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系女配穿书日常

　　“小玉！”

　　大半夜的来找她干嘛？徐家人都在睡觉，屋子里仅听见打呼声。秦越翻下床，打开门闩出了门，和小玉在墙角下汇合。

　　“我找到你不用当丫鬟的方法了。”

　　“什么？”秦越不以为然，小玉能有什么办法。

　　小玉说：“我二叔明天要去镇里，你可以坐在他的驴车后面进城，等晚上再回来，等你回来时，领你的人早就走了。”

　　“这不太……”

　　这个方法秦越也想过，只是躲开初一，躲不过十五，她走了，徐家人又怎么办？

　　等下，这个方法怎么不行了？她干嘛管一群纸片人的死活？何况徐家老三和自己长得七八分相似，到时候顶包也不是没可能的？

　　秦越突然兴奋，转口问：“什么时候？”

　　小玉说：“现在就走。”

　　说走就走。秦越从厨房里拿了四个馒头塞进衣服里，跟着小玉进了她二叔家院子，躲进了驴车，用麻布盖上。

　　小玉临走前，秦越拉着她的小手，说了声谢谢。黑暗中，小玉眨眨眼，回了句：“谢什么，我们是好朋友。”

　　秦越窝进驴车，心情复杂。

　　就算现在她不在乎纸片人，一旦接受类似小玉这样的帮忙，想不将他们放在心上都难。

　　平时驴车都是用来装物料和村里没有的蔬菜，所以车里一股臭烘烘的酸腐味。秦越忍不住，将麻布打开一个角，透过缝隙呼吸新鲜空气。而缝隙外，还有一轮西斜的残月，看得她愣神。

　　以前读书时，读到月相关的诗歌，语文老师总强调这是思乡的意象。当时她只将这当成一个知识点，后来不管读书还是工作，身边总有朋友，离家也近，根本没有任何想家的念头。

　　如今……她望着残月，忍不住抹泪。

　　她还能回去吗？倘若老天爷开眼，她还能回到故乡，那时她还是她吗？

　　一夜下来，想得有点多。在湿润的悲伤里，她竟沉沉睡去。

　　第二天，巨大的颠簸将秦越震醒。她睁开眼睛，麻布已经亮了，透过缝隙，能看见熙攘的行人，叫卖声迭起，香粉味扑鼻。

　　她还真到了镇上？也不知道徐家村现在怎么样了。

　　车子走了很久也没停下来的意思，秦越在车上吃了半个馒头。日上三竿时，车子踉跄一下，终于停下。秦越将另外半个馒头塞进怀里，从布缝隙往外窥，又被一股浓烈的鱼腥味赶了回去。

　　她在麻布下捏了捏鼻子，也不知道小玉二叔跑到什么地方了，居然这么臭。

　　就在此时，她的头顶瞬间见光，有人将麻布掀开。秦越猛抬头眯着眼睛，对上小玉二叔那张胡子拉渣的脸。他笑得近乎狰狞，秦越心里咯噔一跳：不好！

　　果然，二叔起身，指着秦越说：“就这姑娘，你看，值十两银子吗？”

　　从一旁走来一个头上缠着黑布条的高壮男人，仔细看了一眼秦越后，点头，“不错，这次的货很正。”

　　秦越的脑子转得飞快：看来小玉把她的想法告诉给了这个二叔，二叔就让小玉骗她上车，就为了把她转手卖掉！

　　她从车上站起来，迅速看看四周。左边是平静如镜的水面，右边有许多搬货物的车夫，不少挑着鱼担子的小贩在叫卖，难怪这里有很大的鱼腥味。等下，如果这里是码头，那二叔是要把她卖上船？

　　在二叔和黑帽男说话的时候，秦越翻下车，拔腿跑向人多的地方。

　　“小丫头跑了！”二叔惊慌地叫了一句。黑帽男淡定地使了一个眼色，道路两边的卖鱼小贩们撂下担子，四五个人将秦越拦住。纵使秦越长得比同龄人要高，在一群成年大汉面前，也像一只小绵羊一样，四肢都被人抓住。

　　“救命啊！抢人啦！救命！”她撕吼着，希望能引来正义路人。

　　然而没人管她，甚至连看她的人都没有。行人们早就司空见惯，对码头的动静充耳不闻。

　　鱼贩们将秦越抬到黑帽男跟前。小玉二叔对黑帽男哈腰道歉：“这丫头平时看着挺傻的，今天突然就闹了，也是对不住。”

　　黑帽男笑道：“无妨，这码头都是我的人，闹点好，有些客人就喜欢闹的。”

　　“我懂了。”二叔喜笑颜开，接了黑帽男递过来的钱，走向自己的驴车，经过秦越身边时，他低声说道，“别怪我徐梅，都怪你自己太蠢。”

　　“WCNM，老娘迟早会回去亲自让你断子绝孙！”秦越骂了一句，就被鱼贩们抬走了。

　　二叔站在原地愣住，后背发毛：徐梅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狠了，跟换了个人似的？他后怕地缩着肩膀，和黑帽男再次告别，坐上自己的驴车走了。

　　秦越骂得太厉害，被鱼贩们用破布条堵上了嘴，手脚用细绳绑住。他们扛着她上了一艘大船，将她丢进船舱里，关上了舱门。

　　船舱内的鱼腥味更浓，秦越差一点就吐了。她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舱内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六七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孩子。不过他们和她不一样，并没有被绑着，而是乖巧地坐在地上，嘤嘤哭泣。

　　凭什么她就要被捆着？秦越气呼呼地坐正，合并了膝盖将自己嘴里的布条扯了下来，又看向舱里其他人，柔声问：“哪位好心的小妹妹小弟弟帮我解开绳子？”

　　空气中荡过一阵沉默。

　　秦越叹声气，心想这群孩子大概被吓傻了，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歪过头研究背后绑在手上的绳子，鱼贩绑得比较松，只要不过分挣扎，凭她当警察数年的经验，还是能够解开的。

　　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脚上传来一股痒，她回头一看，是一个男孩蹲在她跟前，低着头为她解绑。

　　“额，多谢小公子。”秦越笑着感谢，背后的手也没停下，居然和男孩同时解开了绳子，微笑着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男孩见她有些吃惊，眼睛眨了两下，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扑闪扑闪，把秦越看了个呆。眼前的男孩长得着实好看，大概十岁左右，已经能看出脸型周正鼻梁正挺，嘴上没涂胭脂天生红润，那双眼睛不算特别大，像桃花眼却微微上斜略带威严，真是一副好长相。

　　书中的世界就是好啊，随便偶遇一个小男孩都长得好看。

　　秦越又看了他两眼，她看不懂这个世界的物品，但一眼能看出男孩身上衣服和她身上的粗布衫有天壤之别，看来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那群人贩子可真胆大，连富贵人家的孩子也敢偷。

　　现在这个情形，她也没办法去观赏什么小孩子。她在舱里转了一圈，唯二的出口就是进来的那扇门，还有头顶那扇透气用的小窗户，舱里的光线都是从那里透进来的。

　　空气这么不流通，也难怪这个舱里的空气会这么糟糕。那个窗户很小，幸好现在她是小孩子身形，不然还真的难逃出去。就是窗户比人高，要怎么逃出去呢？

　　“你在找什么？”刚才帮忙的小公子问。

　　秦越回头，现在站起来才觉察男孩比她高了一个头。“没什么……”她回道。谁知道小孩子嘴巴严不严，等下要是闹起来怎么办？

　　船舱外一直有人走动的动静，现在出去也不现实。秦越想了想，干脆坐下来。男孩好奇地看着她，和她并肩坐下。

　　舱内其他小孩子一直在小声哭泣，都没空搭理他们两个。他们的哭声让秦越有些心烦，她心里打定不管这些纸片人，耐不住同理心往外冒，又暴躁又躁动。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被抓到船上来？”男孩开口问。

　　秦越斜了他一眼，“这位小哥哥，在问别人名字之前，要先介绍自己是谁，懂吗？”

　　男孩怔了一下，仿佛才懂这个道理一样，他倒是听话，马上改口：“我叫……我叫孙宇，和家人逛街的时候走散了，被抓到这里来。你呢？”

　　他这么乖反而让秦越不好意思，她想了想，气愤道：“我叫秦越，是被认识的人卖到这里来的。”她平复了呼吸，终于冷静下来，“不对，我是无意中到这里来的。”

　　现实世界里，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伤了脚，临国庆加班，她被临时安排到办公室值夜班。罪犯趁公安局没人，在门口放了一把火，她行动不便，困在了火海中，被烟熏得失去了意识。

　　谁想到醒来后来到这个世界，现在还被卖上了贼船。

　　“孙宇哥哥，我们会被带到哪里去？”坐在他们对面的一个小女孩抽泣着问。

　　孙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话音刚落，肚子咕噜叫了两声，他窘迫地捂住肚子，不愿意让人听到。

　　坐在他身边的秦越听得很清晰，她心里又叹声气，很纠结地把手伸进怀里。昨晚从徐家厨房里拿的馒头还严实地放在小兜里，现在拿出来给小屁孩吃，其他小孩会不会闹？

　　“给……”

　　秦越最终还是将原来吃剩的半个馒头掏了出来推给孙宇。她怪自己不争气，咬着下唇又将剩下的馒头也一一拿了出来。坐在对面的几个孩子眼睛早就看直了，呆呆地吞了吞口水。秦越说：“馒头一人一半分着吃，吃了我的馒头，就不能哭了，知道吗？”

　　所有孩子都用力点头，他们是饿坏了。秦越满意地将馒头一个个掰开，分给孩子们，他们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孙宇手中捧着半个馒头，却没有动，他问：“你把馒头分给了我们，你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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