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吧，门把！

　　在洛逸问出那句话后，整个客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我——”话音未落，骆郗鉴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床上滚了下来。骆郗鉴顾不上还没熄灭的灯芯和死死盯着他的洛逸，打开卧室门冲了进去。
　　温衿悦被被子裹着，用手撑着坐在地上，脸上全是泪痕，眼里还在不停地流泪，表情是既错愕又茫然。小小一个人坐在一大团被子中，无意识地抬手，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又抓了个空，看上去很是无措。
　　骆郗鉴心疼地握住那只手，抹去她脸上的眼泪，抱紧她小声安慰道：“悦悦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窝在温暖的怀抱里，温衿悦才像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还带着喑哑，说：“我……我知道柳唤的执念是什么了。”

　　披着外套，温衿悦坐在软软的沙发上喝了一杯水，才慢慢缓过来，向眼前两人说了她在梦中看到的一切。
　　“这么说来，那柳唤的执念是没有及时向骆将军表白她的心意吗？”洛逸饶有兴致地问道，脸上是挡不住的好奇。
　　“是的，让她对真正的骆将军说出她一直想说的话，这缕执念才能消散。”温衿悦回答。
　　“那这好办，骆先生不是那骆云的转世嘛？只要让骆先生服下我秘制的符水，就能让他骆云将军那一世的记忆暂时回归，这时候只要让柳唤上你的身，对骆将军说出她想说的话，就能解除她的执念了！”洛逸有些兴奋地对温衿悦说道，又别有深意地瞥了骆郗鉴一眼，说：“骆先生，你说对吗？只要你是骆云的转世。”
　　骆云的转世，不就是骆郗鉴吗？只是不是他而已。骆郗鉴内心苦笑，看来系统已经十分怀疑，不，应该是已经确认自己的入侵者的身份了，就差自己亲口承认了。
　　很快，洛逸就端来一杯掺着符水的水放在骆郗鉴面前，说：“喝吧，喝了它，让柳唤和骆云再见，这个任务就能完成了。”
　　温衿悦有些不满于洛逸对骆郗鉴的态度，说：“他守了这么久很累了，这件事能不能迟点再说了？”
　　“没事，悦悦，该来的还是会来的。”骆郗鉴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心里暗暗祈祷骆云能真的出现。
　　可是，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好运？三人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了，骆云还是没有在骆郗鉴身上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温衿悦小小地打了个哈欠，问道：“是不是你的符水失效了？”
　　“符水没有问题，是人的问题。骆先生，很可惜你不是骆云的转世啊。”洛逸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虚伪的微笑，“骆先生有可能知道真正的骆云的转世在哪吗？”
　　“以前是不知道的，不过现在知道了。”骆郗鉴心道，果然是要被这个系统揭穿了啊……
　　“那你方便带我去找真正的骆云吗？”洛逸继续问道。
　　“可以，不过你答应我个要求，一切等到这个任务完成之后再说，好吗？”骆郗鉴说。
　　“好。”洛逸爽快地答应了。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温衿悦听不大懂他们的对话，却又直觉这些话背后所隐藏的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
　　“没事，”握了握女孩的手以示安抚，骆郗鉴皱着眉，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我想，我知道骆云真正的转世是谁。”

　　“这样真的行吗？”温衿悦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桌子戴着黑口罩，刻意压低了帽檐挡住脸的骆郗鉴，小声地对微型通话器说到。
　　“相信我可以的，我确定那个人就是他。他就快过来了，你小心点别被发现了。记得随时保持联络。我就在你身边，有什么事就叫我，别怕。”
　　好吧，既然骆郗鉴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温衿悦看着刚刚在对面落座的人，说：
　　“骆师兄你好，非常感谢你今天能出来一趟。”
　　“没事，等很久了吗？不如先点菜？我们边吃边说？”擦了擦额头的汗，“骆郗鉴”说。
　　温衿悦点点头，说：“好。”然后就看到洛逸伪装成的服务生装模作样地送上来两杯水，特意把那杯浸过符后的水放在了“骆郗鉴”的前面。
　　“谢谢。”拿起那杯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骆郗鉴”笑着说：“正好我还口渴着呢。咦为什么我觉得头有点晕……”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倒了下去。
　　“骆师兄，骆师兄？”叫了几声，发现他确实已经晕过去了，才朝对面那两人比出OK的手势。
　　捅了身边的洛逸一下，骆郗鉴朝温衿悦的方向努了努嘴，说：“结结界吧。”
　　“知道知道。”洛逸架起淡蓝色的保护罩，罩住那两人，保护罩外的人都自动绕开那张桌子走，像是感知不到罩内的任何东西。
　　“你就这么放心让他们两个人独自相处？不会吃醋吗？”洛逸揶揄道。
　　“怕什么？又不是悦悦在和他对话。”话虽然这么说着，骆郗鉴还是紧紧盯着对面那张桌子，心想还是有点吃醋啊他不会还要搂搂抱抱吧？要抱的话只准一秒，不能再多了。“待会我叫你你就把那个男的弄晕哈。”
　　“……说好的不怕呢？”
　　“我撤回。”
　　“……”

　　防护罩内，柳唤已经上了温衿悦的身，温柔似水地看着还未清醒过来的骆云。
　　“嘶——头好疼，这是哪？”骆云醒来后捂住自己前世贯穿胸口的伤，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地狱？不过……“唤儿你怎么在这？”

　　“哎他竟然可以透过温衿悦的身体直接看到柳唤，有意思。”洛逸说。
　　“闭嘴安静点。”骆郗鉴瞥了他一眼。

　　“夫君，”柳唤话未尽而泪先流，抽噎着说：“对不起，我……没能为你报仇，也没有……没能护住我们……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儿。”
　　“唤儿，苦了你了。是我的错，没有护好你，还有我们的孩子。若是知道你有了身孕，我定不会去巡什么营，就在家里好好守着你。”骆云红着眼眶站起身来，上前把柳唤拥入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既是安抚，又是自责。

　　“卧槽！”骆郗鉴猛地摘下口罩就要冲过去。洛逸连忙拦腰抱住他，说：“冷静冷静，他们是柳唤和骆云，他们是柳唤和骆云啊。”
　　“待会我叫你你一定要把他给弄晕了我才不管要不要完成任务了！”
　　“行行行！你先坐下。”

　　“夫君，不是你的错，”柳唤摇了摇头，勉强笑了一下，说：“我本无颜见你，可我……我还是很想见你一面。”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我想说，小时候我讨厌你怕你，不想理你，是因为你总是欺负我。有哪个女孩会喜欢从小欺负自己的人呢？你小时候，要是不那么欺负我，对我有后来的一半好，说不定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回忆起往事，柳唤眼里闪动着泪光，但还是笑了出来，泪水缓缓划过脸颊。
　　“是我不好。其实我一直都用错了对你好的方法。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生日，我送了你我最喜欢的一只大蟋蟀，却把你弄哭了。”骆云定定看着柳唤，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
　　“你是不是傻？哪有女孩子会喜欢那种东西？我那时候以为你是故意想害我出丑的。你送的不是我想要的，我怎知你是真的喜欢我？”柳唤低头笑了笑，眼泪又流了出来。
　　“后来，我家族遭祸，一个人差点陷入泥潭里，是你将我拉了出来，保护我，为我父亲翻案，我很感激你，也早就不计较儿时的事了。后来你说娶我，我很欢喜，也想报答你，我就答应了。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愿的事情谁能逼得了我？竟然后来还问我是不是因为圣旨才不得不嫁给你，你怎么这么傻？”
　　“是我太蠢，你别哭了。”骆云只觉心上那处已不存在的伤口似乎在不断发疼，疼得他想流泪。
　　“我从未对你说过我爱你，是因为我经陆释一遭后，不敢轻易言爱，我怕我自己会受伤，是我……是我太过自私，从未考虑过你的感受。其实早在你救我那时起，我就想过了，如果说我将来还会再爱上谁，那除了你，再无别人了。骆云，你可能不知道，我在你走后，在你身前喊了千遍万遍。终于，在千年以后的今天，你可以亲耳听到了。”
　　“骆云，我爱你。”
　　还好，虽然过了很久很久，但那片落花终究是得偿夙愿了。

　　淡淡的光晕从温衿悦身体向四周散开了去，带起的风扬起了长发。温衿悦眼神突然失焦，整个人失去平衡就要倒了下去，被及时赶过来的骆郗鉴接住搂在怀里。另一边的骆云满目悲切，刚想有所动作，洛逸就让他彻底晕了过去。
　　“好了，第二个任务你们完成了，恭喜你们获得百分之三十的好感度，现在你们对对方的好感度共为百分之五十。刚解锁的第三个任务的提示是——‘选择’，完成该任务将获得百分之五十的好感度，换句话说，完成了第三个任务就能刷满好感度了。你等温衿悦醒了之后再和她说吧。”洛逸扶起倒在地上的“骆郗鉴”。
　　“嗯，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本来就是我作为系统该做的。现在，你可以说了。你是……入侵者吧。这个和你长得很像的男孩子，才是第五个游戏里真正的主角吧？”洛逸的语气中带着笃定。
　　骆郗鉴的动作僵硬了一下，才轻笑一声，说：“是，你说的没错。”
　　“那你来到这个游戏空间的目的是什么？”洛逸紧接着发问。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在我说之前，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衿悦，额我是说你的设计者为什么会设计这个恋爱养成游戏？你的程序里面应该有写的吧。”
　　“你问这个做什么？”洛逸有些奇怪，看骆郗鉴没有开口解释的打算，便说：“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我知道的也没多少。”
　　“我的设计者是个女孩子你应该猜到了吧。本来这款游戏中第五个应该是灵异抓鬼游戏的，不是什么恋爱养成游戏。但是在设计期间，她重逢了自己喜欢了很久的、现在是自己学长的青梅竹马，所以就以自己和那位学长为原型设计了恋爱养成游戏的男主，改动了这个游戏的剧情。因为你的名字、形象和性格与那位男主原型的学长高度契合，甚至超出了男主与原型学长的契合度，所以之前的子系统才会把你当成了第五个游戏的男主，认可了你的存在。但是我的设计者还没编写完这个游戏就消失了。所以现在这个恋爱养成游戏的故事剧情是不完整，基本上就是由你们来书写的，之后会达成什么结果，都是你们自己选择的。就连我会给出什么提示，得到什么信息都是要靠你们的。这么想想我这个系统还真的是悲催，弱得一比。啊抱歉我扯远了。”
　　其他的话都被骆郗鉴选择性地忽略了，他只关注到了那句“喜欢了很久的青梅竹马”，跟着就弯起了嘴角，脸上的表情是和煦的、温情的，像是春日里暖洋洋的日光。他小声地出口：“原来早就喜欢我了，怎么就不说呢？”
　　傻瓜，我也喜欢你呀。
　　“嘎？你说啥？”正沉浸在自言自语中无法自拔的洛逸乍然听到这句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现在，该是我向你解答疑问了。”骆郗鉴坐直了身子，“其实你的设计者不是消失了，她只是身体陷入沉睡，而意识则进入了她所设计的这个游戏空间，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女主。换言之，现在的温衿悦就是你的设计者。”
　　“哈！？”这个回答倒是洛逸没有想到的。咽了口唾沫，他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知道的？我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我就是‘那个学长’，我放任我的身体沉睡，意识来到这个游戏的目的，就是带她返回现实。”
　　“……”洛逸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只有耳朵还在自动地接收着骆郗鉴剩下的话。
　　“但是我没想到她的游戏设定做得这么强大，在你提醒我这里不是真正的现实之前，我完全不能想起我的身份和目的，而是潜移默化地以为我就是生活在这个空间的人了。在你昨晚告诉我这个世界是游戏中的现实之后，我关于现实的记忆才打破了游戏设定的禁锢，重新回到我的脑里。”骆郗鉴回答道。
　　“那……那你现在还要带她走吗？不对你要怎么带她走？恕我直言，在她完成任务之前让她强行退出这个游戏，她会直接返回现实没错。但是你可是会因为游戏空间崩溃而被困在这里。”洛逸皱着眉说道。
　　“还有，虽然这些话有些无情，但我还是得说。这个游戏空间的自动防御系统在你承认你是入侵者后已经正式开启了，你还是尽早离开的好，别想着有时间带着她一起离开了。我会自动修复这个BUG，让游戏重回正轨。如果你执意逗留，那么你就会慢慢被这个世界排斥、遗忘，直到所有人都忘记你的存在时，你就会像一个游魂一样永远在这个世界永远徘徊下去，但是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感知到你，包括温衿悦。那个时候，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因为你已经是这个游戏空间的废弃品，是无法找到这个游戏空间的出口的，只会被潜移默化地销毁，就像你之前潜移默化以为自己就是这里生活的人物一样。”说完这些，洛逸耸了耸肩，又说：“不要这样看着我，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这是程序本来就编写好的，我只能执行。”
　　骆郗鉴“嗯”了一声，又问：“这是她编写好的防御程序和应急程序？那你会怎么修复之前由于我的存在而造成的BUG呢？”
　　“很简单，这个和你长得很像的男孩子既然就是以你为原型设定的男主吧？那么在你的存在从这个世界消失之后，温衿悦所有的与你有关的情感和记忆会自动嫁接到这个游戏原本的男主身上，她会彻底遗忘你，然后把‘骆郗鉴’，当成是你。”
　　“还真是完美的处理方法啊，”骆郗鉴调整了一下抱着女孩的姿势，让她能更舒服地窝在自己的怀里，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不愧是她做出来的游戏。可惜，我没有办法一个人离开。”
　　“为什么？你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呗，难道你还想我送你一程啊？”洛逸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我只是个游戏系统，出不去这个游戏空间的。”
　　“自然不是，”骆郗鉴苦笑，道：“我在设定我这个角色的时候，就给了他‘必须要把温衿悦带回现实’的任务。如果我自己一个人回去，按照悦悦这个游戏的设定，我是没有完成任务，无法返回真正的现实的。”
　　“……”拍了拍骆郗鉴的肩膀，洛逸同情地开口：“兄弟，你这是挖坑给自己跳啊。这件事情温衿悦不知道吧？那你要怎么办？这第三个任务，其实只要她做出回到现实还是留在游戏的选择就算完成了。但如果温衿悦没有办法在你的存在彻底消失之前做出和你一起回现实的选择，你可就真得做这个游戏空间的透明人了啊。”
　　骆郗鉴摇了摇头，继而担忧地说：“我不清楚，但如果她选择留在游戏空间，她是也会像我这样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个透明人吗？”
　　“不会，虽然她也是从真正现实来的，但是她意识的载体毕竟还是这个游戏世界原本存在的NPC。如果她选择留在游戏中，那她就会失去真正现实的记忆，在这个游戏空间以NPC的身份生活下去而已。”
　　“这样……那就好。”
　　“但是如果你们都完成了任务回到现实，那么你们在游戏中的所有记忆将会随着你们离开游戏空间而被留下，你们在真正的现实中，是不会保留在游戏中的记忆的。所以到底要怎么做，你可是真得好好想想了。”
　　“……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衿悦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骆郗鉴的背上。即使背着自己，他也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很慢，与周围行色匆匆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白色的路灯灯光映在他们的发间，将青丝映成白雪。
　　温衿悦突然有种强烈的，想要与他共白首的冲动。她伸手轻轻拂过骆郗鉴的耳垂。
　　察觉到女孩的动作，骆郗鉴回头，温热的唇瓣轻轻擦过女孩的指尖，他笑着说：“醒了？”
　　“嗯。”温衿悦应了一声，动了动想下来。骆郗鉴忙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让她顺利地滑下来，又扶着她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
　　温衿悦揉着有些发麻的腿，问道：“柳唤的执念，解决了吗？”
　　骆郗鉴“嗯”了一声，把手上打包好的蛋糕递了过去，说：“搞定了，系统已经给出了第三个任务的提示，是‘选择’，不过我们可以待会再聊这个。今天你都没吃什么，一定很饿了吧？先吃点蛋糕填填肚子，回去我再煮你最爱的蟹黄粥给你好吗？唔你鞋带掉了，抱歉刚才背着你没注意到。”
　　还没等温衿悦开口，骆郗鉴已经单膝跪了下去，整个人被笼罩在女孩的影子里，让温衿悦莫名生出了几分保护欲。
　　修长的手指拾起两根松开的鞋带，灵活地穿梭着，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骆郗鉴满意地站起身，就对上温衿悦愣愣的眼神。
　　“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要不我去买杯奶茶给你？”骆郗鉴在她身边坐下。
　　“不是，”温衿悦摇了摇头，低头咬了一口松软的蛋糕，发现是自己最爱的抹茶味，“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很好，是比骆云对柳唤还要好的那种。”
　　“那当然，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啊。或许我就是为了你而存在的呢？”骆郗鉴一语双关，听到女孩笑出声来，他试探性开口问道：“悦悦，如果一个非常不完美的现实世界，和一个接近现实且近乎完美的虚拟世界，你会选择哪一个？”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温衿悦微微蹙眉，还突然叫自己悦悦了。
　　“我们第三个任务的提示不是‘选择’吗？我就突然想到了这个。”
　　思考了好一会，温衿悦却问道：“那你在哪个世界？”
　　骆郗鉴没想到她会问自己的存在，有点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回答：“我不重要啊，关键是你的选择。”
　　“那你在哪个世界，我就选择哪个世界。”温衿悦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可如果那个世界有很多的不美好，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在那里都不存在，甚至……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存在，你也能接受吗？”骆郗鉴忍不住问出更多内容。
　　女孩的眉毛拧成一个结，说：“这……我……我不知道，能不能不选这个世界？还有别的选择吗？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郗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心疼女孩的纠结和不安，骆郗鉴忙说：“没事的，怪我，害你担心了。我就是乱说的，你别想太多。”
　　说完，骆郗鉴又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说：“我们快回家吧，晚了就要很迟才能吃上蟹黄粥了。”
　　“……好吧。”温衿悦听话地没有再问，只是握住朝她伸来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骆郗鉴默默地想。能瞒她多久就瞒多久，他实在舍不得让她去做这个两难的选择，尤其是在恢复现实的记忆后，他突然不想……让她回去现实了。
　　他来，本来是想将她从无意义的虚无中拉扯出来，可倘若她在这里过的很好，比在真正现实好得多？那自己为什么非得让她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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