能季文礼自己都没发现，他从刚才嘴角一直往上牵，就没掉下过的时候。
厨房正为胭脂鱼怎么做更好而发难，平日有什么稀罕食材送进来了，就绝对会做来给季文礼尝，只是现在谁都不知道怎么做才更好。
宋月笙看了摩拳擦掌，这么好的东西，按她记得的方法做出来肯定很好吃，季文礼看她跃跃欲试的模样，忽然就想起跟她一同的那个小女孩说的话。
“你能做这个？”季文礼忽然在她耳边问。
“没做过，但是知道怎么做。”宋月笙如实回道。
“试试？”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季文礼的声音提了几分，“让她做。”
主厨又不是没听见刚才的话，立刻反对，“她自己也说不会做了，不会做岂不是糟蹋了？”
“你会？”季文礼一个冷眼过去，主厨立刻不敢吱声了。
季文礼说一不二，这就交给她了，最让她有干劲的一句话就是季文礼说如果好吃，可以将原来说定的提成再提高点。
胭脂鱼宰杀洗净去骨后，鱼肉备用打十字花刀全部裹满生粉，再下锅炸成金黄色捞出盛盘，多余的油重新盛出来，就剩一些热油放红辣椒煸炒出辣椒油后，再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配料放进去炒香。
闻着味道已经差不多了，全部淋在炸好的鱼身上，顿时香气四溢。
季文礼用筷子夹了一小块下来，油炸不仅没有想象中会变柴，反而更香更嫩更鲜，非常好吃……
季文礼果然说话算数，按卖出的比例来给钱，不管卖得好或坏，都按百分之三十的提成给她，尤其随时来都可以结算这一点她非常满意。
惊叹于她在厨艺上的表现，季文礼甚至想招揽她来酒楼工作，一月二两，这已经高得很离谱了，但她还是拒绝了。
季文礼也不强求，告诉她如果改变主意，随时欢迎她。
回村后，宋月笙在门口就听见乱哄哄的声音，虽然只夹了一道陌生的男声，但屋里好像要炸翻天了。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沈丹就兴奋的喊着扑进屋里了。
“哥……”
哥？
宋月笙瞬间脑袋当机，沈丹的哥哥不就是……
沈北？
他不是要年后才会回来吗？
怎么会现在……
沈北一把抱住迎面扑来的小妹，沈丹像个挂件黏在他身上，即便是这样，将她整个抱起对沈北来说还算件轻松的事。
黑眸一抬当即落在她脸上，当下四目相对，面面相觑，宋月笙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从那道陌生的视线里，她准确捕捉到几分缓和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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