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农妇生活日常

　　说起吃的，王氏就想到了昨天中午二郎送过来的猪下水，真是美味极了，光是再度想起，口腔里就忍不住分泌口水。

　　“慧娘，昨天二郎送过来的猪下水可是你做的，真是太好吃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样儿好吃的猪下水呢，一点子异味都没有，喷香喷香的！”

　　见王氏说得这般夸张，李慧娘忍不住就笑了，对她说道：“嫂子过奖了，要是嫂子喜欢，慧娘给你说说做法，做法并不复杂，只是需要花点心思处理猪下水就成，到时嫂子想吃了也能自己做。”

　　王氏一听，就跃跃欲试，麻利道：“那敢情好，我今儿个就去买来试试，好塞住家里那群毛孩儿的嘴，成天闹着要吃肉，昨天吃过你做的猪下水后就嚷嚷个不停，真是被他们给烦死了！”

　　虽说李慧娘答应得爽快，王氏想了想，还是谨慎地问道：“慧娘，你把那做猪下水的诀窍告诉了我，会不会不太好，这可是能传家的本事儿呢，要不还是算了吧？”

　　一般人家都不晓得怎么弄猪下水好吃，这里边肯定是有窍门的，自己三言两语地就套了人家烧菜的秘诀，咋看都有点不地道。

　　对李慧娘而言，除去猪下水的异味根本就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诉王氏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哪来那么多顾虑？

　　“嫂子言重了，这值当个啥，不过是个小玩意儿，嫂子吃着喜欢就照着做，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诀窍，再说咱俩谁跟谁呀，有啥可顾忌的。”

　　李慧娘一番话拉近了和王氏的距离，话里话外都没有把她当作外人的意思，两人的关系自此之后越发的好了，这自是不用再提的。

　　见李慧娘一点儿都不藏私，言语之间明显把自己当作亲密之人，王氏心里更是高兴，简直把李慧娘当作亲姐妹看待了。

　　“既然慧娘你这般说，那嫂子可就不客气了，不过你放心，嫂子不会随处跟别人说的！”

　　其实李慧娘倒是觉得没什么，就算被外人知道了也无所谓，本来就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秘诀，这在现世基本就是人人都知道的处理猪下水的方法。

　　不过王氏既然说了会保密，李慧娘也就随着她了，要是再有别人来问，说与不说全看心情吧。

　　得了李慧娘说的处理猪下水的诀窍和做法，王氏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宋家，风风火火地准备去买些猪下水，打算中午就给做了，好给家里那几个嗷嗷待哺的小子们吃。

　　李慧娘看着王氏脚步匆忙的背影，忍不住摇摇头笑了，暗叹王氏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精神头足得很呐。

　　“娘亲，珠珠想看大鱼鱼！”

　　王氏走后，珠珠就对李慧娘伸出一双小胖手，示意要抱抱，抱她看水缸里养着的鱼。

　　二表嫂王氏拿了鱼过来后，珠珠和元宝就一直围在一旁观看，看得不亦乐乎。

　　李慧娘把鱼给倒进水缸里后，因着孩子还小，身高还未及缸口，使劲踮起小脚探头，也看不到缸里去，这可把非常想看鱼的珠珠给急坏了。

　　见珠珠这幅焦急模样儿，李慧娘也没想着要逗她，直接伸手揽住她的胸口，托住珠珠的小屁股，抱起她就往水缸里探去，惹得珠珠“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待珠珠终于看够了，李慧娘这才看向一直乖巧地待在旁边的元宝，对他说：“元宝，可要看大鱼，娘亲抱你看。”

　　元宝听了之后有些扭扭捏捏的，小脸微红，但还是小声说道：“就看一会儿。”

　　李慧娘伸手摸了摸元宝有些害羞的小脸蛋，笑了笑，抱起他的小身子，也往养鱼的水缸里探去，只见三尾鱼猛然间就在水缸里窜来窜去，仿佛是意识到了有人窥视一般。

　　三尾鱼，个头较大的是草鱼，两尾个头小一些的鲫鱼，新鲜活鱼，蒸、煮、焖、烧、炸皆可，但李慧娘一般喜欢将新鲜活鱼清蒸，这样更能品尝到鱼的鲜味，清淡可口。

　　二表嫂王氏送来的这条草鱼个头儿大，单看鱼的体型，李慧娘估摸着也该有两三斤重，足够一家人吃有余了。

　　草鱼肉厚刺少，适合用来做鱼丸，李慧娘想了想还是打算用这条生猛的草鱼做成鱼丸来吃，头尾和鱼骨头还能滚成汤，添些野菜菌子在里头也鲜甜无比。

　　将鱼开膛洗净，剖成两半，取其中一片定住头部，然后用刀斜斜刮出鱼肉泥，另一片亦然，将两片鱼都刮完了也得了差不多有一大碗鱼肉泥了。

　　鱼肉泥中加少许盐，少量水，挤一点姜汁在里边，能去腥，用筷子打成糊状，还能直接用手摔打，打到起胶，这样鱼丸会更弹牙爽口。

　　李慧娘将鱼肉泥调味搅拌好后，便煮了一锅开水，水开后停止烧火，用调羹舀起鱼泥，两手齐下调整鱼肉泥的形状，入水即成丸子。

　　做鱼丸子手法要快，沸水也要控制得宜，不然入水后鱼肉泥容易散开不成形，煮完鱼丸的汤很鲜美，留着把鱼头以及刮完鱼肉后的鱼骨头扔进去煮煮，味道极好。

　　去菜园子里拔几根葱，鱼汤要起锅的时候，把做好的鱼丸也放进去滚一滚，再撒一些葱花在其上，美观又美味，让人看着就欲罢不能。

　　知道李慧娘要把鱼给杀了的时候，珠珠还有些不舍，闹了点小情绪，没跟在李慧娘身后作跟屁虫，这才没过多久，闻到厨房飘散出去的香味，又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

　　“娘亲，好香啊！”

　　闻到香味，珠珠就从院子里跑到了厨房，小小的鼻头轻轻蠕动，嗅闻着弥漫在空气中的气味，忍不住露出了迷醉的神色，整整一个小馋虫模样儿。

　　李慧娘见了都觉得憋笑不已，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刚发生的事才过一会子就抛到脑后了，让人哭笑不得。

　　“嗯，娘亲给珠珠和元宝做了鱼丸汤，再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就能吃啦。”

　　珠珠听了，知道等会儿就能吃这香喷喷的饭菜了，立即就笑得见牙不见眼，露出牙齿都还没长齐的牙床，看着真是可爱极了。

　　“嗯嗯。”

　　珠珠欢快地应道，骨碌碌转的眼珠子紧盯着李慧娘的动作，赖在一旁不肯走了。

　　除了一大盆鱼丸汤，李慧娘还做了个清炒芥菜，再从酸菜坛子里掏了一把腌菜，细切了炒香，就又是一碟下饭菜了。

　　因着鱼本来就是二舅母家给的，料想她家也没吃过鱼丸子，李慧娘就做主舀了一海碗的鱼丸汤，叫二郎给送去了，给尝个鲜儿也好。

　　果不其然，二郎回来的时候也端回了一碗菜，是王氏今早兴致勃勃打算做的爆炒猪大肠，王氏还托二郎带话说，叫李慧娘尝尝是不是这个味儿，味不对得跟她说。

　　宋父今早去屋后的竹林砍了竹子，回到院子里后就一直在忙着做摆摊子要用的笼屉等物，一个上午下来，也做出了不少成品。

　　婆母刘氏则跟着别的妇人出门子去了，说知道哪家在卖猪崽子呢，急急忙地就出门看猪崽子去了，回来一趟，把猪崽子和鸡崽子都带回家来了，现在后院的牲畜圈里热闹着呢。

　　“今天好不容易才从老杨家买了四只小猪崽，他家的母猪一窝给生了八只小猪，幸亏你廖婶子特特过来告诉我，不然我也买不了他家的猪崽子，要是去迟一步可就没了！”

　　刘氏对刚买的到这几只猪崽子特别满意，说起话来神采飞扬，两眼放光，一看就知道她特别高兴。

　　“你们可知道，那老杨家的猪种好，去年冬他家的猪养到了将近四百斤，屠夫去他家收猪时都吓了一跳，说极少见到那般重的大肥猪，当时可真是羡煞旁人呀！”

　　刘氏在饭桌上坐下后，筷子都没来得及动，就十分激动地对着李慧娘等人说话，一副不吐不快的样子。

　　李慧娘和宋父也只能停下箸，一脸无奈地听着刘氏说话，好等刘氏说完了话再动筷吃饭。

　　刘氏说话的腔调有趣，珠珠和元宝也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只笑呵呵地盯着刘氏看。

　　“这事儿一传出去，大伙儿都想着要买他家的猪，可是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卖，想着都要自家养呢，没想到他家的母猪这般能干，一窝给生了八只，这才想着要卖一些出去。”

　　“要不是你廖婶子跟他家有些亲戚关系，我还买不着呢，多少人候着他家的猪崽子呀，我得把他家买的母猪崽子留着生小猪，说不定也能给我一窝生个七八个呢！”

　　好不容易刘氏终于说完了话，这才有空闲将目光放在饭桌上，先喝了一口鱼汤，又咬了一个汤里的鱼丸子，享受地吞咽下肚。

　　“慧娘，这是啥，可是鱼肉做的？”

　　刘氏在汤里舀起一个鱼丸子，有些好奇地对着李慧娘说道。

　　“确实是鱼肉，用今早二表嫂拿来的草鱼给做的，慧娘做主给二舅母家也送了一碗过去，娘觉得味道如何？”

　　“嗯，味道不错，没有那股子泥腥味，吃着这口感也不大想鱼肉，要是你不说，娘都不敢肯定这就是鱼肉做的呢。

　　说完话，刘氏又忍不住啜饮了一口汤，惬意地迷上眼，感受其中的鲜美。

　　见刘氏这般，李慧娘忍不住偷笑，低下头给珠珠和元宝又夹了些鱼丸子，这些鱼丸子都是没刺的，不担心他俩会吃着刺哽住。

　　忙碌的日子总是显得特别充实，这两日因着要筹备摆摊子用的一应物品，全家人都忙得团团转，为去镇上摆摊子做好准备。

　　李慧娘和刘氏特意去了趟镇上，去挑选了些要用的面粉、调料这类零零碎碎的东西，一应物品都准备得七七八八了。

　　再次去镇上的时候，李慧娘还恰好瞧见了一个卖荸荠的妇人，连忙把妇人一篮子的荸荠都给买下了，这荸荠用来调肉馅极好，还特意跟妇人约定好了一有荸荠就卖给李慧娘。

　　宋父还准备要做一张摆摊子用的特制桌子，能放蒸锅和蒸笼，要有面案子和盘架子，能一边包包子，一边蒸又一边卖，听着可玄乎了。

　　李慧娘和刘氏也想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桌子，宋父也只做了个雏形，还没能完整地看出桌子的真实面目呢，估计还得花个一两天时间才能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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