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吧,门把!

作者:给我一张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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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4 章


      自从那天和骆郗鉴吃完饭以后,温衿悦就一边寻找更多关于戴明渊签名照以及异能源的线索,一边像第一次进入游戏四这个游戏空间一样,安安分分,踏踏实实地完成游戏布置的任务。同时,她也不忘与季镇瑜所做的交易,仔细观察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不放过任何一处的蛛丝马迹。
      而父母从小便教育我们——只要付出努力,就一定会有所收获。
      这一天,当温衿悦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一些前往王家准备给王安祈补习,刚走到王家的楼下,突然看见一个有那么几分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从她刚刚看见的那个侧脸上看,那个人神似她一直费尽心思在寻找的季平宇。
      温衿悦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追了上去。但她不敢确定自己刚刚的眼神是否出现了错误,所以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打算先观察一下。只见前面的人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衬衫,手里拿着一个包,天上的太阳并不猛烈,他却低着头,像找来时的脚印似的,慢慢地,一步步向前走去。
      光是看背影,温衿悦根本无从知道这人究竟是否就是自己千方百计,一直在寻找的季平宇。等到了一个红绿灯处,看着大家都纷纷停下了脚步,温衿悦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主意。
      她默默地站在了那人的前面,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了一面镜子和口红,装作补妆的样子,悄无声息地调整角度,慢慢对准身后的那个人……
      终于,身后那人的模样完整地呈现在镜面里:他戴着黑框眼镜,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清瘦的脸上有些皱纹,衣着朴素大方,神情有些疲惫。
      虽然衣着略有改变,但是温衿悦可以肯定——这人就是他们找了许久的季平宇!这也就说明,她离顺利救出她的父亲又近了一步。
      可是,为什么季平宇会出现在王安祈的楼下呢?温衿悦觉得这实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万万没有想到,她找了那么久的人,居然就在她的眼皮底下活动着。
      绿灯亮了。
      按捺着内心的激动,温衿悦一步步地向着对面的马路走去,脑子里思索着下一步应该如何跟季平宇说清楚情况,却看不见一辆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来的汽车直直地冲向了她!
      “姑娘,小心!”
      温衿悦只觉得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力,把她一把推开,她还来不及回头,便只觉得一个褐色的公文包砸在了她的身上,她猛地一下跌坐在地上。
      “你这孩子,过马路怎么能不看路呢。要不是我刚刚把你给推开,你现在早就变成车下魂了。”季平宇从地上扶起温衿悦后,捡起他的公文包,拍拍上面的灰尘,语重心长地说道:“要珍爱生命呐。”
      “谢谢叔叔,谢谢叔叔。”温衿悦看清楚周围的情境,这才反应过来她差点儿就经历一场车祸,忙不迭地向季平宇道谢。
      “你没事就好,下次可要多加注意周围的环境了。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叔叔您先别走。”温衿悦忍不住向前伸出了手,想要挽留眼前的人。
      “嗯?怎么了?”等到季平宇回头看着她,温衿悦却发现她一时之间并没有想出应该用一个怎样的借口来留下他,迅速地上下来回打量了一下季平宇,发现他似乎有些站立不稳,“叔叔,您的脚是不是受伤了?”
      “哦,你说我这腿?没事儿,不碍事儿,等下我回去用一下‘止血灵’就能好。”季平宇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向温衿悦宽容地笑了一笑。
      “但是叔叔您这腿上的伤是我造成的,要不是因为我一时走神,您也用不着扑上来推开我。我爸爸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知恩图报,不能做个白眼狼。”温衿悦认真地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可是我这伤口真的只要用‘止血灵’涂一涂就可以愈合了呀,你真的不用把它放在心上。”季平宇摆了摆手,准备走。
      温衿悦半真半假地说道:“但是,我是‘止血灵’研制团队中的一员。根据我们的调查,最近有部分患者在服用了我们的‘止血灵’后,出现了消失痛觉的情况,所以我们怀疑部分投放到市场上的‘止血灵’是假药。我们无法确定叔叔您买到的药不会是假药。你看,这是我的工作证。”自从上次周的卢的事件发生过后,温衿悦就随身随地都把工作证放在身上。“所以,叔叔,您还是跟我一起去一趟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吧。要是您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相信您的家人也会很伤心的。”果然,她在季平宇的眼中看见了犹豫。
      “好吧,那我就和你一起去一趟医院吧。”
      温衿悦向王安祈解释完她为什么不能按时去王家辅导后,心中暗暗窃喜,表面上装作平静无波地询问季平宇的称呼:“叔叔,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季平宇,季是季节的季,平是平凡的平,宇是宇宙的宇。”季平宇和蔼可亲地回答道。
      “需要我联系一下您的家属,让他们把您的病例什么的给拿过来吗?”
      季平宇的神情有些低落:“哦不用,我……我的家属不在这里。”
      虽然早就预想到季平宇会给出这种答案,但是当温衿悦真正听见季平宇亲口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内心还是止不住地泛起一阵心疼和愧疚:季平宇,终究是一个可怜且无辜的人呐。
      “哦,不好意思……”
      “没关系,这不要紧的。对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呢?”
      温衿悦一本正经地介绍着自己在游戏里的名字:“我叫王可儿,‘可’是‘可以’的‘可’,‘儿’是‘孩儿’的‘儿。我这名字比较普通,大概是因为我的父母都是比较随性的人。”
      “哈哈,随性说明你父母活得自在,真实。自然,他们也是希望你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谢谢叔叔,”温衿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对了,叔叔您提着这个公文包,是刚刚下班回来,想回家吃饭吗?”
      “哦,你说这个公文包。不是啦,我这是刚刚辅导完我的学生回来。哎,说起来,你跟我的学生还是同一个姓氏的呢,你们俩都姓王。”
      “这么巧?我还真有个堂妹正在读高三,也是需要上辅导班。”
      季平宇迟疑着问道:“你的那个堂妹,该不会就是叫王安祈吧?”
      “对!难道说……”温衿悦惊讶地问道。
      “没错,我刚刚就是在她的家里给她辅导英语。哈哈,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温衿悦也不得不感叹缘分的强大:“是呀,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有缘千里来相会。”
      等他们到了医院以后,温衿悦悄悄留了个心眼,把季平宇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给记在了心底。虽然她实在是很想尽快和季平宇说清楚真相,但是转念想一想,现在他们连应该如何完成本次游戏的最终任务都不知道,这么早就把事情都摊开来说个明白,又能有什么用呢?

      清晨,空气清新,当第一缕阳光穿过薄雾,射进厨房时,正在准备着早餐的陆机原本想转身把手上的鸡蛋壳给扔掉,却被身后的人给吓了一跳:“你这小懒猫,难得这么早起床呀。”
      戴明渊随手拿起一个橘子,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我这平时也很早起的好不好,明明是你自己起得太早了。”
      “快先去把牙给刷了,再去吃东西。”陆机原把戴明渊推进了洗漱室,却不料遭到了戴明渊的大力抵制:“我已经在房间里把牙刷了,把脸给洗了再出来的。”
      “你今天这状态,有点不对劲。”陆机原眯了眯眼睛。
      “我到现在为止,只是把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这有什么不对的呀……”戴明渊有些心虚地低头玩起了手指,逃避着陆机原的视线,“倒是你自己要想一想,你今天有什么事情忘记做了。”
      “我?你的意思是,我忘了做些什么事情?”陆机原看穿了戴明渊的小心思。
      戴明渊实在是很为陆机原的迟钝感到苦恼:“没错,你自己仔细想一想,今天是一个什么日子,你去年做了什么你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做的事情。”
      陆机原皱起眉毛,故作不知地说道:“我想一想……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就像今天一样,从床上起来,来到厨房把早餐给做好,然后叫醒你,让你起床吃早餐,紧接着就是开车送你去公司,我也去上班……”
      戴明渊焦急地打断道:“过了,过了!你不用想得这么后的,你就想想,你去年的这个时候,在厨房,都做了些什么。”
      “去年的早上?在厨房?我想一想……”陆机原一边说,一边把手悄悄地伸向背后,不料一下子就被戴明渊眼尖地发现了他的小动作,被抓住了手:“好哇,你是不是早就想起来了,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耍我玩?”
      陆机原只好干笑几声:“哈哈,这怎么可能呢。我这不是还在想吗,只不过,想着想着突然觉着我这里好像有些什么东西……登登登!”陆机原一把掏出了一直藏在背后的礼物,“请问戴大人,您对这个生日惊喜感到满意吗?”
      “哼,就知道你是在逗我玩,看在你这么用心准备的份上,我还是勉勉强强地原谅你吧。”戴明渊高兴地回房间藏好收到的礼物,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从房间里跑出来:“对了,你还记得很久前,你曾经送了我一支笔吗?我昨天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它的下落,不知道被我塞到哪里了。”
      “你是说那支有异能的笔?”陆机原用像是在说“你是说昨天买的大白菜”的口吻问道。
      “嗯嗯,没错,就是那支能写出绿色字迹的神奇笔。”
      陆机原一边捧着精心准备的早餐,向餐桌走去,一边思考:“让我认真地想一想上次见到它是在什么时候……哦,我想起来了,上一次我见到它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前了。那一天晚上你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激动,一个劲儿地闹着说要喝酒,我劝不动你,只好拿出了酒精含量最低的果酒给你喝。可你自己也知道你自己的体质,还没喝多少,你就醉醺醺的了,而且还闹着让我把你的照片给拿出来,还威胁我说要是我不把照片给拿出来,你就把我的秘密给说出去。真是的,我哪有什么秘密。”
      戴明渊是个喝了酒就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的人,他也是第一次听陆机原说起这件事情:“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我看你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也就只好乖乖地拿了两张你的照片出来。接着,你就用我送你的那支笔,在两张照片上都画了一横,口中说什么‘我这是第一次,所以要写个一’。哦,对了,说起这个‘第一次’,我想起来你那一天晚上你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了,因为公司那一天刚跟你说完,要给你开一场粉丝见面会,这是自从你出道以来,第一次面对的粉丝见面会。”陆机原一边缓缓地叙述着回忆中的场景,一边笑着摇摇头。
      戴明渊不太确定地问道:“但是……为什么我记得,在粉丝见面会上,我看到的是,是两张签得完完整整的签名照?”
      “那是因为在你闹够了,终于觉得累了,昏睡了过去以后,我模仿着你的签名,用别的笔把签名给填补完整的呀。我本来还想用那支异能笔来填补的,但是谁知道即便是睡着了,你也还是紧紧地握着那支笔,口中还说什么‘别把我的笔给抢走,我想要被别人喜欢’。现在想想,我还真是有些后悔没有把你的那副样子给拍下来,多可爱。”陆机原觉得颇有些可惜。
      戴明渊炸毛道:“什么鬼!我才不会是那副蠢样子!哼!”
      “不过,你今天为什么突然想把这支笔给找出来了?难道是你的异能失效了吗?可是不应该的呀,你一旦摸过那支笔,直到那支笔被销毁之前,你就一直都能拥有异能。”
      “我的异能没有失效。只是我前天梦见了我的父母,他们先是祝贺我又快要过生日了,又准备长大一岁,然后他们让我思考一个问题:我还能靠着那份异能,那份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异能,继续在演员这条道路上走多久?”戴明渊拉开凳子,一边回忆一边坦诚地说道:“我又长大了一岁,不想再依靠着异能来获取大家的喜爱了,我想……我想靠自己的实力!”
      陆机原欣慰地看着眼前的人:“所以,你现在是想销毁异能笔?”
      “没错,我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其实我知道我自己并不是科班出身,演戏的时候也没什么演技,所以即使我认认真真地准备,提前做好功课,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在片场会向演技很好的前辈请教,真正演出来的效果却也并不是特别令人感到满意。可是即便如此,每次一旦有我的新戏上映,就一定会有一大群粉丝在努力地替我做宣传,在网络上把我的演技夸得天花乱坠。”戴明渊呷了一口豆浆,继续认真地说道:“一开始我还很开心,我觉得异能这种东西真的实在是太好了,能让这么多人都看见我,看见我的努力,进而喜欢上我,我也因为他们的回应而获得了更多的演戏机会。可是,渐渐地,我开始心疼起我的粉丝,他们付出了一片真心来对待我,我却在这里弄虚作假,欺骗他们。我想要改变,改变这种不对等的付出。”
      “我很开心你今天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我相信叔叔阿姨在天上看着你能这么懂事,一定也很欣慰。不过,从小我就跟你说,做事情要想清楚后果。你也知道,我这支从我妈那得来的异能笔除了写字,最大的功效就是使触摸过它的人能够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甚至是触碰过用这支笔写出来的字,也能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如果失去了这支笔,你清楚你将会失去些什么吗?”陆机原还是害怕戴明渊这时的想法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过后便会后悔。
      “我知道我将会失去什么,无非就是失去我一直以来辛辛苦苦地积累起来的一大批粉丝,失去一些演戏的机会,需要慢慢等待。但是我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这支异能笔我是一定要销毁的,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我觉得靠异能获得的奖项一点都不能让我觉得开心。”戴明渊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不过,你会生气吗?”
      陆机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我干嘛要生气?”
      “因为你当初把异能笔送给我,难道不是希望我能运用异能,演更多的戏,争取赢得更多的票房,为公司赚取更多的利益吗?现在要是我把异能笔给毁掉了,可能就没这么多的人继续喜欢我了,公司的利润也许也会减少……”
      尽管陆机原对戴明渊的脑回路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当他听见戴明渊的这番话,还是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气死:“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哦原来在你心里面,我就是这样一个一天到晚只顾着钱钱钱的市侩商人?你怎么不好好想想,当初是谁说自己真的真的很想演戏,说想要享受这种在舞台上既能赚到钱养活自己,又能体会不一样的人生的生活?又是谁自己在那里闷头喝酒,只有喝醉了才肯哭丧着脸说自己到处跑了很多的公司,但是没有一家公司能在看过你演戏的片段后把你给签下,还说什么老天爷对你不公平,为什么自己长得那么好看,但是却没有别的明星这么走运,轻轻松松就能爆红,获得一大群粉丝的追捧,同时拥有了更多的演戏机会?你怎么不能好好想一想,我大学学我的专业学得好好的,干嘛非得跑来开这公司?啊?”
      过了好一会儿,戴明渊才从陆机原一连串的话中反应过来,羞红了脸:“我……我……我喝醉酒就把发生过的事情给忘掉了,我都不记得我还说过这种话,嘻嘻……既然你不会生气,那就真的是太好啦,那我销毁这异能笔的时候也不需要背上些什么心理负担啦。只是昨天我把家里像抽屉衣柜这些能藏笔的空间都彻底找了一遍,却也还是怎么都没法找到那支异能笔。我现在也不记得我当时喝醉酒醒来以后到底是把笔给放在哪里了。”
      “这件事暂时还不急,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再给你找找吧。现在你快点把早餐给吃了,你看我刚刚给你做好的时候,明明还冒着热气,你现在摸摸看,这热气都快没了。”陆机原把筷子塞进戴明渊的手里。
      “遵命,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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