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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章
如玉的指尖轻轻地沿着她小巧的脸蛋游走着，就是这样看着，摸着，他的胸口都像掺了甜，甜的他眼神柔出了水来。
什么时候才发现他喜欢上了她呢？
他一直以为自己无情无欲，到了年纪，宫中安排了宫女教他人事，他不需要，直接将人赶出去了，在女色上他寡淡到近乎和尚。
无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他都是这么做的，可上辈子他以为不重要的女子，在她大婚之后嫁给了赵贤仁，巧笑倩兮地立在赵贤仁身边的时候，嫉妒的野草疯了一样在他的心中狂长。
那时，他后知后觉，自愧自己对自己的皇婶有了不该有的欲与情，看着她日益消瘦憔悴，他心里的疼惜几乎溢出了心口。
种种一切，他不知道是为什么。
直到她死了，他终于醒悟自己的心思，他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了不一样的念头，这就是喜欢了。
但不够，他对她的情感不是喜欢可以解释，他一贯是风平浪静的心态，可等他想明白的那一刹，波涛汹涌几乎淹没了他，往日的平淡衬托了他之后的疯狂。
他疯狂地搜集她的一切，也发现了她的真正死因，她不该死的，这样他还有机会抢回她，即使她是他的皇婶，那又如何！
可终究没有这样的机会，她死了，用最直接的方式绝了他的念头，当他知道了真相，他苦心孤诣地设下一个一个的局，他要看着那个想皇位想疯了的赵贤仁最后如何死在皇位上，他要看那些曾经欺辱过她的人如何的凄惨。
这些是支撑他活下来的念头，一个一个的都没有放过，可最终，死的死，残的残，而他拖着病体，静静地等死。
死了也好，可以去找他的卿卿了。确实，死了，也确实很好，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他的卿卿好端端的，一切都来得及！
大拇指落在那粉嫩的唇上，他不由地使了劲儿，眼神黑幽幽的一片，其中又闪着绿光，好想现在就将她变成自己的太孙妃，将她留在身边。
但，时机不成熟，再等等，他一向最有耐心，他可以耗得起，这一回，不仅是她的身，她的心，从里到外，他全部都要。
他就是贪心，他就是贪心她，对着她，他就如一只饿了好久好久的孤狼，狠狠地将她抢过来，将她圈住，让她哪里也去不了。
她是他的！
他的眼神闪烁着疯狂，如出匣的猛兽，随时要攻击，他深吸一口气，薄唇贴在她的粉颊边，温热，柔软，是她！
仿佛被他阴森森的气息惊到了，她睁开眼，带着懵懂，看着贴着她脸颊的人，那双熟悉的黑眸令她唇角轻弯。
迷迷糊糊的她忽略那黑眸深处的危险，看着她笑了，他也跟着笑了，在他以为被人赃并获当场的时候，她懒洋洋地开口，“赵公子，你入我的梦来了？”
赵公子……
入梦……
“你，常常梦见我？”他眼底跳跃着兴奋的活跃。
她依旧笑着，“赵公子，你又救了我一回。”
“对！”他两眼神采奕奕。
“谢谢你。”
“我不……”需要你的谢谢。
他的话突然就此打住，看着又睡着的人，他脸上的笑意收敛，平静地看着她，半晌，他笑了。
在她的眼中，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他低头，控制不住五脏六腑的痛苦，想而不得的痛折磨着他神色阴冷，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偏执，深情。
“你梦到我，我很开心啊，卿卿。”他直起了背，神色一如平常冷淡，手指收了回来。
“不过，这一回我可是要索求恩情的，你别想赖。”他浅笑。
一生一世都要陪着他，不离不弃。
他俯首，在她饱满的额心落下一吻，虔诚郑重。
******
蒋芸卿这一夜睡得很好，醒来时除了身体有些畏冷之外，身体虚一点之外，她并没有任何不适，苏氏一直坐在一边陪着她，眼底一片青黑，温柔地询问，“醒了？”
“娘，我觉得我好多了，我想回去。”蒋芸卿没有忘记她在宫中，皇宫是吃人的地方，她不敢在这多待。
苏氏何尝不是这个意思，可就怕她在勉强，“真的可以走动？”
蒋芸卿点了点头，“是，女儿好多了。”
苏氏敛眉想了想，“如此我便去求见皇后娘娘，你也一同去，先洗漱。”
“好。”
蒋芸卿洗漱之后，苏氏拿出一套崭新的衣衫，“是皇后娘娘赏赐的，你先穿。”
“好。”
穿妥了衣衫，又用了膳食，蒋芸卿动作缓慢地跟在苏氏身后，准备去见皇后娘娘，陈嬷嬷命人拿了手炉过来，塞在蒋芸卿的怀里，“蒋二小姐小心身子，不要勉强。”
“多谢嬷嬷。”
见皇后的过程很顺利，皇后关心了一下蒋芸卿的伤势，便同意了苏氏和蒋芸卿出宫，随她们一同回府的还有一系列的赏赐，她们本来还想去东宫感谢一番，可是东宫紧闭宫门，谢绝见客。
一整天下来，蒋芸卿疲惫极了，回到了蒋府，苏氏安排她歇下之后，便命海棠和月桂好好看着。
苏氏这才离开，可她没有往自己的院子去，反而去了前院书房，看到待在书房里的蒋大老爷，她这才抬起微红的眼。
“回来了？”蒋大老爷心烦意乱，站在他最喜的孤本前，他紧皱的眉未松开。
苏氏点点头，拿着丝绢擦了擦眼角，“老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蒋大老爷叹了一口气，“芸卿这样，太孙若是不迎娶她，我们也没有逼着太孙低头娶她的能耐，毕竟太孙也是一番好意，否则芸卿早就溺水身亡了。”
苏氏咬着唇，“我不怨。”太孙，她没有办法去怨恨的，她恨的是那冯淑媛和刘苏苏，竟害得她女儿这般惨，她至今都不敢跟女儿说起寒症。
“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也不可能说亲，实在不行便让她挽发留在家中做姑奶奶，以后云亮也会照看她，只是她以后就不要再出门了。”蒋大老爷的声音越来越低。
苏氏隐忍着泪，“谢谢老爷。”起码不是打算将女儿送去家庙或者去做尼姑，留在家中，如何都比前者好。
“你也别伤心了，现在只希望云亮是个有出息的，不会让蒋家败落，能仁义地照顾他嫡亲姐姐。”蒋大老爷平日挺拔的身子渐渐地现出了佝偻。
“云亮不会的，只是芸卿那儿我还未跟她说起她自个儿的身子，我怕……”苏氏垂下头，肩膀剧烈地颤抖。
“你便是不说，以她的聪慧，她也能察觉到一些，你倒不如早早地跟她说了，也将我们的打算说清楚，免得她一时不忿钻了牛角尖。”蒋大老爷说道。
“说的倒是轻巧，我开不了口啊。”苏氏难受地说，胸口就像被石头压着一样喘不过气。
“总归是要面对的……”蒋大老爷无奈地坐在桌案后。
“我明白了。”苏氏深吸一口气，为母则强，“老爷，虽然那左相和右相此次也吃了亏，可怎么也没有我女儿吃亏，我不……”
“你想做什么？”蒋大老爷看她，“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出了意外，害的还是芸卿，若是你真的为她好，先按耐不动，等有机会……”
望着蒋大老爷脸上的深沉，苏氏明白蒋大老爷也不是吃素的人，自家的女儿这次被害惨了，仇是一定要报，只是要先忍。
“老爷，我会忍着先。”
“夫人，你不是一个人，为夫会站在你这边。”
苏氏惊讶地看向他，做夫妻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这样类似情话的话，她都不敢相信这话是她木讷到了极点的夫君说的。
“放心吧。”
苏氏眼中泪光闪闪，最后灿烂一笑，“是，老爷。”
******
蒋芸卿睡得不安，不一会儿就被冷醒了，被褥里放着汤婆子，她却怎么也不觉得暖，海棠见她睡得不好，迷迷糊糊的样子，“二小姐，可是觉得不舒服？”
“嗯，没事，你再替我拿一个汤婆子过来。”蒋芸卿总觉得那寒冷的湖水一直围绕着她一般，如何都觉得冷。
“是，奴婢这就去！”海棠立马去准备汤婆子。
月桂进来，服侍她用药，“二小姐，吃了药，你马上就好了。”
蒋芸卿吃药吃的眉头紧皱，却没有说什么，要是不吃药可好不了，她再不愿吃也得乖乖地听话，喝了药，她躺了回去。
最糟糕的是，她身上还有葵水，这一次的葵水和往日的不一样，总觉得小腹那儿闹腾着，难受得令她额上冒汗，许是被湖水泡过的缘故。
“二小姐，怎么流了这么多汗。”月桂心疼死了，“不是喊冷吗？”
“没事。”蒋芸卿有气无力地说。
这时海棠也回来了，将汤婆子放在她的小腹上，“二小姐来葵水一向不闹肚子疼，这回疼也不知道怎么了，汤婆子放在肚子上暖一暖。”
“奴婢之前的一个小姐妹疼起来是要喝红糖水的，奴婢去弄一碗。”月桂站起来，也不等蒋芸卿说什么，赶紧去了。
蒋芸卿唇角弯了弯，“辛苦你们了。”她在宫中发生的事情，海棠月桂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她落水受寒了，她也不能说，皇后明显不希望此事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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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太孙：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卿卿：。。。。。不要脸！之前不是啥也不要嘛！啪啪啪打脸了吧。
太孙：你要打左边脸还是右边脸，或者两边混合打？都成！
卿卿：哪里来的深井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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