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系女配穿书日常

　　那个小丫鬟才十五岁，长得很白嫩——镇国府的丫鬟面相都很好。发现她的时候，她身上只穿着亵衣，蚂蚁在她流血的七窍里进进出出。
　　护院们将她的尸体抬出去，大概带到什么地方埋了，没有人再提，好像从没发生过一样。

　　秦越在小厨房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本来暂时安稳的心又被激起了波澜。
　　出事时，张嬷嬷找不到秦越，还以为她也出事，担心了好久。所以，一整天她都没放秦越出庆隆苑。

　　长孙昱也去主宅吃饭了，正午阳光照下来时，院子内反而安静。

　　秦越烦躁地在院内转，不小心转到其他小院，小院内，宋默和宋祁拿着树枝正对着招。
　　秦越停下脚步，在回廊处看。

　　他们的动作轻盈，树枝尾部处处指向对方的弱处，但双方又能躲掉。
　　秦越上学时候也学了不少手脚功夫，以力道和快速制敌为主，并没有眼前看到这么多花哨的技巧。

　　也对，这个世界没有牛顿，能和武侠剧里一样对打又有什么奇怪？说不定还有真气点穴乾坤大挪移之类的东西。
　　她瞬间接受了这个设定。

　　宋默他们停下，回头看秦越。他们早就发现附近有人。宋默问：“琴月妹妹，你怎么来了？”

　　“我来和你们学功夫。”她从回廊下来，走到他们跟前。

　　宋默两人对视一眼，才说：“这个得先问下世子。我早上问过他，他似乎没打算让你学功夫。”他见秦越脸色变了，马上补充道，“镇国府很安全，女孩子家也不用想着舞刀弄枪……琴月？”

　　秦越倒吸一口气，眉头扭到一起：长孙昱这小子居然骗我！
　　气死了！

　　天黑之后，长孙昱才回来。按照惯例，秦越得服侍长孙昱读书写字。长孙昱换完衣服，坐下后不久，秦越悠悠地走过来，一言不发地磨墨。

　　长孙昱很认真，读了大半本书，认真地写了好几张纸的字。遥远的更声传来，二更了，长孙昱合起书，抬头见秦越一直沉默，便问：“你今晚怎么都不说话？平常你不是话很多吗？”

　　“嬷嬷说了，世子读书不能吵。世子要睡觉了吗？我让嬷嬷进来。”她说完，将墨条放下，跑出了门就不再进来了。
　　长孙昱盯着她的背影看，郁闷地叹气。

　　张嬷嬷睡着后，秦越偷偷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宋默他们所在的院子。那院子是护院和他们这类侍卫住的地方。年纪大的人没那么早睡，何况是护院们。

　　秦越站在门口时，一个长胡子的护院便发现了她。现在庆隆苑的人都认识世子身边的小丫鬟，护院对她并不防备。

　　“你怎么来了？”胡子护院问。
　　秦越往里面探头，问：“宋默哥在吗？”

　　“宋默？”胡子护院扭过头，将宋默叫了出来。
　　宋默见到是秦越，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秦越将宋默拉到墙角，离他们卧房比较远的地方，低声问：“宋默哥，你以后能教我功夫吗？”
　　“啊？”宋默奇怪，她怎么又问这个了，有点佩服她的执着。

　　秦越立马又说：“以后我的月银，我分你一半，好不好？”她才进来没多久，就算有月银也会被张嬷嬷收着，“虽然现在我没有，但我说到做到。”
　　“不是……”宋默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你哪里有时间？我也没办法特地抽出时间教你。”

　　秦越拍拍胸膛，“我很聪明，你教我方法就行了，什么轻功拳脚。剩下我自己练。”可能会牺牲睡眠时间，不过她比一般小孩高，也不怕未来长得矮。

　　宋默抿着嘴一直不说话，似乎很纠结。
　　秦越着急了：“你怕什么？”

　　“世子！”宋默突然挺起胸膛。
　　秦越被他吓了一跳，有必要这么怕吗？“怕世子干什么？又和他没关系。”

　　“你不怕我吗？”长孙昱的声音突然响起，闷闷的压着怒气。
　　秦越猛地回头，长孙昱正站在院子外，她尴尬地红了脸，“你……世子怎么还没睡？”小孩不睡觉会长不高的。

　　长孙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没办法，秦越只好也跟了过去，两人都忘了和宋默告个别。宋默在后面摸着脑袋，迷茫呢喃：“这两小孩搞什么？”

　　长孙昱走得很快，秦越小跑着才能跟上。马上就要到他们的小院子了，她干脆抓住了他身后的衣服，他终于被扯住了，回头，冷冷问：“做什么？”
　　秦越嘻嘻笑着，长孙昱有个优点，生气说的话也是温文尔雅的语气，真是可爱。“你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他说着扭过头。
　　秦越想了下，他大概是气她今晚不理他。她跳过这个问题，问：“你为什么不让宋默教我功夫？不是说好了我可以学吗？”

　　“宋默和你说的？”长孙昱终于转过身，瞪了一眼宋默院子的方向。
　　“你也没让他不告诉我啊？”秦越反问。宋默肉眼可见是个忠犬，不会说谎。

　　长孙昱垂下眉眼，声音低沉，“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在镇国府，学好功夫不一定是好事。以后你就懂了。”
　　你们家可真复杂。秦越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好好说道：“要是以后大公子欺负我，花棋欺负我，那我随便他们欺负吗？”

　　长孙昱听完她的话，突然想起一些事，眉头又锁起，“我是没想到这点。”他不可能永远在合适的时候出现。他站在原地想了想，道，“那以后我偷偷教你，在别人面前你不能显露功夫，知道吗？”

　　为什么？秦越差点脱口问。她抬头见他严肃的小脸，将那股疑问吞了下去，笑道：“好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长孙昱也终于笑了，“那我们回去吧。”

　　今晚太晚，长孙昱让她先回去睡觉。第二天，他又让张嬷嬷和前院的人说，免了秦越的课程，她剩下的时间，他则安排她好好学书法。
　　到了晚上，长孙昱早早躺下床，特地吩咐让秦越留下来守夜。张嬷嬷起初不答应，她见秦越没多大反应，便索性不管了。

　　深夜，虫鸣不止，人声寂静。

　　长孙昱爬起来，和秦越一起相对坐在地上。

　　“我今天，先教你运气。”他慢慢将两只手放在膝盖上。

　　秦越学着他的样子操作，兴奋问：“这是干什么，练功吗？”

　　“嘘！要静心，我师父天长老人说，气是一切功法根源，练好气，才能学好功夫。现在跟着我念……”

　　你师父不是李双科吗？怎么又多出一个天长老人？她也懒得问，跟着他念起了四字口诀。

　　口诀不多，很快就背起来了。长孙昱又教她运气的方法。
　　大概半个小时后，秦越开始有了异样的感觉，肺部通畅，有种清凉的感觉在四肢血脉流动。

　　“这就是气吗？”她伸出手仔细端详，又没看出什么。

　　长孙昱微微惊讶，抓着她的手，和她掌心相对。他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掌握了，你有天赋。”

　　“那你当年花了多久？”秦越问。

　　“半时辰。”他回答得很平常。

　　哦，那她也不是特别快，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孩，这种领悟也不算什么。

　　长孙昱接着说：“一般人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一旦通气，穴位就容易打开了。但我担心你年纪小进展太快，有泄气的危险。”

　　原来如此？怎么听起来跟气球一样。打开穴位，任督二脉吗？秦越越想越兴奋，手心里又传来了温热的感觉，“好神奇呀？”是不是以后她能成为武林高手？

　　她期待能学更多东西。长孙昱却放下手，起身说：“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这么快？”秦越坐在地上，还舍不得起来，娇嗔道，“我们再学一会儿嘛？”

　　长孙昱笑了，“你年纪太小，欲速则不达。”

　　他高高在上，温润地说这些话，让秦越莫名脸红：她怎么跟一个小孩撒娇了？太肉麻了！

　　她起身拍拍屁股，刚要折出去，想起今晚要守夜又把腿收回来。真是作死，早知道就白天偷学了，省得晚上还得睡地板。

　　看着地板，秦越颓唐叹气。“那睡觉吧。”

　　“今晚你刚练气，不适合睡地上。你睡我床上。”长孙昱爬上床，往里面靠，拍拍床沿，“你睡外面。”

　　“那怎么好意思？”话虽如此，秦越还是爬了上去，稳妥地平躺。

　　长孙昱微微一笑，和她并列躺着，不说话。

　　可能是练功的关系，她现在很困，看着朦胧的床顶，眼皮慢慢下沉。

　　长孙昱却睡不着，他侧着身子，看着旁边的人。那人翻了个身，将一只腿搭在他的腰上。
　　长孙昱看着她的脚丫，又看看她熟睡的脸。奇怪，她明明长得高，脚和脸却不大？

　　他心里燃起一股莫名的躁动，有些心烦，也不知道这躁动哪里来的。他想了想，把秦越的脚轻轻拿下来，拉过身上的被子盖在她身上，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张嬷嬷天没亮就会来，不让她挨骂，他明早就得更早起。

　　第二天，秦越被房间内梆梆的声音吵醒，她睁开眼，房内还晦暗，声音是张嬷嬷端着木盆发出的。她发现自己坐在地上，而长孙昱早就在屏风后面换衣服。

　　她怎么到地上了？

　　长孙昱透过屏风看她迷茫的神情，忍不住轻轻摇头：怎么会有睡相那么差的女孩，临近天亮时自己掉下床，还不会醒？不知该羡慕她还是责备她？

　　不管哪种都没空，他今天要待在外面一天。祖父房里来消息，过两天家里要来客人，三个房的兄弟都会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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