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有个锦鲤夫君

作者:燕图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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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衣怒马



      云宴以为她看花了眼,原来,这雪鸾还喝血的吗?这……

      连雪淮蹲在鸟笼子边上,无论是人,还是笼子里的鸟,都洁白无瑕,可这情形却让人只起鸡皮疙瘩。

      云宴觉得那笼中鸟莫名可怕起来,可现在她又不能丢,这是目前唯一寻到的续命狗粮了。

      那两只雪鸾啄食干净连雪淮手臂上的血珠,变得兴奋起来,竟然在笼子里翩翩展翅,缠绵起舞,发出一声声清脆悦耳的鸣唱,仿佛一支悠扬婉转的情歌。

      云宴简直惊呆了,要知道这对雪鸾她养了五六天,屈指可数的发出过两次“咕咕”声,除此之外,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连雪淮站起身,衣袖自然下垂盖住手臂上的齿印,他看一眼云宴,忽然道:“雪鸾嗜生肉,公主记住了。”

      云宴心里一哆嗦,抬头去看连雪淮,只见他负手而立,并无多余的表情,似乎仅仅只是告诉她此种鸟类的饲养方法。

      明明原主整日欺负连雪淮,肆意妄为无所畏惧,怎么轮到她了,莫名就惧怕起来,这样看起来,小仙男也不算大,还是质子身份,自己堂堂公主还会怕他吗!

      这样一想,先前蔫了吧唧的意志又重新高涨,云宴轻咳两声,硬是把手里沉甸甸的荷包塞到连雪淮手上,

      “小仙……啊不,南蛮子,这些钱加上一对兔子,这对雪鸾归本公主了。”

      她说的豪爽,干脆往后一扬手,交代春眠,“听见了没?雪鸾喜欢生肉,咱们回去杀只鸡给它们吃!”

      春眠自然惟命是从,连忙抱着书筐过来,拎起鸟笼子。

      前方树下,段惊鸿正将那只墨羽箭拔/出来,等到这边事了,他才转头对连雪淮道:“下一轮试练开始了,连兄这场可要好好表现。”

      随后段惊鸿朝云宴一挑眉,“九公主要不要去看?上一轮三皇子也在,赢了满堂彩,本世子反正是佩服得不得了。”

      本来云宴就对这青云书院的授课方式有些好奇,现在自然毫无异议。

      ***

      穿过林间小道,前方是一大片空旷的平台,青砖铺成的路面两旁,分门别类的学舍成排,学舍后面有一栋四层高的古朴建筑,是书院的藏书楼。
      但此刻,学舍这里空荡荡的并无人声。

      云宴跟着前方那两人穿过学舍,走过藏书楼,才发现藏书楼的后面竟然是骑射校场。

      目之所及,视野极为开阔。旷野风声呼啸,马蹄声得得,满场身着胡服劲装的世家子弟在校场或骑马射箭、或比武操练,高台中央站着一位长髯武夫,目光炯炯盯着场内,那应该是教习射师。

      段惊鸿已经先行入场,他跨上一匹骏马加入场中比试骑术的学子之中,不要片刻,便赢得阵阵叫好。

      段惊鸿的神驹,踏雪,产自北胡,能日行千里。

      白马上的红衣少年,意气风发,他侧身蹬立,一拉缰绳,白马直立而起,飞速跨过前方的栅栏,遥遥领先。
      “好,好。”场外一阵欢呼叫好。

      云宴忍不住拍手,眼睛都没眨盯着场中少年们比赛骑术。鲜衣怒马,少年意气,大约当如是。
      连日来宅在凤阳阁的憋闷,仿佛都被这开阔的视野荡平了。

      “小九怎么来了?”

      云宴正看得入迷,身后有人拍拍她的肩膀,一扭头,只见一个玄衣青年站在她身后,青年长眉入鬓,面容略显凌厉,和她说话的时候,目光带着些温润。
      三皇子,云敖。

      “三哥。”云宴乖巧的喊了一声。
      “我方才见你跟着那南蛮子一起进来,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云敖见云宴一头长发散乱,皱了皱眉。

      云宴不想再提之前遇见连雪淮的事,脑中快速闪过原主同这三皇子相处的情景,她赶紧抱住云敖的手臂晃了晃,撒娇:“三哥,我以后也想来青云书院读书,天天闷在凤阳阁实在没意思,父皇那里问起来,三哥可一定帮我争取啊。”

      两兄妹自小在一处长大,感情亲近的多,云敖听云宴如此说,第一反应便是她的身体状况。

      “三哥,父皇担心我的身体,总让我待在凤阳阁休养,可是我想出来看看,我也想学骑马射箭,我们云洲不论男女皆可参加武举,大好儿郎都向往战场叱咤风云,从来不想安逸的死在床上。”

      云宴说的字字铿将,云敖像是第一次看清这个妹妹,往日只见她小女孩儿任性撒娇,又加上身体不好,从不像别的公主那样自幼学习各种技能。

      “你愿来书院自然很好,不过一切身体为重,父皇那里我去帮你说。至于骑射的师傅,我专门给你安排。”云敖交代几声,愉快的答应了。

      随后云敖又和云宴说起兰贵妃有些时候没见着她了,让她得空去看看母妃。

      而此刻,校场中央聚集了一批学子,人人手拿弓箭,高台上已经搭好了箭靶,云敖准备上去,临走前,又对云宴说了一句,

      “我方才见你的丫鬟在外面,随口问了几句,小九你放心,一会儿三哥帮你教训那南蛮子。”
      云宴:“……”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呀,话说看了半天,场中也没有连雪淮,小仙男哪儿去了。

      ***

      云宴在场外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春眠抱着书筐和鸟笼子也来了,顺便还带来了那只紫金手炉。

      先前场中比试马术的那些人渐渐停下来,跑在最前方的段惊鸿早就下马,拿着弓箭跳上了射台。

      校场上烟尘四起,带起一阵冷风过来,云宴刚打算将身上的披风系的紧一些,便听闻场内一片哗然,随后便是七嘴八舌的讽笑。

      “南蛮子也开始学骑射了?”
      “骑马射箭多么粗鲁,南蛮子讲究诗书礼仪,风花雪月。”
      “哈哈哈,‘温柔乡英雄冢’,这话我还是从南蛮子那听来的,怎么,他们自己倒不知是什么意思了。”
      “……”

      云宴伸长脖子,半天才看到校场上,那最后骑马过来的人。不得不说,这和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连雪淮不知何时换上的胡服劲装,虽然这样看起来尤其显得他身高腿长,但他,似乎不大会骑马。

      他那匹枣红的骏马格外暴躁,时不时人立而起想往围栏外跑,被连雪淮紧紧拽住缰绳,他贴紧马背几次险些被摔下来,就这样慢吞吞的到了终点。

      连雪淮下了马,在各种不怀好意的讽笑中走上箭台。他神色从容冷淡,仿佛别人谈论根本入不了心。

      从这个方向看去,他的衣摆沾染了尘土,袖子似乎也磨破了,如墨长发用玉簪束起,并不显凌乱。

      高台那里,箭靶已经摆好,众人皆在调试弓弦,射师在一旁强调比试规则,这一轮是步射,规则如旧。

      场外忽然多了些熟面孔,是其他几位公主和王侯贵女,她们是从流风回雪台学完音律过来的。

      云珠一眼看见了云宴,眼里掩饰不住激动,“原来你来了这里,我一下学就赶紧来了,听闻青云里这边有骑射比赛,惊鸿世子赛马又拿了第一。”

      云宴见她说的眉飞色舞,不由莞尔。其实原身的人缘并不好,再加上不爱出门,偶尔也只有云珠会主动搭理她。

      可现在,云珠的眼睛从来到现在,就一直没离开过箭台上的段惊鸿,小姑娘笑靥如花,目光追随着那红色身影,再往旁边看去,除了两个十岁以下还没开窍的小公主,其余人皆满脸兴奋,小声讨论台上那些惊艳少年。
      情窦初开的年纪,真是美好啊。

      “啊,好好,云嬿快看,惊鸿世子一箭正中靶心。”
      云珠兴奋的拉着云宴叫唤,其余几人也是连声叫好。

      高台上,段惊鸿红衣潋滟,弯弓拉箭时微微一眯眼,明明是很随意的动作,无端惑人。
      看来,这些小姑娘们都对他很有好感。

      可云宴的继承的记忆里,段惊鸿最好奢靡享受,除了爱美酒,霍城的美人阁他也没少去,连到云洲做质子,都是带着姬妾来的。
      唉,迷之喜好。

      步射的规则其实很简单,百步之外正中靶心,可谓“百步穿杨”。高台上的比赛还在继续,段惊鸿一人遥遥领先,十次射中了九次。

      人群一阵唏嘘,云宴凝目去看,果然是该连雪淮上场了。

      “连世子,还是换把重弓吧,你手里这把,射程太低。”有人建议。

      “多谢,重弓我目前拉不开,先试试手里这把。”连雪淮礼数周到,拿着轻弓走上台。

      他长身玉立,腰背挺直,拉弓的姿势也是接受多次训练的标准,他缓缓拉开牛筋弓弦对准百步之外的靶心。

      “嗖”的一声,箭靶纹丝不动,墨羽箭在三十步开外已经掉在地上。

      “噗嗤——”有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又一箭过去,二十步开外。一连十箭,箭箭折在半路。

      哄笑声中,射师已经脸色发黑,如此不可教孺子,实在有辱名声。

      “本王有一个建议。”

      一直未上场的三皇子忽然出声,人群立刻安静。云敖今日是来书院视察,一时技痒,上一场赢了满堂彩。

      “连世子的箭术实在差强人意,总这般不长进,连带教习师傅都面上无光,不如连世子来做一次箭靶,说不定能有所觉悟。”

      这话一说,满场鸦雀无声,三皇子这是什么意思?刀剑无眼,活人作靶子?

      “殿下,这只怕不妥……”段惊鸿倒是率先开口。

      “怎么,你是担心自己箭术不精,还是觉得南渊世子没有胆识?”云敖眉眼凌厉,漫不经心的反问。

      段惊鸿微微皱眉,权衡一番后不再说话。

      “小九,你也上来,三哥教你射箭。”云敖忽然转头,朝场外看着这边的云宴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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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公主:装,你接着装!
    世子:关键时刻我就不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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