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垒西边(修订版)

作者:二十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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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天之怒


      “我想回江东去了,瑜哥哥。”

      在盘算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后,我这样开始实施自己的阻止计划。

      “这么说,你不再生伯符的气了?”目光微微波动了一下,他绽开一个笑容道。正值黄昏时分,绚烂的夕照斜射入室,为他起伏的侧面轮廓镶上一道华丽的金边,竟使那笑容看上去光芒四射。

      “不生了,”我微微侧开目光,倏忽间意识到自己不经意撅起的嘴巴可能出卖了自己,于是慢慢吸了口气道,“好吧,还有那么一点点,可我不能总待在寿春啊。直觉告诉我,寿春正变得越来越危险!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真的,瑜哥哥,我看你得赶快把我送回江东去才是!”

      掠了掠唇角,他几乎在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了:“你在担心什么呢,尚香?”

      “我……”我努力保持着气定神闲,停了一下,略显神秘地,“袁术要称帝了,不是么?”

      “我想是的。”他很是沉着地。

      “那寿春岂不是很快会陷入纷乱——甚至战火?”

      “这是为什么?”他挑挑眉。

      “汉家天子还在呢!除非他主动让位,否则擅自称帝者都是叛逆,会落人口实被讨伐的。就算天子肯让位吧,可这天底下想取而代之的人何止袁术一个,到时候还不争得头破血流?至少袁绍就肯定不服气袁术当皇帝!”

      沉默着看了我片刻,周瑜忽然很响亮地笑起来,响亮得让我不禁一愣:“你笑什么,瑜哥哥?我……我说的不对么?”

      “我笑袁公路利令智昏,连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都能看清的大势,他却看不清。”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愉悦地闪动着,“不错,是到了该离开寿春的时候了,不过——”

      不过不是回江东,而是去雒阳?——我警惕起来,双手不自禁地抓紧裙子。

      “我得先去趟徐州[1]。”他却说。

      “徐州?”我倍感惊异地睁大了眼睛,“到那儿做什么去?”

      “袁公路不日将发兵征徐州,贵舅、尊兄都在出征之列,我也同去。”

      “袁术是不忿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刘备领了徐州,所以要去攻打他么?”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闻言他轻轻笑出了声,“尚香是这样看待刘备的么?”

      “不是连袁术都说,‘术生年以来,不闻天下有刘备’么?”

      “不错,其人此前实属籍籍无名之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以陶谦之权谋老道,为何在临终之际将危机四伏的徐州交托给这样一个人?”

      “我……”我咬唇沉默下来。

      关东联军瓦解后,经过几年的混战、整合,形成了三股较大的势力——据冀州[2]的袁绍,据兖州[3]的曹操,据扬州[4]淮南地区的袁术。其中袁绍与曹操结盟,并南联荆州[5]刘表;袁术则向北与徐州陶谦和幽州[6]公孙瓒结成盟友。陶谦、公孙瓒、刘表当初都未参加讨董联盟,却在后来争抢地盘的混战中大显身手。如陶谦曾有意染指扬州,遂与同样觊觎徐州的袁术由盟友而至反目;公孙瓒攻灭幽州牧刘虞,不但彻底将幽州收入囊中,还一度将势力伸展到青州[7]、冀州、兖州;刘表在害死我父亲后,又配合袁绍和曹操一路将袁术从南阳赶至淮南,之后便对其西邻益州[8]虎视眈眈。

      三年前,曹操之父曹嵩自琅邪入兖州,结果中途被陶谦部将劫杀。暴怒的曹操尽起兵马攻入徐州,将陶谦杀得大败后,坑杀徐州百姓数十万口于泗水,尸体填塞河道,泗水为之不流。之后更是每下一城便实施屠城,连鸡犬亦皆杀尽,变为一片废墟的城邑再也看不到一个行人。后因军粮食尽,曹操退归兖州,然而第二年很快卷土重来,若不是后方突然发生叛乱,只怕整个徐州已易姓为曹。陶谦就是在这黑云压城的危机中忧急而死的。我讨厌陶谦,他排挤策,将吕范捉去拷打,就连忠謇方直的张昭亦曾被他拘执,起因不过是他推举张昭为茂才,而张昭不肯接受。那个以人伦臧否著称的许劭甚至评价他说:“陶恭祖外慕声名,内非真正,待吾虽厚,其势必薄。”可即便如此,徐州横遭如此荼毒,我还是打心底里为他感到难过。然而他在临死前将偌大一个徐州白白送给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刘备,实在匪夷所思。——就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嘛!

      “听说那个刘备从前是卖鞋子的?”

      “他生于边地涿郡[9],自称是中山靖王之后,然家道中落,少时家贫,遂以织席贩履为业。”

      “听说他本是公孙瓒属下?”

      “二人昔为同窗,师事卢植。然此人不甚乐读书,喜狗马、音乐、华服,好交结豪侠,甚得众心。后以讨黄巾之功入仕,奈何仕途蹉跎,不得已之下往依公孙瓒,被后者擢拔为平原国相。”

      “那他怎么又会来到徐州的?”

      “只因徐州横遭曹操屠戮,陶谦向公孙瓒所置青州刺史田楷求救,其时刘备正与田楷屯兵一处,遂一同前来。陶谦为刘备增兵四千,又表他为豫州[10]刺史,他便转而为陶谦所用了。”

      “到目前为止,我实在没看出这人有什么过人之处来,换靠山倒是挺痛快。”

      “那么,说说他的两件小事吧。”周瑜微微一笑,“第一件事发生在他初入仕途时,那时他刚刚被任命为安喜县尉,不料朝廷突然下诏裁汰冗员,他怀疑自己在被遣散之列,便去求见郡督邮[11],督邮称疾不肯相见,他一怒之下竟直入督邮馆舍,将其拖出绑缚于树,鞭笞百余下,之后弃官逃亡。”

      “不是吧!”

      “第二件事发生在他任平原国相期间,其时他外御寇难,内丰财施,即使是普通百姓,亦与之同席而坐,同簋而食,无所简择。郡民刘平鄙薄他的出身,耻为之下,指使刺客去刺杀他。刘备毫不知情,一如往常地待那刺客十分亲厚,刺客不忍相害,遂袒露实情而去。”

      “他似乎很会笼络人心?”想了想我说。

      “你似乎天然地厌恶他?”周瑜笑起来。

      “大概因为我讨厌陶谦吧,而陶谦显然喜欢他。”我吐了一下舌头,“不过你对他可了解得真够细致的。”

      “既然与之为敌,自须细细了解。”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偏着脑袋笑起来,“可是瑜哥哥,我明明记得你前天晚上还没打算为袁术效命来着。”

      “是昨天刚刚决定的。”

      “为什么呀?”

      “为了取得袁术的信任。”挑起唇角,他展开一个从容而自信的微笑,“否则如何有机会离开寿春呢?”

      恍然大悟地,我凝视着他的笑容,凝视着他脸上那宽广的从容和明亮的自信。“放心,我不会到雒阳去的。”蓦然之间,他仿佛不经意地说。

      微微张开嘴巴,我震惊了!然而很快地,我将双唇抿成一条异常凛冽的直线,“你想去也去不成,”我将两只拳头握在胸前,“因为我会阻止你的——嗯,我会阻止你的!”

      转眼已是仲夏时节,双方军队在盱眙、淮阴一带相持已有一个多月,只不过那一头是刘备亲自出马,这边厢袁术却躲在后方恣情享乐。而且近来在寿春城的少数群体中流传着一条秘闻,是关于袁术的宠姬冯氏的。那冯氏本是司隶[12]人,生得国色天香,因躲避战乱而来到扬州。袁术登城时看到她,一见之下便倾心不已,于是将其纳为姬妾,甚是宠爱。袁术的其他姬妾嫉妒冯氏受宠,便合谋对付她。她们先是对冯氏说:“袁将军贵人有志节,当时时涕泣忧愁,必长见敬重。”冯氏信以为真,从那之后一见袁术便哀哀而泣,表现出一副忧国伤时的样子,袁术果然以为她有心志,更加爱怜她。见冯氏上当,诸姬妾遂趁袁术不在时合力将她绞杀,把尸体悬挂在厕所的横梁上,告诉袁术说冯氏是因忧国伤时而自尽。有了之前那一番铺垫,袁术自是深信不疑,哀伤感怀之余,将冯氏厚加殡敛了事。初听到这条秘闻,震惊之余我只是感到奇怪,怎么会有这许多女人为袁术那种人争风吃醋,还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来。继而觉得寿春这地方果然不能再待了。

      这一天袁夫人带着袁聆、珊珊到袁术府中去了,袁术的小女儿周岁礼,她们自然不能不去参加。听说那小女孩儿名叫阿雪,生得粉妆玉琢,甚是漂亮。虽然袁术是个特别讨厌的人,但是不得不承认,袁家的男子个个生得姿貌伟美,女子就更不用说了。

      晚上珊珊母女回来了,袁聆却没有,她被袁术的夫人留下了,说是要留她小住几日。“跟那群女人住在一起,聆姐姐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哎呀你别乱说。”珊珊示意我低声,我赶忙闭紧嘴巴,片刻后吐了吐舌头。也是,议论别人的家事毕竟不怎么光彩,万一给珊珊的母亲听到就不好了,何况那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而袁术的女人们虽心肠歹毒,到底也不会把袁聆怎样,五天后她便平平安安地回了家。然后传来一个消息,袁术写信给吕布,以提供军粮为代价,让吕布去偷袭刘备的后方。

      吕布和王允合谋杀死董卓后,因不久便遭到李傕、郭汜反攻而致长安沦陷,王允身死。吕布兵败逃出长安,如丧家之犬般在关东四处游荡。他先投袁术,再依袁绍,然而皆因他骨子里的狼性而不能长久。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仿佛老天有意拉他一把,曾经最得曹操信任的张邈、陈宫趁曹操第二次东征徐州之际发动叛乱,而他们竟选择迎请吕布入主兖州。其时兖州诸郡县皆叛应吕布,只剩鄄城、东阿、范三县还忠于曹操。然而及时从徐州回军的曹操硬是靠着这三个县在两年的时间里一点一点扳回局面,直将吕布彻底赶出兖州。再一次走投无路的吕布向东投奔了刚刚得到徐州的刘备,刘备收留了他,却无法为他提供足够多的军粮。之前的两年中因大旱、蝗灾及被曹操战略性地抢割了麦子,吕布的军队饱受饥饿之苦。袁术的提议,无意正中这饿狼的下怀。

      “香香,你说吕布会去偷袭刘备么?”

      “我猜会。”

      “那样一来,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堂兄很快就能回来了,是不是?”

      “我想是的。”

      珊珊心满意足地睡去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人心真是可怕,我忍不住想,今天是盟友,明天变仇敌;今日把酒言欢,明朝刀兵相向。就说张邈吧,听说他少时就和曹操、袁绍都是好友,当年讨伐董卓时更是与曹操一起首倡义兵。因袁绍任盟主后日渐骄矜,他数度仗义执言责备之,气得袁绍要曹操杀他,然而被曹操严词拒绝。二人的情谊曾如此深厚,曹操第一次东征徐州前,甚至告诉家人说若自己战死就去投奔张邈,及至得胜归来,则与张邈垂泣相对。张邈曾数度得罪袁绍,而曹操亦正变得日益骄横,前九江太守边让只因讥讽了曹操几句,便被曹操杀了全家,大约终究是害怕曹操为了袁绍而杀死自己吧,在因边让之死而恐惧以至反弹的兖州士大夫的游说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背叛曹操。而曹操在平息了叛乱之后,亦毫不手软地杀了他阖族老小。再说吕布吧,他从长安逃出后首先便去投靠袁术,他自以为诛杀董卓替袁氏报仇,袁术理应好好报答他,而一开始袁术也确实待他不错,谁知他自恃有功而十分骄恣,更放纵部下四处抄掠,终于引起袁术不满,并最终将他赶走。此后他往依袁绍,凭借自己的勇猛善战帮袁绍攻城略地,袁绍亦乐得利用他。可没过多久他便故态复萌,轻傲袁绍将士并纵兵抄掠,这一次袁绍却不只要赶走他,还要杀死他,明着难以得手,便施计暗害,只是最终没有得逞。而时至今日,袁术又要重新找吕布合作了,为达成这合作,甚至不惜亲笔致信,极尽吹捧之能事。可这一次的合作又能持续多久呢?谁能确保不久之后他们不会再次反目,而大打出手呢?

      轻轻下了床,我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前,我想要透透气,太憋闷了,我简直快喘不上气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我意外地发现袁聆立在庭院中,淡淡的月光如轻纱般罩在她身上,使她的身形看上去纤柔而缥缈,而她独对高天明月,似正絮絮而语。这么晚了,她在那里做什么?这样想着时,我忍不住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在对月祝祷,祈祷周瑜平安归来。

      这一刻,眼前的情景蓦然幻化作一只温柔的纤手,轻轻地、轻轻地触动了我心底那一处最隐秘、最柔软的所在。呆了一呆,我猛地意识到自己不该停留在这里,慌慌张张转身而去的一霎那,却听她温柔的声音轻轻响起道:

      “尚香,你还没睡么?”

      “聆姐姐……”慢吞吞地转过身子,我想我的脸一定是红了一下,好在夜色中她应该看不清,“我有点睡不着,想出来透透气的。”我颇有些难为情地说。

      她对我微笑了一下,我望着那微笑,一瞬间竟仿佛看到风起云动,云破月来,那一束皎洁的光芒就这样乍然照亮了我心扉,让我忍不住便举步朝她走过去。

      “姐姐是在为瑜哥哥担心么?”我仰脸望着她,“你放心,瑜哥哥打仗只会赢,绝不会输,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回来了。”

      “你那么相信他?”那微笑扩大了些。

      “嗯!”我异常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也相信他会赢,每一次都会赢,”她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覆盖下来,片刻后,她重新举首望向夜空中那一轮皓洁的明月,“但我还是会为他祈祷。”

      心尖竟是痛了一下,就那样如絮浮水、似沾非著地痛了一下。之前周瑜助策转战江东,那百多个漫漫长夜,她也是这样独望碧天无际,银汉迢迢,温柔而虔诚地为他对月祝祷么?

      “姐姐,你说天上的神明真的能听到人们的祷告么?”

      “能吧。”

      “那他们真的能满足人们所祈求的么?”

      慢慢收回目光,她神情微微波动地凝视着我。

      轻轻吸了口气,我壮着胆子道:“我觉得他们并不是一群公正的人——嗯,神,因此我很怀疑向他们祈祷到底有没有用。”

      “你为什么……”眉心微微蹙起,但她终究还是掠了掠唇角,微笑着,“你为什么这样想呢?”

      “嗯……”我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就说这最近几十年间的事吧,明明是天子自己昏乱,内多嬖幸,外任奸臣,搞得天底下乌七八糟。上天屡以灾异示警,又是山崩又是地裂又是雨雹蝗旱大风瘟疫的,可承受苦难的却不是天子和那帮奸佞,而是一群无辜的人们。天子呢,不过是让三公充当替罪羊,引咎辞职了事。这公正么?不,一点都不!天上的神明们若果真怀有一颗公正的心,就应该谁干了坏事惩罚谁去,而不是滥伤无辜!依我看啊,他们何止是不公正,简直连慈悲都没有,他们的心怕是铁石冰坨呢!”

      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最后一个字落地,竟蓦然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直到发现对面的袁聆一直默默看着我不说话,我方才悚然一惊,继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姐姐,我胡乱说说的,你……你别笑话我。”

      “怎么会呢?”她秋水般的双眸粼粼而动,月光下,泛起点点晶莹的波光,“其实我很羡慕你,你一直都是那么勇敢。”

      眨眨眼睛,我不由怔了一怔。我揣摩着她的话,心里先是冒出一丝喜悦,紧接着想到自己好像也不是一直都勇敢,有好几次,我都深深地感到过害怕。有那么一个瞬间,我很想把这些都告诉她,然而只是那么短短的一个瞬间,这个念头便消散了去。是的,承认自己会害怕是一件多么难为情的事,在哥哥们那里,这简直是不能容忍的!

      “其实我更羡慕姐姐。”脱口说出这句话,我自己先愣住,仓皇地朝她望去,却发现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因为她已再一次将目光投向高天明月,仿佛若有所思。

      “姐姐在想什么呢?”待自己瞬间急促的气息平稳下来,我忍不住问。

      “《易》云:‘天垂象,见吉凶,圣人则之。’”她仿佛是在对天,而不是在对我说,“我想天上的神明们并非无情,只是若没有一群无辜的人们去做祭坛上的牺牲以平息上天的怒火,另一群人们又怎会奋起而想要去拯救这天下呢?”

      懵懂地凝望着她,直到一缕夜风乍起,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才恍然惊醒般回过头来,轻轻握了握我的手:“夜深风冷,你瞧你的手都凉了,快回房去吧。”

      你的手也很凉呢!这样想着,我笑一笑说道:“最近天气很怪,时晴时雨,时热时冷的,姐姐也要当心一些才是。”

      “嗯。”她点点头,目送着我走回自己的房间。临入门时,我忍不住回过头来再看她一眼,她站在一地清白的月光中,眉如远黛,目若秋水,正轻轻对着我微笑。

      “明早见,姐姐。”

      “明早见。”她说。

      注释:

      [1]徐州,辖郡、国五(东海、琅邪、彭城、广陵、下邳),县六十二。汉末治所下邳县,在今江苏邳县东。辖境相当于今江苏长江以北及山东南部地区。

      [2]冀州,辖郡、国九(魏郡、钜鹿、常山、中山、安平、河间、清河、赵国、勃海),县一百。治所邺县,在今河北临漳西南。辖地相当于今河北中部和南部、山东西部、河南北部。

      [3]兖州,辖郡、国八(陈留、东郡、东平、任城、泰山、济北、山阳、济阴),县八十。治所昌邑县,在今山东金乡西北。辖境相当于今山东西南及河南东部。

      [4]扬州,辖郡、国六(九江、丹杨、庐江、会稽、吴郡、豫章),县九十二。治所历阳,在今安徽和县。汉末移治寿春,在今安徽寿县。辖境相当于今安徽淮河和江苏长江以南及江西、浙江、福建三省,湖北东部、河南东南部。

      [5]荆州,辖郡七(南阳、南郡、江夏、零陵、桂阳、武陵、长沙),县一百一十七。治所汉寿县,在今湖南汉寿县北。汉末移治襄阳县,在今湖北襄樊市。辖境相当于今湖北、湖南大部,及河南、贵州、广东、广西等省的一小部分。

      [6]幽州,辖郡、国十一(涿郡、广阳、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玄菟、乐浪、辽东属国),县九十。治所蓟县,在今北京大兴县西南。辖境相当于今北京市、河北北部、辽宁南部及朝鲜西北部。

      [7]青州,辖郡、国六(济南、平原、乐安、北海、东莱、齐国),县六十五。治所临淄县,故城址在今山东淄博市临淄北。辖境相当于今山东济南以东的北部地区。

      [8]益州,辖郡、国十二(汉中、巴郡、广汉、蜀郡、犍为、牂牁、越巂、益州、永昌、广汉属国、蜀郡属国、犍为属国),县一百一十八。治所雒县,在今四川广汉。汉末移治成都,在今四川成都。辖境相当于今四川、重庆、云南、贵州大部,及陕西、甘肃、湖北的一小部分。

      [9]涿郡,东汉时属幽州,郡治在涿县(即今河北省涿州市),辖境相当今北京市房山区以南,河北省易县、清苑以东,安平、河间以北,霸州、任丘以西地区。

      [10]豫州,辖郡、国六(颍川、汝南、梁国、沛国、陈国、鲁国),县九十七。治所谯县,在今安徽亳州。辖境相当于今淮河以北伏牛山以东的河南东部,安徽北部。

      [11]督邮,督邮书掾、督邮曹掾的简称,汉代各郡的重要属吏,代表太守宣达政令,督察属吏,案验刑狱,检核非法等。

      [12]司隶州,亦称司隶校尉部,辖郡七(京兆、扶风、冯翊、弘农、河东、河内、河南),县一百零六。治所雒阳县,故址在今河南洛阳东北。辖境相当于今河北南部、河南北部、山西南部及陕西渭河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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