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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毫无疑问，女孩口中的老师正是朱清。
易潇越思考越无法呼吸。原本以为朱清只性侵女学生，没想到越调查越发现，朱清作的恶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他掌管别馆几十名少女，将她们送上嫖-客的床。嫖-客们非富即贵，要是被外人知道他们嫖宿未成年少女，那将是身败名裂的打击。
朱清掌握着这些嫖客的信息，自然拥有要求保护的筹码。如果朱清落网，嫖-客也别想从这件事清清白白脱身。
难怪……难怪朱清受到强-奸和强制猥-亵的指控却还能轻易脱身！
这样的权色交易，至少进行了十年。
在别馆生活一段时间之后，易潇总算弄明白了朱清和白雪一伙的犯罪模式。
两人把因各种原因离家的漂亮少女以招工名义骗进别馆，供A市上层人士享用，女孩自愿自然省事，不自愿的就被强行灌迷药后送到床上。
嫖-客们玩腻了风月场所的小姐，偶尔来这里寻求刺激，也因此朱清和白雪招来的少女几乎全是未成年处女。
为了防止女孩逃跑，别馆采用指纹门禁系统，所有房间的窗户完全封死，谁也别想从这里逃出去。
唯一逃跑的机会，就是女孩被送去主楼供人享用之时。
然而别馆的女孩从未成功逃跑过。女孩大多被灌下迷药，根本无法反抗；就算试着挣扎，也无法对付一个或几个大男人。
交易很快轮到了易潇头上。
易潇像往常一样，起床后和别馆里的女孩子聊天，中午吃大锅饭。午饭吃到一半，易潇的大脑昏昏欲睡，如果放在不知人事的少女身上，只会以为这是睡眠不足而回房休息。
一旦回去，接下来被拖出别馆，送进主楼嫖-客的床上。
没有人知道白雪是如何做到精准地只给一个人下药。这种头脑眩晕的感觉有点像醉酒，又有些像吃了安眠药。午饭过半，易潇揉揉太阳穴，意识到事情不对，借口上厕所，大口大口往嘴里灌水。
误服迷药，大量喝水可以加速体内循环，尽快减弱迷药的效力。
直到肚子鼓起来再也装不进水后，易潇回到餐厅，假意扒拉几口米饭送进嘴里。
白雪坐在对面，盯着易潇良久，问：“灵灵，肚子不舒服？”
易潇点头，随即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易潇前脚离开，白雪后脚给阿玫使个眼色。阿玫不动声色，默默跟在易潇后面，一路到房间门口，等了一会儿，听到房间里面没动静后才悄悄推开门。
易潇呼吸沉重，身上的被子一起一伏，是睡熟了。
阿玫连门也没关转身离开，不久，白雪带着两个男人到房间把易潇背走，送到了主楼。
……
易潇咬着舌头，拼命保持清醒。
大量自来水下肚，肚子涨得可怕；加上一路颠簸，肚子受到挤压，从胃部泛起一股酸酸的味道氤氲在口腔中，难受至极。
但也因此，药效没有那样强烈，药物正随着体循环等待排出体外。
男人根据白雪的指使把易潇放进主楼一间房的床上后离开。
易潇眼睛偷偷睁开一道缝，又慢慢全部睁开。天花板一片灰蓝，墙壁贴着古典花纹壁纸，烫金红紫窗帘垂落在全毛地毯上，床又软又大，睡眠体验极好。
她坐起身，再一次环视四周，一眼览尽房间装潢，蓦地呼吸一紧，上下唇打着颤，双手逐渐攥紧床单。
朱清的小视频的背景与这房间的装潢几乎一致！
……毫无疑问，朱清那些小视频就是在这里拍的！
这幢位于A市郊区的别墅正是朱清进行各种恶行的大本营，也一定藏有她寻找许久也无法入手的证据！
易潇大脑霎时像注射了兴-奋-剂似的，后脑的神经砰砰跳。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白雪和朱清对话的声音。易潇立刻回床上躺好，须臾，朱清走进来，反锁房门。
朱清一边脱外套，一边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泡杯红茶，目光始终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灵灵啊，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怎么就不想做个乖孩子呢？非要老师带你到这种地方来。”
“来这种地方不是糟蹋了你吗？老师只是喜欢你，想抱抱你，你怎么就不懂呢？”
“之前甚至还举报老师，打老师……这么多年的尊师重道学到哪里去了？老师之前就是对你太好……要是对你也像对王娜那样，你连个屁都不敢放呀……”
朱清对着侧躺的易潇自言自语。不一会儿，他脱到只剩内裤，走到床对面的电视柜前打开相机开始录像，随后拖着黝黑的脚掌走到床边，从正面一把抱住易潇的身体。
“老师我不喜欢死人……灵灵，你给我醒过来。”
朱清掐住易潇的人中，力道逐渐加重，面色愈发狰狞：
“灵灵……杜灵……你到底为什么要害老师？为什么？！”
面对死人一般的易潇，朱清见掐人中不管用，情急之下抬手一巴掌朝易潇挥去——
“你倒是醒醒啊！”
朱清话音未落，易潇猛地睁眼，右手一把拦住朱清的巴掌。视线映入朱清不着一物的身体，闻着他身上油腻的汗烟味，易潇忽地眉头一蹙，一股酸气从胃部直冲大脑，下一秒，大量囤积胃部的水一涌而上冲出口腔，哗啦啦喷到了朱清脸上。
朱清惊呆了，瞪着老鼠一样的小眼睛不知所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许是不久前喝的水太多，杜灵肠胃又不好，引起反胃，刚刚一阵呕吐还未吐干净胃里的东西。易潇急忙坐起身，还未坐稳，在无法抑制的呕吐冲动下，一波混合着午饭残渣的水汹涌而出，再一次喷到了朱清身上。
这次吐完易潇才觉得畅快不少。她随手从床头抽过几张纸巾擦着嘴角，眼睛冷冷地盯着一动不动浑身呕吐物的朱清：
“……”
“你……你……！”朱清逐渐回过神来，怒目圆睁，手抖着指着易潇的脸。
“啪”地一声，易潇果断使出一记手刀砍向朱清后颈，不给他叫唤的机会。
……
易潇去卫生间洗脸洗手，收拾干净后盯着床上的朱清一时犯难。
站在床边想了几分钟，易潇索性掀起床单裹住朱清，又往他嘴里塞了团擦脸毛巾，再把窗帘撕成条状捆绑好，扛起这团巨大的人体蚕蛹扔进了衣柜，最后拿窗帘布条绑住衣柜的把手。
处理好这一切，易潇轻轻拉开一道门缝，走廊左右无人，便迅速跑出去。
主楼没有嫖-客光顾时十分冷清。易潇如入无人之地，把主楼的三层上上下下检查一圈都没发现有人在。
主楼每一层都有会客厅，其他均为客房、卫生间、厨房等。许多客房的装潢与朱清视频的背景几乎一致，可以断定，朱清的视频大部分都是在这里拍摄。
一定有什么……这里一定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易潇反反复复检查两遍主楼，最后才在一楼杂物间发现一个隐蔽的地下室，进去一看，地下室存放着数不清的老式录像带、光盘等各种视频资料，并用标签按照年份放好。
易潇绷紧神经，第一反应是到今年的架子前，按照朱清性侵王娜的时间寻找是否有光盘资料。
细细一看，这些光盘的标签上不仅有年份，还有“飞燕”二字。
易潇屏住呼吸，接连拿出几张光盘放进电脑里播放。
每张光盘里都只存储了一个男主角的视频，女主角则各有不同，大多都是住在别馆里的少女。
易潇拿着光盘，有点站不稳，只好坐在了地上。
那些被加密存储、文件名含有“飞燕”的视频发源地正是这栋别墅。别馆里的少女大多未成年，被迫与嫖-客发生关系的视频资料也全部在此……！朱清不仅拐骗少女，还组织未成年少女卖-淫……这些罪行，都有实打实的铁证存在！
时间紧迫，无暇细查，易潇从地下室搜刮出一个双肩包，又在不同年份的视频资料中各挑选出一些光盘和录像带放进包里带走。
打包完毕后，易潇把地下室整理干净，抹去一切痕迹。眼下最怕打草惊蛇。
就在打扫到地下室角落时，一盘落在地面上却不沾染一丝尘埃的老式录像带引起了易潇注意。
她拿起录像带，标签显示这是十年前的老资料了。
易潇心脏砰砰跳着，小心翼翼把录像带放进放映机里。
画面里，肤白如雪的十三岁少女被绑在床上，承受着两个男人毫无人性的虐待与摧残。
少女哭声惨烈，吓得易潇立刻关掉了声音。可那叫声却仿佛依旧不绝于耳。
录像长达三小时，易潇快进着看完。
到最后，少女目光呆滞，不再挣扎和反抗，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任两个男人摆布。
易潇从未见过如此绝望的眼神。
……
一小时后，易潇阴沉着脸，背着一大包视频资料走出主楼大门。
远远地从别墅正门开过一辆豪车。
易潇躲在主楼一侧墙角，望着车上走下来的肤白如雪的女人，实在无法将这个意气风发的白雪，和十年前那个饱受摧残的绝望的少女认作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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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写白雪这个角色，作者没有想洗白的意思。天生杀人狂只是极少数，万事皆有因有果。
感谢读者【钺殳】投掷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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