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吧,门把!

作者:给我一张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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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5 章


      她转过身,对上了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又是你。她刚想抬腿向他走去,却发现他们之间横亘着一条河。一条流着血水的河。一条又宽又血腥的河。
      她过不去。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向她伸出了手,他的嘴唇微启,正在对她说着什么。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啊。
      她抬腿走进血河里,于是整个小腿都被染成了红色。
      她一步一步地向河的深处走去,血水漫过她的大腿、她的腰际、她的脖颈、她的下巴……
      不行,停下,快停下!
      停下!

      德库拉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沉睡中的利兹。看到她的眉头皱起来,德库拉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他伸出手试图抚平利兹的眉头,却无论如何也抚不平。
      “利兹,”德库拉轻声呼唤着她,看到利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德库拉有些着急了,提高了音量叫她,“利兹!”
      温衿悦从梦中惊醒,她猛地睁开眼睛,梦中的血河好像依旧浮现在眼前。
      “利兹,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德库拉焦急地问利兹。温衿悦这才看向了德库拉。
      怎么回事,又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一个……拥有金色头发的男人。温衿悦看着这个耀眼的金色,觉得似曾相识,可是脑海中的记忆稍纵即逝,刚捕捉到一丝影子的温衿悦马上就感到头痛欲裂。
      “啊……”温衿悦按住了太阳穴。
      “利兹,你怎么了,你告诉我。”德库拉的声音带上了焦急的色彩。
      温衿悦在疼痛中抬起眼来看德库拉。吸血鬼都长得那么帅气吗?这个人有一头灿烂的金发,带着焦急色彩的桃花眼也毫不示弱,在这张脸上熠熠生辉。可是……真的想不起来。
      “你……是谁?”温衿悦问。
      眼前的男人愣住了,“你…你说什么?利兹,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德库拉啊,你再看看我……怎么回事,我的脸应该变化不大才对……”他祈求地看着利兹,慌慌张张,好像失去了什么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温衿悦看着德库拉的反应,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心酸,甚至刺激得她的鼻子有点发痛。“不好意思,德库拉先生,”温衿悦放轻声音对他说,“我……我失忆了。”
      失忆?德库拉看着利兹,突然想起了什么。
      距离那件事情,已经过去79年了。79年,对于吸血鬼来说不过是一瞬间,但是对人类来说却是一辈子。可是现在的利兹,看起来也只是普通人类20出头的年纪。难道……是转世吗?
      “利兹,”德库拉凑上前去,坐在了利兹的床边,“你告诉我,你还记得多少?”
      温衿悦摇摇头,“基本上……都不记得了。一醒来,我就变成了半人半吸血鬼……”
      “半人半吸血鬼!?”德库拉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恐怖,“谁干的!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温衿悦被他的表情变化吓到了:“不……不知道,醒来就已经是这样了。”
      这群畜生!德库拉拼命压制住自己的怒气,他一定要找出那些天杀的,把他们挫骨扬灰!
      “德……德库拉先生,我们以前认识吗?”温衿悦看着德库拉难看的脸色,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了。听到利兹说话,德库拉对上了她的双眼。这是一双多么美丽的眼睛啊,德库拉惊讶于那双纯净无暇的双眼。
      原来,失去记忆,甚至能改变一个人吗?德库拉回想起以前利兹的高高在上和骄傲的不可一世,心痛的感觉又重新席卷而来。
      “对,利兹。我们以前是最亲密的关系。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在哪里,我都会在你的身边。”德库拉认真地对利兹说。
      突然收到这么露骨的表白,让温衿悦有些猝不及防。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觉得不适应,但是眼前这个男人,说得那么一丝不苟,好像赴汤蹈火也会实现他的承诺。他的眼睛,又似乎溢满了悲伤。温衿悦看着那双眼睛,不知不觉就点了点头。
      于是,下一秒钟,德库拉就把她拉到了怀里。
      温衿悦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挣扎,德库拉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他的力气大到没办法挣脱。她双手抵在德库拉的胸前,这个怀抱是吸血鬼式的,冰冷、僵硬、毫无温暖可言。但是德库拉的的心跳声却清晰地传到了利兹的耳边。它有力、强壮、坚定不移。或许,利兹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温衿悦迷迷糊糊地想。

      “你的意思是,德库拉可以控制游尸?”克劳迪娅女王坐在高大的椅子里,双脚甚至不能够着地面。因为尼古拉斯说的话,她的表情无比严肃。
      “亲眼所见,千真万确。”骆郗鉴说,“游尸本来是不受人控制的,但是我和杰克昨天遇到的游尸,分明是按照着德库拉的意愿行事。”骆郗鉴想到利兹被夺走的场景,握紧了拳头,“游尸全凭着德库拉的意志攻击。但是,德库拉如果精神不集中的话,游尸也会失去行动力。”德库拉看着利兹出神的时候,那些游尸也僵在了原地。
      “可是,游尸的攻击力并不高……”
      骆郗鉴摇摇头:“就我的实战经验来说,那些游尸的攻击力并不如我和杰克先前预想的那样不如人意。德库拉……应该是干了什么,让游尸的速度有了很大的提升。一大波游尸一哄而上的话,说实话还真的会被缠住。”
      骆郗鉴看到克劳迪娅小小的手掌紧紧地抓住了扶手,她沉着声问:“德库拉现在能控制多少游尸?”
      “具体的数量还在核实中,但是……最近一年游尸的数量都在持续暴增,保守估计,应该在一万以上。”
      克劳迪娅冷笑出声。
      德库拉会这么做的原因不难猜出来,从以前到现在,他的注意力就只在利兹霍尔身上而已。
      79年过去了。79年前,她费劲心思、怀着不惜两败俱伤的决心发誓要把那个放肆的吸血鬼根除,却也得到了惨痛的代价。不过如果能让她彻底消失在眼前,对克劳迪娅来说什么代价都能接受。但是仅仅过了79年,她的生活又蒙上了名为“利兹”的阴影。
      克劳迪娅的脸终于沉了下来。
      无论是从以前开始一直追随利兹的德库拉,还是最近出现的变异种利兹,甚至是——克劳迪娅把目光转到尼古拉斯身上——看似忠心耿耿的尼古拉斯,全都、全部都跟那个猖狂的吸血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极力想摆脱的梦魇,终于又重新包裹住了她。
      克劳迪娅紧紧地握住了权杖。这个权杖镶嵌着一颗巨大精致的红宝石,由吸血鬼帝王代代相传,现在被紧握在克劳迪娅的手中。这是吸血鬼世界至高无上的象征,是吸血鬼王室一代又一代传承下来的权威,是不容质疑的。从前如此,现在也是这样,79年前如此,现在,也是这样。
      克劳迪娅的气场强了起来,甚至带上了一丝戾气。自从成为吸血鬼的帝王,她什么样的渣滓没碰到过。在那种艰难的情况下她从来没有逃避或躲开过,以王者的气魄采取绝对的正面突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她,每一次都没有输过。
      她握紧属于自己的权杖,大声宣布:“紧急召见德库拉公爵!”

      过了几天颠沛流离的生活,温衿悦终于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她走在德库拉的花园里,感到心情无比放松和愉悦,甚至开心地转了个圈。
      经历了上次的游戏,温衿悦自然知道游戏不会那么容易,所以更要抓住这些难得的时刻在这些玫瑰花中间好好放松一下。
      不过,越走进花园中心,温衿悦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放眼望去,偌大一个花园,竟然只种了玫瑰花。温衿悦仔细地找了一下,的确,只有玫瑰花一个品种。看得出来,这些玫瑰被主人养得极好,颜色鲜艳,红艳欲滴,整个花园都弥漫着玫瑰花的香气。
      “你以前最喜欢玫瑰,”这是德库拉的声音。温衿悦转身,看到德库拉站在她不远处。“以前,你的花园比这里还要大、还要漂亮,你每天睡醒一定要看到最新鲜的玫瑰,不然就要发脾气。”回想起往事,德库拉的嘴角带上了一丝温柔的笑容。
      “这样啊。”原来利兹是这样的女孩,有点可爱,又有点小公主的脾气。和温衿悦原来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自从你……离开之后,我就一直种着这些玫瑰花,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德库拉走上前去,直视着利兹,“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
      温衿悦的嘴角抽了抽,这个男人一天要表白多少次啊,毕竟还只是刚认识的人,温衿悦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睛。不过,看来他真的很在意利兹。德库拉之前也说过和利兹是“最亲密的关系”,那应该,就是爱人?……可是,之前梦里那个拥有淡蓝色眼睛的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梦境一直挥之不去,甚至侵扰到了温衿悦的日常生活。她时不时就会想到那双蓝色的眼睛。
      一想到那双眼睛,就忍不住……想到尼古拉斯。
      温衿悦头疼地想:感觉这个利兹,人际关系好像很复杂的样子。
      “公爵殿下,女王陛下紧急召见您。”德库拉和温衿悦处在一种奇怪的沉默中,管家的出现打断了温衿悦的思考。
      “不去。”德库拉头也不转地说。
      “殿下,那可不行!”管家看起来惊慌失措的样子,“违抗女王的‘紧急召见’可是会被认为、会被认为……”
      “会被认定为反叛。怎么,德库拉殿下,就连掩饰都不愿意吗?”众人循着声音望去,竟然是尼古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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